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你听大哥的话,乖乖在京城里等飞云回来。”
“我不要,他答应过我要带我一起去的,他还保证不会骗我,他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不算话?我要去找他!”风无忧哭喊著,觉得心好痛。
白飞雪担心地拉住风无忧的手,“无忧,大哥留了一封信给你,你先看完再作决定,先冷静下来好吗?”
风无忧颤抖著双手接过信读了起来。
无忧:请原谅我没有办法带著我心爱的人共赴险境,请相信我,一定会为了你好好保重我自己。知道你的情深意重,让自己平安回到你身边,守候你一辈子,成了我最重要的使命,请相信我有这个能力让你不伤心。
飞云亲笔“他怎么能这样言而无信?明知道我没办法安心地待在京城,漫无目的的等著他的消息,他还是要一个人去。”风无忧捧著信,哭倒在白飞雪脚边。
“我不知道你们的感情竟深厚至此。大哥身为朝廷重臣,朝廷交付给他的任务,他没有道理不遵旨,我们只能相信他,一切会没事的。”白飞雪也流著眼泪劝慰伤心的风无忧。
“可是,我心里有强烈的不安,我真的好怕。”
“无忧,大哥相信飞云的能力,你也不要质疑——好不好?如果有必要,大哥会前去帮助他,你放心。”风逍遥安慰著她。
“为什么皇上要派他去?为什么他这么固执?宁可让我们担心受怕,还是要一个人身赴险境?”风无忧只觉得一颗心惶恐难安,只能紧紧地握住白飞雪的手。
“别想这么多,飞云出过比这更险恶的任务,不会有事的。”风逍遥也紧紧握住风无忧的手。
风无忧只能祈求上苍,保佑白飞云此行平安无事。
***
白飞云轻装便骑地独自离开京城,连个贴身随从都没带,心里除了皇上交派的任务,更多了对风无忧的思念与牵挂。
风无忧紧紧抱著他,哀求带她同行的情意,让他感动得心都痛了。
这辈子,还是头一回有人这样的深情相待。白飞云想起风无忧的眼泪,总是心头一阵温暖,真心希望自己早日完成皇上交托的任务,早点回到她身边。
白飞云打算先说服已经被赵扩拢络的几位军官,带著势必达成目的的决心,奔走于几个重镇。
几日来不眠不休,软硬兼施、恩威并济地,已经成功地劝退几个原先被眼前利益所蒙蔽的叛臣。
离开京城第十五天,白飞雪已经顺利地搜集了赵扩意图叛变的线索,一面以最快速的方式将消息传回京城,一面继续前往江西,勘查火炮预设的方位,以及江西王府策划叛变行动的具体事证。
但是,白飞云在即将抵达江西之前,却于落脚的客栈中,被早一步预知消息而做好防范的赵扩,以迷香给“请”进了江西王府。
“王爷果然神通广大,连飞云轻装便骑孤身前来江西,都逃不过王爷的眼睛。王爷手下的本事之高,令飞云佩服!”白飞云明著褒,暗则贬损赵扩一顿。
“白大人,你身居军机高官,竟独自微服出巡,可是皇上交付了什么重责大任吗?”赵扩皮笑向不笑地明知故问。“既然王爷明白是皇上交托的任务,自然是不便透漏与王爷知道,王爷又何必多此一问呢?”白飞云洒脱地笑著回答。
他安逸的神态让赵扩有些恼羞成怒,“明人不说暗话,本王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与任务,白大人又何须故作神秘?”“王爷既然都知道,又何不悬崖勒马?皇上既然派飞云走这一遭,势必已经掌握了王爷大部分的叛变事证,也一定做好万全的应变措施,王爷如此苦心积虑,难道不怕到头来落个欺君犯上的罪名?”
“你又怎知我一定不会成功?”赵扩不服气地问。
“王爷,飞云此行已经劝退几位原先答应参与王爷叛变行动的大臣与军官,他们都已经签下愿意共同举发王爷,将功赎罪的文件,飞云也已经以飞鸽传书传回京城,此时,皇上或许已经命禁军大举往江西而来,加上几个边防重镇的兵力联合起来,王爷真以为自己有绝对的胜算吗?”白飞云不慌不忙地分析著。
“再者,皇上先命飞云私下察访,而不是一举挥军而来,即是念在与王爷的兄弟之情,希望王爷能够悬崖勒马,王爷何不三思?”
白飞云继续劝说著,只可惜赵扩早已经被他的野心给蒙蔽了心,根本听不进任何的劝解。
“白大人也太小看本王的本事了,白大人大概也耳闻本王购置西洋的火炮,不知道白大人是否有兴趣一探究竟?”赵扩眼中闪烁著阴险的目光。
白飞云心下一惊,情势却由不得他说不。
在重重侍卫看管下,白飞云随著赵扩来到王府后山,只见后山的空地上布满了重型的火炮,还有数不清的炸药,愈是接近堆放火炮炸药的空地,白飞云的眉头皱得愈紧。
“壮观吧?这里的一切,总共花了我五、六年的时间,慢慢地从西洋收购回来,只要三分之一的火药量,便足以炸毁整座皇宫,这全是为了我的建国大业所准备的啊,只等时机成熟。”赵扩的言谈中有掩不住的得意。
“王爷,每一场战争都是劳民伤财,就算你真的炸毁了皇宫,一个残破的宫殿,对你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皇上是仁慈的,还请王爷三思啊。”白飞云苦口婆心地想要阻止他的野心。
“皇上仁慈?笑话!他若真是仁慈的,又何须将我贬派至江西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赵扩说话时眼神充满恨意。样的危险?”风无忧紧抱住白飞云,放声大哭。
“无忧,你好傻,你来这儿做什么?”白飞云拥著她,只觉得心头甜甜的,眼睛却是酸酸的。
“你们是傻了啊?给我好好瞄准,既然那丫头不怕死,你们也别客气,”赵扩生气地吼著枪手。
一个枪手率先反应过来,瞄准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砰!”
白飞云看见枪手的动作,使劲将怀中的风无忧往身后一藏,肩膀硬生生挨了一枪,鲜血顿时汨、汨地冒个不停。
“飞云?!”风无忧双手紧紧按住白飞云的肩膀。
“躲好!”白飞云扯住她的双手,又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白飞云就这样护在风无忧身前,带著她躲著接踵而来的攻击,却仍不断挨了好几发子弹,身上不知有几处流著血的伤口,直到伤重而失去意识,白飞云仍是了心想著要保护她,趴卧在她身上,缓缓地倒下。
“飞云?!不要!”风无忧吃力地哭喊著从白飞云身下挣脱出来,将他的头揽在自己的怀里,一声声哭著要他睁开眼睛。
“飞云,你醒醒,你不要死,求你,睁开眼看看我,飞云!”
枪手见白飞云躺下,停住攻击,等著赵扩的命令。
赵扩冷冷地看著风无忧,“成全他们!”
枪手获命之后,枪口缓缓地集中在风无忧的身上,柳放言却在此时闯进火线,飞身扑向风无忧,挺起胸膛张开双臂,替她挡下无数子弹。
“住手!”赵扩这时才惊慌地要枪手们停火。
风无忧惊讶地看著在身后倒下的柳放言,“师兄!”
“你……你……你没……事……吧?”柳放言只能吐出破碎的句子。
“师兄,你好傻,何苦为我……”风无忧泣不成声。
“我……父王……造……的孽,就……由……我……来偿还。”
“师兄,你撑著点。”她轻轻放下白飞云,握住柳放言的手。
柳放言温柔地笑著,“虽然……我没有……他幸运……但能爱上你……也是值得了。”
“师兄……你别说话!”
“再……不说,我怕……没机会了。”
“不会的,你会好起来。师兄,你不要再浪费力气了,别说话。”
“无忧,我……真的……好……爱……你。”
赵扩赶到柳放言身边,推开风无忧,握住他的手,“放言,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牺牲自己的性命?”
“她……不是不相干,父王,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求你,放了她,别……为难她。”柳放言紧紧握住赵扩的手,眼神满是期盼。
“放言!”
“父王……别让放言……死不……瞑目……”柳放言吐出一口鲜血。
赵扩心痛地抱著他的身子,缓缓点头,“我答应你,你撑著点,大夫快来了。”
“父王……回……头是岸。”
柳放言就这样在赵扩的怀里咽了气。
正当此时,赵驰遥所率领的禁军终于抵达江西,措手不及地将赵扩的手下全都制伏住,扣住火炮炸药,江西王府的所有家眷都被拿下铐住,军队并将赵扩团团围住。
“飞云?!天啊,飞云怎么了?!”赵驰遥下马飞奔至白飞云及风无忧旁边。
“太子,求求你救救飞云,他挨了好多子弹。”风无忧哭得肝肠寸断。
“快来人啊,找大夫,快!”赵驰遥连忙命人将白飞云送离该处。
赵扩失神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好多。
整个江西王府的家眷哭成一团,像是阶下囚似地带著手铐脚镖,原本骁勇善战的侍卫们,也像是丧家之犬似的被重重捆绑著。
“哈哈哈!吾皇万岁万万岁!众倾平身!”赵扩失神地自言自语著,像是失心疯般地说笑。
“放言!放言!王爷,放言怎么会这样?!”柳放言的母亲看著儿子的尸首,哀痛地问著赵扩。
赵扩看了一眼倒卧血泊中的儿子,掩面痛哭起来,“是我杀了他,是我的枪手开枪杀了我的儿子,是我下的命令……”
赵驰遥看著自己的叔父,在谋反的事迹败露之后,竟丧志失神至此,也不禁歉吁不已。
赵扩原本也是一代枭雄,却因为看不破权力野心,替自己和家人招致这样家毁人亡的惨剧,大概是他始料未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