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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花缘(上) 第三章 作者:风念南
    悠哉悠哉地徜徉在青山绿水中,云天梦那架势不像是要砍柴,而是个游山玩水的学子,正沉醉在美景间。即使他右手拎了把斧子,也给人拿了一柄折扇的错觉。

    四处眺望了下,他眼睛一亮,因为就在东面山中,正有几个人影在林间晃动。于是,云大少爷不慌不忙地踱了过去。果然,没多久,他就听见“喀嚓”的声音,走近了,嗯,几个樵夫正在砍柴呢!

    一个年长的樵夫也看见了云天梦,忙提醒他:“这位公子爷,小心被树枝扎到。”

    “没关系!”云天梦踩着落叶,走到三个樵夫身前。“你们的柴怎么卖?”

    一名樵夫回答:“公子爷,通常是十文钱—担柴,不过,我们还没砍完呢。”

    云天梦温和地笑笑:“你们慢慢砍,我不着急!”

    老樵夫疑惑地问:“公子爷,你要买柴”

    “是呀!”云天梦从怀中掏出四十文钱,那是他不久前在银庄换的,“我买四担,先付四十文,你们砍完柴,在这等我。午时我就来取,到时再付你们四十文,这应该很合算。”

    “什么?”年轻樵夫惊喜地问。“那岂不是二十文钱买一担柴?”

    “不错。”云天梦把手中的斧子也递给他,“这个你光替我拿着,省得我拎了把破斧子到处走。对了,今天的事,不许跟旁人讲,我先走了。”

    几个樵夫连连点头答应,云天梦便继续去赏山玩景了。

    解决了柴的问题,他更是放松了心情。没走多久,他就来到了那个大瀑布前。

    随意找了—块儿石头坐下,云天梦开始闭目养神。耳边虽有隆隆的水声,但他的心境却是平和之极。就在他冥思时,突然,一种被窥探的感觉惊醒了他。猛地睁开眼,云天梦的眼神立即捕捉到—棵大树后,正在探头偷看的小脑袋。轻轻吁了一口气,那是怜儿。

    撇撇唇,云天梦轻漫地说:“出来吧,怜儿!”

    怜儿从树后挪了出来,好奇地问:“云哥哥,你在做什么?”

    云天梦没好气地说:“我能做什么?倒是你偷偷摸摸的像个贼似的。”

    怜儿走到云天梦身前,坐在一颗较矮的石头上她仰起头看云天梦:“云哥哥。我听容容姐说,关总管要你去砍柴了。你是不是找不到哪有柴,我带你去呀!”

    “多谢你的好意。”云天梦用于拂去白衣上溅着的水珠,“我的柴早已砍完了,一会儿才去拿。”

    “这么快!”怜儿又是惊愕又是佩服,“云哥哥,你好厉害!”忽然,想起什么,怜儿解下背后的小箩筐,拿出两个大苹果,放在水中洗了洗,才递给云天梦一个,“给!云哥哥,可甜了!”

    云天梦也不客气,接过苹果咬了一口,于是两人就在瀑布边上边吃边谈,嗯!此情此景,确实惬意,

    吃完苹果后,怜儿义拿出两个大桃子,然后是两个鸭梨、几个核桃、大枣……

    云天梦实在吃不下了,赶忙阻止怜儿还要往外拿的动作:“怜儿,你留着自己享用吧!我已经饱了。”

    “才吃这么点儿?”怜儿有些遗憾地停下手中动作,“大黑每次都能吃几十个苹果和桃子呢!”

    “大黑是谁?”云天梦随口问。

    “它呀?它是后山住的一只大黑熊。”怜儿也是随口答:

    于是,云天梦正浸在水中的手明显一僵,他咽了一口唾液,似笑非笑地转过脸:“怜儿,希望你的意思不是我不如那只大黑熊!”

    怜儿安慰他:“你只是饭量不如它,具他方面可比它强呢。”

    “可能。”云天梦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什么是岂有此理?这就是了。

    “吱、吱、吱!”一只小金猴突然跳了过来,—手拉住怜儿的衣裳下摆,一手指住林中—处要她看。

    云天梦和怜儿同时看去,正见—只白色羚羊缓缓摔倒在地面。怜儿小脸—白,赶快跑了过去,扶住羚羊,开始查看它全身,直到在它的左前蹄上发现一个猎户用的夹子。她忙伸手要掰开它,可是除了出了一身汗外,那夹子仍纹丝不动。

    云天梦不忍见怜儿着急的模样,蹲下身,轻轻一扣,就从羚羊蹄子上拿下了夹子。

    怜儿感激地说:“谢谢你!”从筐里拿出几株草药,便低下头给羚羊的伤口上药,并用布包扎好。

    做完这些,那羚羊尝试着站了起来,舔了舔怜儿的脸,叫了一声。

    怜儿拍拍它的头,笑呵呵地说:“不用谢了,以后要小心点儿!”

    那羚羊竟似听懂了她的话,点点头,就向林阴深处跑去。

    怜儿拉住云天梦的手:“云哥哥,你这人真好!要不然我真的没办法拿下那个破夹子。”

    云天梦心中满是疑惑:“怜儿,你似乎懂得和动物勾通,这才让人难以置信!”

    “那有什么?”怜儿不在意地说,“我从小就懂了。对了,云哥哥,你跟我来。”

    云天梦跟她来到山脚下的—个村庄里,他们刚进村,就已有不少人跟怜儿打招呼。看那热络的样子,似是对怜儿的到来非常欢迎。

    没多久,云天梦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怜儿到这儿根本就是来免费行医的。不但义务替人看病,更为这里的病人免费送来草药,那都是她自己上山采的。

    好不容易两人才从村人的执意挽留中脱身而出,云天梦不解地问:“怜儿,你每天偷偷跑出庄,就是为了给人看病吗?”

    “是呀!”怜儿看样子很高兴。李大婶,高大叔的病都已经痊愈了,她又放下了一桩心事。

    “可是,为什么呢?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云天梦不太明白她的心思。为了骗得叶秋枫的好感,他曾假装同情一只受伤的鸟,连他自己都有些觉得作得可笑,但没想到,世上真的有那种人。

    怜儿睁大眼,“看病要什么好处?”

    云天梦无奈地说:“至少要有利可图。你不觉得这样做,只是在浪费时间和体力吗?”

    “没有!”怜儿摇摇头,“我喜欢给人看病,他们很穷,看大夫都没钱。可是有我在,就没有问题了,他们再也不担心会生病了!云哥哥,你看我有多厉害!”怜儿的样子很是自豪。

    云天梦看了她半天,才转头而去,丢下几个字:“我看你蠢得可以!”

    “什么嘛,我……我一点儿也不蠢!”怜儿气呼呼地追上他。

    云天梦突然停下脚步:“怜儿,你私自外出,若是被关总管知道了,会不会挨骂?”

    怜儿吓了一跳:“云哥哥,你可千万别告诉关总管!”

    云天梦微笑:“好!我就当没看见你,你也当没看见我,不就没事了!”

    怜儿连连点头说:“好呀!我们谁也没看见谁。”

    云天梦满意极了:“那现在你我分手,各走各的路回庄,进庄后,再也不提今天的事,好吗?”

    “好的。”怜儿边答应,边抄小路走了。

    云天梦放心地拍拍手,重回林中,从樵夫手中买下四担柴,并要求他们帮他背下山,直至快到庄院前的小河时,才让他们离开。

    云天梦略—寻思,便拿着一根树枝把自己整洁的白衫划破几处,然后把头发稍稍弄乱,再以手沾水洒在脸上作出大汗淋漓状。直到满意了,才挑着几担柴进了庄院。

    他这番做作还真没白费,关人杰一见到他,心里就满意极了。这孩子还真能吃苦!但他表面却不动声色,轻咳一声:“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午饭时间已经过了,你先把柴挑去厨房,等着吃晚饭吧。”

    云天梦面上没有一丝不满或委屈的样子,他轻轻答应一声,默默地转身去了。倒让关人杰迅速升起怜惜之心,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把几担柴扔到厨房的后院,云天梦脸上才泛起冷涩的笑容。该死的东西!想折磨我可没那么容易!他刚要去找些饭莱来吃,已看到怜儿从门外闪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两个热腾腾的烤红薯:“云哥哥,你—定饿了吧?给你这个!”

    云天梦不易察觉地皱皱眉,他可不愿委屈自己以烤红薯当午餐。

    怜儿把烤红薯塞给云天梦:“你快吃呀!别让人看见了。”

    云天梦正在想找什么理由拒绝时,突然听见“咕咕”的声音。他疑惑地看着怜儿,后者赶忙捂住肚子,并不好意思地向他笑着:“你先吃,我再去挖几个来烤。”

    云天梦明白了。他神色复杂地注视着怜儿,这个女孩竟然宁可自己饿肚子,而把仅有的食物让给自己!自己和她无亲无故,她为什么这样对自己呢!除非她是怜儿……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同时莫名其妙地发起脾气来:“自己都管不了,还管别人!你留着自己吃吧!”把烤红薯塞回怜儿手中。

    怜儿愣了下,追上要离开的云天梦:“云哥哥,这烤红薯真的很好吃!不信……你尝尝看嘛!”最后那句话她说得小心翼翼。

    看看怜儿真挚无伪的双眼,那眼中根本盛不下一点点的自私和心机,不由叹了口气。他并非没有吃过烤红薯,幼时的他什么没有尝过?可是,那些似乎已经离他太远了,早已在他的记忆中成为模糊的一片。但眼前发生的,却勾起了潜藏在他脑海深处的往事,一幕幕,一轮轮……突然,他心中一痛,不要,过去吧,过去吧!今非昔比,我已是倚马横剑,一掷千金的天龙会主!

    “云哥哥,你怎么了?”怜儿看他迅速变化的神情,担忧地问。

    云天梦神智一清,蓦然,他凝注着怜儿俏丽可爱的小脸,渐渐地,她和他梦中的“小人儿”重叠一起,他感觉到身体发热了。怜儿,太像了!

    怜儿扶住云天梦的胳膊:“你是不是累坏了?”

    云天梦抓住怜儿的手,他眼光一直不舍得离开她,刚想开口问,不知怎么,云天梦义把话咽了下去,万一她不是,那他惟一的希望不就幻灭了吗?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怯懦的—个人,云天梦气闷地说:“你……你算了,咱们一人吃一个!”话题竟又回到了烤红薯身上。

    怜儿见他没事了,高兴地答应:“好的!”

    抱着一大堆衣服来到河边,云天梦越想越恼,这关人杰竟让他洗衣服被单!这明明是女人干的活,怎么分配给他了?想他堂堂天龙尊首,今日的事若传扬开去,他威严何在?气得把衣服扔在岸边,云天梦坐了下去,不是他根本不想洗,即使愿意降尊纡贵,他也不会洗呀!

    “云……云大哥!”一道女人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听起来还有些犹豫。

    云天梦转回头,一个女孩抱着一小盆衣服正羞怯地看着他,这个女孩……好像叫容容。

    心里—动,云天梦站起身,但他假装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他忙站稳,但看样子好像右腿有些发颤:“容容姑娘!”

    容容有点儿又惊又喜:“你认得我?”关心地看看他右腿,“你腿怎么了?”

    云天梦没有移动,只是不自然地说:“我上午上山砍柴时摔了,不过,没关系的!”

    容容自动走到他跟前:“看你连站都站不稳,怎么会没关系呢?”

    云天梦装出强忍疼痛的样子,拿起一件衣服:“我真的没关系,你看我还能洗衣服呢!”说完,就要把衣服浸到水里去洗。

    容容赶忙拦住他,抢过衣服,并强行扶他坐下:“你的衣服我来洗,先歇—会儿。”

    云天梦心里松了口气,但表面却着急了:“这怎么行?我怎能让你受累呢?”

    “我早就习惯了!”容容不容分说地就洗起衣服来。

    云天梦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容容妹妹,你心真好!”

    低着头洗衣的容容脸上泛起—阵红晕,甜甜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云天梦感觉到有脚步声往这边来,他双眼微眯,应该是关人杰。他赶忙对容容说:“容容妹妹,我好渴,可是腿又不方便,你替我倒杯水好吗?”

    容容答应一声,跑去给他倒水了。容容一走,云天梦就学着她的样子,拿着那个“大棒子”开始装模作样地对着衣服敲敲打打,还蛮像回事。

    躲在树后的关人杰笑了,于是,转身走开了。感觉到关人杰走了,云天梦立即扔开棒子,坐在原地等容容回来继续洗衣服

    为了让叶秋枫和关人杰充分认识到自己“吃苦耐劳”的品质,云天梦干脆“重金礼聘”了两个万剑山庄的小斯。这两个人原本就是干杂活重活的,云天梦刚来的时候,他俩确实感觉轻松不少。但是当云天梦以每天二十两银子的价格要求两人为其服务时,他俩简直以为碰上财神爷了,争抢着为云天梦干原本属于他的活计。当然,他们必须紧守秘密,决不泄露半句。

    每次他们为云天梦劈柴、挑水或扛物件时,云天梦必在—旁监督,当然。他监督的不是干活的人,而是随时可能来到的叶秋枫和关人杰。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云天梦立即代替两人的位置,卖力地“演出”,直到“旁观者”满意地离开,他也便开始继续品他的茶或看他的书,日子过得还算舒适,可即使这样,云天梦也觉得不耐烦了,简直是浪费时间呢!

    这一天,阴云密布,眼见山雨欲来,关人杰竟又支使云天梦上山砍柴,是谁说的来着--嫩苗在风雨中才能长成参大大树。

    云天梦岂会不知叶秋枫和关人杰的心思,但他也不会甘于经受这种雷雨交加的“考验”,又不是自己找罪受!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来的一间小屋,瞧!房子虽小,但却舒适之极。里面灯烛高举,珠帘半垂,将阴冷阻隔在外。

    穿着一件宽松的大衣,云天梦半躺在—张柔软舒服的大床上,床边的桌子上菜肴果点茶酒俱全。慢饮了一杯酒,云天梦随意地抬头望望窗外,雨似断了线的珠子

    沿屋檐流下。云天梦笑了,这雨越大越好!

    “呀”的一声,门被推开了。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龙七走了进来,边脱雨具边说:“少爷,柴我已经替你买好了,你什么时候下山?”

    云天梦不慌不忙地拿起—块酥糕,放在嘴里咀嚼着:“急什么?我越晚回去,不是越显我不畏风雨、顽强坚毅的性格吗?这次叶秋枫一定会被我不屈不挠的精神所感动!”亏他说得出口。

    龙七忍不住咧嘴笑了,似是非常开心,他的笑容在这阴沉的天气中更显明亮生动:“少爷,我也真服了你,整日游来荡去,这叫不屈不挠?你也好意思!”

    咽下最后一口点心,云天梦以手垫脑,躺在卧枕上,眼睛也闭上了:“难道你真的让我给叶秋枫做苫力去不成?我又不是犯贱。”

    龙七摇摇头,径自拿了一张薄被展开,给云天梦轻轻地盖上:“你先睡会儿吧,申时我再叫你!”

    雨越下越大,像瓢泼一样。万剑山庄中,不但关人杰,就连叶秋枫也负手立在檐下,担心地往山上看。可是,视线早被雨水遮盖,连山影都模糊不清了。

    关人杰不断地搓手,云霄怎么还不回来?可千万别出事,否则这辈子他也别想安心了!

    金冲天撑着把伞,从院里走过来,即使如此,大半衣服也已经湿透了。合上伞后,他有些埋怨地说:“叶老弟,你也是,考验也不能用这等考验法,人家孩子白小娇生惯养的,纵使再坚强,恐怕身体也受不了如此折腾呀!”

    叶秋枫其实早有悔意。他也没想到云霄竟然一去不回了!从早到晚,都已经近五六个时辰了,这近秋的季节,再加上暴雨洗刷,天气越发寒冷得入骨,他现在怎么样了?怎么派去找他的人也不回来了?

    就在他心急如焚时,突然—个下人跑了过来,喊着:“庄主,他回来了!”

    众人—喜,就见—个人从门外现出身影。那人全身早已湿透,头发—绺—绺地贴在—起,俊美的面容如今却是青中透白,身上还背着几捆早已浸湿的木柴,那些柴似是非常沉重,压得他连路都走不稳。提起满是泥泞的双脚,他一步—步艰难地走向叶秋枫。不用问,这个可怜兮兮的人正是云天梦。

    就在他走近叶秋枫时,不知怎么,突然双膝一曲,身体缓缓地倒向地面——云天梦昏倒了。

    叶秋枫吓了一跳,忙和关人杰跑过去扶起了云天梦。就连金冲天也是不由自主心腔一缩,竟然忘记了云天梦一直都是在演戏:“快来人呀!”

    闭着眼睛,云天梦身边一直萦绕着纷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低低的人语。过了很久,他感觉到一股清香。嗯!那是怜儿的体香。同时还闻到了一阵阵的药香,看来他戏演得太成功了。哎!—会儿,等着喝苦药吧!

    “怜儿,你看你,像落汤鸡似的,你先去把衣服换了,我来熬药吧!”容容的声音响起。

    落汤鸡?云天梦心里疑惑,怜儿莫非出去过?

    “容容姐,没关系的!等我把药熬好了再去换!你不知道这种治湿寒的药火候是很重要的……啊——啊嚏!”话没说完,怜儿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手巾给你。快擦擦头发上的水。怜儿,真是辛苦你了,这么风雨交加的天气,你还要上给他采药!”

    一只温暖的小手摸上了云天梦的额头,还有些湿呢!“还好,云哥哥不发烧,真要把我吓坏了!也难怪他生病,外面那么大的雨,而且好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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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画,波光点点似闪闪银星,映漾出岸边杨柳若梦。晚风轻拂,吹皱了秋水,泛起层层波澜。星光是梦,粼光是情,飘飘洒洒中幻出那曲天地之魂。

    湖水之畔,一个年轻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黑发随意披散着,白色的衣裳衬得他的身形有些孤寂。若光看此时的他,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人就是权倾江湖、威临五岳的天龙会主云天梦。

    在床上躺了几天,一自被人小心伺候着,尤其是有怜儿的精心照料,现在的他看上去似乎精神了许多。这时的他很平静,似有所待,一个小小的身影悄悄走到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云天梦没有转身:“怜儿,为什么不说话?”

    怜儿的小脸上满是疑惑,声音小小的:“云哥哥,你会是他吗?”

    云天梦心内一动,转过头面向她,夜色中,他的笑容异常温柔:“你见过我吗?”其实,他早有所觉,只是不愿去证实,反正怜儿已经回到了身边,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怜儿眼神奇怪:“我也不知道。”

    云天梦轻轻拉起她的手,与她一同坐在地。才真心地说:“怜儿,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好,明白吗?”

    “不明白。”怜儿回答得很干脆。

    云天梦扬眉笑了,轻抚她嫩滑的脸颊:“不知道还有幻想的余地,若是肯定了一切,那便真会有人生如梦的感觉。况且,人心多变,沧海桑田,如今已非昔日,事如此,人亦如此。”

    怜儿—脸糊涂:“我怎么还是不明白?”

    云天梦喃喃自浯:“江湖倾轧,又岂是你能明白的!”

    怜儿皱皱轻细的眉:“对了,云哥哥你有亲人吗?”

    “没有,我只有一个师傅。”云天梦的语气带着冷漠

    “有师傅疼爱也很好呀。”怜儿突然想到了大哥哥也有一个师傅,但那是个坏师傅。

    “疼爱?”云天梦显然愣了下,然后就突然狂笑起来,那笑声中包含了多少愤恨与冷酷,“好—句疼爱!他的确非常‘疼爱’我,你知道吗?就为练玄冥功,他把我关在万年玄冰窟中,受尽了饥寒之苦;为补充赤阳掌力,他揪我到火山口,受烈火烘烤,直到身体焦黑溃烂;更别说宛如家常便饭的鞭打;因为他,我才遍体鳞伤。这种疼爱,若是给你,你要还是不要?”他越说越恨,右手猛地扬起来,袍袖发泄似的一甩,一股劲气以锐不可挡之势击向湖水,顿时,几条水柱起于湖水,并向空中散去。水花四溅飞射。

    怜儿惊叫了一声,叫醒了正处在极度愤恨中的云天梦。

    云天梦袍袖一收,不由懊恼起来:云天梦,你是怎么了,怎全不似平日镇定的你?

    怜儿心中震动,他怎么和大哥哥的遭遇那么相似?怜惜地用于指去触摸他的脸庞:“云哥哥,你别伤心了,怜儿现在已经大了,我很厉害的。等我遇见你那狠心的师傅,我会向他讨回公道,替你报仇。”

    云天梦顿时忘了自责,他好奇地笑:“你——报仇?你想怎么报仇呀?”

    “我会在他的饭里下许多泻药,让他天天拉肚子!还会在他床上放许多水蛇、蜘蛛和蚂蚁,吓死他!你说好不好?”怜儿得意地说出她惯用的“高招”。

    云天梦豁然笑了,宠爱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小东西,亏你想得出,我师傅是何等人,又岂能是你这些小儿伎俩所能算计的?”

    “什么!”怜儿气得小脸鼓鼓的,“我在想办法替你出气呀,你还笑我,那我以后都不管你了!”

    云天梦忙拉住她:“好了,我向你道歉,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真的?讲什么故事?”怜儿兴奋地问。

    云天梦轻柔地揽住怜儿的腰,缓缓地说:“一个人自幼便被父母抛弃了,随着师傅长大。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师傅对他竟有种莫名其妙的仇恨,于是,鞭打,斥骂各种折磨成了他习以为常的事。若是别人,也许会把这—切归罪于命运,并任它摆布。但他不是,他绝不甘心—生受人压制。所以,他—边百般讨师傅的欢心,假装忠诚;一边暗中行走江湖,培植自己的势力。在千挑万选下,他看中了十二个资质绝佳的少年,传给他们武功兵法,苦心栽培。令人欣慰的是,他们没有辜负这个人的期望,非们担智技超人,而且各有专长,最重要的是,他们忠心耿耿,一心为成就这个人的霸业不辞劳苦地奔波在江湖中……”

    “后来呢?”怜儿很关心那个人的命运,“他还受人欺负吗?”

    “欺负?”云天梦大声狂笑,笑声有种目空—切的睥睨,“如今的他,手中掌据着千万人的生杀大权,统领黑道,傲视四海。他师傅固然功高绝顶,但面对他的强大势力也是无可奈何……”

    “太好了!他这么厉害,应该给他的坏师傅一点教训!”

    云天梦的笑容奇特:“身世未明之前,他绝不会轻举妄动,一旦时机成熟,哼!……”他没说完,但脸色却变得冷煞惊人,—种似已成了形的残酷映在他的双眸中,

    血淋淋的。

    这时的云天梦已完全恢复了本来面目,在他身上已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柔多情。怜儿触及到他那异常陌生的神态,心头一紧,害怕地把头紧缩在他怀中,惊悸地问:“云哥哥,你怎么了?别这个样子,我怕。”

    云天梦缓缓低—下头,感觉到怀中可人在轻轻颤抖她是怜儿呀,是他少年时的梦。满腔仇恨登时烟消云散,一缕柔情从心头升起,所有的恩怨成败,尘世纷扰似都已远去。此时此地,只有怀中这娇小柔弱的人儿才是最真实的。情不自禁地,他用唇轻触了下怜儿的秀发,那样的轻柔:“怜儿,别怕,我没事的。”

    怜儿抬起头,声音怯怯地:“那个人就是云哥哥自己,对吗?”

    “不错。”云天梦不想否认。

    “可是,他……”

    云天梦摇摇头:“真与假不必太认真!”

    怜儿听话地点点头。心中却糊涂得很。

    第二天上午

    走在林荫中,云天梦脸上上阴晴不定,以至于一侧的金冲天也忐忑不安:“会主,您……”

    云天梦挥了挥手,自顾自走向—棵榕树,探手摘下—片榕树叶,放在鼻子前嗅闻着。

    金冲天正奇怪一片叶子有什么可闻的,但很快明白这只是在沉思时的—种下意识动作。果然,云天梦虽面容沉静,看不出喜怒,但眼神却变换莫测。只不过每种意念的呈现都是稍纵即逝,难于捕捉。金冲天不敢惊动他。因为他知道会主沉思时最讨厌被人打扰,他只是奇怪能有什么事让会主如此困扰?

    四周静静的,偶尔柯有—两片叶子落在身旁!终于,云天梦抛落叶子,微微皱起那双很好看的剑眉,眼神有些奇怪:“金东巡,我问你,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对另—个人卸下的防备,去倾诉自己真正的经历,尤其还是在强敌环伺、危险重重之下?”

    金冲天闻言一怔,思考了一下,小心地说:“这种情况倒很少见。一个善于伪装的人通常不会轻易暴露自己,更别说是在危机四伏中,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这个人在他心目中比所有的—切都重要,当然,如果是一男一女,也许就容易理解了。”

    “什么意思?”

    “会主,这可是义触及了那千古以来盛久不衰的话题——男女之情了!”

    “男女之情?你说的可是……”云天梦竟有些难以启齿。

    “是的,爱情!会主,这可是件异常奇妙的事情!”

    本待再说的金冲天,目光突然触及云天梦迷迷茫茫、若有所思的表情,蓦然—醒,有些吃惊地问:“会主,该不是……”

    云天梦尴尬地冷哼一声,不知该说什么。

    金冲天尽管内心深处实在难以把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会主与男女之爱连在一起。但一看到他那冷沉的面色,心思一转,有所领悟,忙解释说:“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以来便被江湖中人奉为佳话。会主固然是人中之杰,也当享人间情爱;也难怪,南宫婉儿清丽脱俗,人间绝色,又出身名门,堪与会主匹配了。”他还真会理所当然。

    云天梦脸色—沉,冷冽地斥道:“你知道的可真多!”一甩衣袖,向前走去。

    金冲天一惊,不敢怠慢,一面跟上,一面懊悔。金冲天呀金冲天,你又不是不知会主的脾气,还如此好奇做什么?万—触怒会主,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云天梦快步走着,微风轻拂他系发的缎带,随着他那一袭白衫飞扬,有种难言的亮丽潇洒。随后的金冲天虽早已习惯眼前的身影,却仍不由在心里赞叹这大地竟能孕育出如会主这般的绝世风采,也难怪有许多佳人倾心会主。

    心烦意乱的云天梦轻抚一下眉心:“叶秋枫对我的考验也该结束了吧?”

    金冲天小心地看了看云天梦的脸色,模糊地答应一声。

    云天梦还真没想到后院枫林中如今竟站有十多人,不但叶剑英兄弟和山庄的弟子在,还站着许多—下人和丫头,他们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中的容容练剑。

    这万剑山庄中竟是无人不懂武术,怜儿赫然也在其中,只不过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而且两只手也一直紧紧地背在身后,像是在隐藏什么。

    金冲天走到叫叶秋枫跟前,冲他点点头,便立在那里。而云天梦自动地站在了下人的队伍里。

    容容的剑法还算不错,但显然叶秋枫并不满意。他眼神—转,突然目光就盯住了怜儿:“怜儿,你上场去和她对打,我倒想看看你的功力进展程度。”

    怜儿吓了—大跳,不敢相信地看着叶秋枫,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自己:“老爷,您叫我吗?”

    其他人都在偷笑,谁都知道怜儿每次到练功的时间都会找千百种理由留掉,到现在谁也没看过地练成—套完整的功夫。

    叶秋枫没好气地哼—了声:“当然在叫你,你有什么问题吗?”

    怜儿赶忙摇头,能有什么问题呢?只不过……她下意识地摇动着两只小手。谁知,她这一伸手,竟有一个炒菜用的铲子在随着她摇手的动作左右摇摆。原来她手里一直握着把铲子,怪不得—直背着手。

    大家看着她手执菜铲的滑稽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叶秋枫眉头—皱:“怜儿,你拿着菜铲子干什么?”

    怜儿看看自己手里的铲子,才理直气壮地说:“我本来在炒豆子吃,她们就硬把我揪来了,我都来不及放下它,怎么能怪我呢?”

    “炒豆子?”叶秋枫眉皱得更紧了,“谁允许你进厨房的?难道他们觉得厨房失火的次数太少了吗?”

    怜儿这才想起自己是不许进厨房的,可是……“我是偷偷进去的,又没人看到,要不是容容她们找我,不就谁也不知道我进过厨房吗?”她这算什么理由?

    叶秋枫听得头都大了:“好了,你赶快放下铲子,去和容容比剑。”

    怜儿犹豫着:“可我的豆子还没炒完呢!”

    叶剑杰在—旁向大家挤挤眼:“怜儿是想给大家练一次她自创的炒豆神功。怜儿,我说的对不对?”众人哄堂大笑。

    怜儿气鼓了脸,云天梦好笑之余,忙替她解围:“你快去兵器架上挑件像样的兵器,要不,一会儿又挨骂了。”

    怜儿瞄瞄叶秋枫阴沉的脸色,没办法,只得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她好奇地打量着架上的—大堆兵器,原先完整的功夫。

    叶秋枫没好气地哼—了声:“当然在叫你,你有什么问题吗?”

    怜儿赶忙摇头,能有什么问题呢?只不过……她下意识地摇动着两只小手。谁知,她这一伸手,竟有一个炒菜用的铲子在随着她摇手的动作左右摇摆。原来她手里一直握着把铲子,怪不得—直背着手。

    大家看着她手执菜铲的滑稽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叶秋枫眉头—皱:“怜儿,你拿着菜铲子干什么?”

    怜儿看看自己手里的铲子,才理直气壮地说:“我本来在炒豆子吃,她们就硬把我揪来了,我都来不及放下它,怎么能怪我呢?”

    “炒豆子?”叶秋枫眉皱得更紧了,“谁允许你进厨房的?难道他们觉得厨房失火的次数太少了吗?”

    怜儿这才想起自己是不许进厨房的,可是……“我是偷偷进去的,又没人看到,要不是容容她们找我,不就谁也不知道我进过厨房吗?”她这算什么理由?

    叶秋枫听得头都大了:“好了,你赶快放下铲子,去和容容比剑。”

    怜儿犹豫着:“可我的豆子还没炒完呢!”

    叶剑杰在—旁向大家挤挤眼:“怜儿是想给大家练一次她自创的炒豆神功。怜儿,我说的对不对?”众人哄堂大笑。

    怜儿气鼓了脸,云天梦好笑之余,忙替她解围:“你快去兵器架上挑件像样的兵器,要不,一会儿又挨骂了。”

    怜儿瞄瞄叶秋枫阴沉的脸色,没办法,只得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她好奇地打量着架上的—大堆兵器,原先她还真没注意过,这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左看看,右看看,那个一定很沉,我可拿不动!这个嘛,看上去笨笨的,肯定不好使。拿哪个呢?咦!这是什么?掂量一下,很轻呀,而且也不短,一定好用。于是,她拿着选好的“兵器”走了过来。

    众人一看却傻眼了,她怎么拿来一把剑鞘?

    云天梦一看她那愣愣的神情,就知道这小傻瓜根本分不清楚剑和剑鞘,他心思电转,立刻装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怜儿,你可真高明,你—定是不想坏了彼此的和气,便以鞘代剑,这样就不会失手……伤了容容,对吧?”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这话违心,怜儿能在容容手下走过三招,那都是菩萨保佑,何来什么失手伤了人家?众人也是心领神会,一边忍笑,一边点头称是。

    怜儿歪歪头,看看云天梦,云哥哥在说什么呢?容容默默地瞥了云天梦一眼,向着怜儿一亮手中剑:“请!”

    怜儿为难地看看容容的剑,再瞧瞧自己手里的剑鞘,苦着小脸蛋儿咕哝了一句:“你也请!”

    容容一晃剑,刺了出去。怜儿慌张地连连摆子:“等等!这次不算,我还没准备好呢。”

    容容剑势—顿,无奈地说:“那你得准备到什么时候?”

    怜儿小声说:“容容姐,明天怜儿给你摘好多的蜜桃吃,你说好不好?”她竟想贿赂人家。

    容容不由看了眼叶秋枫:“干什么?”

    “你别拿剑打我,行吗?”怜儿央求她。

    容容瞪她一眼,又好气又好笑:“谁要打你了,是老爷吩咐你我比剑。好了,你随便比划两下,应付应付就过去了,我又不会和你动真格的。”

    怜儿只得再次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手:“那,你来吧!”大不了挨上两剑,反正我的药多的是,才不怕呢!她让自己宽心。

    容容脚下微动,举剑欲刺,就在这看上去很危险的时刻,一道金影从枫林里窜出,它挡在怜儿身前,冲着容呲牙咧嘴,而且用长长的胳膊对着容容使劲挥舞着,那情景分明是在警告容容:你敢欺负怜儿,我就给你点儿厉害瞧瞧。

    容容被小金故作恐吓的样子逗得呵呵笑,旁人也指指点点起来。

    叶秋枫简直要头昏老胀了,这是怎么了?怎么练着练着,竟练出了一只猴子,万剑山庄什么时候成了野外猎场?

    云天梦趁机说:“老爷,金猴护主,定是以为主人守人欺负,才现身阻拦。既然如此,就停止比武吧。”

    怜儿在旁使劲点头。对呀!停你吧,那多好!

    叶秋枫沉吟一下:“那就让怜儿自己演练一下,我今天非要看看她的武艺如何了?”

    怜儿的脸当场就跨了,叶剑杰在一旁起哄:“怜儿,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栽葱无敌神功!”他经常看到怜儿栽种一些乱七八糟的植物,也不辨不出是什么,自然就笼统地称之为葱。众人再次失笑,有了怜儿的演武场还真是有趣!

    怜儿瞪他一眼,把手中的剑鞘举起,却不知接下来该干什么,好像脚也得跟着动,她便尝试着把脚抬起来,于是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金鸡独立”,而且是只喝醉酒站也站不稳的秃毛鸡。

    “哈哈!”叶剑杰笑得前俯后仰。

    被他笑得有些发毛,怜儿开始慌张你,更不知以下的动作如何摆。

    小金却在旁急得抓耳挠腮,真是笨!跟我学好了——这样,两手支地,两腿向上伸展,再翻个跟头,多简单!每次我这样动作,妈妈都会夸我几句,快点呀!

    实在没办法,怜儿小心翼翼地把两只手平放在地面上,然后两腿渐渐离地……不行,胳膊都酸了,快支不住了。随着一声惊叫,怜儿刚刚抬到半空的腿硬生生地掉了下来,整个身体也以一种非常不雅观的姿势趴落地面,而且小脑袋也一头栽进泥土里。

    云天梦心一惊,也顾不得许多,在众人惊天动地的笑声中冲到了怜儿身前,忙把她扶了起来。

    怜儿抬起头,天!已经是鼻青脸肿了,而且嘴里还含着许多泥土,小嘴扁了扁,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她好委屈地说:“云哥哥,他们都欺负我。”

    云天梦好笑之余,又有些心疼:“好了,谁让你平常不好好练功,怪得谁来?”然后他掏出自己的大手帕替她擦着脸,其余人却在互相挤眉弄眼。

    任云天梦的于帕在脸上擦拭,怜儿无意中竟看到小金也在笑,而且笑得最厉害,它那伸爪跺脚的模样,嗯!有一个词能形容——呼天抢地。怜儿登时气炸了肺:“臭小金,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金一听,两腿一蹬,就窜上了最高的一棵树,逃命去了。

    叶秋枫看了眼强忍住笑的金冲天,无余地叹气,有什么法子?要是责怪怜儿吧,看她已经摔成那样,也于心不忍,罢了!他转头吩咐叶剑英:“英儿,你去!”叶剑英答应一声,走上场,怜儿乖乖地退在一旁。

    只见一人一剑旋转十枫林之中,剑光电闪,红叶惊飞,煞是好看。金冲天不住点头,终了脱口赞了声:“好个红枫剑法!”随他话落,剑光陡止,枫影尽敛,叶剑英的身影重现。

    叶秋枫—笑,看向云天梦:“你对‘红枫剑法’观感如何?”

    云天梦假装沉吟了一下,才徐徐地说:“剑光起处,红叶乱飞,惊天动地,乍旋还转之际,有情无形,有意无法,叶兄人与红枫相合,相思满眼,丹红尽地,无限心意似尽在那红枫之中。”

    叶秋枫须眉皆动,纵声大笑:“好个‘无限心意尽在红枫之中’!看来,‘红枫剑法’后继有人了。”

    叶剑英的表情却不太自然:“想不到如此轻易让你看破剑意。”

    金冲天暗想:叶老果然动了爱才之念,只可惜就是叶秋枫这样的老江湖也难逃会主的算计,会主可算是步步为营了!“叶老弟,若你真能收这孩子为徒,免他漂泊之苦,那我也可安心离开了。”

    叶秋枫笑了,拍了拍云天梦的双肩:“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但一切都是我刻意而为,现在你已经通过了考验。那么,你可愿为我叶秋枫的弟子?”

    云天梦的声音哽咽了,他屈膝拜倒:“蒙前辈不弃,收留身侧,小生愿执蹬马前,伺候前辈,永不言悔!”

    叶秋枫连忙扶他起身,有些感动地说:“言重了,快起来。”

    金冲天暗暗佩服云天梦的演技高超,大笑道:“既已行礼,该换称呼了。”

    云天梦心领神会地叫了声:“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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