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现代,澳洲,雪梨 >> 同是天涯失恋人,相恋何必曾相识 >> 暧昧情人作者:名秀 | 收藏本站
暧昧情人 第四章 作者:名秀
    一如往常,一进pub,乐乐即刻忙着招呼客人,忙碌地送酒、点酒,两腿跑得酸疼。

    稍晚,人潮的尖锋时间过去,客人渐少,她偷了个空,窝进吧台喝饮料,喘口气,一边还心不在焉地揣测梁程和那个女的谈得如何了?她是来告诉他,她的决定吗?

    希望梁程知道,之前她故意做出亲密的举动是为了令范莉玫吃醋,如果范莉玫仍在乎他的话,必会更想抓牢梁程。

    现在看来,范莉玫肯定对梁程还有感情,否则那双眸子不会对她有那样的敌意。脸色也不会如此地难看。

    他们会和好吗?

    如果是这样,梁程就会开心了吧?

    但我却不开心——宋乐乐忍不住低头叹气。

    头顶上忽传来亦婷的声音。“喂!下班后去你家吃宵夜——”

    “嘎?”她仍低着头,失神地想着梁程,没听清楚。

    郑亦婷抬高音量。“我是说,下班后上你家吃宵夜——”

    “我家?”宋乐乐大叫一声,清醒过来。“上我家?不!不行!”

    郑亦婷被她惶恐的模样搞得一头雾水。

    从前常去她家,也不见她如此大惊小怪。

    郑亦婷深知乐乐的个性,她眯起眼盯着她。“宋乐乐,你不大对劲喔?”这女人定有事瞒着她。

    “不!没有啊!我正常得很!你别多心了……”

    “那,宵夜呢?打包什么去你家吃?”

    “唔……今天不行!”她可以想像亦婷若发现有个男的住她家,又要叨念盘问多久了。

    “今天不行!改明天好了——”

    “明天不方便。”

    “那后天呢?,”亦婷瞪她。

    “后天我要打报告——”她心虚地说。

    郑亦婷眼珠子一转,凑近身大喝道:“你窝藏男人?”她原本只是假设,却不料真掀了乐乐的底、害得宋乐乐冷汗直流。

    宋乐乐发现自己既然瞒不下去,只好将事情坦白相告。以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没想到未说完,亦婷已大呼小叫起来。

    “你让一个男人睡你家?”

    “嘘!不过是租个房间给人嘛!”乐乐示意地小声点。

    “房间?”她叫得更大声了。“你那是间套房,哪来的房间?”

    她叫得令乐乐更头疼。“喂!你小声点嘛!用屏风一隔不就是了?”

    “是什么?我们在说的不是一只宠物唉!是男人,男人哪——”

    “男人也有理智的呀。”

    “不!男人只有‘兽性’。”郑亦婷握紧拳头坚定道。

    宋乐乐被她笃定的模样弄得啼笑皆非。

    “瞧你紧张得,他不会对我怎样,人家他有女朋友的麻!”

    没想到郑亦婷竟更大声嚷嚷:“我不是担心他怎样,我是担心你爱上人家!”

    说来说去,几年的朋友也不是白当的。

    宋乐乐谈起恋爱的模样郑亦婷最清楚不过:失魂落魄、心不在焉、魂不守舍。而她近来也正好有此征兆。

    “宋乐乐,你什么都好。就是对男人太容易动心了!”亦婷一副无可奈何状。“现在,又放个条件这么好的男人在家里,你不爱上人家才怪!”

    “我绝对不会爱上他!”宋乐乐略带赌气的口吻。“我要是爱上他……我……我就上街学狗叫?”这话够毒了吧?也算是刻意断了自己任何妄想。

    郑亦婷瞪着她,叹口气摇摇头。

    “永远不要说‘绝对’两个字,你才刚被林浩伤透心,如果又爱上这个已经有女朋友的男人,我担心你更会吃尽苦头——”

    “不!我不会!我只是想帮他追回他女朋友,然后看他快乐地回台湾,如此而已!”

    是吗?为何自己的感觉竟如此心虚?

    郑亦婷望着好友的眼睛,眼睛是从来骗不了人的。

    而宋乐乐回避地垂下头。

    啊哈——亦婷心想,她百分百肯定宋乐乐爱上对方了。看来要不了多久,乐乐真就要上街学狗叫了。

    她倒要好好看她怎么替自己说过的话找借口。

    ☆☆☆

    乐乐比平常晚下班回去,梁程正在绘图,看见她,他起身问:“为什么走前你突然亲我?”那一吻害他整个晚上心神不宁。

    “为了惹范莉玫吃醋!”

    “为什么?”他还当真以为她对他有了好感,这一听心中有股失落。

    “她一妒嫉就会更爱你了。”宋乐乐故作轻松地笑道。“你不是希望她回来吗?”

    望着他,有片刻她希望他答——他已经不在乎范莉玫了。

    但他只是沉默地望着她。

    梁程原以为下午当乐乐说她仰慕他时,那是真的,而原来她只是好心想令他和莉玫复合。

    是啊!他本来就是打算挽回莉玫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渐渐这坚持越来越动摇?是因为宋乐乐吗?他望着她,竟然心意动摇起来。

    屋内一阵沉默。

    “怎么?你们下午谈得怎样了?”

    “还好——”他耸耸肩。“后天是她的生日。”他皱眉,仿佛有话难以启齿。

    “有事吗?”

    “唔……J要帮她庆生……”他苦涩地笑道。“荒唐的是——他竟然也邀请我。”

    “唔哼——”她了解地用力点头。“这个J相当有自信嘛!那——你的决定呢?”她摊手问。

    梁程先是懊恼地敲敲额,然后扬眉看向她。

    “老实说,我很拿不定主意。”光猜就可以知道那会是什么气氛。

    “你知道吗?我若是你就去赴约。”她朝空中挥了几拳,恶狠狠地。

    “顺便痛扁他一顿!抢了别人的女友还那么嚣张!”

    “你真会这样做?”他含笑问。

    她用力点头,认真道:

    “当然,我会海K他一顿,然后再替他包扎伤口,你知道我是医科生,我知道该挑哪个部位打最痛。”

    他听了哈哈大笑。

    “真眼了你!”

    “是吗?那你决定去K他了吗?”

    “不!”

    他温和地。“如果莉玫选择了他,那么,我就会退出祝福他们。”

    “说得这么潇洒?你不难过?”

    她试探地问。

    梁程的眼睛忽然变得严肃而认真,他低声说:“我成全她的决定——但我会非常、非常的难过,难过我没被选上——”

    真有男人这般宽容?

    宋乐乐遇见了这样“百分之一百”的男人,然而却——

    而这一刻,她却不得不在心底起了个重誓:她绝对不准自己对梁程动心。

    因为她见识到他的深情。这样的男人,心中却早已有了别人。

    当夜,宋乐乐失眠了。

    她想上帝真太不公平了。

    命运的安排令她遇见了一个真正值得她爱的男人,值得共赴一生的男人。可是,近在眼前的人,她却没有立场去爱——

    这就像赐给快饿死的人一块诱人的蛋糕,却不准他吃,只能看一样。

    多残忍——她宁愿没遇见过梁程。

    ☆☆☆

    梁程思索一天一夜,决定拜托乐乐同他一道赴约。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宋乐乐在,他会安心不少。

    他不想一个人去面对J和莉玫,他讨厌那种需要句心斗角的气氛。

    然而他很害怕这要求令乐乐为难。毕竟她是个大忙人。

    没想到她却爽快答应了下来。

    “好啊!可以大吃一顿嘛!你说那家餐厅叫什么名字?”

    “米诺——”。

    “是个法国餐厅耶!”她兴奋地大叫。“这个J我非吃垮他不可。我去,我去——”

    日日吃三明治,现在有这大餐她怎能放过?“我明天就向店里请假”

    他见她如此爽快答应,心情大好。“可以顺便陪我去挑礼物吗?”

    “没问题——我知道一家很棒的店——”

    那是一间堆满二手货品的商店。虽然卖的全是二手货,但店内布置的相当温馨,沿墙陈设许多古董,有一种复古怀旧的气氛。

    她直接领他走向屋角一只搁在椅窗内的紫色水晶手链。看得出雕工相当精细,纹路很美,在灯光下反射出令人迷眩的紫色光芒。

    “怎样?很出色吧?”她脸贴在橱窗上道。

    “的确——”他一看也觉得很特别。“你眼光不错!”

    “当然,雪梨找不到第二个的。”

    “好!就买这个——”

    他挥手叫住老板,乐乐突然抓住他的手制止他。

    “不!你不能买这个。”

    他愣住。“为什么?这不是你推荐的吗?”

    “不!不!不!”她摇头。“你不可以买它!”说完。转身又再度着迷地盯着它。“它真的很漂亮对不对?水晶背后刻有我的英文名字——”

    “嘎?”他真的怔住了。

    “嗯。是我初恋的男朋友送我的,不过后来他爱上别的女人,我一气之下把它拿来卖掉,钱在一天内就花光了。我那天真的气疯了,那是我第一次失恋,打击特别大——”她转身望着梁程,认真道:“可是我隔天醒来就后悔了,它对我意义重大,我带了它两年,寸步不离身。我想买回去.可是它的价钱被老板抬高两倍——”她有些感伤地说:“所以我常常跑来看它,觉得它是被我抛弃到这里。我竟然对‘它’内疚起来,它只是一条链子,可是爱情一旦消失,它的命运就一同被抛弃掉,它原本该是在我的手腕上的——”她陷入回忆中。

    一回头,宋乐乐不好意思地对梁程笑了笑。“你一定觉得我这种想法很可笑吧。”

    不!他觉得她的想法好天真好可爱,甚至令他沉醉其中。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有一个超级无敌铅笔盒。”他说。

    “超级无敌?”她被他的比喻逗笑了。

    他点头,比手划脚。“你知道就是曾经很流行的、那种有很多按键机关的铅笔盒——”

    “嗯。”

    “班上与我最要好的同学跟我要了好多次我都不肯给,有天我心情很好,一冲动就给了他。结果往后我每次看他拿出那只铅笔盒眼睛就会瞪得大大的,直直盯着它瞧。心想,那是我的铅笔盒!它在我书包待过一年。现在它是‘别人’的铅笔盒了,我朋友用它的方式又很粗鲁。我就觉得它很可怜,有一种好像我背弃了它的感觉——”

    “对、对。对——”她兴奋拍手大叫。“就是那种感觉!”

    恍若找到知音,他们相视而笑。

    “唉呀!”他忽然大叫。“差点都忘了我们是来干么的。”

    “是呀!快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突地,梁程恶作剧地。“我的钱足以买下那条紫水晶链送她。”

    “你敢?”她一副要拼命的模样。

    “我今天不买,明日也会有人买走它。”他故意吓她。

    宋乐乐摇头笃定道:“不!我觉得它同我有缘,一旦存够钱我就把它买走。不会让别人拥有它的。”

    “依你的经济能力。恐怕它很危险——”他取笑她。

    宋乐乐眯眼笑笑,皱起鼻子瞪他。

    “啊哈——原来你也会作弄人的,差点被你文质彬彬的外表给骗了——”。

    梁程被她的话逗得大笑。

    从前,他真的不会这样说话,他一直是个一板一眼的男人。但为什么在她面前他竟如此轻松自然,一点也不感到拘束?他自己也不懂是因为这个女人?还是因为这个国度?

    他们逛了店内好几圈,最后梁程挑了一只檀木做的音乐盒。

    他拿起它用眼神征询她的意见。

    “不错,很有质感,而且很香——”她猛点头。

    于是他拿去付钱。

    宋乐乐又蜇回去看她的水晶链。

    一会儿梁程过来喊她。“走了!乐乐!”

    “喔——”她转身,一不小心她的袋子竟扫落架上一只花瓶,发出一声碎裂的巨响声。

    梁程瞪大眼还来不及反应,即被她大叫一声拉向门外。

    “快跑!”开玩笑!那只花瓶赔下来还得了?她没命地拉他奔跑起来,一边催促:“你可不可以再跑快一点?”

    他们火速逃离那家店,越来越远。

    此时,天边起了一阵乌云,风狂扫起来,闪电频频,没几秒钟竟下起大雨来。

    已经逃到街角的两人,沮丧地被大雨困在屋檐下。

    他喘着气,有些良心不安。

    “这样跑掉实在很不道德!”他念道。

    “我跟你赌一百块,那只花瓶绝不是什么古董,可是那个老板一定会逼我赔到破产!”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但这还是不对的——”

    “哈!你那么同情老板干么?他抬高水晶链的钱时可没同情过我,我跟他杀价杀到眼泪快掉下,他也只不过回了句:‘Iamsorry——’”她张开手臂学那老板的腔调。

    他又气又好笑。“好了!好了!别学了。”

    她还没骂够。“那个死意大利佬!我和他有仇的!我们的梁子结得可大了,那只花瓶最好真是古董。赔死他!”

    “唉——”他指着她的鼻尖。“你刚才不是跟我赌那只花瓶是假的吗?”

    她望着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而漂亮的牙齿,微笑地繁衍他。

    他笑着骂她:“你这个女人——”

    她又是招牌动作——无所谓地摊摊手、耸耸肩。

    雨势仍然相当大。

    梁程频频看表。“你知道吗?我们快迟到了。”

    她笑眯眯地从齿缝迸出一句:“你要是敢叫我淋得湿答答地吃法国餐的话,我会杀了你——”

    她身上这件短洋装可是她跟人借的。

    “这附近有人卖伞吗?”

    “没有!你知道吗?也许我们该进店里喝杯咖啡等雨停。”她提议道。

    “可是,我们快迟到了。”

    “迟到的人总是给人感觉比较重要,比较有分量。”

    她总有她的理由!他拉下脸瞪她一眼。

    “我是说真的——”她辩白道。

    “我可是从不迟到的——”

    “等我们的可是你的‘情敌’呦!你还客气什么?让他等啊——”

    “你真是很坏——”

    “谢谢!”她咧嘴一笑。梁程终于拗不过她。两人转身走进咖啡店,等雨停。

    在梁程抽掉第三根香烟时,雨终于停了。天空乍然转晴,像是方才那场倾盆大雨不曾下过似地。

    梁程买了单,两人上路往餐厅而去。

    满街的伞,一朵一朵被收起。

    他和她等红绿灯过街时,他在她耳畔低声一句。“我们最好先想好迟到的理由,因为已经迟了一个钟头——”

    “是、是、是,我跪下来同他们赔罪!”她开玩笑说着。

    “那倒不必——”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绿灯亮起。

    梁程同她并肩走过马路。

    他微笑地看着宋乐乐低头专心地一手拎住裙摆,小心翼翼地闪过路面的水洼。

    无意门注意到她有一个美丽的颈项,雪白而纤细。当她跳过水洼时,他又注意到她美丽的脚踝以及隐约诱人的胸部线条。

    向来君子的梁程暗暗咒骂自己的无礼,收住贪看她的眸光。

    然而,为什么宋乐乐的一颦一笑,和每个小动作。都占满他视线、惹他着迷?

    梁程的心矛盾了起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渐渐起了变化。但他并不确定这变化是什么?

    他有些迷惘,恍恍惚惚似害了病,还不比上次那场感冒轻。

    梁程的心正刚开始起了变化。

    而宋乐乐在昨天才决定克住自己任何非分的妄想,因为她以为梁程是不可能爱上自己的,就因为梁程离不开范莉玫。

    为了避免自己自作多情,自找伤害,于是她禁止自己对他有任何期待,扼杀所有对他的幻想。压抑住自己的感情。如今她刻意只当他是朋友,不允许自己有太多感触。

    两人似在兜着圈子。而他们自己并不知道,一旦缘分来了,极可能一不小心就会错过——

    ☆☆☆

    米诺餐厅在三条街外。

    一如他们所料,当他们到时,范莉玫和J的脸色相当难看。因为他们饿着肚子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了。

    已经一肚子气的范莉玫,见到梁程带了上回碰到的女人同来,美丽的脸庞顿时泛青。

    “你没说要带人来——”她老实不客气地说。他头一回淡淡道:“你也没说不能带朋友——”他帮乐乐拉开椅子。

    乐乐满脸笑容坐下。

    J则是一脸困惑,因为他不懂中文。

    宋乐乐幸灾乐祸地对范莉玫道:“啊,生日快乐——”

    莉玫则是脸色极差连回都没回,一心挂念着:倒底她和梁程是啥关系?

    J一派大方地请大伙尽情点莱,今日他作东。

    轮到宋乐乐时,她笑眯眯地边翻阅菜单。过对梁程眨眨眼,用流利的英文对侍者吩咐一堆。

    三分钟后——

    她还没停嘴。

    “……酸烩火鸡不错,唔——奶汁鸡排也要,我早就想吃这个了。还要牛肉饼托蛋和铁扒牛柳。啊!法国炖鱼别忘了写,对了!乳酪蛋卷、乳冻各一份,炸薯片也是。另外水果冰淇淋及咖啡,就这样。”

    她松口气合上菜单交给已经写到手发酸的侍者。

    J的眼睛几乎快凸了出来,不敢相信她点了这么多,简直快要可以刷爆他的信用卡。他都要吐血了。

    范莉玫的脸比铁达尼号沉得还深。这女人是来抢钱的吗?她沉着脸斜睨宋乐乐。“你确定你吃得完吗?”

    “喔!有些是要打包回去,明天才要吃的——”她不在乎地说罢,耸耸肩。

    梁程立刻捂嘴,差点爆笑出声。看J那副几近崩溃的模样实在痛快,而莉玫似乎也气得快晕倒了。

    也许,他不该带宋乐乐来的,她令莉玫更生气了。然而,现在的他对莉攻的愤怒毫不担心,反倒有种报复的快感。

    这都要多亏了宋乐乐。

    菜一样样端上来,堆满桌子。

    J刻意亲密地搂住莉玫,一口一口喂她吃,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在梁程面前炫耀着。

    梁程只是冷冷望着,完全无动于衷。对这种情形他该吃醋、该生气的;然而此刻他竟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

    头一回,他质疑自己是否爱错人了?

    席间那股翻涌的气氛,来乐乐却毫不在意。开什么玩笑!有啥会比当前的美食重要?这简直是她这种穷学生想都不敢想的奢侈享受。她手忙脚乱、刀叉并进、埋首苦干拼了命地吃,嘴巴没一刻停下。

    也不知吃了多久,直到梁程暗暗用脚踢踢她。

    她抬头,发现范莉玫等着要拆礼物了。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搁下刀叉,抹掉嘴角的油渍。

    J和梁程的礼物并排在她的面前。

    经历了这么多灾多难的一个晚餐,范莉玫终于在拆了J的礼物后,露了笑靥。

    她兴奋尖叫:

    “一枚钻戒——喔!J——”她大方地搂住他,一点也不顾忌在座的梁程。

    “哼!不过是颗‘石头’而已嘛。”乐乐忍不住嘀咕了一声,笑她蠢。

    兴奋的范莉玫紧跟着拆开梁程送的礼物。

    “这是什么?”

    她拿着那只旧旧的木盒子。

    “是音乐盒——”

    梁程的声音极小。

    她翻着那只木盒,看到二手店的标签,感到既生气又震惊。“你买二手货给我?”

    “那又如何?它很有历史的——”梁程先是试图解释。

    “你送给我一个旧东西?因为比较便宜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小器?”难道她对他已不再重要?

    她的一番话令梁程脸色变得难看。双眸冰冷。

    怎么,他从没发现到他们是如此不同的人?她曾几何时变得这样虚荣?

    霍然,他起身转头对乐乐道:“我们走吧!”

    “好呀!”乐乐招来侍者帮她打包满桌的菜肴。“不带走很浪费哪!”

    范莉玫改口用中文对梁程道:“你要走了?”她的神情错愕。

    “嗯——”

    “梁程——”她压低声音道。“你为什么不和J竞争?为什么不把我抢回去?如果你真是爱我的话,为什么不强迫我回到你身边?”她楚楚可怜,几乎要哭了。

    “你真的爱我吗?”

    “我是爱你——”他冷冷地望着她。“但你却把爱情当场游戏,你的行为太幼稚了!你以为感情可以这样试来试去的吗?我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交往了三年,莉玫从未见过这样冰冷的梁程,她登时恐慌起来,不知所措。

    梁程的话字字说中她心,道出她的自私和幼稚。她失去什么了?她不安极了。

    “走吧!”

    他催促着宋乐乐。

    范莉玫恍惚地看着他同另一个女人并肩走出店门,泪水涌上眼眶。他从前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不会这样丢下她离开。

    难道,他爱上那个女人?

    难道,范莉玫低头想,我是玩火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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