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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人生(上) 第七章 作者:亦凝
    “考得怎么样?”

    久违的声音响起,愣了下猛回过头——果然是千帆!

    杭晨微紧张的开口:“考得挺好的!”

    “哦……”

    杭晨微看着千帆沉吟的样子心中更加紧张,他究竟气消了没?啊——他如果知道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和易帆在一起,那会怎样呢?

    杭晨微尚自沉浸于纷乱思绪中,千帆看了他一会,终于忍不住轻叹出声,“我妈老在问你最近怎么不来,今天她准备了点心,等你考完了去我家。”

    “啊……这、这太谢谢阿姨了。”出乎意料的答案摆在眼前,杭晨微虽然不敢完全确定千帆的意思,不过心中大致明白了,惊喜的感觉在心间扩散开。

    “那你怎么说?来吗?”千帆追问。

    忍不住的露出笑容,迫不及待的回应:“当然!我当然来啊!”

    千帆也终于露出了冷战后的第一个笑容,微笑着摸摸他头:“好,考完了等我一起走。那个……我们……别再吵架了,好吗?”

    “嗯!”杭晨微用力的点头,“对不起……是我惹你不开心了。”

    “不是,我也不好……算啦,都别道什么鬼歉了。以后我们还是开开心心当好朋友,好不好?”

    “当然好,呵呵!”

    面露微笑的两人,横亘其间的冰河顿时冰消雪融。

    要告诉易帆一声,原本他们约了考完去约会,不过既然好不容易和千帆和好了,相信易帆会谅解他的吧——杭晨微放心的想着。可惜他和易帆分在两个考场,时间不够去找他,只有等下课了。

    最后一门是物理,也是易帆最强的科目,通过考前复习,杭晨微的进步也很大。顺利的答完整张卷子,时间还有多。想想一会能再到千帆家玩,心里就高兴,总算一桩心事放下了。再念到有一整个假期的时间可以和易帆在一起,更是丝丝甜蜜涌上心头。易帆已经说了要帮他补课,虽然名义上是“补课”,实际上要做什么……咳咳,大家都知道。老实说,他还是挺喜欢和易帆做的那件事的,虽然免不了有点害羞,但真让他忍着不去碰易帆的身体,实在是受不了。

    好容易熬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杭晨微心不在焉的敷衍了找他对答案的同学两句,匆匆奔向易帆的考场。

    “你看见易帆了吗?”

    胡望钧皱皱眉头,想了下回答:“他一早交卷就出了考场。干嘛?你找他有什么事?”

    “没、没事……”看着胡望钧好奇的大脸凑近,杭晨微吓得连退两步,转身就逃。

    糟糕……他究竟会在什么地方?原来每次考完他都会到教室找自己,要么在自行车库等他。

    “晨微!你在这里啊?让我好找!去教室你人居然不在。”千帆的声音从二楼走廊传来,让杭晨微不由喊糟。

    “嗯……嗯……我有点事……”

    “哈哈,你是不是尿急了赶去厕所?”

    “才不是!”

    “好了好了,那我们走吧,你书包在身上不用回去拿了吧。”

    “好……你再等我一会哦,就一会!”说着杭晨微风风火火冲回自己考场。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那里同样不见易帆的身影……究竟到哪里去了?没奈何,想想决定不等了,杭晨微悻悻然背起书包和千帆一起推着自行车出了学校,一路上他东张西望始终没有找到那个盼望中的身影。

    “谢谢阿姨,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你们慢用。”杭晨微乖巧的放下碗筷,细心的将筷子合拢竖列在碗口中央,表示不用再添饭。

    “啊!我也饱了!”千帆大剌剌的把筷子往桌上一丢,拉着杭晨微就起身离开饭桌:“我们继续打游戏吧!”

    到寒假,好容易电视游戏机被解禁,回到家千帆就拉着杭晨微陪他狂练一通。每到这种时候,也是杭晨微头疼的时节,要知道他本来就不爱玩这个,让他连续盯着屏幕,简直受罪。幸好一年也就两次,他就舍命陪君子了。

    千帆父亲千家靖,先是对着乖巧礼貌的杭晨微露出和蔼的笑容,继而板起脸叱责自家的贪玩小子“没规矩”。看着两小子笑闹着消失在房门后,他无奈的笑着摇起了头。

    千家女主人岳希也随着笑了,开玩笑说:“可惜微微不是女孩子啊,你说是不是?”

    “是啊……”不过随即千家靖沉下了面色,“唉……要是个女孩子,像她妈那样的话,也……”

    岳希手中的筷子停了下来,思绪不由飘到陈音泠身上——“她应该好些了吧。我隔些天去望望她吧。”

    “嗯,也好。”

    一玩起游戏机,千帆就一头扎进去出不来,他的视力就是毁在这上面。可怜杭晨微被他拉着脱不了身,等回神一看已经九点多,决定打电话回家说一声,晚上索性不回去了。

    意外的是,居然是母亲接的电话。知道杭晨微不回家,甚至还嘱咐他在别人家乖点,不要添麻烦,“妈妈爱你,小微。再见。”

    搁上电话后,杭晨微愣愣的发起了呆。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唉……自己究竟在乱想些什么。啊,对了对了,忘了给易帆打个电话,也不知道他没见到自己会不会着急。

    “你究竟到哪里去了!”电话接通,易帆就是劈头责问。

    “我、我……现在在千帆的家里。”

    “千帆家?你去他家干什么?我们约好的你都忘了?”

    “我没忘!可是我和千帆好容易和好了,阿姨也等我来,所以……我考完找过你,本来是想跟你说一声,可你人不在,也就没办法了……”

    易帆在学校等了一个多小时,到处找不到杭晨微,打电话到他家,他也没回去。还是后来有人告诉他说看见杭晨微和千帆一起走了,一颗心才算有了着落。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无名的怒火。憋了一晚上的怒气,直到杭晨微电话来才有了宣泄的出口。

    “你要是不想见到我,大可以一开始就说清楚!你放心,我也不会死缠烂打!”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杭晨微本就理亏,给他这么一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现在过来。”

    “啊?我在千帆家啊……”

    “不行吗?”易帆胸口刺痛得差点爆裂:“你今天要住在他家?”

    “……嗯……因为时间有些晚,而且我好久没来他家了……”

    “杭晨微!你给我听好了。你爱住哪里随你的便。总之,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再来麻烦你!”

    “不是这样……”急切挽回的话语尚来不及出口,易帆已经冲动的挂断了电话。

    杭晨微惊呆的瞪着忙音中的电话机,只觉浑身力气被抽光,站在原地没了反应。

    冬夜的风,比平日多了几分冷厉。寒流呼啸着穿过楼房,呜咽声从窗缝棱角处密密潜入,肃杀的夜晚平添了几分狰狞。

    易帆瘫坐在沙发上,客厅内一片黑暗。云彩在劲风的驱赶下,不时掩去了月亮,很快又被迫释放光明。阴晴不定的月娘静静的望着窗户,不动声色。

    搁下电话后,他很想以不在乎的心情继续做自己的事。等惊觉时,已经发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愣。

    难以言喻的心情,说不清是愤怒、痛苦、懊悔、还是不甘……千般滋味掺杂在一起,让人分辨不清。

    我究竟干了什么……问了问题后,易帆只觉心头一阵抽痛。哪怕他强撑着不认错,心头的滋味毕竟骗不了自己。

    双手,微颤了起来。这双手,原应该幸福的牵着另一双手,哪晓得,却将他生生推离——

    ***

    笃笃……笃笃……

    要不是客厅异常的安静,易帆肯定听不到这微弱的敲门声。在心底嘲笑了下自己的神经过敏,但最终还是本能的预感占了上风。

    在拉开门的瞬间,那双满是惊讶、犹豫,尚含着泪意的明亮双眸,犹如划过狂乱黑夜里的璀璨流星,深深映入了易帆的瞳中。

    眼眸的主人瑟缩了下,就像被寒风吹得飘然欲落的树叶般细颤着。杭晨微低下了头,藏起又快哭出来的表情,努力的说:“对不起,我想来跟你道歉。”

    再高涨的怒火,到此刻全都化作满腔的怜惜,易帆不由自主的执起那已冻得冰冷的双手,有些懊悔的说:“有什么话,以后慢慢说也行,干嘛这么冷的天跑来,当心又感冒。”

    没有听出话里怜惜的意味,以为他在责备自己的贸然前来,杭晨微无法克制的猛摇起头,眼泪夺眶而出。“我不要跟你分开!我不要!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不对!可是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我害怕,一想到没有你,我就害怕得待不下去!”

    无法再听下去了,易帆被深深的后悔所占据,他一时的言语冲动居然让杭晨微如此痛苦,真是太混帐了!迫不及待的拉人入怀中,用全部的柔情将他呵护在胸口,“是我不对,我不该乱发脾气。别怕,我在这里,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刚才都是骗你的,别怕了!”慌乱的想吻掉他脸上的泪珠,却发现那泪势来得更加汹涌。易帆手忙脚乱的安抚着他,从未如此的不知所措。

    原来,心可以疼到这个程度——因为心爱之人人的一个皱眉。只要能换他展颜微笑,自己愿意做任何事——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得到意料外温柔安慰的杭晨微,心中那根紧绷到极点的弦突然松了,在稍稍收泪轻声哽咽了会后,再度情绪爆发,揪着易帆的前襟大哭。不过这次是安心下来后的发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感觉到怀中之人细微的变化,易帆松下了那口气。轻抚着杭晨微的肩背,两人一同慢慢沿着门背滑坐在地。不时的在他耳边悄声安慰,细细啄吻他的额头、眼眸。杭晨微大哭一场后,人反倒暖了起来,加上易帆暧昧的举止,愈发的心跳加速。

    “行……行了。”平静下来后,才感觉刚才的行为实在是丢脸至极,杭晨微轻推着易帆胸口妄想逃离。

    轻巧的化解他的力气,易帆将人拥得更紧密,一边在他耳边轻语:“对不起呵……你愿意原谅我了吗?”

    “嗯……”轻得近乎听不见的应声,杭晨微依旧羞耻的低着头不愿抬头看易帆。

    “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不听到肯定的答案始终不放心,易帆坚持逼问出答案。

    “当然是愿意……”被视线烧得快要冒烟的杭晨微,终于忍不住哀求出声:“我、我鼻涕快淌到衣服上了,求求你快让我去洗把脸吧!”

    易帆直到被推开,一直维持着发楞的表情,继而——“哈哈哈哈……”

    ***

    怒气冲冲的摔下电话,满脸夜叉表情的易帆一进卧室,立刻自动切换成温柔微笑。

    躺在床上冷敷红肿双眼的杭晨微,听到声音撩开了冷毛巾,“怎么样,跟千帆打过电话了吗?”

    “嗯,我跟他通过话,说好今晚你会留在这里,让他放心了。”——才怪!事实上,这通电话,正是千帆最大的不放心。

    当然,不得已向之报备行程的易帆,心情也决好不到哪去。凭什么自己的交往活动要向那混蛋报告?无奈想虽这么想,他可没打算这么快再度刺激杭晨微,只得乖乖照办。至于内心的不爽,可想而知。不过话说回来,他还是略略享受到了某种优越感。一想到现在姓千的一定在家里又急又气偏偏无计可施,而自己则美人在怀,心中的气愤不平就消减了少许。

    哗啦啦——将一堆瓶瓶罐罐杂乱无章的扔在床上,易帆开始逐个研究挑拣。

    “这是干什么的?”杭晨微无辜的表情尤如小绵羊,丝毫没有意识到近在咫尺的危机。

    易帆没抬头的答曰:“我妈的化妆品。”

    “你妈的化妆品……”摇摇混乱的头脑,这回答并未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呃……可是你拿到床上来干什么?”

    “找合适的啊……反正她堆家里几乎没怎么用过,不如我来帮她减少点浪费。”

    “什么合适的?合适什么?”

    “合适我们用的。”

    “我们用?”杭晨微忍不住伸手摸摸脸,难道自己真哭得这么丑了?

    “好!就这个吧!嘻嘻,反正这么多,以后可以一样样试过来。”

    “你说试什么……诶?”突然被压回床上,杭晨微愣愣的看着身上的衣物被一件件剥下,同时易帆全身裸露的部分也越来越多。呃……那个、究竟是怎么突然跳到眼下形势的?

    “喂……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易帆有些不满的看着明明浑身散发着诱惑气息,可就是对自己的卖力挑逗毫无所觉的杭晨微。

    “啊……”杭晨微忽然明白了过来,全身渐渐泛起粉红的色泽,衬着原本白皙得有些透明的肌肤,几乎让人忍不住咬两口。不用说,易帆当然没客气的“咬”了上去。

    到激越处,杭晨微虽然给弄得昏沉狂乱,但心中始终挥不去一丝疑惑——那些化妆品究竟是派什么用处的?

    然后在他气喘吁吁四肢无力的当口,只看见易帆撅出好大一坨,然后放到……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太恶心了!

    “你在干什么!”

    “这样不会痛。”易帆一脸克制的挤出个微笑。

    而杭晨微也被这个微笑给骗了,以为真的会不痛,在某大灰狼象征性的询问“可不可以”的时候,没多细想就点头答应。结果——

    “哇!啊啊!很、痛……痛哇!你骗我!呜哇哇!”

    “咦?难道是用得太少了点?”

    “痛哇……啊……”

    ***

    当早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布进入屋子的时候,易帆已睁开了双眼。感觉怀中随着呼吸起伏的温热身躯时,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潜行于周身。

    依然略微红肿的双眼,此刻正安静的合着。不见丝毫轻颤的眼皮,意味着他正陷于最恬美的梦乡中。稍稍留长的乌黑发梢,此刻凌乱的撒在自己被枕的臂上,还有那么一缕遮过了白皙的额头。

    易帆忍不住想伸手去触摸那光滑的肌肤,昨夜的记忆深深诱惑着他。担心会惊醒梦中人,最后他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这股冲动。

    就这么,到永远吧……

    正看得痴迷时,他发麻的手臂终于得到了解放。

    只不过那个朦朦胧胧醒来的人,开口第一句话,就将满怀幸福的易帆同学打落十八层地狱——“痛……我以后再也不要做了!呜……”

    ***

    人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会降低。

    虽然易帆自认为就算牺牲那么一、二十点的智商也无影响,但他还是不得不为自己时不时爆发的怪异举动而暗自羞愧。

    比如说愣愣的对着抽水马桶想自己的小情人,直到炉子上水壶差点被烧穿了底;再比如说每隔十五分钟就狂躁的想打电话过去,最后不得不拔掉电话线,不过后来发现这只是在下一轮冲动爆发的时候增加了一个插回电话线的步骤而已。

    其实这一切,都不过发生在寒假第一天,杭晨微离开不到三个小时后。

    一晚纵欲的结果是,直到中午杭晨微才能够以比较正常的姿势起身走路。事后一想,那些赌气争吵都像笑话一般可笑。但如果没有这场风波,怕也逼不出彼此的真心。若是单以结果而论,这次小小的怄气倒也不错。

    想归想,并不是说易帆打算以后常常吵。在看见杭晨微伤心的眼泪时,那股钻心的疼,实在不想再体验。这么冷的天,他在外面呆那么久,万一病了怎么办?想到这点就惶恐不已。

    接到胡望钧电话,喊他出去玩,易帆随便找了个借口推掉了。现在他满脑子的杭晨微,对其他什么都提不起劲。他也承认,这样很没出息,但感情要是能收放自如,就不叫做感情了。

    无所事事的耗到了黄昏,终于还是忍不住拿起了电话。随着等待音的响起,只觉心口怦怦直跳。一分钟后,原本激动的情绪,渐渐随着没人接听的电话冷却下来。

    咦,这家伙又到哪里去了?

    他已经试着不过多追问杭晨微的行踪。只要心意相通,哪怕不能每时每刻粘在一起也无所谓吧。所以,逼着自己不去多想,

    可是,那之后一连三天杭晨微都没了音讯。

    “回来过年?哦,随便你们。”

    ……

    “哈?欢迎,当然欢迎。这里毕竟是你们家么。”

    ……

    “……具体分数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总分班上第一,年级第几不清楚。”

    ……

    “好了好了知道了!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吧,电话费很贵……就算是公家付帐,也不能随便浪费嘛。那么就这样,我挂了!”

    呼……好容易盼来响起的电话,接起来却再度希望落空。一听到是自家爹娘聒噪的声音,头都大了两圈。

    三天了,杭晨微非但没来过联络,打到他家的电话也总是无人接听,就连前天去学校拿成绩单也是由千帆代领。虽说告诫过自己,不能将对方逼迫的太过窒息,但眼下的情况实在让人太不安了。

    适逢放假,少了学校这么个见面地点,现在杭晨微简直如同断线风筝般杳无音讯。越来越汹涌的不安,一波波冲击着他的神经。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打听杭晨微下落,但这是易帆最厌恶的选择——联络千帆。

    虽不甘心,依然不得不承认,如果杭晨微或者是他家出了什么事,千帆必然是第一知情人。哪怕易帆心里对杭、千两人十几年的深厚友谊很是嫉妒,但这时间决定的事,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

    消灭最后一丝犹豫后,易帆抓起电话,拨通了那个万分厌恶的号码。他想着最好是千帆不在,直接向他父母打听就少了很多尴尬。无奈天不从人愿,那个让人听见了就想扔电话的声音,还是悠悠然的通过电话线传了过来。

    “我。”

    “啊?你是……”千帆皱皱眉苦思,哪来的怪家伙,这么大牌……突然——“难道你是易帆?”

    “是我。有点事情要问你。”

    ***

    三天了,走路休息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那股令人害羞的疼痛。幸好这几天忙得没空多想,不然真不知如何面对那难堪的感觉。脑子还是有点热热的,那天真的着凉、患上了感冒,人有点昏昏沉沉,还低烧。只不过他这点小小的不适,根本顾不上了。

    母亲好容易午睡下,杭晨微起身打算去外面透一口气。走廊到底转了个弯,看见那个在护理台打听的人时,不由愣住了。

    “你……你怎么在这?”

    易帆应声回头,原本透着焦虑的眸子,在看清杭晨微面容的那一瞬,慢慢柔和安定了下来,“我问了千帆,听说你妈妈生病住院,所以来看看。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说到“千帆”这个名字时,他的面部不自然的扭曲了0.01秒。

    “嗯……好点了……”

    “是什么病?要开刀吗?”

    “是……胃出血,不太严重,不用开刀已经没事了。”

    “这样就好。”易帆松了口气,表情也轻松起来。怜惜的看着杭晨微:“你都瘦了,精神这么差的样子,没好好休息过吧?”说着差点伸手抚上杭晨微的面颊,在反应过来所处的地方后硬生生刹住了车。

    看看那不情愿收回来的手,苦笑着询问:“现在有空吗?我们去散散步。”

    杭晨微点头答应,“好啊,我妈刚睡下。”

    病房楼下的林荫道,两人默默不语一前一后的走着。忽然易帆转过身道:“看来当医生挺不错的,救死抚伤,那感觉一定很好。”

    “是啊……”杭晨微依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茫然的应着声。

    站定在他眼前,易帆双手搭在杭晨微肩上,等他抬头和自己对视。

    “怎么了?”

    “我在想,你老是生病,我以后不如当医生吧。”

    “谢谢哦……”杭晨微脸上微微一红,忍不住别开脸。

    见他回复了些许生气,易帆微笑了起来,改为牵起他手继续走。

    刚想开口说“这样不好”的杭晨微,在注意到易帆坦然的表情后,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就那么放松了任他牵定自己。

    连日来不安的心,在这酷寒的时节,仿佛被温柔的春风抚慰过,渐渐柔软。哪怕是天涯海角,也愿意与他携手而行。

    那天易帆并没有带他去天涯海角,而是带他到附近的商店买了一堆零食小吃带回去。

    “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多给我打电话。”

    “嗯!”杭晨微用力的点头,心中甜甜蜜蜜。

    “我就不上去打扰你妈休息了,等她出院,我再去你家登门探望吧。”

    “好的……”杭晨微眼中略略闪了一下,只不过当时的易帆还无法理解。

    “那么,我走了。”

    “再见——”

    依依不舍的道别分离,指尖尚留着余温,刚分开一公分,就好似隔了银河。易帆强忍住一步三回头的冲动,逼着自己飞快的离开。在他背后痴痴凝望的杭晨微,直到人影彻底消失了很久,才慢慢低下了头。半晌,拖着步子走回病房。一步、一步……原来他不在身边,连走路都变得沉重起来。

    一进病房,杭晨微愕然的看着站在窗前的陈音泠。

    “妈……你怎么起来了,当心着凉……”一边说,一边急着给她找外套披上。

    苍白脆弱的女子迟迟才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应道:“哦……你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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