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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岁的冒险 第三章 作者:俞可掬
    好无聊啊!

    躺在舒服的床上刚午睡醒来的亭卿想着,於湄给了吃的用的,就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打发时间。不过她随即觉得好笑,原本自己还是囚犯的身份,怎么现在情况竟会转变这么多,连自己的心态也跟着变了,居然还奢望有电视或漫画小说来娱乐自己,这好像要求太过分了。还是安静地等到明天,现在再继续睡吧!

    咦?现在几点了呀?

    亭卿突然想到时间的问题,看了眼手表,糟糕!都快要下午五点了。

    今天翘了一天课也就罢了,反正她的老师们从不点名不用担心成绩被扣分,而且现在接近期末,她选的课都是交期末报告,不需要考期末考,而期末报告她早就交了,所以不需要担心课业的问题。

    但是她五点半就要打工,不能没让老板知道就翘班。茶坊老板再怎么温和开明、再怎么会照顾员工,也不可能原谅她,现在可怎么办啊?

    她着急不已,无意识地扯着自己的右耳,这是她一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就会做的小动作,直到耳朵红肿,才惊觉自己的愚蠢,赶快放开手。

    今天是星期四,茶坊的客人应该也不多吧。可是没讲一声就不去工作,这样总是不太好。

    她左思右想,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还躺在床上的她翻了个身,突然抬头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就在她眼前,还俏皮地向她眨眨眼睛,即使如此还是显得很好看,原来是於濬,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一惊,背靠着床头坐起身,盯着站在床边的於濬,於濬倒是满不在乎地在床缘坐下说:“我在你睡着的时候来的,你别怕。”

    昨晚那个凶巴巴的於濬竟然现在讲话如此温柔,她还是掩藏不住心里的恐惧。

    “你,你别……别靠我这么近。”

    她结结巴巴,不晓得是因为畏惧,还是因为原本喜欢他所带来的尴尬。

    “呵呵!”他笑起来如此好看。“别担心,我听了我姐姐的话后就改变主意了,不会再说什么要让你活活饿死的话,所以你用不着怕我。”

    他环顾四周,继续说道:“於湄把这里弄得挺不错的,除了这些外你还需要什么东西吗?我可以弄给你用。”

    亭卿想起在茶坊时,於濬说起话来也很和善,就壮起胆子:“我今晚要去茶坊打工……”

    “可是我不能现在放你走,等我姐姐从海巫师那回来才行,真对不起。”於濬打断地的话,声音仍然很温和,和昨天的他有天壤之别。

    但是於濬的眼睛转得很快,好像怀着鬼胎。

    “我只要能够联络上老板请假就好。”亭卿开口要求他,她不想做个不称职的员工,何况老板平时对她还不错。

    於濬很干脆地从他口袋中拿出手机交给亭卿:“这里在海里,所以收讯不大好,不过还是勉强能用。”

    亭卿接过他那轻薄短小又防水防震的手机,在他的监视下战战兢兢地拨给老板,谎称感冒要请假。

    由于收讯不良杂音颇多,老板也听不出亭卿的声音抖的厉害,还叮咛她要多休息几天,而店里的工作他找老板娘来帮忙就好了,亭卿听了老板的话才松了口气。

    於濬收回手机,眼光却没从亭卿身上离开,亭卿的脸涨得通红,於濬见状伸手摸了摸亭卿的额头:“不会是真的感冒了吧?水结界里可能太凉了……”

    亭卿缩着头嗫嚅地说:“没有啦!温度还可以……”她的表情一如小狗对第一次见到的主人害怕又期待似的。

    挺可爱的,於濬突然想多逗逗她。

    “哎呀!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他轻轻拉了拉亭卿的右耳,察觉到於濬的行为实在超过彼此不熟的男女该有的界线。

    亭卿皱了眉:“你姐姐要上班,怎么你好像很闲?”一面避开於濬的手。

    於濬笑笑地走到旁边的沙发椅坐下。

    “你看我这样子需要上班吗?”

    亭卿也离开床坐到另一张沙发椅,终于可以不用在床上与於濬靠这么近了,心里稍稍放松。

    “既然不用上班的话,你一定是有个富有的父亲吧?可是……”

    她突然察觉到於濬的神色变得有点难看,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立刻改口。

    “啊?难道我讲错了?”

    於濬摇摇头:“你说的对。”想起程豫,他的脸色忽地充满怨怼。

    “还是你不喜欢被人讲父亲有钱?家里有钱又不是你的错,我要是生在富有人家也会不上班好好享福的啊,所以你别觉得自己没用。”

    亭卿又猜测起来。她老是喜欢编出一些剧情来解释她所不了解的事。

    於濬又摇摇头:“不是这样,我只是……”他不想说出真相,随便说道:“只是觉得怎么女孩子都只会看钱。”

    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盒烟,点燃一根后深深吸了一口。

    亭卿又有了幻灭的感觉,她以为会喜欢到茶坊而不去酒吧的年轻人就不会抽烟的。

    她讨厌极了烟味,以往都会急着闪避。不过现在对于他讲的话,亭卿还是有反驳的必要。

    “并不是这样,你给人的印象的确像个富家少爷,但是,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会因为你有钱才会喜欢你的啊!”

    於濬眯起眼来看着她,坐直身子,他倒有兴趣知道女孩子怎样才会爱上他。

    “那么她们会看上我哪一点?”

    “就凭你的长相就可以迷倒一群人了。”

    於濬对这答案嗤之以鼻,又遇到一个肤浅的女生了。

    “不过也许有女孩子觉得你与众不同,像是喜欢去茶坊喝茶啦!谈吐很好啦!甚至是突然一瞬间的感觉,就喜欢你了呀!”

    亭卿说的正是自己对他的感觉,她借由这个机会讲了出来。

    於濬似乎没有感觉到,只是从她的话里找漏洞:“喜欢喝茶可能只是习惯,谈吐更是和所受的教育有关,这能代表我这个人吗?”

    “恋爱本来就是很难讲的啊,莫名其妙的理由还很多呢!”

    於濬笑说:“你听起来很懂恋爱的样子,交过几个男朋友啊?”

    被说中痛处了,亭卿的恋爱经验只是从朋友述说、看连续剧或小说中得来的,她完全没有谈过恋爱,连暗恋都是第一次。

    “两个!”不服输的她决定把采萱的经验借来发挥,不过都不好。

    对于采萱的惨痛经验她可是倒背如流,当了快两年的室友可不是假的,虽然有点对不起采萱,不过依采萱的个性是不会怪她的。

    她正想出卖朋友的故事时,於濬却岔开话题。

    “我听到了你对我姐姐说的话,挺有趣的。”

    亭卿心头一惊,他听到了多少?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从你被呛到咳嗽那时候开始吧!”

    他觉得满好玩,这女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怎么掩饰,还问这么笨的问题。

    亭卿一副“完了”的表情,面如土灰。他想在心里大笑数声,表面上仍不动声色。

    “你觉得我常去茶坊喝茶这点与众不同,还是谈吐很好,或者是一瞬间的感觉,是哪一种啊?”

    原来他都听得懂!

    亭卿只想找个地洞好钻下去,但是水结界里当然不会有这种地方,她又下意识地扯起自己的耳朵来了。

    於濬捻熄烟,走到亭卿面前蹲下,将亭卿正在扯自己耳朵的手拉开,握在自己的双手中,柔声道:“别这样,耳朵会痛的。”

    亭卿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被於濬握紧的手,脑中一片空白,依稀听到於濬的声音。

    “你喜欢我,有多喜欢呢?你会爱我吗?”

    她摇头,又点头,又摇……她到底在干什么?果然没谈过恋爱的她可以假装要耍嘴皮子,真的遇到这种情况时就晕头转向,活像个大傻瓜!

    於濬突然轻轻地哼起歌来,声音传到亭卿耳里有说不出的舒服感,姐弟俩的歌声真不是盖的呢!

    啊?不对,怎么眼皮愈来愈重,愈来愈重……她睡着了。

    於濬将被他用安眠曲述昏的亭卿抱起,放在床上。他看着睡得正香的亭卿,她的脸上还因为刚刚的尴尬而红着,真是个没有心机的女孩子呵!

    他提醒自己不要有任何愧疚感,这是她自找的。

    解开亭卿衬衫的扣子,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是亭卿所戴的项链,红色的绳子系着一项坠饰,像是平安符,后面还写了一些小字。

    他好奇地把它从亭卿的颈子上取下仔细端详。

    只见后面娟秀的字迹写着:“祈求能与茶坊的那位客人相恋。”翻开正面看,是某个据说对求感情很灵验的庙宇所卖的祈愿符。

    她是真的很喜欢他吧!

    於濬突然觉得心头暖暖的。他再看了背后的字一次。相恋?那是说希望他也喜欢她喽!可是自己却……却打算做如此卑鄙无耻的事。

    他突然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於濬把项链套回亭卿颈上,将她衬衫的纽扣一一扣上,一切就到此为止吧!

    他又看着熟睡的亭卿,她像是作了什么好梦般,嘴角微微往上勾,一定是很幸福的美梦。

    他静静看了她一会,终于吻了她的额头一下,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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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从远方海面慢慢地露出脸来,又是一天的清晨。

    她在朦朦胧胧中被唤醒,是於湄在叫她:“亭卿、亭卿,起来了!”

    亭卿睁开迷迷濛濛的双眼,看见於湄笑吟吟的脸色,精神立刻清醒大半。

    “啊?你找海巫师的结果怎么样?”

    她讲完这句话才看到於湄身旁的采萱,非常惊喜。

    “采萱你来啦!太好了!”

    采萱笑得很愉快:“我刚醒来,於湄已经把所有事都和我解释清楚了。你不是说过,你很希望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吗?真棒!这下子真是奇遇了吧!不过……”

    她不好意思地瞄了於湄手臂一眼:“把你抓成这样真抱歉。”

    “没关系的。”於湄很和气:“把你们关这么久,我才觉得抱歉呢!”

    他们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道着歉,然后於湄才说到正事。

    “我已经向海巫师学会药水的制法,药效是七天,这七天内如果你们把我们的事情泄漏出去的话,就会腹痛不止,然后丧命。”

    她收起刚刚的和善笑容,变得一脸严肃。

    采萱和亭卿听到她的警告,很诚恳地说:“我们绝不会讲出去害你们的。那么七天后怎么办?”

    “我会再调制一次药水,让你们喝下。”

    亭卿与采萱面面相觑。

    采萱抢先问於湄:“那么我们不就永远都要七天喝一次药水,没有一劳永逸的方法吗?”

    於湄眉头深锁:“我会再找别的方法,只能先暂时这样了。”

    虽然勉强,她们还是乖乖喝下那瓶绿色药水,味道奇怪得很,不过不到难以下咽的程度。

    接着於湄口中念出咒语,她们感觉周遭的水结界在移动,最后冒出了海面,一看四周正是滨海公路底下。

    於湄指示她们跟着她攀上绳子,爬到滨海公路上,於濬已经在上面等着,他倚靠在黑色路车的车门边,看起来相当帅气。

    亭卿见到他,想起昨天的情景,觉得害羞又甜蜜,於濬却不正眼瞧她,表情显得很冷酷,亭卿虽觉得奇怪,却不便开口问。

    於湄在她们两人要共乘机车离开时,不忘叮咛:“七天后我会去找你们,这七天内我会让我弟弟暗中监视,请你们不要见怪。”

    采萱和亭卿猛点着头,一边“绝对不会讲的”、“你们尽管放心”地对天发誓,说得斩钉截铁。

    见识过於湄施展的各种魔法,除了让她们眼花撩乱以外,还深深感到敬畏,她们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的。

    於湄目送她们远去,一直站在旁边静默不语的於濬突然开口问道:“你真的得到药方了?”在他记忆中,海巫师是极为难缠的。

    “怎么可能?”於湄白了他一眼后继续说:“海巫师的个性,你也知道,他不得到好处绝不会透露什么的,以前我牺牲色相拼命撒娇,他才肯告诉我们完全变成人类的方法,现在这一招也不管用了……”

    於湄说到海巫师就一肚子火,不过她随即又笑了,神情有点狡诈。

    “所以我只好随便调了点海藻之类的给她们喝下,要不是我之前都显得很诚恳,又刻意多施点咒语让她们开开眼界她们怎么会上钩!”

    “那你就这样放她们回去?不怕……”

    “所以我才要你去暗中监视她们,至于一劳永逸的方法,我这七天内再努力想想,想不出来还有好多个七天,慢慢来也没关系。所以接着辛苦你喽!”

    於濬真不敢相信,温柔善良不会算计别人的姐姐,竟然会有这一招!

    看来她果然从上班中学到很多,也许他也该去上班才对,至少有事忙,就不会随便被抓公差。

    “你多注意那个叫采萱的一点,她主意比较多,也比较危险。”於湄下了“圣旨”给他。

    於濬点点头,感觉如释重负,他并不希望接下来还会常常见到亭卿,这会提醒他对她曾做过的事。

    於湄没注意到他神色有异,继续道:“至于亭卿,动不动就发抖,可见很胆小,不用太担心她。”

    听到姐姐对亭卿的形容,他不自觉地想起昨天亭卿拿着他的手机发抖的模样,还有面红耳赤的样子,以及那红肿的耳朵……

    他掏出烟来,再一次点燃了一根,然后慢慢地回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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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风景快速地往后移动着,亭卿呆呆地看着窗外,她正在一列南下的火车上,虽然只是被关了两夜,她却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回想今天早上的情况:采萱说她今天要考试,幸好前天已经念完了。而亭卿决定今天再翘一天课,而打工早已经请了几天假,一切都没有问题。

    今天星期五,她想回家一趟,星期天再回北部。

    她迫切需要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让她好好歇息。这两天实在经历大多事了,教生活一向单纯的她险些招架不住,而且头脑混乱得很,迫切需要避风港让她暂时躲避,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就是回家去。

    车厢中的人不多,坐了半满而已,庆幸今天不是假日,并没有什么小孩子在她这个车厢中,因为她心情已经够烦了,不想再听到任何小孩子的哭闹。

    究竟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只记得於濬问了她:“你有多喜欢我?你会爱我吗?”之后就完全不复记忆,连到底於濬是不是真的问了那句话都不敢确定。那时,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切都仿佛不是真实的样子……

    那么可能是於濬看到她那副蠢样就心凉了,唱了歌让她睡着,好摆脱这讨人厌的笨女人吧,要不然他今早怎么会一副不大想搭理她的冷漠模样。

    “请问需要饭盒吗?”

    火车服务员的声音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这才感到饥肠辘辘,原来今早到现在,她什么也没吃。

    亭卿向服务员买了一个饭盒。打开后,是她熟悉的铁路便当菜色:一块排骨、一个卤蛋,还有一点点酸菜。

    於濬现在可能也在吃午饭吧?那样的有钱少爷会吃些什么呢?肯定不会是她面前这个简单的饭盒,恐怕他甚至从未吃过火车便当。他有那样漂亮的车子,一定从小也是坐着司机所开的车长大的,怎么会有机会吃火车上的便当?

    他们的距离实在太遥远了啊!

    更何况他是人鱼,是她所不能了解的世界,那么她要苛求什么?

    忘了吧!就当作是一场美梦,她大口吃起饭来,这才是现实啊!平凡的生活也别有一番滋味,何必奢求冒险!

    但是於濬的脸却在不预期中浮现脑海好几次,他温和的微笑、促狭捉弄她的表情,甚至她不喜欢的抽烟模样……

    啊!千万别深陷其中,她逼自己想一些别的,例如八天后怎么安排她生日会之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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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了!

    采萱没有经过任何复习就直接冲入课堂考试,老师只出两题申论题,可是她第二题怎样都写不出来,前天不是都念过了吗?可是她只剩模糊的印象,睡了两天果然会影响脑力。

    怎么办?

    之前的期中考成绩也不理想,她期中考时迷上看日剧,可恨现在各频道都有一大堆好看的日剧,害她从早到晚看个不停,期中考成绩当然难看得很。如果这次期末考她又栽了,她不就被号称全系最好混的老师给当了吗?

    哎唷!她前天晚上念了些什么啊?

    就在她绞尽脑汁却榨不出任何东西的时候,抬头正好看见於濬在窗外,他是来监视她的吗?

    怎么这老兄一点都没有偷偷摸摸的感觉,还好整以暇地在外面的石桌上泡着茶,他连整套茶具都带来啦,是知道考试要等很久吗?

    咦?她怎么觉得眼前这幅景象似曾相识……

    哎呀!不就是前晚她在茶坊读书时所看到的样子吗?采萱突然浮现出一直想不出的第二题答案,这应该就叫触动式记忆吧!

    她快快乐乐地写满两页,交了答案卷直奔向外面的於濬。

    “谢谢你过来。”采萱很有礼貌地说,於濬摸不清她的意思。“要不是你的话,我这门课期末考就完了。”

    於濬决定不追究她话中的意义,只是问:“你考期末考,那么你的朋友呢?”

    居然第一句话就是问起亭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基于什么心态。

    “喔,你说亭卿啊!她回台中的家去了。至于期末考,我修这门课提早考,期末考周是下星期,我下星期还有三门要考,另外有好几堂课,都是交期末报告就好了不用考试。像亭卿修的课都是交报告,她早就都交出去了,所以下星期她就轻松了,我还得考试咧!”

    於濬点头,他很熟悉这样的对话,去年结束大学生涯,并非毕业而是休学不读了。

    采萱看到她刚走出的教室陆陆续续有人交卷出来,其中包括她以前的男友,他们都聚在一起,好奇地看向她和於濬这边。

    她心生一计,附在於濬耳朵旁:“拜托你帮我一个忙。”

    接着,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他们两人收拾茶具,走向停在一旁的黑色高级轿车,采萱小鸟依人般黏在於濬身上,两人上了车离开后,大家才大胆地放大音量,吱吱喳喳讨论起来。

    “哇!林采萱新交了那么帅的男朋友啊!”

    “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好羡慕喔!”

    “我还以为林采萱被抛弃后意志消沉,交不到男朋友啦!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么好的对象。”

    这最后一句话冒出来后,周遭突然安静下来,而讲这句话的人惊觉自己大嘴巴,偷觑了采萱前男友一眼。

    只见那个花花公子脸色铁青,一张原本还满好看的脸垮了下来,看起来显得丑了些,大伙纷纷在心里把他用刚刚那个和采萱一起的男人相比较,更觉得这家伙差了人家十万八千里。

    在缓缓驶离开的车子里,采萱往后看着,车窗经过特殊设计,车外看不到里面的情形。采萱看到那个花心大萝卜被众人奚落的情况,很是快意。和他分手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让她出了一口怨气。

    她回头笑着对握着方向盘的於濬说:“谢谢你陪我演这场戏,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於濬背上的伤痕还隐隐作痛,他瞪了采萱一眼:“只要你以后不要再随便抓伤人就好了。”

    “是谁随便把无辜的人抓走关了两天的啊!”

    采萱得理不饶人,看穿了於濬外表冷酷,其实好欺负得很,只要比他凶比他大声就可以了。

    果然,於湄说的没错,这个女孩子比较不好对付。

    “你别忘了现在在我车里,当心我施咒!”

    采萱立刻噤声,看来吓吓她这方法很有效。但一会儿后她又幽幽地开口:“你骗我们的吧?”

    这时於濬已经把车开到校外,正停在一个亮着红灯的路口,他看到采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想她猜到了多少?

    “那个药水的事,是你姐姐骗我们的吧?”采萱补充说明,但是从她的表情看来,她又不确定自己的猜测。“不然为什么你姐姐要你来跟踪我们,如果药真的有效,又何必这样做?”

    果然她的头脑比较灵活,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於濬只好乱编:“那是我姐一向善良,怕你不小心说出去后毒发身亡,要不是她哀求我,我才不想干这种差事。”

    他看到采萱还是一脸怀疑,又强硬地口出威胁:“你可以去试试看,看你到时候怎么哀嚎至死。”

    采萱决定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她耸了耸肩:“真不知道亭卿怎么看上你这么凶恶的人。”她连“人鱼”两字都不敢说,深怕药效过于强烈。

    於濬听到这话心头一紧,却不答话。

    “喂!绿灯了,后面的车都在拼命按我们喇叭,你没听到吗?”

    於濬连忙继续开车,采萱则大方地要求:“前面路口右转,经过两条马路后,再转进右边的巷子,那里就是我和亭卿租的住处,我要回去读书准备下周的考试,所以麻烦你载我回去。”

    於濬心不甘情不愿地照着她所说的方向开去,心想这女人支使人的态度,就好像叫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这点和他的姐姐似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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