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大陆 >> 弄假成真 >> 哑妻作者:天使J | 收藏本站
哑妻 第十章 作者:天使J
    宅院外--

    冷铁生勾勾指头,示意阿生过来。

    「爷,您有何吩咐?」瞧爷的神色挺难看的。

    「阿生,你先去找几位大爷们帮我暗中调查,到底是哪个混帐王巴糕子轻薄玄念,最好这三天之内要有消息回报,把人给逮著了,大爷绝对砍掉他的手脚!另外,去打听、打听我那岳父母的下落。」

    「呵,小的这就去办。」他就知道爷哪能憋多久的怒气不发作,人是个大醋桶呢。

    哼!是哪个混帐东西敢欺负到娘子头上来了?冷铁生气呼呼的想--大爷不会哄男人--尤其是哭泣中的男人,更难搞……

    交代属下之後,冷铁生三步并做两步进门,咦?狐疑的眼神盯著前方的娘子,在等他?

    他不是一向甩头就走的吗?

    今日的转变也未免太大了吧。冷铁生才这麽想,尹玄念就已经走过来牵他的手,喝!大爷心跳漏了好几拍,这天气愈来愈热……手中拎著鞋煽阿煽,赫然想起鞋子该丢了。

    随手往後一甩,不偏不倚敲上阿青的脑袋--

    「噢……」阿青蹲在地上,摸著头,只敢小声咕哝:「爷,您怎麽乱丢鞋……」

    冷铁生回头一瞪,「别以为我没听见,再罗唆,我就派你去扫毛厕。」

    吓!「爷,您就当小的什麽都没说。」赶忙把门阖上,滚远一点准没错。爷似乎心情不佳,该不会又跟夫人呕气了?

    不过看起来不像啊……

    冷铁生任人牵著鼻子走,心想:娘子要大爷卖身陪他三天呢,那麽之後的第四、第五、第六天……娘子想滚去那儿?

    斜睨著娘子的脑袋,都装些什麽了?

    娘子似乎搞不清楚大爷靠哪行吃饭,先是要他去卖画,再来又要求陪伴,呵……冷铁生脸上勾起一抹笑,视线移到自家宅院的墙,似乎不够高,人有爬墙的嫌疑--这辈子是休想!

    心头若是少了一块肉,大爷绝对活不下去,这怎麽行呢,他还要跟娘子白头偕老、含饴弄孙。

    尹玄念一脸茫然的走向卧房,放开男人的手,他打开衣柜,抱了两套衣服在手上,抬头凝住男人的冷面孔,俩人只剩下三天的相处时间……

    会不舍……蓦然,爹老泪纵横的模样浮现脑海,不忍心爹受人欺凌,心下一凛,唯有认命一途。

    瞧人又呆又傻不知在想什麽,冷铁生把情书放入柜子收好,「玄念,帮你卖画的银两放在妆台上,在宅院不愁吃、不愁穿,银两对你而言是多馀,你打算拿这些银两做什麽用途?」他试探道。

    喝!尹玄念回身看他犀利的眼神似在探究些什麽,会不会他今天的行为太反常,被冷爷瞧出些什麽端倪……

    脸色一沉,走到他面前去,自己是祸水,这些男人就是祸害。『看你对我做了什麽好事,跟我来--』尹玄念抓著男人的手不放,身为娘子的他--绝对趁这三天好好服伺大爷!

    瞧娘子杏眼圆睁、柳眉倒竖一副凶巴巴,这才像他嘛。冷铁生任他牵著,猜想娘子八成要带他洗鸳鸯浴,大爷很期待……

    满室弥漫白色雾气,尹玄念站在冷铁生的跟前,缓缓伸出双手为男人解下衣扣,脸红似火,颤抖的手泄漏了内心的胆怯。

    俩人之间的亲密关系一向处於被动状态,现在要主动讨好喜欢的人,对他而言实属不易。

    男人伟岸挺拔的身材随著衣袍落地,裸裎在眼前。抬首看那锐利的眸子布满情欲色彩,螫得他全身发烫……

    双手贴上宽阔的胸膛,接触的掌心逐渐往下游移,凑唇试著吻上如钢铁般强壮的躯体,白皙的手悄然握住坚挺昂杨的欲望,学著他爱他的方式爱抚,套弄……

    噢……娘子突然变得热情,冷铁生眯缝眼,很难相信娘子明明害羞的要死,却又大胆的要命。

    不过大爷既享受又怀疑他的转变,登时理智与欲望形成拉距战,双手决定了一切,「撕--」的扯破娘子身上所有的束缚,丢下手中最後一块破布,瞧,多有效率啊,确定这副白皙的身子没变,清丽的人儿绝对不是勾栏院里跑来的狐狸精企图引诱他失控。

    抬手勾起娘子的下颚,落唇封缄红潋的檀口之前,先掠下警告:「玄念,诱惑我,要付出代价的。」

    漂亮的菱角嘴弯弯上扬,不在乎的说道:『随便你要怎样都可以。』他早有觉悟放纵俩人荒唐,仅任性一回顺从自己的心意,不论他了不了解仅剩的三天时间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不是还债,是回应他的情意……

    刻意加重手中力道,听见男人闷哼了一声,尹玄念微启唇口,承接男人的吻,四片唇瓣贴合,湿热绵密的纠缠,渐渐将两人的亲密加温,沸腾……

    当唇舌分开,仍纠缠不清的牵引出一条透明丝线,尹玄念眨著湿润的眼眸映入冷铁生似在瘾忍什麽似的痛苦表情,决定让他也体验一回无法控制的感觉,尹玄念的身躯慢慢下滑,做了从未做过的事,大胆的含住男人的欲望,用嘴取悦他……

    冷铁生顿时呼吸一窒,天……喝!他不是在作梦吧?!

    俯头凝视娘子既煽情又生涩的讨好,身体官能得到前所未有的激情刺激,大掌扣住娘子的头,忍不住低沉的呻吟溢出,眯缝眼,娘子是取悦了他,同时也惹恼了他--「玄念,可以了……」

    欲望抽离,把人揪来身前面对,在他不解楞怔之际,冷铁生低头啃啮他的颈项,些微用力的咬是逞罚他的反常,感受到怀里的人瑟缩了一下,默默承受他的粗鲁,没推开、没反抗,很不正常的反应……。

    「你是真的想要我吗?」他的热情太突然,很扫兴。

    嗟!尹玄念懊恼的踩了他一脚,人都自动投怀送抱了,蠢男人还问废话。美眸瞪了他一眼,尹玄念跨进水里,把脸埋进双手,面红耳赤的想闷死自己算了。

    瞧他害羞的模样煞是诱人,冷铁生取笑道:「呵,原来你也会欲求不满。」跟著他跨入水中,把人抱来怀里,抽掉他发结的银簪,任其黑瀑流泄浮在水面,轻掬起撩至一边,雨点般的吻落在白皙的背脊,他身子弓起,的确是心甘情愿的想要他。

    冷铁生双手高他的臀,命令道:「手抓好浴桶边缘。」

    『嗯。』尹玄念无声的回应。被摆布的姿势很羞人,男人噬人的眼神正看著他的私处,心慌慌的想要拔腿落荒而逃。

    双手紧扣著纤腰,绯红的菊花口诱惑他放肆舔吻,软舌探入柔嫩的内壁引发人儿强烈的反应--

    『啊……』尹玄念檀口微启,发出无声的呻吟,止不住浑身轻颤,双腿发软,快支撑不了自己。

    男人好邪恶,他也一样荒唐,逐渐习惯他为所欲为在身上点火,带给他欢愉的感受,不再讨厌,甚至是喜欢……

    无法看见男人为他狂乱的模样,感受到庞然的身躯由水中站起,压迫在身後,热烫的欲望一瞬贯穿体内,埋进最深处,强烈的撞击一波接一波的袭卷而来,灼热的痛开始蔓延……

    尹玄念略皱眉,无言的承受他亲腻的索求;冷铁生充满怜惜的吻著他的肩崁,沉溺於属於俩人的世界……

    看著娘子安稳的睡在榻上,为他拉好棉被,解下纱帐,冷铁生悄然踱出房外,在不惊动娘子之下,来到厅堂。

    「呵,人全都到齐了。」一点也不意外阿生把爷们都请来,几个好兄弟们齐聚一堂。

    「爷,我听阿生说,咱们的当家主母受人轻薄了?谁那麽大胆啊,冷爷的男人也敢碰,人八成是走错路,急著去投胎啊。」阙不偷这麽讲。

    阙不抢也插嘴道:「是活得不耐烦了才对。」

    「依我听来的消息,那条花街柳巷是章霸的地盘,下三烂一个,纵容一竿子手下胡来,专干鸡鸣狗盗之事,风评差得很。爷,咱们和他是不对盘,可大夥相安无事,谁也不犯谁。这当家主母多少也见过一些世面,人又不是傻子,从巷子外看也知道那彩色旗织满天飞的地方是男人的销金窟吧。」萧孟海冷静的分析。

    「啊,我知道了。」阙不偷自做聪明的说。

    「你又知道什麽?」孪生兄弟问。

    「咱们的爷八成让当家主母欲求不满,索性趁人不注意,想去嫖妓!」阙不偷又接著说:「难怪当家主母请爷去卖画,呵……需要银两嘛。」

    喝!冷铁生脸色已是难看,握紧硕大的拳头,一脚踹开阙不偷的座椅,咬牙骂道:「你……欠凑吗?」哼,人闪的快,没摔著。

    瞧大爷双手环胸,挺不高兴的。

    「我这麽说也没错啊,男人嘛,难免花心……」这点他可以体谅,不然大爷目前管的樊楼怎会有许多才子来会佳人?

    当家主母习得一手好字画,分明是才子,配上爷……不得不认为--可惜、糟蹋了……

    阙不偷猛摇头,不胜唏嘘。眼角瞥见爷的神色冰冻三尺,他还是乖乖闭嘴好了,省得莫名其妙成了出气筒。

    「你们派几个弟兄佯装客人去查探消息,玄念从那时候开始就反常的很,那闷葫芦的心里一定藏了什麽事不让我知道。」

    「呵呵……爷,人家要你陪伴,你怎不高兴啊,该不会是咱们的当家主母知道该守妇道,以前把爷踹下床,让爷不高兴,现在要好好补偿爷?」

    阙不抢和阙不偷不愧是孪生兄弟,脑子也不见得好到哪去。问出口的话差点令大爷吐血--

    「连你也欠揍是吗?」威胁的话一定要重复两遍。

    呃,阙不抢讷讷的问:「难道不是?」

    「废话!」冷铁生禁不住提气吼道。

    萧孟海才懒得搭理那两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他有实际的建议:「我们今晚就派人去帮爷探探消息,花街柳巷出入的人口复杂,小道消息瞒不了多久,爷不用太心急,咱们只稍逮个章霸的爪牙毒打一顿,那花街里头发生的肮脏事能不露馅吗?」

    「记得别忘了探听我那岳父母的下落,玄念虽不肯表达出来,却思念得紧。我想把人找回来一并照顾,让他安心。」

    「爷真用心,人若是找回来一家子团圆,咱们的当家主母一定感动的要命,爷就可以去买几个小孩回来养,从此过著一家和乐的生活。」

    「是啊,这是爷的梦想呢。呵呵……」

    阙不偷和阙不抢俩人都希望爷能达成梦想,「这找人的事,就交给我们俩人来办,至於打听当家主母是被谁给轻薄的事,就由萧老二去处理。」

    「也好,大夥分头去进行比较有效率。若是找出人来,我绝对扭断他的一双手。」哼!

    冷铁生气呼呼的掠下狠话,殊不知在大厅之上,所有人的对话全一字不漏的听进尹玄念的耳里。

    他浑身一震,不愿让男人发现他起身来找人,佯装若无其事的踅返回房,看著妆台上放著几锭银两,不禁无奈的苦笑,生平第一回靠自己亲手所赚的银两,足够去还债吗?

    冷铁生到半夜凌晨才回房入眠,尹玄念半眯起眼,确定他的呼吸沉稳,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人已经睡得熟,他企图溜下床,悬宕在他身子之上,一脚伸在床沿外,男人一个翻身的动作害他吓了好一大跳,赶忙双手缩起,怕被男人给压到,结果重心不稳的摔下床--

    『啊!』他张口惊呼,马上捂住嘴,随即想到自身情况,嗟!又没有声音,怕什麽?

    懊恼的瞪了床上死男人一眼,害他跌疼了屁股,真是混帐。

    尹玄念爬远一点,才从地上站起来。撇过脸去看见妆台镜面影射出自己披头散发,一身白衣真像鬼……

    脸色一沉,走回床边,整个人靠著床柱,歪斜著脑袋,目光再次瞄往沉睡中的男人,确定人没动静,他才溜出房外。

    阵阵风吹袭上身,一身白衣飘飘,沿途往藏书阁的方向走,整个人在月光下显得很不真实。

    仆佣房内,阿青正开门要出房外去解手,脚才跨出门槛,视线远远定在一缕白衣幽魂,看著幽魂虚无飘渺的消失,阿青软软的身躯已经贴在门板,人没吓得尿裤子,「砰!」的关上门,躲回被窝里,全身仍是冷得发抖,不禁牙齿打颤,喃喃念道:「妈啊,宅院里……有有有……鬼鬼……」

    尹玄念推开书房门,早已熟悉书房内所有摆设,轻易地在黑暗中摸索点亮了烛火,立刻将搁在桌案的砚台磨出墨水,拿出抽屉的一叠纸张摊在桌案上,他有些心事想让人明白,卷起袖口,提笔描绘心中所要表达之事,男人若是看了他的画,能够了解其中涵义吗?

    过了半晌,尹玄念完成了一幅天伦亲子图,待墨已乾,将它收进抽屉内。

    此时,又提笔继续画了好几幅的墨画,一一搁在旁边待乾,最後忍不住画了喜欢的人--由刚硬的线条组合出一张严肃的冷面孔--嗟!动不动就摆张臭脸,真没修养!

    会讨厌他吗?实在很懊恼自己因他而动心,瞧他还债还出什麽来了,放下手中的小楷笔,人到门外坐在回廊的台阶,思绪不断转著恼人的难题--

    男人迟早会查出他爹又干了什麽蠢事,而他签下了卖身借据,若是让别人知道冷爷的娘子把自己给卖了,冷爷的面子岂不是让人往地上践踏。

    他以後要怎麽做人?

    『这事若是传出了什麽风声消息让冷爷知情,我可不怕大夥来个硬碰硬,鹿死谁手尚不知晓。』

    章爷威胁的话不断提醒著--节外生枝,惹事生非,对大夥都没好处。不愿亲人、心上人受到丝毫伤害,不管章爷想从他身上得到什麽,他还是得去把爹给毫发无伤的换回来。

    尹玄念站起身来,心下已做了最坏的打算来保住男人的面子。

    旋身回到书房,将完成的画纸卷起捧在手里,这些画少说也值不少银两,卖掉替他爹还债是绰绰有馀。

    尹玄念回到房内已是三更天,将画卷搁在八仙桌上,轻手轻脚的爬上床,钻入男人的怀里,抱紧他的腰际,习惯听著他规律的心跳声,沉稳的令人备感安心。

    如果没有任何顾虑--『你知不知道,我也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

    尹玄念根本没入睡,仅是贪恋的抱著冷铁生至天色微亮。

    这是两人最後一次相拥而眠,叹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他,再不舍也要离开这温暖的胸膛,想要去厨房做饭给他。

    「别走。」冷铁生半眯著眼,伸手一勾,把坐在床沿的人儿捞回怀抱。

    喝!尹玄念瞠大眼,大字躺平,身上压著冷铁生翻身的重量。

    「你不是要我陪你吗,七早八早又想滚去厨房了?」

    『废话!』尹玄念张口就骂,微恼之馀,双手却没推开他。瞅著冷铁生勾起的唇角,是一脸的不怀好意。

    把玩著他散在软褟的黑色丝缎,人很清醒,表示可以胡来。「玄念,乖一点。」冷铁生先要求娘子配合别挣扎,瞧他果然没反抗,绝美的脸蛋迅速染上嫣红颜色,是害羞。

    起身置於娘子的双腿间,放肆的伸手解开娘子身上单衣结带,扯开衣裳露出了一大片白皙赛雪的肌肤,漂亮的娘子看起来真可口……

    尹玄念随他缓缓落唇含住胸前樱红的两点突起,湿热的唇舌恣情的吸吮,『嗯……』微喘气,星眸半闭,双手揪住男人散在胸前的发,缠绕指节,不想放手。

    不知不觉己深陷到这地步,可,仅能任性一回,手心一放,松软的发丝渐渐滑落,不该纠缠在手。

    『玄念,我喜欢你……』

    仅是在他胸前印下不少属於自己的记号,没有对他做出更亲腻的举止是舍不得他承受太多的痛,他懂得自我控制。冷铁生拉好他的衣衫,恢复原状。

    尹玄念撑起上半身,对他漾出一抹笑,抬手抚上他刚硬的脸部线条,美眸凝住那锐利的眸子有丝温柔的怜惜,主动靠近他的男性脸庞,唇瓣轻刷过他的,不是诱惑,是回应他所有的好,心里说道:『把你记在脑海里了,从没忘记你说过的任何一句情话。』

    冷铁生吃著娘子所做的早膳,纳闷的问:「玄念,你又要卖画了是吗?」为什麽?

    只有卖画的时候,才有机会离开。尹玄念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与墨水,写了些话告诉他:『我不想欠你什麽,我们的姻缘是一椿买卖,让我心里有许多疙瘩,难道你希望我像个物品?』

    冷铁生放下碗筷,安抚道:「别太计较我怎麽得到你,我把你当娘子看待,不是物品,你心里明白。」搞什麽,他们俩个相处多久了,现在计较这些不嫌太晚?

    嗟!倔东西的脑子都装些石头啊,硬得很。冷铁生真不想理会他的要求,连著两天卖画,一定有鬼。

    凑近他的脸庞瞪著--『能瞧出什麽端倪?』

    尹玄念心意已决,坚定的眼神大落落的迎视他--『别妄想我会让你发现了什麽。』

    俩人互瞪了好半晌,最後皆无奈的叹息……

    「要我答应帮你卖画可以,不过我不收你所赚的银两。」他只想知道他哪根筋不对。

    『你看不起我?』尹玄念把字条交给他。

    如果办得到,乾脆掐死他算了,又写废话来气人!冷铁生的脸色倏地难看,一顿早膳令人食不下咽。

    甩开字条,他破天荒的怒喝:「你当我看不起你,是打哪来的这种想法?」

    尹玄念的一双翦水幽瞳暗藏忧郁,睇凝著他,内心发酸的乞求:『可不可以别问,别露出这麽难看的脸色来凶我?』

    立刻丢下笔,甩头跑出房外,尹玄念蹲在矮树丛下,提袖偷偷擦去溢出眼角的泪……

    冷铁生冲到门外,看见他闪到不远处,走去找他,俯瞰那黑压压的头,放软了声调说:「别跟我呕气,等会儿就带你出门。」

    尹玄念仍是蹲著,仅是伸手拉著他的衣袍下摆,实在不舍得跟他分开……

    ***

    俩人就在奉澐斋外,冷铁生仍不放心的叮咛:「玄念,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不许乱跑。另外,我有人打听你爹娘的下落,若是将人找回来,你亲手所赚的银两,就拿来孝敬给你爹娘。至於我照顾你是应该的,我不要你还些什麽,这是我最大的让步。懂了吗?」他可不希望两人再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尹玄念低垂臻首,当作应允。不敢迎视男人对他所流露的任何关心,内心盈满了自我苛责与愧疚;欠他的债可以用钱来还,但是欠他的情,这辈子是还不起了……

    「别再为了这事跟我生闷气,好吗?」

    尹玄念点了点头。

    冷铁生这才离开,就在他移动脚步之际,尹玄念才肯抬首凝视他的背影,整个人泛起一股脑儿的冲动上前去抱住那伟岸的身影,双手紧握成拳来克制这份冲动,理智不断提醒他该去了结所有现实的问题,内心却好渴望他转过身来看他一眼;最後的一眼……

    蓦然,冷铁生转过头来,不放心娘子是不是乖乖的等在原地,看见他对他露出一抹笑,很美,美得令人摒气凝神……

    他们俩就这样望著彼此,谁也不愿先将眷恋的视线移开--

    突的,一道声音传来:「冷爷,您大架光临,怎不进来坐?」

    杨老板眉开眼笑的来到门口迎接,冷铁生笑说:「呵,我这不就进来了。」

    尹玄念看著他跨进奉澐斋内,视觉仍残留他的身影,人呆了一会儿,随之,眼眸幽暗,敛了勉强撑起的笑容,黯然的走进巷道,独自一人步向自我毁灭的道路。

    勉强自己不去想男人发现他的消失会找得多急、多疯,他得理智的斩断俩人之间的不伦关系,辜负他对他的情意……

    尹玄念出了另一条大街外,不敢多延迟分秒,来到人多的市集,以画图来和贩子沟通,用先前卖画的部分银两买了一辆称得上不太破旧的马车,依寻住址,立刻赶去找他的娘亲--

    ***

    自从老头子被讨债的两名大汉架走,尹大娘整日以泪洗面,不知如何是好--

    家中仅有的值钱物品早已变卖殆尽,米里只剩一些白米勉强度过两、三日,根本不够她去卖粥,厚著脸皮去向邻宅借资,人家瞧她家的老头子不务正业,几乎以赌维生,就算同情尹大娘的遭遇,但是谁敢借钱给这种人?

    银两借出;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何况住这附近的村落户口,几乎都是穷人居多,有钱人是不与打交道;若要比穷,是一个比一个还难度日。但是大夥都还算是老实人,何曾见过凶神恶煞来讨债,闹得几户民宅热哄哄,七嘴八舌,眼睁睁瞧尹老头子被人给活逮了去。

    可怜了尹大娘乏人照顾,一个女人家又能干些什麽?

    已经有把年纪,就算把自己给卖了也没人肯要。

    三五成群的妇女,大不了也只是过来安慰几句就走,至於其他的事,是无能为力。

    尹大娘能怎麽办?

    想去投靠自己的亲骨肉,路上缺盘缠,内心又愧疚的紧,当初丢下他不理,现在有什麽脸见他,也不知他过得好不好,会不会怨她?

    尹玄念好不容易才找到娘的住处,此村落距离城里有点远,却是个宁静的小地方。

    他的到来引起邻宅人们好奇的观望与窃窃私语,人不会说话,只能安静地走到门口,目光搜寻娘的身影;恍如隔世般的注视著,娘坐在墙边的矮凳,以手掩面似在哭泣,记忆中的她一向都那麽坚强……

    霎时,鼻头一酸,尹玄念再也忍不住热泪盈眶,满怀的思念之情在见到人之後,要开口喊她都做不到,立刻跨进屋内,默默无言的跪在她脚边,拉著她的衣袖,等她抬起头来看他……

    尹大娘抬起头来,见到了正在思念中儿子出现在眼前,是作梦麽?

    伸出手,颤抖的掌心抚上那清丽的脸庞,发红的双眼正落著泪,开口似在喊她一声娘--

    发颤的唇开口轻唤:「念儿……真的是你吗……」把儿搂来怀里,声声说道:「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母子俩抱头痛哭许久……

    尹大娘内心五味杂陈,既惊喜又愧疚,仍是不敢相信亲骨肉回到身边,乍然想起儿子怎会找来此地,立刻问道:

    「你过得好不好?冷爷有没有找你麻烦?他怎会放你自由?你是怎麽找到这地方来的?」有太多的疑问出口,希望她的儿子赶快让她知情。

    尹玄念眼神一暗,他是不告而别的偷跑,冷爷应该早已发现他不在,顿时内心忐忑难安,咬牙不愿去想他,眼前有更重要的事待办,迫在眉睫,容不得他迟疑些什麽。

    尹大娘放开了他,以袖口抹乾眼泪,赶忙将人扶起,紧张兮兮的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儿子身上系著一件披风,披风下的衣著质料高级,尹大娘心下一凛,「看来冷爷带你不薄。」

    尹玄念拿出虽身携带的纸笔墨水,蹲在矮凳边,立刻写些字来回答娘的问题。

    尹大娘看著纸条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字,儿子跟她说:已经得知老头子被坏人抓走,他会去救老头子回来,之後要他们俩老搬离此地,并劝戒老头子别再赌,他仅帮得了这一次,以後再也无能为力。

    尹玄念拿出身上所有的银两交到娘的手上,这是他卖画所得的钱,是回馈娘养儿劳苦,总是为他担忧;这笔钱还可以用来让双亲离开此地一切所需的花费。

    「那麽你呢?是不是要回到他的宅院?他知道你爹的事吗?是他让你出来救你爹?」

    提到冷爷,尹玄念眼眶一热,低著头,不愿让娘察觉出什麽,仅写下简短的几个字来带过他们的关系。

    「他对你很好,你在他宅院做事,他没亏待你。」

    尹大娘探出门口,仅见外边停著一辆破旧的马车,儿子单独来寻她,没别人了。霎时,满腹怀疑心中起,尹大娘见多了人情淡薄,儿子的三言两语怎骗得了她这个作娘的。

    脸色一沉,尹大娘逼问:「念儿,你究竟瞒我什麽?冷爷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好,何况咱们欠他一笔债呢,他发现你是男人之後难道没对你怎样吗,别骗娘他把你当仆佣使唤还让你吃好穿好!」

    面对娘的质疑,尹玄念撇过头去,握紧手中的笔,能说什麽?

    尹大娘看他脸上表情不是不屑,不是厌恶,不是他一贯被人调戏之後的瘾忍怒气不发作……

    「他喜欢你是不是?你跟他……」不是她这个作娘的愿意往这方面去想,儿子长得美,她防了多少年来不让儿子被恶人抓去抵债,唯有嫁娶的乌龙事件让她做出了後悔的决定,现在不论怎麽瞧儿子都是不对劲的模样,「念儿,告诉娘真相,他是不是喜欢你?你们俩根本不是主仆关系?」

    尹玄念咬牙点了点头,美眸凝视娘布满风霜的脸上是万分吃惊模样,娘会不会责怪他们俩荒唐?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热落落的甩上了尹玄念的脸,尹大娘咬紧下唇,气到浑身发抖,晃晃然的差点站不住脚。

    尹玄念抚著脸庞,娘以前从未打过他,这回下了手……

    尹大娘靠在门板上,既悲愤又埋怨的说:「我到现在才知道你跟他是干了什麽好事,莫非你忘了八岁的时候差点被地痞流氓侵犯,你怎麽可以这麽糊涂跟男人胡来,我多年保护你是为了什麽?就是不愿让你白白受人给糟蹋!不然早被你爹给卖了。我没想到你这麽没志气,我以为你会在冷爷的宅院做牛做马来还债,结果你不好好做人,当人家的玩物……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男人跟男人是作孽,不要脸……」

    难听的字眼传入耳里,句句像针猛扎心口,痛得他身子颓软的跪在地上,发红的双眼看著娘亲伤心欲绝直掉泪,一瞬重重的将他推开--

    尹玄念摔在地上,脑杓敲上了墙面,顾不了痛,只见娘满怀憎怒的落下重话:

    「你出去,从今以後我不认你这个儿子,你要跟男人在一起,就别来丢咱们祖宗的脸!」

    尹大娘指著放在高处的祖宗牌位,每回逃难时总不忘带著牌位,每天乞求祖先保佑尹家子孙能够出人头地,她巴望儿子成龙,一场意外让他成了哑子,结果最後他成了什麽,真是可耻!

    尹大娘揪著心口,无情的赶人:「你走!顺便把你的东西和银两带走。」她宁可饿死也不花儿子用身体去换来的钱,别怨她不顾亲情多年,儿子让她太失望……

    尹玄念作梦也想不到娘会气到不惜赶走他,瞬间涌上的水气溢出眼眶,脸上爬满了泪水是无奈与无法控制……

    他会走,走得远远的不再相见,现在就让他跪著等娘的气消为止。

    尹大娘也没再出口赶他,骨肉亲情怎能瞬间说断就断,含泪的瞅著儿子,喃喃碎骂:「你比你爹还要没出息……没出息……我不会原谅你……」

    母子俩无言的僵持近两、三个时辰,尹大娘才出声对儿子说道:「快去把你爹救回来,从此,你只要跟男人在一起的一天,就不用来寻我们俩老的下落。」

    尹玄念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之後,爬去矮凳边写了心里想说的话:『娘,请好好保重。』

    站起身来,将纸条搁在矮凳上,收回随身携带的纸笔、墨水,转身踏出大门外,依依不舍的回头望了娘亲最後一眼,对著她落寞的背影交代著:『娘,从今以後,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尹玄念奔上马车,握紧手中疆绳,随即离开伤心地;视线早已模糊一片,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他跟他之间怎可能得到世人认同,分明是作梦……

    ***

    尹玄念又消失不见,冷铁生几乎找遍了方圆之地,仍是没有结果。最後,他终於冷静的思考,娘子连著两天不见,这事出必有因--世上唯有亲人让娘子挂念於心,於是他大胆假设娘子该不会是为了找寻亲人下落而悄然离开?

    不过,他明明知道他已经派人寻亲,娘子是没必要趁他不在身边而偷跑,到底是为了什麽?

    难不成他的失踪跟花街柳巷有关?他的鞋和系在身上的锦袋怎会遗落在花街?

    莫非他根本不是遇到登徒子,而是遇到其他事?

    会是什麽?

    解不开心中疑虑,冷铁生瘾忍满怀怒意与焦急策马前去找萧孟海--

    萧孟海早已派不少手下明为嫖妓,暗为打探消息,时至傍晚--终於在花街的勾栏院中由一名妓女那里买出了巷内这两日所发生的新鲜事。

    妓女告知这位恩客--

    章霸的两名手下在昨儿个架著一名老头子回到巷内,之後又在巷内调戏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此过程很多人亲眼目睹,却不敢多碎嘴或管事。

    无人知晓那老头子是谁,约略形容了外表长相,探子得知消息回到萧孟海的地方禀明一切。

    於是,冷铁生和萧孟海都一致认为--那老头子八成是尹玄念的爹!

    就在冷铁生招集一竿子人马,打算宁可前去一试,也不愿错放任何能够找寻到人儿的下落之际,尹玄念已经来到章霸的地盘--和乐楼。

    尹玄念被带往之前来过的厢房,他猜想这里八成是章爷在楼里玩弄他人的地方。

    有人质握在手上,人果然自动送上门来,朱贵发出了「呵呵」两声,「小美人儿,我这就去请章爷过来,当然也会让你见到尹老头子。」哈,哑子真孝顺,才一天而已,就来交换尹老头子,看来章爷在今日就可以达成目的。

    「呜呜……」

    尹玄念听到由屏风後传来呜咽,声音稚嫩,四下无人,他走到屏风之後一看--喝!

    一个年纪约略十一、二岁的孩子被绑在床上,全身光裸,绳索下的皮肤渗血,床上血迹斑斑,是被人糟蹋过的惨况。

    一股怒气从心灵最深处油然而生,牵动了他满怀愤恨的情绪,他才多大……

    「磅!」

    尹玄念猛然捶了床柱,小少年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尹玄念瞧他双眼布满红色血丝,全身充满警戒的瞪著他,像是看见仇人似的。

    脸色一沉,尹玄念不再细想,立刻动手解开小少年身上的束缚,小少年瞬间愕然不已,张著嘴,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麽。

    尹玄念迳自脱下披风裹住小少年。他是哑子,无法出声安慰,眉心一拧,才赫然想到自己深陷困境,能有什麽办法救人脱离苦海……

    旋身走出屏风之外,内心只能乞求上苍给予小少年一份自由,离开这种环境。

    不一会儿,房门开启,未见来人声先到--是刺耳的笑--「呵呵……」

    章霸裂著嘴,心机深沉的挑眉,游移不定的眼珠子闪著邪恶的光芒,仔细打量著他放长线所钓到的大鱼--

    呵,美人儿穿男装来掩人耳目,真是多此一举。等他把她给全身扒光了,一个轮一个的接客替大爷赚进大把银两,嘿嘿……等著瞧瞧冷爷知道娘儿们来卖身,供人玩乐爽到死……那张脸要往哪搁,大爷可以不用混了。

    「怎麽,小美人儿,不过才一天而已,你就等不及来投怀送抱了。莫非你的男人没有满足你,想试试本大爷的床上功夫,嗯?」

    嗟!凑近的脸怎麽看都恶心,尹玄念撇过头去,恨恨的咬牙,没声音跟他废话;反正畜生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他的目的是要他的身体,而他要交换人平安回去。

    脑海不忘娘最後交代的话,看著爹露出惊喜的表情对他说:「玄念,你带著银两要来赎爹回去了吗?」

    尹玄念拿出纸笔、墨水,搁在桌上写了纸条交代爹:『得到自由,快和娘一起离开。』

    事情攸关著他老命一条全系在儿子身上。老头子心下一急,怒骂:「你写这什麽废话,我是问你有没有带银两来还给章爷。人是哑巴,还真是麻烦,尽写些牛头不对马尾的话来。」他怎会不知要逃命,章爷这人可惹不起,难保不会改变心意又派人来找麻烦,这哪需要儿子来提醒。

    「银两呢?」尹老头子上前翻动儿子的衣袖,摸摸他身上到底有没有银两、银票,翻找不著,「你到底把银两藏哪去了?」老头子揪著他的衣襟问道。

    尹玄念任爹揪晃著身体,绝美的脸庞对上爹扭曲的五官,他不禁露出失望之情,一天之中要伤多少次心?

    他爹可不可以看在他还有一丁点儿的利用价值来对他好一点?他不是没有情绪的木头,只是不愿在章爷的面前显示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拉开爹的双手,尹玄念写了字条来告诉章爷--『我没银两还债,我留下,放了我爹。』

    章霸甩甩手中纸条,一脸狞笑的说:「好。等你为我赚进一百五十两,我就放了你爹,现在本大爷先嚐嚐你的滋味如何,若是让我高兴,搞不好我会提早放了老头子呢。」说罢,章霸心痒难耐的凑唇往美人儿脸蛋偷香。

    喝!尹玄念脸色丕变,把笔甩到章霸那令人做恶想吐的脸。

    章霸只稍手到擒来,「喀」的把笔折断。断笔勾起美人儿的下颚,他放声警告:「小美人儿,想想你爹的性命操之在我手上,你若乖乖配合,咱们皆大欢喜,不然……」威胁的话没接下去,章霸薄唇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手上的断笔丢去尹老头子脚边,才又继续说:「老头子就会像那枝笔一样。」

    吓!「这万万行不得……」

    尹老头子吓得只差没屁滚尿流,脚发软,揪紧儿子的衣袖来支撑颓软的身子,都要跪到地上了。抬起老脸,眼眶逼出泪雾,求儿子救他--

    「玄念……你听话吧,算爹求你了。」

    喝!他爹说的话到底是什麽意思?!尹玄念俯头瞧爹那没出息、没担当的懦夫相,他在盘算什麽?

    尹老头子继续苦苦哀求:「爹知道要你去服伺男人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为了爹,你就委屈点,只要咬牙撑过一段时日就好,搞不好冷爷发现你不在,他会派人来找,把我们俩都赎回去……」

    他是这麽想:冷爷还要跟『女儿』做一对假夫妻呢,应该会派人找『女儿』回去,当冷爷知情卖身的事情之後,乾脆休书一封跟『女儿』断绝关系,这样一来不就皆大欢喜麽。

    因为还了债,章爷会放他们自由,『女儿』以後也跟冷爷没牵扯,重要的是他的老命可以保住……

    至於……,男人嘛,哪需要什麽真操守节这回事,只要躺在床上,眼睛一闭,随便忍忍个几下就过了。何况,章爷的和乐楼卖得都是男人,『女儿』的衣服一脱,章爷发现他是男人也应该不会计较,他刚才被章爷的属下带出来的时候,沿途还看见章爷跟楼里的男人亲亲我我,男人跟男人是玩玩而已,换换口味,这没啥大不了的。

    听他爹说的是什麽话?!

    尹玄念震惊之馀,随之潸然落泪……

    『别碰我--』一瞬推开了他的爹,瞪著老爹一脸的惊愕表情,心里不断问道:『你究竟把我当成什麽了?』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他爹却急著将他推入火坑,还妄想冷爷找他们回去。爹为什麽不想想这种事情一但发生会让冷爷丢尽面子,遑论让人发现他是个男人的事实--

    为了维护冷爷的尊严,为了换爹回去;他早有心理准备死在这里,只是没想到交换不成,自己会死在爹的面前!

    心意已决,尹玄念张口用力一咬,同时章霸也眼明手快的扣住他的下颚,浓厚的血腥味呛鼻,微张的檀口涌出了腥红色血液,章霸登时怒喝:「妈的!你竟然找死--」

    尹玄念像个没有生命的躯壳任人捏著,哀莫大於心死--

    尹老头子没想到儿子会这般激烈,现在惹怒了章爷,那他的命不就……登时白眼一翻,昏了。

    章霸真想掐碎这张漂亮的脸蛋,一双美眸怒瞪著他呢,幸好他阻止的快,人还没死,「大爷在人死之前都要玩玩你这美人儿的滋味。」

    尹玄念一瞬抽起发簪往章霸的脸上刺,喝!『休想--』

    「啊啊啊--」登时室内响起章霸的哀嚎--

    章霸被刺伤了脸颊,人退了数步,尹玄念立刻踩上矮柜,要死也不愿死在这龌龊的房内,倏地开窗一蹬,整个人跌出窗外,由二楼坠下一楼延伸的屋顶,收不住势的身子翻滚,就要跌出屋檐之际,尹玄念只手抓住了屋檐,身子在半空中晃啊晃,楼下立刻响起一片尖叫声--

    有人大喊:「救命--」

    「有人坠楼了!」

    「谁快上去救人--」

    惊叫声、求救声,此起彼落、人声鼎沸,章霸探出窗外怒吼-

    「快把人给我抓回来!」

    尹玄念浑身泛疼,昏然的意识渐渐不清,仍是听见那声刺耳的命令,他宁死不屈,这辈子谁也别想碰他,只有一个人……

    手心一放,白色的身影瞬间坠楼,人在死去之前,手里紧紧握著银色发簪,人们听他开口不断轻唤:「铁生……」

    地上迅速染红一大片的血流不止,人群之中娼儿、老鸨们尖叫的尖叫,跑得跑,逃得逃,纷纷躲去门边观望,窃窃私语;人是从章爷的楼里坠下,那死人先前喊著冷爷的名子--

    不就是冷爷那边的美人儿,八成被章爷给掳来的,只能兀自猜测,无人知道真相,谁也不愿惹上麻烦,唯有无奈的当作没这回事。

    须臾,有个男人抱起了一身血淋淋的死人,从巷子里其中一条小路离开,留下一大滩的血迹证实刚才发生过命案。

(快捷键:←)上一章  哑妻  下一章(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