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因为与客人太过直接的接触,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胭脂命人特地为风无忧搭建一座数尺高的舞剑台,让风无忧与客人有安全而适当的距离。
每天晚上固定四场的表演次数,以及开了寻欢阁先例,从不与客人攀谈接触的作风,更是让风无忧这个征云姑娘成了扬州城内最新的话题人物。
“我终于也对寻欢阁有点贡献了。”风无忧一边拭去满头满脸的汗水,一边对胭脂得意地说著。
“是是是,多亏了你,这几天咱们的进帐果然是多了好几倍呢!只是,你这样每晚停留在寻欢阁里,不怕白将军他们起疑心吗?”胭脂体贴地为风无忧斟上一杯茶,关心地问著。
“飞霜刚从昏迷中醒来,白府正忙著为飞霜养病,哪有人有空理会我啊?我大哥又已经离开扬州城了,更没有人会在意到我啦!所以你尽管放心,我就算每天多加演几场,都不会有事的。”
“是吗?那还好。可是,你也不能就这样上瘾啦,当初说好了只是客串几天,没想到你竟然误打误撞地成了众人口中的新话题,连寻欢阁里的其他姑娘都对你好奇得很,频频向我询问你的事情,我更怕哪一天交代不过去呢!”胭脂担心地一直盯著风无忧瞧,更希望她已经玩腻了这场游戏。
“我也知道啊,可是一直待在白府真的很无聊嘛,而且,我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我从扬州带回东北了,胭脂姐,你就让我多待在寻欢阁一些时日嘛,等我回东北,你就没什么机会可以看到我了。”风无忧说这话时,脸上带著真切的离别之情,让胭脂也跟著难过起来。
“说的也是,我还真的开始舍不得你了呢!好吧,我想,只要我们小心一点,你的身份应该是不容易泄漏出去。”
突地,胭脂想到什么似的又说:“对了,你不是说要让那个铁面男见识一下你的女人味吗?怎么没听你再提啊?”“对哦,这几天我都忙著练剑,晚上又都往寻欢阁跑,还真的是没机会遇见那个铁面男。改天好了。”风无忧可爱地搔搔头,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哎呀,糟糕了,我好几天没去喂我的小兔子了,白府的人应该会帮我照顾这些小东西吧?嗯,应该没关系。”风无忧自言自语的说话方式仍是教胭脂不习惯。
“什么小兔子啊?”胭脂好奇地问。
“没有啦,前些日子,我在白府发现一窝小兔子,就养下来,还跟那个铁面男下了赌注呢!”风无忧草草将事情经过交代一番,却把胭脂逗得笑不可支。
“我的天啊,你们两个还真能斗,连养兔子也能成了你们的赌注。”
“谁叫那个铁面男说话这么气人嘛,我最讨厌这种目中无人的家伙了。”风无忧嘟著小嘴说。
“有句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我看你们两个八成是上辈子就结了仇,所以这辈子遇见了,才这么容易起冲突,搞不好啊,这就是你们两个的缘分呢!”
“谁跟他有缘分啊?我风无忧才没这么倒霉呢!”
“你别这么嘴硬,缘分这回事儿啊,一向是说不准的。”
“才不会呢!”
任凭胭脂怎么说,风无忧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在她的认知里,爱情缥缈得像是天际,压根儿没想到会跟白飞云有些什么牵扯。
***
“白统领,听说扬州城里最出名的寻欢阁,最近来了个擅长舞剑的姑娘,长得国色天香不说,舞剑的优美姿态更是迷人,行事风格又神秘,好多人等著点她的牌还不可得呢,咱们兄弟几个前些天就先预约了,好不容易等到今晚,白统领就赏个脸,跟咱们几个去轻松一下吧。”
李彦是扬州县令,一向与白府关系良好,知道最近白府接连出事,白飞云心情也受到影响,于是和几个官场同僚一起邀请白飞云到寻欢阁散心。
“李大人好意,飞云心领了,我一向不好此道,还是请各位别费心,你们去就好了。”白飞云客气地推辞。
“白统领为人正直,不好酒色我们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这寻欢阁里的姑娘可都是一些卖艺不卖身,才貌兼备的好姑娘,张大人的二夫人也是出身自寻欢阁,寻欢阁出身的姑娘们,可是风评极佳,跟一般的青楼女子有著极大的不同。咱们今晚纯粹是去喝点小酒,欣赏姑娘的才艺,白统领就别推辞了。”李彦捺著性子劝说著。
白飞云虽然是扬州人,却是少小离家从军,对于寻欢阁的兴起及事迹,全然不知,难怪他将寻欢阁与一般俗艳的青楼欢场划上等号。
“是啊,就算白统领不爱这些姑娘的才艺,就当作是与咱们几个叙旧,白统领一向戍守京城,难得有机会回扬州,就破例赏个脸跟咱们几个吃个饭吧。”
面对众人热情的邀约,白飞云在盛情难却的情况下,也只得勉强赴宴。
“这寻欢阁的排场之大,果然少见。”这是白飞云对寻欢阁的第一印象。
“他们这儿的姑娘素质更是让人称奇呢!”
“是啊,举凡琴棋书画,乐曲辞令,你想得到的才艺,这儿都有,最近还多了一个专门表演舞剑的征云姑娘,我听邻县的曲大人说,真的是风情万种呢!”
“不但如此,这儿的姑娘个个洁身自爱,言行举止落落大方又合乎礼教,与其他欢场女子比起来,实属难得啊,无怪乎一些附庸风雅的人士也爱上寻欢阁,来这儿,不但是一种享受,又不会招染贪杯好色的臭名。”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夸说著寻欢阁的好处,让白飞云也不禁感到好奇。
“听你们这么称赞这儿,当真教飞云不解了。”
“白统领有所不知啊,这寻欢阁的幕后老板寻欢公子是个神秘人物,行事作风也异于常人,听说寻欢阁专门收留一些身世可怜的姑娘,聘师授艺,而且不许寻欢阁从事陪酒卖笑的生意勾当,只让她们表演才艺给客人观赏,要跟这些姑娘喝酒谈天,必须这些姑娘自愿首肯,否则是不被允许。来这儿的客人大多是一些文人雅士,若有两情相悦,寻欢阁非但不收任何姑娘的赎身钱,还帮姑娘们张罗嫁妆,风风光光地让姑娘出嫁,排场不输给一般的大户千金呢。”
“真有这样的事儿?飞云倒真想会会这个善良的寻欢公子!”
白飞云当然猜想不到寻欢阁的老板就是自己的妹妹白飞雪,更不会知道所谓的寻欢公子现在已经变成风无忧了。
“只可惜寻欢公子一向神秘,没有人见过他本人,连这间店的经营者胭脂姑娘也不知道他是谁。别说你好奇,我来了几年,还是好奇得很呢!”李彦的语气中颇有可惜的意味。
“嗯,是有点可惜。”
白飞云直到此刻,才开始对寻欢阁产生了一点好感。
“李大人,请您几位移驾到中庭去吧,征云姑娘将在舞剑台为各位表演,不便之处还望见谅。”胭脂带了几位婢女,轻声细语地请白飞云等人换个位置。
胭脂好奇地多望了白飞云一眼,白飞云俊秀刚毅的长相,显然让见多识广的她印象深刻。
“各位官爷请稍等一会儿,征云姑娘马上就来。”
白飞云等人在中庭落坐,一同等著欣赏征云姑娘舞剑的还有另外三桌客人,为了缩短客人等待的时间,胭脂一次安排四组客人欣赏舞剑的表演,同时也是贴心地为了避免风无忧太累。
悠扬的琴声扬起,搭配上悦耳的长笛声,在众人期盼下,征云姑娘娉娉袅袅地站定在高台上,微微一笑,向众人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之后,便利落地耍弄著手中的长剑,配合著悠扬的乐曲,长剑呼啸而过产生的声响,顿时也成了一种悦耳的音乐。
风无忧鹅黄色的婀娜身影,让众人看得赞叹声此起彼落。
白飞云望著高台上那抹鹅黄色的身影,除了赞赏她了得的剑术之外,更有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只可惜高台的距离加上略微昏暗的烛光,让他无法仔细地瞧瞧这位征云姑娘的长相。
“白统领,如何?这位征云姑娘确实是让人不虚此行吧?”李彦开心地询问著白飞云。
“剑倒是耍得不错,看得出有练过,但是稍嫌花俏了些,跟真正的剑术比起来还是有差。”白飞云是个一板一眼的人,自然不懂得欣赏风无忧苦心加入的舞蹈动作,反而觉得这只能归类成一种舞蹈,还称不上是真正的剑术。
“白统领,你可真是不懂风情啊,要一个娇娇弱弱的姑娘家,举起这么有份量的剑已经是不容易了,还奢求人家要扎扎实实地练武,除非是行走江湖的女子才有可能,这位征云姑娘的舞剑已经实属难得,你就别再挑剔了。”另一个同行的扬州官爷的医官江硕,忍不住调侃白飞云。
“就是嘛,白统领可别当真拿禁军的标准来看待这位征云姑娘。”
面对众人的取笑,白飞云只得尴尬地微笑,眼光专注地停留在高台上,卖力舞著剑的婀娜身影,若有所思地沉默著。
***
风无忧随著音乐婆娑起舞,长剑像是已经与她融为一体,闪闪剑光中,有著她娉婷美好的风采,在乐曲声中几乎达到人剑合一的境地。
她知道自己有著练剑法的天分,虽然她一向是个好动儿,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专注一件事物太久,但若是让她培养出兴趣,通常都会表现得很好,例如:骑射、搏击,和此时令众人眼睛一亮的剑舞。
一曲舞罢,风无忧动作优雅地收剑答礼,正准备走下高台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教她险些从台上摔下来。
“征云姑娘请留步,可否赏光喝一杯水酒?聊表在下敬意。”白飞云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台下传来。
“这位官爷,真是对不住,征云姑娘只表演舞剑,从不跟客人有所接触,还请您海涵。”胭脂在一旁听见白飞云的话,连忙趋前打圆场。
风无忧站在高台上,一颗心吊得老高,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就怕白飞云认出她来,会破坏这个有趣的计划。
“胭脂姑娘,你有所不知,这位就是护国将军的大少爷,白飞雪白统领,这次难得领假回扬州城,是咱们兄弟好说歹说才请得到的贵客。白统领一向不涉欢场酒楼,实在是冲著寻欢阁的名号才到此一游,难得白统领欣赏征云姑娘,不知道是否可以请征云姑娘破例赏个光,与白统领聊个几句?”
李彦在一旁跟胭脂这么说,一方面是彰显白飞云身份特殊,一方面是希望胭脂能因此让征云姑娘破例见客。
“这样啊,白统领,真是失敬失敬。”胭脂表面上看来笑容可掬,心底却是暗自心惊不已,“各位官爷请见谅,实在是寻欢阁一向不强迫姑娘们陪酒卖笑,既然这是征云姑娘的原则,胭脂实在是不好强人所难。”
风无忧依旧怔愣在高台上,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如何反应,只在心里祈求千万别让白飞云这个铁面男认出她来。她提著长剑的双手竟因此紧张地直冒冷汗。
“不过就是一个舞姬嘛,摆什么臭架子啊?我看你们这寻欢阁不就是青楼酒家吗?不过是姑娘长得美了点,会了点才艺,如此而已,扮什么清高呢!”这个外地来的官宦子弟江鹏,在不清楚寻欢阁的规矩下,傲慢地出言相讥。
风无忧站在高台上听到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碍于铁面男在场,她老早就冲下去赏那个家伙两耳光了,虽然她只是好玩客串几场舞剑的表演,但这寻欢到底也是飞雪托付给她的责任,怎能容许旁人没来由地污蔑呢?
还是胭脂沉得住气,她虽然也生气,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怒意,反而将一张脸笑得灿美如花,款摆腰肢走向出言不逊的江鹏面前。
“这位爷,敢情您是外地来的,不太清楚我们这儿的规矩。”
江鹏让胭脂这么甜甜一笑,顿时失了心魂,直盯著胭脂傻笑,一只手乘机摸上胭脂的小手,冒犯著,“是不清楚,不清楚这儿的主事者竟是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
胭脂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不动声色地以眼神示意一旁的保镖,一面缓缓地将手从江鹏的掌心中抽回,继续甜笑著说:“这位爷大概不知道,寻欢阁一向欢迎各行各业的大爷到这儿来寻欢作乐,不过,大抵上都是一些人品清高的文人雅士,从不看低寻欢阁的任何一位姑娘,也不会存心与我们为难,您这么说话,可真是伤了我们姑娘的心哪。”
江鹏笑了一下,脸上净是鄙夷的神色,“胭脂姑娘也太自抬身价了,在江某人眼里,寻欢阁不过就是供人喝酒取乐的欢场,你就别自以为是了。我就不信这儿有什么是花钱买不到的?大爷到这儿花钱买乐子,你们就有义务让大爷开心,别再故做神秘,端什么架子?装什么清高?上了大爷的床还不都一样骚吗?”
江鹏的话说得极尽难听,大部分在场的熟识客人都听不太下去,却清楚胭脂会有方法摆平,不须他们出手相助,毕竟寻欢阁也不是第一次有人闹场兹事了。
白飞云原本也想干涉江鹏的言行,却让李彦以眼神制止,于是也跟著摆出看好戏的态度,在一旁安静看著。
胭脂嫣然一笑,眼神却透著严厉,“世间用钱买不到的东西可多了,例如尊重。这位爷,很显然的,您在寻欢阁就买不到这两个字。”
江鹏脸色一变,恼羞成怒地站起身,紧抓住胭脂的手腕,“你这臭婊子说的是什么鬼话?”
“这位爷请自重!”胭脂毫无惧色地直视著江鹏的双眼。
“我乃苏州江太尉的公子,岂容得了你这小笼儿以言相欺?我就教教你什么是尊重!”
“啪”的一声,江鹏恼怒地狠狠给了胭脂一巴掌,胭脂的脸颊顿时一片通红,嘴角还流下一道鲜红的血丝,在场众人惊讶地看著出手伤人的江鹏,却没有人来得及阻止,连站在一旁的保镖们也反应不过来。
正当白飞云生气地欲上前教训江鹏时,一抹鹅黄色的身影迅速地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提著剑毫不留情地往江鹏手上刺去,逼得江鹏立刻放开紧抓住胭脂的手,风无忧马上迅速地一手拉过胭脂护在身后。
“胭脂姐,你躲开。”
风无忧看到江鹏出手伤了胭脂,什么也没多想,只想保护胭脂,她气急败坏地提剑攻向江鹏,江鹏握住受伤的左手,狼狈地闪避著风无忧手中的利剑;虽然风无忧的功夫底子并不深,却也有些武学基础,至少她学剑术学得够认真,加上此时怒气冲天,这样的架式果然把江鹏给吓一跳。
不过,江鹏虽然是官宦子弟,却也学了些功夫,当他从失神的状态恢复过来之后,马上与风无忧过起招来,风无忧的武功原本就不济事,江鹏的招式一招比一招凌厉,让她有些吃不消,情势与之前有了不同的逆转。
众人惊讶地看著风无忧与江鹏之间的冲突,全都忘了该制止这样混乱的场面,而此时白飞云也才终于清楚地看见那个让他熟悉的人影,却没想到这个众人口中称赞不已的美貌舞姬征云姑娘,就是一向爱与他斗嘴呕气,摆明与他不合的风无忧。
白飞云怎么也料想不到,这个傻里傻气的小丫头竟耍得一手好剑,而且是在寻欢阁这样的地方一个抛头露面让许多男人欣赏作乐的地方。
任凭寻欢阁有多么清高,多么不同于一般欢场,但是欢场毕竟是欢场,这样的事实让白飞云不由得火冒三丈,一把火烧得莫名其妙。
白飞云见风无忧渐渐不敌,于是一个欺身上前,先挡下风无忧的利剑,再回过身一掌击退江鹏,将他打得飞身跌坐在一堆散乱的桌椅上。
“够了!你们这些顾场保镖还不将这个惹事的家伙撵出寻欢阁吗?”
白飞云发号命令的口气,倒像是寻欢阁的主人,让那些怔愣住的保镖大梦初醒地将浑身是伤的江鹏轰出寻欢阁。
风无忧听见白飞云的声音,这才从生气的情绪中恢复理智,慌慌张张地收手,提著剑往厢房里跑去,打算用最快的速度落跑,只求白飞云没认出她。
白飞云岂肯如此轻易让她逃脱,跟著也追上前去,只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观众怔愣在那儿。
“白统领,你要上哪儿去啊?”李彦不知所措地喊著,随即与同行的友人面面相觑。
胭脂镇定地一面指挥著收拾善后,一面安抚著受惊的客人,还不时担心地回头张望著落荒而逃的风无忧,和追赶而去的白飞云,暗地祈求风无忧没事。
***
风无忧慌张地奔进原先为让她休息而准备的厢房,随手将长剑往桌上一搁,正要换下身上的衣服时,房门却被白飞云一脚给踹开,吓得她连声尖叫。
“你当我是瞎子还是白痴啊?”白飞云以愤怒的口吻质问。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风无忧强忍著紧张的情绪,以颤抖的声音说。
“换衣服!何必换呢!你穿这样,的确是有女人味多了!”
风无忧的装扮的确让白飞云惊艳,鹅黄色的丝绸布料,将她窈窕的身段展露无遗,加上淡淡的胭脂水粉,她不再是他印象中那个不施脂粉的小丫头,而是别有一番少女的风姿韵味。
虽然不施脂粉的风无忧本就长得清秀,略做装扮的她却将她的美丽做了最好的呈现,但却是在寻欢阁这样的场合中。
这是让白飞云最不高兴的一点。
“说,你为什么在这儿?”
“你还不是也在这儿?”风无忧在慌乱的情绪下,又开始了她奇怪的说话方式而不自觉。
“我?我可是个大男人啊。”白飞云理直气壮的说著。
“男人可以出现在寻欢阁,女人就不行吗?”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这不过是让人欣赏才艺的地方。”风无忧也理直气壮著。
“男人来这儿花钱找乐子,女人来这儿干么?”
“女人也可以来这儿找乐子啊!那个……”风无忧差点要将白飞雪以前也常上寻欢阁的秘密给泄漏出来,还好想起自己曾发的毒誓,随即噤口。
“哪个?说清楚。”
“你干么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你是我的谁啊?”风无忧被他审问的口吻给激怒了。
“对,我不是你的谁,可是你寄住在白府,我就有这个责任确保你的安全和一切的行为,要是你出了差错,白府要怎么向你爹娘交代?”白飞云的口气开始有丝愤怒。
风无忧委屈得差点红了眼眶,“可是我又没做什么坏事,只不过是在这儿客串表演舞剑嘛!”
“只不过?你说得可真轻松,别忘了你自个儿的身份好吗?有哪一个将军府的千金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儿!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寻欢阁再怎么清高,也还是个欢场地带,要是这件事传了出去,你以后怎么做人?简直是自甘堕落!”白飞云气得像是相心要一把掐死风无忧。
“就算是我自甘堕落好了,也不干你的事!我就是喜欢在这儿表演给这么多男人看,怎么样?”风无忧被他激怒得眼泪差点掉下来,却仍是嘴硬的回话。
白飞云握紧拳头,趋向前捉住她的手腕,“只要你住在白府一天,就干我的事,以后不许你再到这儿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喜欢舞剑,我就是喜欢在这儿舞剑,你管不著!你放开我啦,放手!”风无忧生气的反抗著他的钳制。
“你喜欢舞剑,可以舞给我看啊,何必出来抛头露面?”
他话一说完,风无忧却怔住了,“舞给你看?你为什么要看我舞剑?”
“嗯,这……我闲著也是没事,就当是做善事,既然你愁没人看你表演,我就委屈一点看看好了,你以后别再来寻欢阁了。”
白飞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遇上风无忧就净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只得支支吾吾地闲扯,只要她以后不再这样抛头露面就好,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委屈?我的舞剑在东北可是出了名的,不是爹要我表演给他的宾客欣赏,我还不随便表演呢,你以为你在说什么啊?”风无忧又一次被他气得火冒三丈,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眼中的自己就是这么不堪?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不许你在这儿出现,跟我回去。”
“我不要听你的,你放手!”风无忧拚了命的挣扎。
白飞云无奈之余,又懒得再跟她做口舌之争,干脆点了她的穴道,直接将她扛在肩上,选了较少人出入的后门,迅速地离开寻欢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