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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天Ⅰ 第八章 作者:玥岭
    盛夏,京城的炎热感比起边疆硬是闷上许多,项伯伟拖着沉重的负荷回到了京里,带着那令他烦忧的圣旨,他连休息都没有便转向皇宫,亲自面圣,想婉拒这门亲事。

    当然他不可能坦诚自己爱上了男人,所以他只言自己心有所属,再加上长年驻守边境无法给礼部尚书之女幸福,而且两人年龄的差距太大,日后相处恐有距离,因此希望皇上收回成命。

    这些算起来都是绝佳的拒绝说辞,可是没想到……事与愿违啊!

    在项伯伟向皇上提起这些理由时,他早有心理准备会受到皇上的怒气波及,只不过他没想到这回发火的不只皇上,还有礼部尚书。但怎么说这也还算正常,毕竟要嫁女儿的人是礼部尚书,可是与这件事完全无关的宰相都跟着上前凑热闹,那就诡异了。

    随着朝臣们有的劝、有的骂,也有人为他说话,慢慢地将一件单纯的婚事闹成了国家大事之后,项伯伟才赫然发现朝廷在他不在宫内的这段日子里,已逐渐分崩离析,形成两派。

    当初他接了皇命奉旨镇守东岭关时,仅是个对朝廷无关痛痒的将军,没靠山又没人撑腰,所以大家自然没把他放在眼里,他身边也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更不会被卷入风波之中。可是在他连退敌兵立下大功升了官位之后,他瞬间成了两派人马急欲拉拢的对象,就连他的婚事也是这班朝廷大臣们操弄之下的结果。

    不过比起这些烦人的杂事,更糟的是因为臣子们吵得皇上怒火难降,索性令他关在家中闭门思过,而当身边的一切都静了下来,他才从旁人口中探知,原来他的婚事不只影响到朝廷大臣们的权势倾颓,还影响到东岭关将士们的生死去向。

    因为以宰相为首的礼部尚书一干人等,想拉拢他这个震北将军以巩固在朝廷里的权势,才建议让他和礼部尚书的女儿成亲,可偏偏他不想娶,这对宰相来说自然少了份助力,于是他暗中施压,阻挠把军粮与兵马送往边境,让东岭关更加无法取得任何来自朝廷的援助。

    不过另一派人马正与宰相的立场相反;他们赞同项伯伟的作法,更想击退蛮族,算来项伯伟等于是这一派的势力,所以倘若再让东岭关传回捷报,那宰相等人就会在朝廷里失去优势。

    为了站稳脚步,宰相决定将项伯伟拉拢过来,否则就打压项伯伟和东岭关,让他们无法再立功。东岭关对京城的朝廷官员来说根本无关紧要,什么百姓困苦的问题他们早已视而不见,在这些养尊处优的官员看来,重点只有震北将军想不想站在他们这一边,好帮他们巩固势力。

    因此若是项伯伟想要让边关将士过些好日子,并得到支持的话,就只有成亲一途。

    「该死!」项伯伟难得动怒地在庭院里大吼。

    听过探听来的情报后,他几乎要疯了。

    他只不过是想为国为民尽一份心力,并保护好他所疼爱的水寒天,为什么却要被卷进这种无谓的风波?

    所谓身不由己,指的就是他现在的状况吧!

    不答应成亲,东岭关十万大军即将不保,当边境被攻下,也就代表那边的百姓将遭到战火茶毒,而水寒天所居住的离阳山更将化为一片焦土;可若他点了头,那无疑是对水寒天做出最大的背叛!

    三百多年前,水寒天已受过一次椎心泣血的伤害,他又怎能再重伤水寒天一次?

    瞪着手里的长剑,有生以来项伯伟头一次对自己过度严谨的脾性感到憎恶。

    倘若他不是满腔热血,只想着与水寒天厮守,那么他便能弃宫遁世,与水寒天相伴到老,可是……

    想起曾在他身旁倒下的士兵和将领们,他却犹豫了。

    毕竟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他有今日的成就、能够遇上水寒天,甚至是与水寒天相恋,都是脚底下那血汗与泪堆迭起来的成果。

    如果不是麾下士兵们的浴血征战,听着他的命令在战火中化为一具又一具的尸首,他又怎么可能连连晋升,甚至上山寻访军师?

    「寒天!」项伯伟丢开长剑,狠狠地对着一片无云的朗空发出嘶哑的呐喊:「我丢不下、丢不开啊!寒天!」

    如果可以,他想抛弃这些换来水寒天的一个笑容,只是……若水寒天知道他做出这般选择与牺牲,表情只怕也是如水遇冬霜寒不退吧!

    屈膝一跪,项伯伟甩手撑住了泥地,他跪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吐出最后的一丝爱语——

    「我是爱你的,寒天!」

    只是这话恐怕是无缘传到水寒天的心坎里了。

    他早该承认自己深爱水寒天的,那样至少他不会徒留遗憾,起码在他们相处的那段日子里,他还能带给水寒天一份十足十的爱。

    只不过……一切为时已晚!

    为了东岭关的将士与水寒天的安危,项伯伟还是屈服了。

    依着宰相的话娶了礼部尚书之女成为宰相的势力后,宰相依然没放项伯伟回东岭关,而是指派新守将过去镇守,却将项伯伟留在京里当他们的靠山,让项伯伟感到有苦难言。

    在这样的生活里,唯一的安慰就是自东岭关传来的捷报。

    由于成了宰相一派的势力,他得以运送粮草兵马到东岭关,不必再担心将士们冷着或饿到,再加上水寒天鼎力相助,因此东岭关几乎每年都捷报连连,稍微安抚了他异样的思念之情。

    至于家中的结发妻,虽说是在半强迫的情况下成亲,而岳父礼部尚书更是个彻底的势力鬼,但意外的是他的女儿却聪慧贤淑,让项伯伟无法狠心离弃她或是迁怒于她,反倒让她安慰了自己失去水寒天的相思之苦,更令他兴起好好照顾妻子的念头,使这桩被迫的姻缘真正成了喜事,也为项伯伟添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时光匆匆春去又冬来,两派朝臣依旧争执不休,妻女每日伴着项伯伟,让他得享天伦之乐。

    原本以为这一辈子他将度过这样的人生,而自己与水寒天的缘分则终结在那一日的亲吻,以及他回京后的仰天咆哮,但是……

    只能说是人算不如天算吧!本已死心的项伯伟,却没想到多年之后有了一个再与水寒天见面的机会。

    由于东岭关自从来了水寒天这个能干军师后,不但让靖武国的兵马成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常胜军,甚至打退蛮族敦敌人投降,也愿意签订盟约,从此不再侵扰靖武国,所以宰相便将这份功勋归到项伯伟身上,要他代表靖武国前去签订盟约。

    所以,在远离边境五年后,项伯伟以风光之姿踏上了令他怀念不已的东岭关。

    「将军!」

    即使时序不留情,却抹不去人们的深刻印象,士兵们依然记得项伯伟,所以在见到打从京里来的使者后,大伙儿立刻一拥而上,一声声的将军叫得项伯伟心暖也心疼。

    在他被闷在京里空盼消息的时候,这些士兵们却在东岭关为百姓奋战,没能与他们并肩作战算来是他的遗憾之一,所以在看见熟悉的面孔时,他终于露出了略带酸涩的笑意。

    若非男儿有泪不轻弹,也许他已经与大家相拥而泣了。

    「将军!好久不见,看您气色这样好,大伙儿就可以放心了!」

    「将军,为何您不回东岭关?我们一直盼着您再回来带领我们啊!」

    「听说您生了女儿是吗?真是恭喜将军了!」

    有问候,有疑惑、有祝贺,共通的特色是他听惯的呼唤,以及午夜梦回时惦挂的声调,尘埃充斥在空气里让他忆起当年奋勇杀敌的情境。望着身边挤满的人群,他的思绪慢慢地回到了五年前——

    「水……军师呢?」

    瞧着四周的士兵将领,却寻不到梦里低声唤他的娇艳脸孔,项伯伟有些茫然地吐出询问,只是声调竟多了分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心虚。

    就连「水寒天」这三个字,他都快要叫不出口了。

    不是不想,而是觉得自己狡猾,甚至是歉疚,因为在承诺过水寒天的同时,他却背叛了水寒天,也许水寒天并不乐意见到他也说不定。

    可是他想见见水寒天!

    那副纤细的身躯、似笑非笑的嗓音,以及灿亮的眸光……

    水寒天曾是他的梦,一个被他强压在心里,埋藏在血与泪之后的梦!

    他在迫不得已的逼婚下,才发觉自己爱水寒天爱得有多深,只是当年他无法亲口对水寒天诉说,而今——

    他能说吗?他该说吗?他又要怎么告诉水寒天?

    原以为两人的缘分早已告罄,却没料到那只是一时的分离、一个刻划在回忆里的伤痕,如今他有妻有女,该如何又有何面目去对水寒天倾诉那个被他珍藏多年的记忆?

    但是……他想念水寒天,那是毋庸置疑的。

    那个让他日夜数着、惦着的承诺,因为他始终未能实现自己的诺言,反倒让他烙进了心、覆上了情,埋在以爱为名的洞穴里,而此刻……

    他该开封吗?将那份被蒙上一层尘埃的爱意血淋淋的自心口揭开来?

    「将军?」一个轻柔的呼声,由不远处的营帐传来。

    「水寒天?」项伯伟反射性地回头,方才的顾忌则早已被他抛到脑后。

    水寒天的声调一如以往、一如梦境依然轻柔,像是山林里的涧溪碰上了玉石,轻轻敲动着他心里封存的爱意。

    「你们来早了,我本来以为京城的使者会在日落之后才到东岭关。」

    水寒天笑吟吟的朝他走来,优雅的举止和清丽的容貌依旧,甚至比项伯伟记忆中的更加美丽,足以吸引他所有的目光。

    「我赶着见你……见你们,所以快马前来。」项伯伟轻咳了几声,想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可微颤的唇办却怎么也不听他的使唤,硬生生地将他强压在心底的感情有如掏心掏肺似的吐露出来。

    虽然身旁还站着一大群将领士兵,可项伯伟却忍不住举步往水寒天走去。

    无意识地探出了手,项伯伟发现自己的脑袋在水寒天的身影映进眼帘的瞬间,已经是一片空白,现在他只想亲手碰触那个宛如梦境的温暖身躯。

    「将军,真是好久不见了。」水寒天的嘴角勾起柔笑,与手指些微颤抖的项伯伟相较,他自然大方了许多。伸手一勾,他抱住了久违的震北将军。

    虽然这个拥抱仅是个招呼,但对项伯伟来说,却有完全不同的感受。

    体温相碰的刹那间,项伯伟以为自己的指尖进出了火花,刺得他手疼、心痛。

    不顾旁边的士兵们投射过来的纳闷眼光,他只是死命地搂紧那副纤柔身子,彷佛要将水寒天给揉进自己的身躯里,再也不分开。

    五年!他骗了自己五年啊!骗自己与水寒天缘尽于此,骗自己说再也见不到水寒天,可是……放不下的感情又岂容他忘却?

    水寒天也没挣扎,只是任由项伯伟搂着他,半晌他才拍了拍项伯伟的背,状似安抚。与其说这画面是久别的情人相会,倒不如说是水寒天在哄个大孩子。

    「镇关将军忙着替你们张罗接风酒筵的事,所以现在恐怕没空闲招呼你,震北将军不如先到我的营帐小叙吧。」

    推开了项伯伟,水寒天吩咐士兵们招待其它与项伯伟一同来到东岭关的侍从,自己则领了项伯伟往营帐而去。

    项伯伟跟着水寒天踏入熟悉的营帐,里头陈设依旧,与他离去时并无太大相异,一样有桌有床,可却多了烧着木炭的小火盆与厚实的暖被和毯子。虽然在京城里,这些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可是与五年前相比,东岭关将士的生活却着实舒适许多。

    「幸好我多少有帮到你们一点。」摸着床边的毯子,项伯伟有些欣慰地轻抚着。想到水寒天便是睡在这床上,他忍不住将五指伸展开来,像是想抓住些逝去的感觉。

    「你给大伙儿的帮助可大了。」水寒天一边替项伯伟温酒,一边代东岭关将士向他道谢。「因为朝廷里的斗争让这里的将士们想做什么都难,不过有你为他们说话,让朝廷少些对东岭关的禁令和限制,要攻要守都能配合战况做变动,所以救了不少士兵,让他们不用白死啊!」

    听见水寒天的回答,项伯伟感觉心里像是暖和了点,一想到自己对这些患难与共的将士小兵们依然有着帮助,他失落的心情总算拾回了一点。

    「你也知道朝廷分派相争的事?」连这边境之地都听闻得到消息,可见那些官差有多么糟。

    「你告诉我的。」水寒天嫣然一笑,将手掌贴上了项伯伟的心口。

    经过这些年的历练,项伯伟学会了坦然,所以很自然的,他听见了项伯伟的心里话,就如同当年在离阳山上初见的时候一样。

    「我……你听得见了?」项伯伟按住水寒天的手背,柔细的触感依旧,让他惦念再三,不忍松手。

    原以为水寒天会怪他,但他不但没有任何一句怪罪,反倒温柔的接纳了他,是因为经过了这些年,他的心境变了吗?

    不!或许自从他与水寒天被强迫拆散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不再隐瞒自己的心情。因为当年的遗憾,他是万万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而且听得很清楚。」水寒天点了头,并以充满柔情的眼神看着项伯伟。他从项伯伟的心里,听得了他想要的答案。

    与项伯伟在京城里娶妻生子的事无关,因为那仅是无奈的现实,他从项伯伟的内心,证实了项伯伟对自己的情意。

    五年的眷恋、一千八百多个日子的想念……

    项伯伟没有骗他,甚至为他守了多年的誓言。

    项伯伟是真心爱他的!

    「寒天!」项伯伟将水寒天拉进了怀里,狠命地勒住了他的身躯。「对不起,我……那时候我真的抛不下……我无法抛下十万兵马和你,以及你所居住的离阳山啊!」

    项伯伟仿佛要一口气诉尽五年来的相思,断断续续地吐露着爱语和当年的心酸,尽管水寒天或许早读出他的过往记忆,但是有些话不说不快。

    「寒天!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啊!」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一般,项伯伟低声嘶吼着,略偏低哑的声调诉尽情意,也打开了他五年来在心里头为水寒天所酿的名为思念的美酒。

    「我知道。」水寒天简单的回应着项伯伟的情话。或许是三百多年的岁月,让他面对这类的状况早已能够淡然处之,可他搂着项伯伟的手臂,还是道出了他的欣喜。

    抱着项伯伟的颈子,水寒天把脸埋进情人的肩膀,感受着这份他期盼许久的温暖。

    「若是我早些相信你就好了,这些年你也不用抱着遗憾过得这样痛苦。」

    说起来项伯伟不过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与他百年累积下来的心思自然不同,他能坦然面对感情、接受人世间的起起伏伏,但项伯伟不然啊!

    他会痛、会心碎,而在遭遇过这些大风大浪之后,才会同自己一样,知道该如何学着洒脱。

    他明明知道这点,又何必和项伯伟呕气,让项伯伟带着无法成就恋情的苦闷,无谓的受了五年的煎熬。

    照这么看来,或许孩子气的人是他自己啊!

    「不,是我不该隐瞒自己的心意,是我造成了这份遗憾。」项伯伟感觉到肩上的重量与温度,那像是个甜蜜的负荷,压得他心满意足。

    「总而言之,我现在明白了你的心意,你也知道了我的心情,所以过去那些误会,就让它过去吧!」水寒天笑着阻止两人无意义的认错。

    他伸手抚过项伯伟的脸颊,少了边关的天寒地冻,待在京城的项伯伟皮肤平滑了些,不过镶在脸上的黑眸,却比五年前更加坦然真挚。

    「我爱你,伯伟。」幽幽吐出柔音,虽然晚了几年,但至少还是来得及弥补。

    既然这场游戏是由他开始的,他就得负起责任,给项伯伟一个交代,而不是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撒手离去。

    所以他交出项伯伟期盼了五年的感情,希望能将情人的苦痛终结于此。

    「寒天!」项伯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够得到水寒天的响应,这份他几乎不敢再开口奢求的爱意,此刻却宛如天籁萦回在他耳边。

    他知道自己对于家里的妻小,是有着一份深刻的感情,只是那样的亲情却不似他对水寒天的爱恋那般浓烈、令他眷恋不舍。

    当他碰触到水寒天的那一刻,他知道了他最爱的是水寒天。他愿意为水寒天做出任何牺牲,只希望水寒天开口一笑、只盼水寒天得到幸福,那才是他心里真正的冀望!

    「我懂的。」伸手捧起项伯伟的脸颊,水寒天深情的凝望着情人,即使不用言语,他也明白项伯伟对他用情有多深。

    「我相信你,也爱你,是你给了我这份满足和踏实,让我取回对人的信任。」他替项伯伟挑开了散在前额的发丝,然后在上头烙下一吻。「有你,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不会再找别的情人,我自此只会恋着你、想着你。」

    「寒天!」项伯伟一度以为自己还身在京城、还在梦中,因为那是他五年前日日夜夜思念的回答,只是都未能实现,直到他认清了自己真正想要的,并不是将水寒天拴在身边,而是给水寒天一生当中足以回忆的幸福,他才放开了这个希冀,但是……

    他想不到水寒天竟然愿意守着他的感情!

    「不……我没有那个资格让你惦着我!」项伯伟忍不住矛盾起来,因为他现在有妻有女,若说水寒天就这么挂念着他的情意,那他该拿什么去回报水寒天,又要如何守护水寒天,不再让他有三百多年前那样的伤痛?

    他回报不起啊!这份情意对现在的他来说太沉重。

    可他明白他的心在狂喜,所以他的思绪早已混乱,为着水寒天的允诺、水寒天的感情,他的心情近乎疯狂,因为他想要水寒天,却又实践不了自己最初的诺言。

    水寒天听着项伯伟的心声,轻轻拍了下他的脸颊,想让他稍稍冷静,好教思绪沉淀下来。

    「若是照你这么说,我又有什么资格让你爱我?」

    对于项伯伟的慌乱,他只感到好笑。倘若说项伯伟有妻有女,就不该期盼他永生相守,那他连侧室都纳了,又有什么条件教项伯伟为他承受五年椎心之痛?

    「与资格这种东西无关,我只想爱你、守着你,让你一辈子开心啊!」项伯伟最忘不了的便是水寒天藏在心里的忧伤,所以他希望让水寒天笑、让水寒天开心。望着水寒天幸福的笑脸,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期盼和亟欲努力的目标,所以他想与水寒天一生相伴,填满水寒天三百多年来的孤单,可现在……

    「若是这几点,你早就做到了啊。」虽然项伯伟人不在自己身边,但水寒天知道他的心里时刻牵挂的都是自己,至于抹去他的愁思……

    人如果真的得到填满自己内心空虚的爱意就能忘却痛苦、跨越孤独,那项伯伟的爱意早将他的忧愁抚平,赶走了原本藏在心里的伤痛。

    「因为与你相爱,我才能打从心底感到满足,因此也不需要其它人来陪伴我。」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说辞,他扯出了一抹暧昧的诡笑。「老实告诉你吧,这五年间不是没有人追求我,不过我全拒绝了!」

    就因为他已经收下了项伯伟的爱意,他的心自然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再容纳其它人的感情。

    项伯伟只是瞪大了双眼。

    「你……是为我拒绝的?」

    像这样细微的琐事,项伯伟自然不可能从每回的捷报中探知,所以他一直挂念着水寒天,想着军营里是否会有人看上他、追求他,甚至与水寒天有进一步的接触,可现在水寒天却亲口否定了这样的猜测。

    以发颤的双手捧住水寒天的脸,项伯伟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似乎在发热,那是为了水寒天的心意而涌现出来的感动,令他几乎无法自持。

    「寒天!」项伯伟抛下最后一丝理智,狠狠地凑上唇吻住了水寒天的柔嫩唇瓣。

    五年前他初尝水寒天的滋味,却是在醉酒之际,如今……他不愿再后悔。

    他要好好记住水寒天全身上下每一寸的肌肤、每个声音,甚至是每根发丝所挑动的柔美,更要将属于他的烙印刻划在水寒天的身上,让水寒天永难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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