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架空,架空 >> 重生,近水楼台,日久生情,患得患失 >> 稻香太上皇(下)作者:绿光 | 收藏本站
稻香太上皇(下) page 24 作者:绿光
    “昏君再不退位,恐怕我的妻子会天天咒骂昏君。”蔺仲勋打趣道。

    “谁要你以往不干正经事,不当皇帝也好,省得祸国殃民。”她嘴上不饶人,既然他都自诩为昏君,她干脆从善如流。

    “是是是,往后就待在家里祸害你就好。”

    “又耍嘴皮子。”她嗔他一眼,却又软绵绵地偎在他怀里。

    余晖中,马车停在家门口,孩子们全都冲了出来,四个孩子哭成一团,哭得杜小佟也跟着掉泪。

    蔺仲勋不禁火大地吼道:“哭什么?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全都给我笑!”好不容易才让她不掉泪,结果这四个不长眼的小子竟这般容易把她惹哭!

    “一两哥,我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唐子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鸭子般的声音变得更沙哑。

    “你才不回来!”蔺仲勋手本要往他头上一敲,岂料他却扑进自个儿怀里,教他的手举在半空中,最终是轻轻地落在他头上,揉乱他的发。

    “好了好了,全都进来再说吧,我刚做好乞巧糕,一起来尝尝吧。”银喜边笑边抹着泪。

    “嗯,银喜,我回来了。”杜小佟恬柔地笑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行人进了厅,银喜张罗着将乞巧糕端出来,有甜咸两种口味。

    “这糕是做坏了吗?”看着圆形糕点中间有凹陷,蔺仲勋不禁小声地问着。

    “不是,乞巧糕本是如此,中间要压陷一个洞,那是要来盛装织女的眼泪。”杜小佟一副他很没学识的鄙视神情。

    “为什么?”

    “因为一年之中织女和牛郎唯有七夕当晚才能相见,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下雨,那雨就是织女的泪。”

    “我是问那乞巧糕为何要装织女的泪?”

    “不知道。”杜小佟耸了耸肩,突地听见雨声,不禁望向厅门外。“真的下雨了……花开了,一两!”

    “花?”蔺仲勋回头望去,瞧见种在红薯田边的芍药竟开花了,而且是由白渐紫的重瓣花。“好巧的手呀,小佟姊,你竟然有法子让这株芍药开花!”

    这株芍药已经极老了,竟然还能开花,他真是不得不佩服她!

    “不要太佩服我,再佩服下去,你就没有晚餐可以吃了。”

    蔺仲勋回头,果真瞧见桌面的乞巧糕瞬间少了大半,眯眼梭巡着,就见一个个孩子嘴巴里都鼓鼓的。

    “有没有搞错,这天底下有儿子抢老子晚膳的吗?”他可是已经把他们视为亲儿了,结果竟是这般对付他!

    “小佟姊,你们要成亲了吗?”唐子征满嘴糕点含糊地问。

    杜小佟双颊微晕,瞪了蔺仲勋一眼。“再等等。”

    “还等?咱们都已经睡在同一张——”话未尽,嘴已经被她捣住。

    “你不要胡说八道!”

    “要不要我把人证找来?”他相信阿福很愿意替他证明。

    “不理你了!”杜小佟羞恼地端着自己的乞巧糕回房。

    蔺仲勋随即追上,但走了两步,又回头恶狠狠地警告,“把我的份留着!”话落,跟着杜小佟一道进房。

    杜小佟见他跟进房,虽感羞恼却没有拒绝,塞了口乞巧糕给他,又命令他,“把床底下的东西拿出来。”

    “你要我拿耕镰干么?”

    “我床底下又不是只有耕镰!”上次拿出来的那把已经搁到后院去了好不好!

    “还有什么宝贝?”他往床底下一搜,抓出了一只木盒,打开一瞧,里头是一把品质普通的琴。“琴?”

    “端过来。”她就坐在床上。

    蔺仲勋乖乖地递上,顺从地在她身旁坐下,看她调着音,装上义甲,轻抚了两下之后,弹奏了起来,他心头为之一震,想起上回她弹奏时,他感到似曾相识,说不准她再多弹几次,他真会想起什么。

    只听琴音娓娓诉情,他边听边尝乞巧糕,突地听她启口唱:“问情为何物……”

    蓦地,他心口颤动了下。

    “甘愿入尘俗,同祸福,此生共度……哪怕求得苦,回无路,今生不负……”

    蔺仲勋缓缓抬眼,视线发直,心在胸口间骚动着,剧烈得仿佛连魂魄都被拉扯,琴音像要带着他回到千年之前,在他还不是人类的那一刻——

    “不好听?”杜小佟见他瞪大眼,一副见鬼般的震愕神情,不由得轻声问。

    蔺仲勋像是被定住,她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一方飘来,他沉默了许久才弄明白她在问什么。

    “很好听,可你怎么会这首曲子?”他哑声问着。

    杜小佟笑得有些腼腆。“我也不知道,就觉得好像是很久以前曾听过,也不记得是在哪听过的,后来我进了王家,学了琴,就把这曲练会,总觉得想要唱给谁听,现在想来,也许是为了唱给你听,咳咳……”

    “好了,别说了。”他起身替她倒了杯茶,替她顺着气。“要是吃饱了就歇着吧。”

    杜小佟本想问他为何听了不开心,但看他眼神又恢复如往常,她终究没问。这曲子是首情歌……他听不懂吗?

    “躺着,我就在这里,别怕。”把琴收妥,扶着她躺下,他就坐在床畔吃着乞巧糕。“想吃点吗?”

    她摇了摇头,抓着他的手,轻柔握住。

    蔺仲勋笑睇着她,然而眸中多了抹惆怅,只因他想起来了……他想起了为何他会遭受天谴,不断地重生。

    蔺仲勋坐在床畔,听着屋顶上的雨声,思绪飞到遥远的千年之前,那一切教他不寒而栗,恐惧的不是过去的记忆,而是他的身份。

    如今,他终于明白,为何小佟会因为他而改变命运,一再受到牵连,因为……他是祸神转世。

    祸神,招祸,他所处之地,寸草不生,只要他有意煽动,人心即会染黑,因而祸事连绵……他向来喜欢玩弄人性,只因这是他的天性。

    这样的他,还能待在她身边吗?老天为何如此安排?罚着他,却又让他遇见她……

    正忖着,外头突地有股声响,尽管有雨声遮掩,但他还是听见了。有人来了?

    天亮时即是新皇登基时,今夜又恰巧是七夕,城内未施行宵禁,城门亦未关……他不禁想起山贼,这段时日为了照顾小佟,他已经把这事给抛到脑后。

    单厄离说已经逮了五百多人,但可有在逃党羽?

    想着,他已经无声站起,突地——

    “你要去哪?”

    蔺仲勋愣了下。“没事,只是雨声有点大,我到外头瞧瞧,你继续睡。”他忘了他一直握着她的手,他一动自然会惊醒她……她开始握着他的手入睡,似乎就是在山贼造访过后,她是怕受伤,还是怕他会受伤?

    他不会死的,因为他是祸神。

    杜小佟应了声,放开了手,他随即放轻脚步踏出门外,往后院方向一瞧,瞧见一抹鬼祟的身影,他微眯起眼,看仔细后不禁笑道:“包子,你半夜偷包子啊?”

    唐子征吓了一跳,随即拍了拍藏在胸口的乞巧糕。“不是,是油条半夜饿了,说厨房里还有乞巧糕,所以……一两哥!”

    就在唐子征瞠圆眼尖叫的瞬间,蔺仲勋也察觉背后有人,勉强往旁侧身闪过,转身面对几个手持长剑的男子,他低吼:“包子,回房!”

    唐子征闻言,心都快要从喉头跳出。他很想跑,可是他的脚不怎么听话啊!

    几个男子随即上前将蔺仲勋围住,蔺仲勋见状不禁笑了。太好了,看样子大概就剩下这几个,一、二、三……共七个,全都围着他省得他还要找人。

    看来确实是有漏网之鱼,这是老天赏给他的变数吗?

    长剑在黑暗之中闪动慑人青光,如闪电般劈落,蔺仲勋闪身,回旋踢掉一人手中的剑,侧身避开另一把剑,长腿往地面一扫,逼退了几个人后,踢起一把长剑,握在手中,扬开嗜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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