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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丹砂 第三章 作者:小周123
    船依然在江面上漂浮著,天已经亮了,但亮的不彻底,灰蒙蒙的,似乎有点要下雨的意思。小丫头拿了件袍子给花九披上:“江面上风大,当心著凉。”

    花九凝视著自己的手,心情难得的愉悦:“里面怎麽样?”

    “小姐哭的狠呢,说卫少爷没良心,连九少爷都不放过。”小丫头一脸木然的说道,“卫少爷在地上跪了快三个时辰了,可小姐这回了铁了心了,说什麽也不肯原谅他。”

    花九淡淡道:“这就对了。”

    “可是小姐——好像很可怜。”

    “现在可怜,也总比日後不清不楚的纠缠来的好!”

    小丫头也不再说什麽,拢了手在一旁站著。花九听屋里哭的哭,闹的闹,滚成了一团,心里就更加快活了:“告诉厨子,晌午的饭要吃酒。”

    “没有。”小丫头静静的说。

    “怎麽会没有?”

    “小姐说,九少爷一吃酒就要发疯,所以把带上船来的酒都偷偷倒进江里了。”

    花九怔了一会儿:“这也能制住人,不会到岸上去买?”

    “小姐不让我给你钱。”

    花九猛抬了眼瞪向她,她也丝毫不为之所动:“是小姐吩咐的。”

    “好!你们好!”花九哼一声,转身进了屋。

    他面壁坐了一会儿,打定了主义要到岸上去买酒,其实他也不是如何的喜欢喝酒,况且花挽月说的也是实理,他酒品不好,喝醉了就要打人,不过有卫明楼在场,也不怕找不到人打,哪怕花挽月拦著,气气那无耻下流的东西也是好的。

    花九正寻思著,却听到身後细微的脚步声,他指尖微动,长剑就要脱鞘而出,那人却扑上来一把抱住了他:“小九,你的心也太狠了,听你姐姐这样哭,你就一点也不心疼?”

    花九用剑柄顶开他:“躲我远点。”

    “你去劝劝她,只说是你与我开玩笑的。”卫明楼握住了他的手,“只要你去说,她一定会信……”

    花九盯住他的手:“没听到我说什麽?”

    “我就不信你真的忍心……”卫明楼话音未落,便风迎面而至,吓得他啊的一声缩成一团,花九以剑尖指住他:“她现在哭,哭一次也就够了,安安心心嫁了人,省得她要一辈子惦记著你!”

    “话怎麽能这麽说,人这一辈子,要没有一两个惦记著的人,那活著还有什麽意思?”

    “就算有,她也不该惦记你!”

    “我又怎麽啦!”卫明楼回手指指自己,“我这麽帅,要到哪里去找?”

    花九冷笑:“无耻!败类!”

    “我知道,你不过是看我不顺眼——”卫明楼懒洋洋的拖长了声音,“反正挽月已经误会了,倒不如把生米做成熟饭……”

    他忽然微微一笑,略弯的桃花眼里流光闪烁,花九原本正紧盯著他,只觉得心头一跳,直想把眼睛挪开,却又管不住自己,看了还想看。

    卫明楼避开他的长剑,攥了他的手,柔声说道:“这样一个美人儿,拿刀动剑的多煞风景。你知不知道这世上什麽最好?”

    花九下意识的反问:“什麽最好?”那声音却全不像自己的,软绵绵没有一丝力道,花九听在耳朵里,恍恍惚惚,仿佛眼前这个人什麽都好,他说什麽都是至理,手指被他抚摩著,连耳根都燥热起来,他微微哆嗦著,长剑!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卫明楼笑了:“这才乖……”

    他从身後紧紧抱住他,花九喘息著,仿佛得了不可救药的绝症,回手想推开他,却又全不听从自己的意思。卫明楼笑著轻舔他的耳垂:“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我就告诉你什麽是最好的……”

    花九深吸了口气,勉强撑著一丝神智:“你给我放手……不然我杀了你!”

    卫明楼笑起来:“不知道多少人跟我说过这话呢,到现在我不还是活的好好的。”他手伸进他衣襟里,狠狠拧了一把,花九不但不觉得痛,反而越发的欲焰高涨。卫明楼便缓缓的向下摸去,用指尖轻弹了两下:“你看看,大家不都是一路货色……”

    花九猛一哆嗦,几乎跳了起来。卫明楼在他膝窝间轻轻一顶,他便依著墙坐下来,衣襟半敞著,露出精瘦的胸膛,他自幼习武,身体犹如长枪一般笔直,胸前两点被卫明楼拧的赤红,神色一片恍然,却又被诱惑著,露出一种不自知的淫秽。卫明楼心里微微一动,倒真有了几分兴致,拧过他的脸在嘴上轻咂了一下,又觉得不过瘾,把舌头也探了进去,花九哪禁得起这样的手段,身子一颤,却被他不轻不重的按住了下体:“别,射了就不好玩了。”

    花九连耳朵都飞起了一层赤红,眼看著卫明楼解开他的长裤,一点点的褪了下来。

    花九长这麽大,没在人前脱过衣服,直觉得用手去挡,卫明楼却笑嘻嘻的攥著他的手,缓缓移到他偾张的性器上,花九脑子里轰然一声响,仿佛有无数个榔头不停的敲打著额头,仅存的一丝神智也终於烟消云散,忍不住一手揽住了他的肩头。卫明楼却笑了:“你还嫩著呢,傻小孩儿,教你玩点儿更好玩的……”

    他跨入他修长的两腿间,顶得他向後微微一仰,抓著他的手蘸了些白浊的液体,向他身後探去,花九昏昏沈沈的,只听见仿佛有人尖叫了一声:“卫明楼,你这畜生!”

    他略微惊悸了一下,压在身上的那个人一跃而起,脑子里就渐渐明白过来,就像是一场春秋大梦,梦里的事却又记得清清楚楚,他如何的摆弄,自己如何的乖觉,那记忆如同不堪入目的春宫画,一幕一幕的逼上脑海。他扶著墙慢慢站起了身,只觉得头晕目眩,似乎是卧病许久的弱质女子,他咬紧了牙前,勉强俯下身去,提上了裤子。

    卫明楼正和花挽月闹得不可开胶,一个往外冲,一个拼命拉住了她,只说是误会,求她不要往心里去。

    花挽月气得满脸都是眼泪:“你……我本来想是我误会了,我心眼小,想找小九问个明白,可是你们……你也太过份了!”

    “挽月,真的不是那麽回事,你听我说……”卫明楼拦不住她,追著她到了甲板上,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我对你的的确确是一番真心,我喜欢你,只爱你一个人……”

    “那你刚才在干什麽?”花挽月歇斯底里,“一次也就算了,为什麽次次都让我碰到?你跟女人胡来我不管,怎麽连男人你都下手,你到底是不是人哪!啊?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算甘心!”

    “挽月,你消消气,气坏了身子还不是我心疼……”

    “你疼个屁!”

    卫明楼正想开口辩解,却一眼瞥见花九手提了长剑,一步步的逼近过来。他脸色苍白,被日光一照,几乎可以看到皮肤下淡蓝色的血管,也没有什麽特别的表情,卫明楼却觉得难以抑制的恐怖,急忙把花挽月身子一转,面对了花九:“他……他……你看,他是要杀我的,我们两个可什麽都没有啊……”

    花挽月回过头去狠狠白了他一眼,抬脚要走,他去拦腰抱住了她:“他真的会杀我啊……”

    一句话没说完,长剑擦著花挽月肩头一掠而过,他忙往旁边一闪,躲过了一剑,花挽月张开了双手:“小九……你……你不要这样……”

    “对对对。”卫明楼探出半张脸,“有什麽话都好说。”

    花九冷冷的看著这两个人:“你护著他?”

    “我……”

    花九一剑顶住了她咽喉:“你明知道他修习离魂眼这样邪门的功夫,单只这一条就够人杀他一千次,你竟然还要护著他!”

    “我要护著他。”花挽月凄然道,“你可以用剑从我的喉咙里穿过去,只要我活著,就不许你动他!”

    “你给我让开!”

    “你尽管杀了我!”

    “也好!”花九扬眉厉喝,“我就成全了你们!”

    花挽月只觉得眼前剑花一爆,炫亮如焰火,纷纷扰扰,缠缠绵绵,那一种狂燥的心思,细雨过境般的被安抚了,不自觉的随著他剑锋一转,卫明楼惨叫一声:“救命啊……”

    那剑光到了他面前就是夺命的毒蛇,他退无可退,眼看长剑就要穿喉而过,拼了命的纵身一跃,一头扎进了滔滔江水中。

    花挽月这才回过神:“明楼——”

    跃上栏杆就要随他跳下去,花九一把摁住了她,她在他手下挣扎尖叫,花九也毫不动容,许久她才精疲力尽的哭出声来:“你让我死!让我死!”

    花九冷冷道:“要不是为了这麽一个人,我也不会拦著你去死。”

    卫明楼被花九一剑逼入了江中,江流湍急,他水性也不过平平,情急之下灌了许多水,浮水的人却最怕乱了手脚,他越是心慌,越觉得水岸茫茫,根本看不见一线生机。追著大船游了一程,那船却越发的远去了,他怎麽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淹死的,生平唯一的志向,说起来也并不惊人,只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算死也要死在美人的床上!

    他这样一想,又打起了精神奋力前游,渐渐的也没了力气,往四下里一望,除了水还是水,哪有美人的一丝踪影,心里顿时就涌起了一阵悲凉——难道真的就死在了这里?

    他恍恍惚惚的,听到江面上笛声飘摇,只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人之将死,那幻影重重叠叠,只看一艘扁叶小舟破浪而来,船头上站了一个年轻男子,身长玉立,手中长笛一横,向卫明楼笑了:“这位兄台好兴致啊。”

    卫明楼听他说话温软如玉,也说不出是什麽地方的口音,猛然想起这是真的人了,并不是幻觉,急忙伸出手去求救:“救……救命啊……我是被人踢下船来的……”

    “咦?”那人抬头看了看青天白日,一朵朵的浮云有如飘絮,“只以为这样明丽的山水,兄台是个极清雅的人呢……”

    卫明楼却是连哭的心都有了:“大侠……好人……你救救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什麽报答。”那人伸出手,将卫明拽上船来,卫明楼爬在船舷上咳了许久,才抬起头来去看那人,见他一袭杏黄色的长衫,被江风吹得飘然欲飞,而眉宇间自有一种清华高贵的气度,令人一见望俗,不自觉的就生出了自惭形愧的心思。

    卫明楼的为人,却向来都不知道什麽叫自惭形愧,十分坦然的站起身,拱了拱手:“救命之恩杀身难报,在下卫明楼,敢问恩公大名?”

    那男子微微一笑:“这也就不必了,只是兄台到底是从哪里被人逼入河中的?这前後也没有个人家,倒真是件古怪的事情。”

    卫明楼叹了口气:“话说来就长了,恩公这里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我是快饿死了。”

    “也好,边吃边说。”男子从舱底取出一只十分精巧的竹篮,掀开来一看,竟然是世面上难得一见的桂花斋的小点心,卫明楼平日青楼里厮混,也只偶尔吃过这种东西,不觉惊叹一声:“咦,这可真是因祸得口福了。”

    那男子只笑不言语,撩起长衫坐在船板上,他举止温雅,显然是出身於大户人家的子弟,身上的衣饰看来并不惹眼,却件件都透著精巧。卫明楼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人物,却没有一个能与他比肩的。这人话也不多,一双凤眼清澈明亮。偶尔向人望过去,就让人心头如饮甘泉,说不出的酣畅爽快。卫明楼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与他细细的说明白了,他略一凝神,淡若微尘的笑了笑:“卫兄还真是个风流种子。”

    卫明楼正了脸色:“恩公这话就不对了,我喜欢哪个女人,那也是真心实意,挖肝掏肺的喜欢,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从不去想别人,她要是离我而去了,我也会一辈子记著她。”

    那男子却说道:“可惜女人要的,不是一时的贪欢,而是长长久久的厮守,你这样和处处留情,说是不伤人心,又怎麽可能不伤,你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卫明楼顿时泄了气:“恩公教训的是。只不过我天生这麽个脾气,改是改不了的了。”

    那男子忽然抬了眼帘:“你还想不想与那花家的小姐重逢?”

    “想,怎麽不想?只是我那小舅子太厉害,惹不起呀。”

    那男子笑得眼中波纹荡漾:“这个简单,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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