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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天下醉(上) 第四章 作者:靡靡之音
    在几百年后的武林,有许多学究的武林史学家常常分析一个问题。如果那次纪悟言没有跟在慕容兴德后面,没有恰好听到他和卫流霜的那段对话,是不是武林的历史就会改写,是不是这许多的曲折,许多的误会就能避免?

    一争之下,又分成了两派。

    一派主张,空鉴大师的预言从来没有出过错误,就算没有这段波折,也会有那段波折,就算没有这段崎岖,也会有那段崎岖,总之将来是早就注定好的,怎么会有改变?

    另一派则对这个观点大力的批驳。他们的看法是,这段对话对纪悟言的影响之大可想而知,而当时的他还小,选择处理的方法也不成熟,所以才会韬光养晦,才会选择隐藏自己非凡的实力,进而使慕容夫妇觉得预言发生了偏差,这才有了慕容涤尘和纪悟言的分离,也才有了……

    咳咳……讲多了,这段到后面了再说。

    不过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两派也都没有反对的声音,那就是--这段对话对纪悟言的影响实在是重大,足可以作为他一生的第二个转捩点(如果把他和慕容涤尘的相遇作为第一个的话)。

    可如果那时的纪悟言听了他们的分析,一定也只会是笑笑,然后当笑话说给慕容涤尘听。

    而慕容涤尘,则会阴著脸握住自己的剑,然后那些成天研究这些「如果」的文人们,大概会寝食难安了吧。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慕容兴德到底说了什么。

    呵呵~~~我当然会说。

    我也不知道。

    或者

    我不告诉你。

    或者

    你自己猜吧。

    表打表打,我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那位兄台,你也表拔剑,不然把我吓破了胆,我可就真的忘了。

    其实那天慕容兴德说的并不是什么新鲜的问题。

    他不过是把他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诉了卫流霜,并且再次确定了空鉴大师的预言;而卫流霜,也轻轻的叹气,默认了丈夫的说法。

    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人不信。

    依眼前的一切看来,慕容涤尘和纪悟言都是百年难遇的奇才,无论是从文到武,从武到文,从才智到相貌,再从相貌到才智,放眼整个武林的后辈,真的是挑不出遇他们匹敌的人。

    要知道,从得到预言的那日起,慕容家就在紧密的监视著整个武林的动向,一时一刻也从未放松过。

    当然这也只是白道的武林,以拾月宫为首的黑道并不在慕容家控制的范围内。

    而且,「孽」或者「赎」也有可能出现在黑道。

    而且空鉴大师的预言传遍江湖,恐怕拾月宫也在暗中活动著,到时候悟言和涤尘间的是非说不定就会是他们挑起的,因为「孽」「赎」相生相克,这其中也有对立的意思。

    一旦悟言拥有了和涤尘对等的力量,那么他们反目被人利用的机会就会大大曾加,所以慕容家的防守要再加强些才好。

    这便是慕容夫妇的对话。

    在我们这些后人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地方。

    但是请注意。我们是后人。

    作为当事人的纪悟言听来自然是另外的一番光景,他可从来不知道什么预言的事情,什么「孽」「赎」的东西他大概听了七成,似懂非懂的。

    可有一件却是明白了。

    那就是--如果有了和慕容涤尘对等的力量,他们就有分开的可能。

    说到这里,可能有一些听得仔细的大侠们要问了。慕容夫妇的武功这么高,他们怎么没发现纪悟言在外面偷听呢?

    关于这个问题--

    呵呵,我不知道~~

    唉唉,这位少侠,你表又拔剑。

    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

    历史本来就是充满了迷雾的嘛,否则哪里会来那么多《武林演义》、《武林小传》、《武林野史》……《武林艳史》,也才有了我这样的说书的给你们讲这样的八卦。

    也许是那天慕容夫妇因为自己二儿子的事神经有些恍惚,也许是纪悟言格外小心,也许是那天是黄道吉日,也许是那天阳光特别灿烂,反正,总之,纪悟言神不知鬼不觉的又退了出去。

    而从那天起,在大家都没注意到的时候,纪悟言慢慢的变了。

    等到慕容兴德发觉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了。

    那时的纪悟言,似乎小时候的灵性都一点点的从骨子里褪去了。仍然是温柔的面孔,仍然是一样的用功。可程度始终和清尘泠然差不多,再也没有可以和慕容涤尘一比的架势。

    不过他自己似乎没怎么觉得,依旧把慕容二少爷照顾得仔仔细细的,做事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对于这些慕容涤尘到没有发觉,他毕竟还是小孩子,所以有太多可以谅解的地方,即使他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正在默默的为他放弃了很多很多。

    就这样,所有的孩子们平静的长大了。

    ****

    就在我的嘴皮子微微一动的功夫,十年过去了。

    纪悟言十七岁,慕容涤尘十七岁,慕容清尘二十一岁,冷夕霏和慕容泠然十六岁。

    正都是飘著清香,诱人犯罪的年纪。

    这年的武林,从一开始似乎就夹杂著几分怪异,几分不平静。

    先是年初一场声势浩大的雪。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连绵不绝,纷纷扬扬,下了大约三尺多厚;然后江湖上陆陆续续的消息传来--雪在烧。

    其实烧的并不是雪,烧毁的是一座建在北方的武林世家的庭院。

    金刀丽家的名声在武林并不算小,毕竟掌门人--九环金刀丽天良,是武林盟主慕容兴德的拜把兄弟。而且他为人正气凛然,当年的黑白大战他也立过不小的功劳,就凭这个,丽家也是有名有姓的大家了。更何况,丽家和慕容世家又是世交。

    金刀丽家的主母,也就是丽天良的妻子,性喜白色。所以丽天良特别为她建了一座白色的庭院,唤名「雪原」。而这座美丽的雪原燃烧起来的样子,也正像燃烧的雪,透著几分妖冶,几分凄凉。

    当然,还有鲜血。

    在雪地上铺呈著,透明的红和透明的白,流出来的却是死亡的讯息。

    雪原中的人,没有一个活著。

    这是慕容兴德得到的消息。

    全庄一百二十七人,一百二十七条人命,没有一个留下活口。全部都被极细的丝线勒紧了脖子,割断了喉管。

    而所有的消息都指著一个方向--拾月宫。

    白道中人又开始惶惶不安,因为这样的死法他们曾经见过。

    只有勾魂筝的银弦,才能让人死得如此仔细,只留颈间一条淡淡的血痕。

    当然,这也都是猜测而已,没有谁有确切的证据。

    没有见过「六音夺魂」的人,无从想象那是怎样的光景;见过的人,却不管别人怎么逼问都不愿意再提,仿佛那是自己心底深处的梦魇。

    不过这些和我们的主人公们都没有直接的关系,他们仍然还在慕容家中安心的念著书习著武,直到一个人的到来。

    他的名字叫丽雪灼,是丽天良的独子,也是丽家上下唯一幸存的人。丽雪灼没有死,只是因为他当时不在雪原中。因为他的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当时正在丽家的别院中修养,也就奇妙的逃过了这场灭门的祸事。

    而第一个发觉丽雪灼还幸存著的人,却是纪悟言。

    ****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命中注定,一个早春的清晨,纪悟言在慕容家的后门墙角发现了昏倒在地上的少年。

    苍白的脸色,发青的嘴唇,在梦中依然紧蹙的双眉,纪悟言想起了那个同样在梦里也皱著眉头的人。由于不明他的身份,纪悟言没有告诉其他的人,只悄悄的把丽雪灼带回了偏院,安置在自己房中,取来退烧的药,煎好喂他服下去,又在房中守了他半日。

    那时慕容涤尘还在上书房,整个偏院静悄悄的,累了好一会的纪悟言。也就不自觉的伏在床边假寐,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少年慢慢睁开的眼睛。

    刚醒过来的丽雪灼的有些茫然。

    自从接到灭门的消息,便再没有地方愿意收留他,所有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嘴脸,毕竟没有什么能惹得起拾月宫。于是丽家唯一的公子不得已上了没骑过几次的马背,在哭泣告别了奶娘,去了他唯一可以去的地方。

    如果武林中只有一个地方敢于和拾月宫对抗,那么毫无疑问应该是慕容世家。也只有这个地方可以接纳他帮助丽雪灼。于是三天三夜,没一刻闭上眼睛的在马背上奔驰,在终于到达慕容家门口的时候,丽雪灼神经一松,摔下了马,从此不省人事。

    而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没想到看到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美,哪怕是被称作「天下第一美人」的母亲。

    就是在画中,也没有见过这般美若天仙的人。

    丽雪灼只觉得心口一松。他一定不会害自己的。

    于是睡意袭来,只来得及对刚刚醒过来的纪悟言说「我找慕容叔叔」,便又重新昏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仍然是在原来的睡的地方,可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

    朦朦胧胧的看过去,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大约四十上下的方面男人,眉宇间一片肃然之气;他旁边是一个与其年岁差不多的中年美妇。两人神色甚笃,一见便知感情极好。

    两人后面是两男一女。

    其中看来年岁最长的青年,满脸灿烂的笑容,长相是极英俊的,可就是有些不正经的感觉;他正牵著一个娇小少年的手,乘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揉来揉去,直把那个少年弄得满面通红。

    另一个是身材颀长的少年,修眉凤目,单看面貌是极清秀极漂亮的,可他目光似电,似有冥光夹著冰刀,直刺得人睁不开眼,哪里还有人敢看他面相如何,只觉得他浑身上下罩著千年寒冰,时不时的放著冷气,冻得人直打哆嗦;他身后站著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人,正是方才自己看到的那个绝色美人。他此时正低眉敛目,沉静柔顺,可站在那个冰冷的人身边,也不觉得丝毫突兀,更有一种奇妙的和谐感。

    唯一的少女,身材柔若细柳,可目光坚定,看来是外柔内刚之人。

    一见丽雪灼醒过来,所有的人一起围了上来。

    慕容兴德也急忙叫过大夫再为他诊脉,直到确定无事后才松了一口气。却又想到自己已经死去的好兄弟,当年也曾有指点江山、合斩群魔的快意,又不免有些伤感。正在伤怀,却觉得自己已经被人紧紧扶住,回头一看,正是夫人卫流霜,两人对视良久,自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心中渐渐释然。

    再诊的结果是丽雪灼并无大碍,只要休息一阵便可大安,慕容兴德夫妇这也才稍感安慰,又细细嘱咐了几句,正要退出去,却听丽雪灼一句「我要他陪我!」,把众人吓得转了回来。

    顺著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闲杂人等自动退开,迅速变得空旷的屋子中心,慕容涤尘突兀的矗立著。

    所有人的下巴都几乎要掉了下来,一齐又把眼光转向了还坐在床上,看起来柔弱苍白、声音却并不小的丽家公子。不会吧,他真的好有勇气,居然要能把人冻出病来的慕容二少陪耶!

    慕容涤尘微微挑眉,并不见什么表示。

    谁知丽雪灼却已经撇著嘴叫道,「当然不是他啦,是他后面的那个……」

    看著慕容二少眯紧极漂亮的凤眼,有一瞬间,大家同时觉得有一团乌云从他头顶掠过,气氛顿时沉重起来,良久无人出声。

    就在这几乎大气都不敢出的时刻,慕容涤尘却侧过了身子,露出了自始至终站在他身后的人--纪悟言。

    扫过众人的表情,纪悟言习惯性的重新低了头,唇角挂上有些无奈的笑容。

    看看好兄弟的遗孤,再看看自己的二儿子,连慕容兴德也觉得为难极了。

    这些年下来,他们自然明白涤尘身边是怎么也缺不了纪悟言的;可是,丽雪灼的第一个要求又怎么能拒绝?他新丧了父母,更应受人好好照顾才对;而纪悟言的细腻温柔则是有目共睹的,更何况雪灼指明要他。

    「这……」权衡再三,慕容兴德终于开口,「雪灼身子还弱,悟言,你就先照顾他一阵……」

    「我不答应。」夹著些许冷意的句子打断了慕容兴德未说完的话,慕容涤尘抱胸而立,正过身体挡住了床上少年投向纪悟言的视线。稍稍向上翘的细长明眸锁在自己父亲身上,成功的让他把后半截话吞进了肚子里。

    他这话说得太绝,丝毫没留下半分回旋的余地,甚至连慕容兴德的面子也抚逆了过去,一时间竟没人知道该怎么接过话去。

    再加上他武功文治修为许多地方,已经超过了身为武林盟主的父亲,以前那孤独寂寥也在身上没有了痕迹,人也越发显得冷血无情。这些年下来,无论承认与否,连慕容兴德对这个儿子也有几分畏慑,更别提其他的下人。

    所以看著丽雪灼一下子涨得通红的脸,纵使都对这个看来有些嚣张又有些可怜的少年充满了同情,却没有人敢开口。

    只有纪悟言一个人暗暗摇头。

    怎么又把事情弄成这样?

    这人到真是不怕得罪全天下的人。

    说话也不懂得委婉……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和大家一样同时看著慕容涤尘冷峻的侧脸,大概也只有纪悟言一个人可以得出「可爱」的结论。

    不过幸好的是,纪悟言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在心底叹口气,纪悟言面上又不自觉的泛起无可奈何的笑意,轻轻道,「二少爷,就让我去吧。表少爷刚过来,由悟言伺候熟悉些事务也是做下人的本分。」

    他这一出口丽雪灼到是高兴了,几乎要从床榻上跳下来。不过其他人显然没有那么乐观,仍是小心的观察著慕容涤尘的反应。

    努力热回来由于慕容涤尘冷掉的场,纪悟言看向慕容涤尘的眼眸。希望他能体谅自己的苦心才好。

    可抬头的结果是只来得及看到冷面少爷眼中一闪而过的火苗,还有迅速转开的眼睛。

    心中一阵苦笑,纪悟言急忙想牵过慕容涤尘的手,却被他躲开。

    然后,只丢下,一句「随便你」,和消失在黑暗中孤独冰冷的背影。

    慕容涤尘就这样走了,余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

    纪悟言望著他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隐痛。恐怕是伤了他吧,可是自己还是不能放任其他人就这样误会他,即使绝大多数时候,这种努力是徒劳的。

    轻轻吸口气,纪悟言又恢复了笑脸迎人,转头对还在发呆中的众人道,「老爷、夫人、大少爷、小姐,你们也都累了吧。还是先去休息吧,悟言自会照顾表少爷的,请放宽心才好。」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才回过神来,又对丽雪灼说了些安慰的话,这才鱼贯的走出去。

    等众人相继走出,纪悟言掩了房门,又关了窗户,端过桌上的药,来到床边坐下。

    舀起一勺轻吹几下,送到丽雪灼的唇边看他张口吞下,接著又是一勺,然后再一勺,再一勺,一勺一勺接一勺……纪悟言始终垂著眼睛,似乎完全看不到对方炽热的视线。

    「喂,喂,你好歹说句话啊……」先忍不住的人是丽雪灼,侧首避开又送上来的汤药,他的声音夹著许多不满,「我看你这么久,你好歹说些话吧。」

    闻言收回手,纪悟言终于正眼看向这个中气十足的病人,微笑道,「是吗?悟言没注意到呢!」

    他……他笑起来真不是普通的好看耶。

    丽雪灼心里恍惚的浮现出这个念头,马上又在心里连扇了自己十几个巴掌,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自己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泄了底气?

    于是丽雪灼也笑起来,「悟言啊,能不能帮我的腿上药啊,我在马上几天几夜,腿被磨得好痛哦。」

    这一笑却有说不尽的古怪。

    原本相貌平凡,充其量只到普通的少年,在这一笑之下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似乎连空气也带上了甜香。当然,还有无边的诱惑夹在那慵懒的声音中。

    纪悟言拿药的手迟迟没有了动作,惹来丽雪灼更加妖冶的媚笑。

    然后,刚刚换上的雪白宽松的裤子被蹬到了脚下,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少年还有些青涩的下半身,在月光下泛著莹光,带著淫荡的媚惑。

    谁又能想到这平庸的面孔下藏著这样诱人犯罪的身体。

    感受著纪悟言专注。也是盯著自己私密处的目光,丽雪灼一阵得意,几乎要笑出声来。

    ****

    当然,这时的慕容涤尘不会知道正在另一个院落发生的事。

    而且,许多年以后等他知道的时候,那发作时恐怖的情况连纪悟言也有些害怕。并不是仅仅让所有人爆血管那么简单……

    此时的他只是一个人在偏院里生气,只把所有的杯子茶壶摔了个粉碎而已。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纪悟言的想法,不是不知道他想要所有人都了解自己的苦心。

    他是为了自己啊,他是想著自己才这么做的。

    在心里反覆告诫了自己几遍,慕容涤尘索性拉过被子,蒙头上床睡觉,可翻来翻去,却直到半夜都没办法睡著,只得又坐起来,一把掀翻了桌子,又一掌把凳子劈成了碎片。

    ****

    听著偏院传来的巨响,纪悟言的嘴角微微抽搐,不过目光仍然不离丽雪灼的双腿间。

    半晌,终于开口,「把腿再张大些……」

    丽雪灼心中一晒,正要开口嗤笑,却听得纪悟言几乎让他跳起来的下半句话,「……否则我没办法上药。」

    「你……」丽雪灼愣在当场,他还从来没有失败过的经验。

    不过纪悟言显然没有顾虑到他受伤的自尊心,只是自顾自的帮他在被马鞍磨破的大腿内侧上好了药。正要为他穿上散落的衣物,却被按住了手。

    「悟言,人家身上……还有好多地方……要上药啊。」煽情的喘息著,丽雪灼故意贴在纪悟言耳边断断续续的说,就不信他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样啊……」纪悟言有些为难的笑,手上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剥光了丽雪灼全身的衣裳,利落的在他该摸不该摸该看不该看的伤处全上好了药,再给他重新套上衣服。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快得让丽雪灼一个字也来不及说,更别提有什么动作。

    等他回过神来,纪悟言已经把他裹进被子里,依旧笑如春风,「表少爷好好休息吧,悟言先告退了。」

    说罢就要离去,却被及时醒悟过来的丽雪灼捉住了衣袖。

    「悟言,陪陪我好不好?」

    纪悟言回过头看他,只见他满脸恳求。

    丽雪灼期待的看他,却感觉到纪悟言渐渐抽回的衣袖。

    「就陪到我睡著好不好?」细瘦单薄的少年慢慢的拉过被子掩住自己的半张脸,只留一双扑闪的眼睛露在外面,却……仍不见立著的人有什么反应。

    「只是……我会想起爹和娘而已。」被子越来越高,直到遮住全部的脑袋。

    仍然没有什么反应。

    ****

    正当丽雪灼就要放弃之际,却发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我会等到你睡著的。」

    很体贴的话。

    可是……那夜丽雪灼硬是强撑著没有睡觉,而纪悟言……没有回到偏院。

    那么偏院……整夜巨响不断。

    而这,也是慕容涤尘和纪悟言,十年来第一次分离的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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