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秋与往年有些不同,因为白玉堂没有伴着展昭留在开封府,展昭也没有陪白玉堂回陷空岛。他们在外办案,苏杭一带漕运官员贪赃之案。而案发之地,正是常州。
常州是何所在?
它上通京口,下行姑苏,河川纵横,湖泊密布,襟江带潮,形胜甲于东南,故被称为“三湖襟带之邦,百越舟东之会”。朝廷更在此专设江浙、荆湖、广西、福建路都转运使司以承办漕运。
除此之外,这常州还恰是南侠的故乡。
案结之后,一算时日,展白二人这才发现已是中秋。
展昭本欲赶回京城,不想身边那人却在落脚的驿馆房中坐得四平八稳,啜着新沏的热茶笑称:临行之前便求包大人入官请了旨,准他结案后顺路回乡探亲。适才已派人先行回京覆命,要他只管安下心来,准备返家度这团圆节。
晨昭闻言莞尔,想了一想又随口道:“除了旧宅一座,我家中已再无亲人。忠伯也已被我劝回家中,与儿孙团聚,颐养天年。如今便真是孑然一身了,就是回了乡,也不知该与何人去团圆。“
白玉堂听了,倒把两道剑锋也似的眉一挑,扯了猫儿襟袍一角,眼珠一转,人早从椅上移到了展昭身边,道:“好你个没记性的臭猫,是当真不把白爷爷当人,还是故意拐着弯骂我?”
“唉,展某又何曾骂过白兄来的?天下谁人不知白玉堂的名号乃是锦毛‘鼠’!”展昭口中笑答,眼里带了锋芒,身子却动弹不得。
原来那奸猾老鼠那一起一旋间,不仅人到了他的身侧,还顺手扯了自己刚刚换下的官袍,双掌暗中交错,一闪神的工夫却给他团团绑了起来。本来区区一件长衫根本难不倒南侠,只要稍稍用力便可挣脱。可偏偏那人胆大包天,竟用官服绑人。
不过,官服虽不可随便毁坏,御猫却也并非只有掌上功夫而已。那“贼”老鼠尚未来得及庆幸“得手”,笑容只荡开七八分时,天外飞来一腿已扫到了鼻端!
面对这般不留情面的进攻,若是常人,只怕早鼻歪嘴斜,飞出丈余去了。便是白玉堂也只堪险险躲过,待侧开了身子,立定之时,颊边扬起的发丝还仍未全然落回肩头。
但展昭这一出招,白玉堂却也来了兴致,躲过之后嘿嘿一笑道:“臭猫,既然露了爪也想耍人,还与白爷爷耍什么正经腔调?不如这般,我也不用双手,你可敢与白爷爷比比脚下功夫?”
“好!若要比脚上功夫,展某还从未输人!”
此刻无事一身轻,又无旁人在场,去了平日掩饰,只见那猫点头含笑,哪是什么春风拂面、温润如玉?分明是锋芒如刀!攻势——亦如刀!
一时间,只见小小房中,方寸之内,龙腾虎跃,风起云涌!两人俱是双臂交在背后,不动手臂,只动腿脚。
尽管只是腿脚,却可清清楚楚看到二人在“斗”字之上的秉性。
白玉堂出招便是一个“狠”,七分正又揉了三分邪,狠厉霸道,甚至不容反抗!
相比之下,展昭的招势自然是十分正派。十分正派,却也十分之“绝”!绝世绝招,绝不失败!
你来我往间,但见大红衣袂翻飞卷动,映出的却是对手那白衣人一张笑脸:“猫大人,看你今日兴致颇高,斗了这许久,却一点不累么?”
“鼠老爷未累,展某自然也不累,除非阁下自愿认输!”
展昭但关还口,脚下攻势丝毫未止;不仅未止,还气势汹汹,咄咄逼人!只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斗在了兴头上,他却忘记了一件事:若要比智谋,他自然不输白玉堂半分;若要赛狡猾,十次之中,猫却有六七次中了耗子的套儿!
白玉堂刚刚那话其实已是暗示,与南侠斗得尽兴了,他却要改而逗逗猫了。
展昭一时未得多想,白玉堂已经开了口:“要白爷爷认输自是不可能的,不过,却可改作他日再继续,反正白爷爷不怕再多与你耗上几十年,免得白白浪费了眼前大好光景!”
“什么大好光景?”
疑问出了口,展昭脑中便分了神。就这一闪念,那人已在瞬间出了手,扣住他的双肩栖身而上,硬是将那目瞪口呆的猫儿按上桌案,低了头一手拭去他额上的汗珠,勾了唇角坏笑道:“笨猫,我还道经了这十年,你总该开些窍了!”
“怎的开窍?开窍做老鼠?”展晤一眼横向白玉堂,气息不一会儿便平复下来,却终究是哭笑不得。到头来,怪也只能怪自己竟忽略了他那七窍玲珑心想出的鬼点子也天生带七窍,居然信了他当真不会“出手”。
“臭猫倒是牙利,不过适才我已提醒你我要出手,是你自己未曾发觉。如此可说不得是白爷爷使诈!”
盯着那清俊面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会儿,直瞧得展昭狐疑地半垂了眼睫,暗自揣测,白玉堂才咧了嘴,笑出两排森森白齿。
猫儿早被绑了爪,一双手便放心地朝那人矫健的窄腰间缠了上去,将那副修长瘦削的健躯揽入怀中,俯首向前,触到的便是一片温存软热。捕捉到了,便再舍不得放开那股馥郁缠绵,偏要连齿颊之间、舌下最为柔软之处都要占了去,往复探索,不厌其烦……
不知不觉中,心神都已融入其间。
窗外一轮皎洁明月,映了屋中一双相缠身影……
人间圆满,不过如此。但愿人长久,但愿永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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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十年磨一剑。
情剑。
不同于相识三个春秋,初许下一世情缘时怦然跃动的兴奋与甘甜,不同于相恋两载,生离死别后重新团聚时战栗的痛楚与喜悦;亦不同于四年前,度过了那场地狱般的烟波浩劫时,伤痕累累的庆幸与珍惜。
十年,仿佛一纵即逝。
十年,好似回忆不尽。
十年,生生死死。
十年,聚聚散散。
十年……唯有心口贴合着的这般颤动……不变……
风摇影移,思绪浮动,耳边隐约听那人开口道了句,“猫大人,这一晚的月还未赏够?”
抬了眼,才重又发现此时二人形态暧昧,自己身下靠的是光秃桌案,面前那人卸了官袍,只着了里衣。适才一番过招打斗,弄得有些凌乱了,襟口半敞。即使背了烛火,仍然可见精壮厚实的胸膛上,点点浅白疤痕斑驳交错。鼻端,酒香混了那特有的气息,直欲教人醺然……
只一恍惚,颈边一热,却是那人挑开了他的官袍前襟,正用牙齿衔了,拉下肩头。温热之气拂过肌理,引人痴迷,不过……
“起身。”
展昭暗暗运了力,肩头一顶一震,适得白玉堂退开些许,抬起头来,“急得什么?此时夜也深了,这般不是恰好暖和?”
“少要胡言,你起是不起?”展昭问道。
“不起又如何?”白玉堂沉沉一笑,也提气与那股强悍力道相抗,偏是不起。不仅不起,还探了手一拉,硬是将官袍连了里衣自那另一侧坚实肩头拽下。
“不起便也在这案上躺上一躺,外加一顿好打!”展昭口中说道,不知何时已将双臂自紧缚的官袍内脱出,一个硬梆梆的老拳旋即伴着话语飞来!
“好个恶猫!嘴上玩笑也就罢了,还要真打不成?”
白玉堂自知这猫出手深浅,接了那第一拳后身子已然弹起。
没了压迫,展昭就势侧身一翻,离了那桌案。
只是,离了桌案,却还是没离鼠爪。
眼前红霞一闪,飘扬舞动,煞是好看!但好看的是眼前,再瞧身上,适才就已松脱的外袍早飞了出去,团在白玉堂手中,绽出硕大一朵红花!
“如何,这下你还要往哪里跑去?”
“我若想跑,谁人也拦我不住!”展昭拉拢乱作一团的衣衫,只是扬眉答道。
“这还用再说?早知你这恶猫腹中凶狠,不是谁人勉强得的。”白玉堂笑道。
这一笑,可谓“志得意满”!手臂一翻,又缠上了展昭腰间,十指一揉,收放间早钻入衣下,直接熨上温暖紧绷的肌肉。眼见一刻前还凌厉异常的眸中染了一层氤氲,终觉背后微微一紧,在唇舌重又交融缠绵在一处的瞬间被他回拥住……
青纱帐内烛影摇红……朦胧间,暗涌的情潮已浮上水面,泛起波澜一片。
耳边,濡湿之声时隐时现,如同情人爱侣的唇吻分分合合,仍旧依依不舍;含了对方那软腻舌尖咂摸吮弄,久久不愿放开……
半晌,终于稍稍退让,喘息间带出几缕银线,藕断丝连……
“猫儿……”
“什么?”听到白玉堂轻唤,展昭问道。开了口,嗓音竟是如他一般喑哑。
“无甚紧要,只是想起,从前似乎还未到过你的猫窝。”
白玉堂摇头,俯首一口吮住那猫晕红的耳珠。手掌缓缓游移,自背后滑向胸膛,撩拨被夹在了指间的细小突起,旋扭间突然向上一带,引得怀中身躯激灵灵地一颤,鼻息蓦然加重。
“嗯……此前诸事不断……次次想回,却不得不打消念头。谁知一晃已是数年来曾返乡了……”
展昭点头,背脊半靠了墙壁,怀中拥着那副健硕身躯,此时也不知是冷是热,只觉话语交谈中那人越靠越近,两人肌肤紧紧贴合摩擦,愉悦坚挺之处尽被对方一览无遗。
“是,展大人公务繁忙,数过家门而不入,真真辛苦了!”
白玉堂口中嘻笑,一双吊了梢的凤眼立时显出几分邪魅狡诈,原本托在展昭腰后那只手掌一旋,已攀上肌肉微隆的大腿,沿了阳刚犀利的线条顺势而上,拢住那浸湿了小腹的硬烫热源套弄抚慰,指尖弹拨般反复掠过顶端。直戏得那脉动之处不断颤抖,盈满了掌心,才借了指上润泽探向隐私密处。
初时,只以指腹轻柔探索,待那敏感的密所禁不住悠悠蠕动起来,方才顺着那股牵引开合深入其中……
“唔嗯……你……啊……”
展昭紧咬了牙关,隔了眼前一层薄雾,但见那人瞳中毫不掩饰的促狭。才欲开口,那骨节分明的有力长指却突然加快了扭转进攻的速度,呻吟立刻先一步溢出唇畔,手臂本能地收紧,拥住怀中汗湿的肩背……
滔天热浪滚滚袭来,倒海翻江,强逼得理智退去,让一颗心彻底沉沦其中。直到几乎达到了某个顶峰,那人冷不防撤指而出。
一阵寒意拂过,尚来不及打上一个冷颤,那等待已久、粗壮强硬的力量已然长驱直入,撑开那翕动不已的紧窒甬道,一举挺进到再也深不可及之处,连早已抑制不住脱口而出的呻吟,都被震颤得凌乱破碎,飞落满帐旖旎。
此时除了背后隔了纱帐有墙壁支撑,整个人仿佛正悬浮在半空一般,又像身在浪尖之上,颠簸不停。
“昭……放松些……有我……”
对上那双纷乱迷离的眸子,白玉堂收拢双臂揽向展昭腰后,撑起他下意识用力绷紧的身躯,持续不断攻城掠地,向上撞击,深入浅出地掀起阵阵惊涛驻浪,强而有力地索要着更多回应。
亲密结合、相互吮咬,拉摩处如同淌蜜,好似粘稠得再也化之不开,丝丝缕缕,纠缠不清……一次一次,如同癫狂不已的心跳……
“昭……昭……”
“玉堂?”
“不……无甚紧要……”
白玉堂又一次摇头,只用力将他拥紧,埋首在他滚烫的心口,“只是突然想起一句词……‘此心安处是吾乡’……能到你这里的……只有我……只有我……”
一句话,仿佛梦中呓语,又似一枚火种,在彼此心中爆裂开来,燃起熊熊烈焰!
此心安处……
此心安处……
十年……
此心早已归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