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大陆 >> 日久生情,波折重重,情深意重 >> 只想看见你作者:唯二子 | 收藏本站
只想看见你 page 20 作者:唯二子
    “哪里。”他面上有礼,心下却凉了半截。送走刘大夫后严肃问:“晓笙到顺安医馆,每回都是刘大夫亲诊吗?”

    “嗯,有几次老大夫不在,是他徒儿诊的。”

    “学徒……”他心颤,揉掉药方子。“刘大夫连在我跟前都会出错,先前或许……”不知错过多少次了!

    “你脸色不大好呢,怎么回事?要不要把刘大夫叫回来?”

    “不能再找刘大夫。刘大夫为新医馆奔走,把病人转给学徒的事我略有耳闻,但没想到连你都被怠慢,我太大意了。”

    “所以……要换大夫吗?可是当今京里,还有谁医术比刘老大夫高明?”

    当初就是看在名望医术才放心把人交去,可如今——他恨恨咬牙,极气自己。

    翌日下午,南若临亲自领车候在宫门,总管医署的吴老御医本是退宫后就要回家,但见人心诚意坚,只得又提药箱跟去。

    春晓阁里,纪晓笙与梁师傅讨论完玉饰生意,只等着大夫来。

    吴老御医仔细诊完,半皱眉头。

    “夫人天生眼力较弱,经年累月耗损严重,加上有段时间未妥当服药,误了病情,眼下要救极难,但也并非没可能,只是得有高人相助。”

    一听有救,她急急揽住身旁人的手。

    “我给您介绍两位对眼疾有研究的大夫,他们或可有办法,只是不易请动,不但医术不凡,志趣也不凡,常常不是入南海,就是爬百岳,行踪飘忽不定……”

    “就算是跳油锅我也要去。”

    “哈哈,再难请,让夫人皮开肉绽还不至于。”笑完,殷切交代护养之法才告辞。

    第7章(2)

    待南若临送完大夫回来,纪晓笙耍赖地伸长臂膀。

    “咳,这是在店里。”

    她噘嘴,抓抓指掌要他投怀。

    “哥哥不多疼我,让我亲亲抱抱看个够,往后我看不见了怎办?”

    南若临垂眼瞧了瞧周遭,终是皱眉走近。“晓笙别再提丧明。”

    “为什么?”偎去,只觉这胸怀宽稳,满足地吁了口气。

    “既有希望,就别触自己霉头,再说……”听了难受。

    “好,我不说坏的,我说好话。我会好好的,一定会好的。”

    他笑,吩咐红玉送她回府,继续留在春晓阁。

    纪晓笙匠心独具,前阵子展示的玉品已全数售完,甚至有百人预先下订,只求能得一品,生意太好,但往后却难经营。

    “梁师傅自学徒时便在纪家,时至今日,已有四十年了吧?”

    “四十四年罗。”想到三代主人对他的照料,就一片感激报答不完。

    “东家问这,是不是有事要老梁去办?”

    南若临躬身一揖,吓得梁师傅刚装的金牙都要掉。

    “往后我若忙不过来,春晓阁就请梁师傅多担待。”

    “这、这啥意思?东家处事果决利落,钱庄与铺子两边游刃有余,怎会忙不来?除非是……晓笙?”

    “梁师傅不必操心,只管守好作坊就好。但晓笙接下来不能交样图,今年余下两季换款,师傅们要辛苦些。”

    “咱春晓阁的首饰被喻为春晨,其中温柔清新,是晓笙才有的韵致,外人拟不来啊!尤其是要送进宫的款式……”

    “我知道难,但请师傅们先挺一挺,晓笙不久就会回来。”

    “嗳,好吧。”见他说得笃定,梁师傅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南若临又交代些琐事,接着便出店,朝耸峙北边的巍峨大铺而去。

    那铺头矗立暗红旗帜,以银线绣成一个大大的“南”字。

    南若临回府时已入夜,纪晓笙一听门开,揉着眼抖擞精神下床,连鞋也不及穿便咚咚奔来替他宽衣。

    “嘿嘿,我总想试一回,趁还……咳,趁我今日爬得起来。”

    他皱眉,知道她是想说趁还看得见。

    “我已请大哥帮忙寻找牛、卢二位大夫的下落,不久就会有消息。晓笙放宽心,无需急着预先准备,若真要准备,也该由我带着你。”

    “嗯?怎么带?”

    南若临拿过自己的腰带,将她眼睛封住,退远几步。

    “我就在你眼前一尺,你可以走来。”

    她伸手探,什么都触不到,遑论是他。

    眼前黑漆漆,她能有的只有他的声音,往后就要这么度日……就要这么度日……

    她不要,不要的……

    直往前,踏到第三步才碰到他。

    她忍得好辛苦,没让眼泪浸湿衣带,为的就是不想他烦忧。

    她自己扯下带子,却见他极快撇开脸,一缕来不及收的凝重与悔恨促闪而过。

    ……难道,他以为她看不见,是他的错吗?

    不是啊!压根儿与他无关啊!

    蓦地,南若临尽解衣衫,让她瞬间呆愣,要说的话,全在被他扳过身推回床榻时忘得干净。

    他放下帷幔阻隔,温言道:“晓笙先睡吧,养点神,明早再替我更衣。”

    她呆呆点头,听着他入浴水声。心里忐忑。

    一个斯文守法度的人,哪会做这种事!他果然是……心里有事?

    自从南若临要她放下制图工作,改换作坊师傅接手后,她不甘清闲,开始为丧明之后的日子打算。

    她会的东西就那一点,但只要能帮,多少担子她都想抢来担。

    “夫人,您要的面人儿师傅给请来了。”红玉掀布通报,让一个四十多岁、穿粗布衣服的木讷男人入静心轩。

    纪晓笙原坐在竹帘后的翘头案旁,一听,雀跃迎请。

    “魏师傅!麻烦了,您可得将您在药王庙前露的那手绝活儿都教给我呀!”

    “夫、夫人想学什么,小的就教、教什么,绝不藏私。”

    “那就好。唔,所以我该从哪儿学起呢?”

    “应该……要从认识而人儿开始?”

    “师傅别紧张,请。”她笑吟吟,帮魏师傅从竹箱取出糯米、面粉,以及骨签、剪子等。

    男子见她对自己没有不耐,甚至是真有兴趣,不久便放大胆,神采飞扬地替主仆俩介绍如何制面、捏面,以及各式塑面技巧。

    纪晓笙的未雨绸缪果然管用,一个月后,有人见缝插针,欲斗垮春晓阁。

    京里众家珠宝铺以清风居为首,在季老板号召下首先联合抑价,再将原料买断。春晓阁因为还有皇家合同需履行,只得以三倍价格买回物料,几乎血本无归。

    “最大的问题还是抑价。”春晓阁三楼,梁师傅忧心忡忡地走来走去。“街上铺子的价钱压到赚不了几文,可咱还维持高价,难怪卖不出去啊!再这样下去,不久就要喝西北风。”

    “与抑价无关。”南若临凭窗往下望,街上熙来攘往,一个顾客自春晓阁一楼抓头走出,瞧见第一珠宝铺摆出的低价牌幌,几乎毫无犹豫便进去,久久未出。

    “东家,您倒是给句话!大伙都等着我回去呢!”

    “春晓阁首饰向来高价,卖不好是因为新款式失了原先味道。晓笙之能,毕竟不是容易仿的。”

    “还真看得起我呢。”纪晓笙娇笑,让红玉扶着慢走过去,目力已近全无了。

    “怎么来了?”

    “嘿嘿,给你送东西来。”抓住蓝影,也不管抓到哪处。

    南若临兀自翻手与她交握,这才让她安心地往另头黄黄白白的身影瞧去,梁师傅已是老泪纵横。

    “为了铺子眼都坏了,呜……”

    “师傅别难过嘛!来,师傅既然在,就请师傅帮着看看这些东西行不行。”

    “啊。”揾揾老泪,走近桌边看红玉打开一个木盒。

    南若临定睛瞧过,握她的手扣更紧。

    “……晓笙什么时候做的?”

    “自然是你不在的时候。”

    “这些不简单啦!能用!绝对能用!有了这,春晓阁就有救了!”梁师傅拿起用面人儿材料塑出的泥塑,振奋数来:“这是珠花,这是篦,还有坠饰、指环……只要照着打成首饰,新款便不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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