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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亦有道之九龙杯(上) 第七章 作者:小谢
    这天夜里,他们遭遇了第二十七次围攻。铁星霜察觉得早,背着纳兰小七藏身一株大树上。二十余名骑士围住已熄灭的篝火,一人下马,捏了把灰在手里,向为首模样的人回禀:“大人,还是温的。人不会走远!”

    那人剑眉一轩,仰面张望,目光掠过铁星霜和纳兰小七藏身的大树。火把明灭不定的光里,是一张极威武的面孔。纳兰小七觉得眼光似和他对了对,心头微微一动,然而那人的眼光略停了停,便转开了。纳兰小七刚吐了口气,那人忽然踢蹬拧腰,一掠而起,挟一道剑光直扑他和铁星霜藏身的大树。铁星霜似早有防备,手臂在树干上一撑,背着纳兰小七纵了出去。

    “你知道么?”那人紧追不舍,纵身飞掠,在铁星霜身后微微地冷笑,“铁星霜,我早就想要杀你了——”

    “是么?”铁星霜淡淡地问了一句,眼光往下一张。树下的二十八骑已发动,追随着他来往奔驰。火把将这荒郊照得通明,闪烁的剑光下,衣影交错,有若鬼魅。

    “得不到的,就毁掉。这一向是我做人的原则。你不接受我可以,但怎么能跟别人私奔呢,嗯?”那人剑尖爆出一团银花,紧咬铁星霜双腿不放。铁星霜背着纳兰小七,行动多有不便,下面又不时有冷箭射来,一时间险象环生。

    “枉你一世聪明,原来也有做糊涂事的时候……劫狱杀人,反出公门……呵——”那人微微地叹息,声音里却是掩不下的兴奋,“小铁啊小铁,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垂涎你。你怎么胆敢给我们这个毁掉你的机会?”

    说话间,那人剑影一分,疾刺铁星霜两膝。是分影剑!纳兰小七心头一跳。分影剑绝迹江湖几十年,十年前重现江湖,除了江南总捕张伏虎,别无分号。纳兰小七早知他的名号,却一直不曾交过手,没想到竟在这里遇上了。张伏虎的话很暖昧,带着某种扭曲的恨意。纳兰小七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出,张伏虎一定在铁星霜这里碰过钉子。能恨成这样,想必这个钉子碰得不轻。

    这会是个什么样的钉子呢?纳兰小七微有些好奇,低头看铁星霜的表情。铁星霜屈膝踢开刺来的两剑,身子一荡,落在远处的一根树枝上,清丽的侧脸上水波不兴,却根本看不出一丝喜怒来。

    张伏虎长身而起,自上而下搏击,分明是要迫铁星霜下地去。铁星霜仗着身法灵活,只在树上与他缠斗。

    斗了片刻,底下的二十八骑中,又有三人踢蹬而起,掠上树梢。铁星霜本是死活不愿下地,见那三人上来,身子凭虚借势,竟然自半空中折下,迎着其中一人揉身扑去。那人绝非庸手,不过打了一个照面,便惨叫一声摔下地去。纳兰小七伏在铁星霜背上,看得一清二楚,铁星霜竟是将手臂一探,生生抠出了那人的眼珠子。纳兰小七早知道铁星霜心肠刚硬,却没想到是这么个狠法,心里一阵恻然,忍不住转开眼睛。

    张伏虎大喝:“布阵!”下面的骑士立刻结队,弯弓搭箭,对准了铁星霜。

    铁星霜仿佛早算到了这一招,脚尖在那被抠了眼珠子的人身上一点,大鸟般凌空跃起,其快如电,其疾如光,射向张伏虎。张伏虎冷笑一声,长剑翻转,疾刺铁星霜双膝。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要铁星霜的命,只是要伤他。铁星霜冲至张伏虎面前已是强弩之末,张伏虎微微一笑,铁星霜却突然低下身子去,将自己的胸口对准了张伏虎的剑尖,脸微微上仰,望着张伏虎一声轻笑。衬着清朗的月光,好一种艳色扑面而来,张伏虎心头一乱,握剑的手不禁一滞,竟是再也刺不下去。

    对铁星霜来说,这便够了。绚烂夺目的轻笑中,铁星霜双手抚上张伏虎的小腿,轻轻的一握,顺势而上,一路疾走。极静的夜空中,有某种叫人牙酸的“喀喀”声响起,张伏虎痛吼一声,长剑往前猛地一刺,已是不顾铁星霜的死活了。铁星霜凌空飞起,落到张伏虎背后,纤长的手指在张伏虎脊椎上一握一抓,换来张伏虎的第二声痛吼。

    “就算我给你机会,”铁星霜笑容极淡,声音极轻,然而字音清冽,如冰澌雪溶,“你就能毁掉我?”

    张伏虎轰然倒下,直往地上栽去。两个手疾眼快的飞身而上,抢住张伏虎的身子。纳兰小七看见张伏虎的身子不停抽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铁星霜刚才用的是截劲,将张虎双腿双腿筋脉一根根截断,最后那一握一抓,却是将张伏虎的脊椎弄断了。纳兰小七心头掠过微微的寒意,附在铁星霜耳边轻声叹息:“谁要是喜欢上了你,那一定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铁星霜微微一震,侧头望向纳兰小七,漆黑的眸子里微光闪动。大敌当前,哪里是发呆的时候?纳兰小七吓了一跳,指住迎面刺来的长剑大叫:“剑啊,笨蛋!”眼看等铁星霜动手已是不及,纳兰小七无奈,只得屈指弹去,他内力受制,被剑上的劲力一震,胸口一阵火烧般的疼。这片刻的功夫铁星霜已回过神来,飞起两脚,逼开那二人。纳兰小七胸口闷得厉害,忍不住骂铁星霜:“小祖宗,你正跟人动手呢!是不是要害死老子?”

    张伏虎是众人之首,他受了这样的重伤,人心顿时乱了。铁星霜背着纳兰小七凌空掠起,朝远方遁去。乱箭一阵飞射,却挡不住那疾若流星的去势,片刻功夫,铁星霜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铁星霜的人不大对劲儿,常常恍恍惚惚的,这些纳兰小七是知道的,但正和人动手的时候突然发呆却是前未有。想到那时的险状,纳兰小七不由得来气,一路上嘟嘟囔囔地数落铁星霜。铁星霜一声不吭,只是背着他急奔。

    纳兰小七说累了,便住了嘴,趴在铁星霜背上欣赏一路的风光。月上中天,清辉脉脉,将郊野照得如透明一般。纳兰小七忽的一笑,揽住铁星霜的脖子悠然道:“没内力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不用这么累……”手掌触到铁星霜的脖了,只觉湿淋淋的尽是水。他心头一凛,拧过铁星霜的脸来。铁星霜额上满是冷汗,脸色惨白,益发衬得一双眼睛黑得吓人。

    “你受伤了?”纳兰小七刚问了一句,整个人突然朝前面摔了出去。这里恰好是一片长坡,两人缠成一团,骨骨碌碌地滚了下去。好一会儿才落到底儿,纳兰小七翻身爬了起来,铁星霜却爬了几爬都没能起来。

    铁星霜左腿的裤管已被鲜血浸湿,几乎能拧得下水来,想来是被张伏虎的剑砍中了。纳兰小七捋起裤管一看,不由吸了口凉气。伤在大腿上,入肉极深,天知道铁星霜是怎么背着他跑这么远的。

    铁星霜封了伤口周围的几处大穴,前些天给纳兰小七敷鞭伤用的药还剩了不少,谁知敷了一层又一层也不见血止住。纳兰小七急得团团转,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铁星霜看得奇怪,“我死了不好吗,你急什么?”

    纳兰小七叹息:“我好像爱上你了。”

    铁星霜抬头,微有些讶然地望着纳兰小七,仿佛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好一会儿,淡淡道:“谁要是喜欢上了我,那一定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他将纳兰小七的原话搬出来,声音中带了几分的讽刺,然而不知为什么,纳兰小七竟觉得有些凄凉,背对着他蹲下身子,道:“这里不安全,咱们先离开。”

    铁星霜迟疑了一下,爬上他的背。纳兰小七纳罕地说:“你个子也不算矮,怎么这样轻?”不见铁星霜答话,侧头一看,铁星霜正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眼光迷离,也不知在想什么。月光洗去了他的暴戾,眉目如画,宛似一个清丽的梦。纳兰小七心头一荡,在他唇上吻了吻,轻笑道:“你好好看看我。这么帅的人上哪儿找去,你快快爱上我吧。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铁星霜却不再言语,阖上眼睛,将脑袋枕在纳兰小七肩上。

    纳兰小七背着他走了一会儿,想起一事,忍不住说:“张伏虎好像挺恨你的。”

    铁星霜淡淡道:“他活该。”

    纳兰小七知道这里面必定又有故事,铁星霜惜字如金,未必肯讲给他听,也不再问。忽然想到张伏虎那句“小铁啊小铁,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垂涎你。你怎么胆敢给我们这个毁掉你的机会?”,只觉绮艳无边,不由将铁星霜的脸看了又看。听张伏虎话中的意思,铁星霜似乎树敌颇多,略一想也就明白:铁星霜不过是个捕快,地位能有多高?官场里的龌龊事多之又多,他生得这样漂亮,想保得清白,谈何容易。

    想得越深,越觉铁星霜的不易,不由轻轻吁了口气,问:“你为什么要做捕快呢?”

    铁星霜淡淡道:“小时候出门,遇过强盗。后来学了武功,就做了捕快。”

    “就为这个?”

    “嗯。”

    “你有没有回去报仇?”

    “报仇?”

    “找那些截过你的强盗报仇啊。”

    “他们早死了。”

    纳兰小七点头叹道:“可见,做强盗也要有些眼力才行。他们当日竟没看出你刚爆狠毒,是个忍辱负重的人。要是当年我在那里,不但不截你,还要奉上纹银十两,派两个小喽罗送你回家,并修书一封,叫你父母好生宠爱你,读些诗文去考个进士,千万不要学武功,以免遗害武林。”

    纳兰小七说这些话原是逗铁星霜开心,铁星霜却久久没有应声。纳兰小七侧头看铁星霜,他眼睛紧闭,似是睡着了。纳兰小七只道他累了,将脚步放得稳一些。清风徐来,夏虫鸣唱,这夜益发显得安静美好。不知过了多久,铁星霜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缓缓睁开一线。他的眼神是空的,带着些微的倦意,对着虚空发了半天的呆,眼光微转,落在纳兰小七英挺的侧脸上。

    天快亮的时候,铁星霜发起烧来,初时还有几分理智,后来竟至昏迷不醒。纳兰小七对医术颇有一些钻研,在山间采了些草药嚼碎喂他吞下,到了晚间,不见退烧,反而烧得益发厉害起来,不停地打冷颤。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纳兰小七好不容易寻了处隐蔽的山洞,用干草铺成床铺,安置下铁星霜,出去捉了几只野兔回来,先割断兔喉,喂铁星霜喝了些生血,又将兔肉烤熟,喂铁星霜吃了些。弄完这些,将先前采来的草药嚼碎,喂铁星霜又吃下一些。

    铁星霜病中怕冷,缩成一团,不停发抖。然而置身天罗地网之中,纳兰小七内力受制,一入夜,火也不敢升。抱着铁星霜坐了一会儿,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索性将铁星霜和自己的衣服都解了,将身子覆在他身上,以体温帮他取暖。

    铁星霜睡得极不安稳,呼吸时急时缓,仿佛在梦中和什么人对抗挣扎。纳兰小七轻拍他的背,柔声安慰。铁星霜渐渐睡得沉了,纳兰小七放下心来,迷糊了一会儿,快要睡着,铁星霜突然颤抖起来。纳兰小七只道他是冷得厉害,将他抱得紧些,铁星霜却受惊般挣扎起来,一面低声哭泣、求饶,喃喃地不知嚷些什么。铁星霜为人乖张深沉,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纳兰小七微微纳罕,将他紧紧圈在怀里。铁星霜拼命挣扎,仿佛被困的小兽一般,到底病中没什么力气,被纳兰小七紧紧压住,又是亲又是哄的,折腾了好大一会儿,出了一头的冷汗,终于倦了,沉沉睡去。后半夜时,铁星霜的烧渐渐退了。纳兰小七放下心来,抱着他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纳兰小七是在淅沥的雨声里醒来的。雨声甚急,打在枝枝叶叶上,啪啪作响。昨晚折腾得过了,还有些倦,闭眼听了一会儿雨声,不情愿地睁开眼。铁星霜闭目而眠,睡得正沉。百无聊赖,纳兰小七以手支头,俯视铁星霜的脸孔。他一直知道铁星霜的睫毛长而浓密,此时贴近了细看,仍是讶异,怎么会这样的长,这样的浓密,衬在苍白削瘦的面孔上,格外可怜可爱。铁星霜醒着的时候,仿佛一只美人蛇,狠辣可惧,睡着了,却似女孩子一样的柔弱文静,骨骼纤瘦,仿佛一掐就要断成两截似的。纳兰小七知道这个人是不能爱的,也知道自己其实是喜欢他的,奇妙的吸引力,不知从何而来。

    叹息了一声,纳兰小七俯首呷弄他的睫毛,刚吮吸了一会儿,铁星霜便给弄醒了。睡眼惺忪地看了纳兰小七一眼,漆黑的眼睛里是空谷落雪般的干净。纳兰小七忽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感,陪笑道:“你昨夜一直在叫冷,我就抱着你给你当火炉。这世上的人,还有待你比我更好的么?”铁星霜微微有些困惑,眼光下移,对着和他的身体紧密契合在一处的纳兰小七的身子发了一会儿呆,寒玉般的脸上渐渐升起一片嫣红的颜色。

    那一抹嫣红好似绝世的催情春药,纳兰小七心头一阵狂跳,下面的性器立刻硬了,恰顶在铁星霜两腿间。铁星霜的脸越发的红,仿佛要滴下血来。纳兰小七以为要被一脚踹飞出去,铁星霜却只是将脸侧到一边,仿佛不胜疲倦地闭上了眼。纳兰小七欲焰高涨,挣扎了好一会儿,翻了个身,在铁星霜旁边躺下。他纵欲,但不纵情,从前或许还会故意逗弄铁星霜,但这样病弱的、昨夜曾在他身下发抖、哭泣的铁星霜,他不忍下手,也不愿下手。

    不知过了多久,铁星霜抬起不曾受伤的一条腿,踩住纳兰小七双腿间翘得高高的性器。纳兰小七吃了一惊,一把抓住铁星霜的脚,不敢置信地瞪住他:“别惹火。”

    铁星霜垂着眼皮,慢慢道:“你是傻子吗?”

    “啊?”纳兰小七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做吧,你不是想做吗?”

    “我说过不会勉强人。”纳兰小七只觉轰的一下,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他是风月场的老手,这时竟连说出的话也有些结巴,“你有伤,还是病人,我更不……不能欺负你。”

    “我想要你。”铁星霜长长的睫毛垂着,面色平淡至极,仿佛刚才说出是吃饭穿衣一般的事情似的。

    “我……在上面。”纳兰小七心头一阵狂跳,嗓子都哑了。

    铁星霜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忽然望着纳兰小七淡淡一笑,“你有没有试过,把人做得……昏过去?”

    纳兰小七腹中猛地一热,这样赤裸裸的、大胆的邀请从铁星霜嘴里平淡地说出来,实在是煽情得可怕,纳兰小七险些在他坦荡平淡的笑容里高潮。纳兰小七几乎有些疑心自己是在做梦,然而铁星霜就在面前,触手可及,活色生香,分明不是假的。

    低吼一声,纳兰小七恶狠狠地将铁星霜压在身下。铁星霜受伤的腿被碰到,微微拧起了眉毛,转瞬却笑起来,手臂一长,勾住纳兰小七的脖子。他不笑时已是清丽绝伦,这一笑,仿佛国手的墨迹得了灵气,陡然间山温水润,那一种丽色,直要颠倒了众生,叫世人为之下地狱。纳兰小七忍不住想:他此时若是叫我死,我便死在他面前。

    从胸口往下,再往上,纳兰小七的薄唇和牙齿经过铁星霜平滑的小腹……淡红的乳尖……纤巧的锁骨……然后是微微干躁的唇……放肆地吮吻,并且咬啮。

    铁星霜平素极冷淡,在情事上却热烈放荡得像换了个人似的,缠住纳兰小七,不断地索取。他吻到激烈处,仿佛热吻不能尽兴,势必要变成啮咬。纳兰小七吃尽了苦头,同时也被他的热情灼烧鼓动着,欲焰一层层地高起来,转眼间烧起燎原大火,恨不得和他烧成一团,烧成灰烬。

    “小霜霜,你是小狗儿……”纳兰小七咂着被铁星霜咬成红肿的嘴唇苦笑。一言未了,又被铁星霜咬住了锁骨。纳兰小七吃痛不过,握住铁星霜的乳尖狠捏了一把。铁星霜惊叫一声,松了口。纳兰小七怕他又要咬,连忙吻住他的唇,舌头顶进去,发动强势的进攻。一双手也没闲着,在铁星霜的乳尖、大腿内侧揉捏,寻找他的敏感之处。铁星霜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呼吸越来越急促,忽然被纳兰小七一把握住了下面偾张火热的性器,不由大叫了一声,未受伤的一条腿缠上去,紧紧盘在纳兰小七腰间。

    纳兰小七一向对自己的控制力自负。恰到好处的挑拨,一次次令铁星霜攀上欲望的高峰,却得不到最后的舒解。铁星霜手脚酥软,狼狈地伏在纳兰小七颈间呻吟喘息。

    “叫我。”纳兰小七将手指按在他前面的铃口上,低声诱哄。

    “纳兰,纳兰,纳兰……”铁星霜并不吝啬,如他所愿,呻吟着低唤,眼角沁出了清亮的眼泪,哀求,“给我,我要你。”

    带着浓重欲望的声音传入耳中,纳兰小七心里一轻,膝盖传来一阵叫人牙酸的酥麻。铁星霜的声音里已带出一丝哭腔,小小的脑袋窝在纳兰小七肩上,轻泣:“给我,给我,纳兰——”纳兰小七安慰地吻去他眼角沁出的泪珠,放开手指。铁星霜大叫一声,抱紧纳兰小七,在他手心里释放了。

    雨声越来越大,敲在耳中,仿佛是行军的鼓点,密密麻麻、错错杂杂,又仿佛催妆的小诗,急急切切、妩媚缠绵。逼仄潮湿的一隅,此刻却成了温床,盛载一洞的春光。铁星霜肌肤玉白,经了刚才的情事,一抹酒醉般的淡红直透上来,艳色撩人。纳兰小七下体热得似要化掉一般,食指蘸了精液,急切地开拓润滑。

    铁星霜后庭狭窄,探一指进去都显得艰难。细微地摸索了好一会儿,铁星霜忽然猛地一颤,纳兰小七知道找对了地方,在那里又轻轻按了几按,铁星霜惊喘着,一把抓住他的手。纳兰小七笑着吻住他,与他的舌头纠缠,引开他的注意力,一只手揉捏他的乳尖,一只手在下面试验摸索,逐渐加到二指、三指,在那处敏感点辗转地按压。趁铁星霜失神地颤粟,纳兰小七猛地一挺身,将他贯穿。铁星霜叫了一声,一把勾紧了纳兰小七的脖子,脖颈向后折成绝色的弧度。

    纳兰小七隐约觉得,铁星霜需要的不是什么温情的挑拨,而是猛烈地贯穿,那种凶狠、疯狂的,能令一切都消退的痛楚的快乐。缓缓抽送了几下之后,纳兰小七掌住铁星霜的腰,开始几近爆烈地抽插。铁星霜不能胜任似的呻吟,然而不退反进,将纳兰小七缠得益发得紧。他热烈的身体紧窒、湿热,纳兰小七被深深地吸引,与他手足交缠,唇齿相依,天绝地毁般地抵死缠绵。

    铁星霜仿佛化身成了某种永不会枯竭的藤蔓植物,紧紧地缠在纳兰小七身上,要榨尽他最后一点精力。纳兰小七亦开始不能自控地沉迷,只要他一个脆弱渴望的眼神,或者按在肩胛上的指尖的用力一掐,亦或缠在腰间的腿的用力一收,纳兰小七就不自禁地疯狂起来。一种热切的渴望在心底冲撞:想要满足他,不管是痛楚还是快乐,不管是什么都给他,将他深刻地贯穿,令他失神地颤粟,大声地呻吟。

    高潮的间隙里,纳兰小七疲惫地拥住铁星霜,雨声仿佛益发的大了,风狂雨虐,雷声震震,然而转瞬间,那风声雨声天地万物都隐退在下一次极乐的颤粟背后,只剩身下汗湿的身子,和紧紧将他包裹的紧窒,和充实。铁星霜被做得手脚皆软,疲倦地瘫在纳兰小七身子底下,纳兰小七担心他受不了这么激烈持久的情事,铁星霜却一次次笑着缠上来,眼波潋滟,销魂蚀骨。

    最后一次的高潮里,铁星霜绷紧的身子猛地一颤,终于痉挛着昏倒在纳兰小七身下。纳兰小七伏在他身上,也已累得爬不起。他惯弄风月,还从没似今日这般狼狈过,拥住铁星霜被汗水浸透的身子,感受他陷在快感的余韵里的颤粟。

    歇了一会儿,抱着铁星霜到外面,就着雨水清洗了身子,仍抱回来,相拥着睡下。这一觉睡得十分沉,醒来时,天又是黑的。风声下去了,雨却没有收住的意思,仍在淅淅沥沥。

    纳兰小七去外面捉了两只山鸡,回来洗剥干净,拿水拌了泥裹住,在泥巴上面升起火。香气渐渐散出来,铁星霜不知是睡饱了,还是得了香气,睫毛颤了颤,微微地张开一线。发了一会儿呆,似要坐起来,低吟了一声,却放弃了。纳兰小七狼狈地发现,自己的性器竟在他的那声低吟里硬了。坐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收了欲焰,偎到铁星霜身边坐下,情知他此刻腰酸如断,手软如绵,故意逗他:“大人,小人伺候得您还满意吧?”

    铁星霜半阖着眼睛,握住他的手放到唇边,细微地吮吸。纳兰小七刚平息了自己的欲望,血又一阵阵地往头上涌。铁星霜忽然放开他的手说:“我饿了。”

    纳兰小七依依不舍地抽回手,拨开火堆,将泥鸡拿出来,磕了几下,泥巴连着羽毛脱落,露出白嫩的肉来。铁星霜浑身酸软,坐也坐不起来,纳兰小七扶他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撕了鸡肉一片片地喂他。

    雨声零落,时间格外显得悠远。

    纳兰小七微微侧转了头,凝视铁星霜清丽的侧面,只觉心中一片安稳静好,隐隐觉得,若能这样抱着他坐下去,坐上一百年也是很好很好的。铁星霜半垂着眼皮,忽然侧过脸来,迎视纳兰小七的眼睛。不同于往日,他的眼光是软的,水一般,奇异的黑而润。纳兰小七呼吸一紧,灵魂也微微地颤粟起来,隔了好一会儿,慢慢凑过头去将他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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