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任风走进会议室,坐在里面的是他认识了十几年的裴颀轩。
“无事不登三宝殿。”裴颀轩很直接地点明此行目的。
易任风高深莫测地淡笑,伸手从张秘书手上拿过资料,“那个女人,也许该叫作女孩,据资料上显示,她是你养女?”
“现在是我的女人。”他坦言两人的关系。
易任风一笑,“我已派人调查了。”
“何时可有结果?”
“很快,只要绑匪不把她带出市区,天黑之前应该会有消息。”
就在今天下午他接到裴颀轩的电话,得知他的小情人遭人绑架,需要他的帮助,易任风即刻下令手下去调查他的小情人——苏子文。
这两个男人,从事不同性质的商务,虽然不常来往,却拥有着同样响亮的名气。
裴颀轩点头,他对他的办事能力极有把握。
“需要我再提供什么资讯?”裴颀轩问道。
“不必了,她的资料我已全部调查出来。”
“绑匪也许是我以前的情人。”
易任风笑了笑,“裴先生真是不小心,居然连善后也会忘记。”
他扯了抹难看的笑容,这时易任风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他接起电话说了两句,挂上电话后站起身来对着他说:“走吧,去救你的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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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载着裴颀轩按照电话里的报告来到一个偏僻的郊区,易任风将车停妥,两人走进一间破旧的屋子里,只见三、五个流氓倒在地上,很明显的,易任风的手下已在他到来之前解决了所有问题。
两人正梭巡着四周的景象,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
“义父。”
裴颀轩回过头,看到苏子文挣脱身上的绳子向他跑过来。
“没事吧?”他抱起她,伸手抚过她后背查看有没有伤口。
“我没事。”看到有人在旁边,苏子文红着脸拉开他的手,“琴姐及时赶来,季鸿标没有对我怎么样。”
裴颀轩抬头看了一眼季红琴,她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季红琴。
“不关琴姐的事,是季鸿标。”不待她开口,苏子文连忙解释。
裴颀轩一下子就猜测到了事情始末。
“我们回去。”他回过头对苏子文说,不再理会季红琴,迳自走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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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绑架是季元康主使的。”
次日,易任风来到裴家,他手里正拿着季元康的资料。他是这次的主使者,亦是季红琴和季鸿标的父亲。
“我想也是。既然不是季红琴主使,以季鸿标的年龄,应该还不至于狂妄到这种程度,除非有人在后面做靠山。”裴颀轩冷冷地道:“这几年因为裴氏的关系,他的生意一直很不顺,所以想以子文来吓唬我。”
易任风冷冷的说:“我不会放过他。”
裴颀轩看向他,“听说你早就对季元康无好感。”
“那是我的事。”
“那么这次你会解决掉季元康?需不需要我加入?”
“以能力而言,的确不需要,不过基于道义,你也许有必要加入,再怎么说,他也惹到了你的人。”
“那好。”裴颀轩点头。
“你先在经济上搞垮他,然后我再出手。”
看来易任风非要对方死不可了。裴颀轩笑道:“我想再请你帮个忙,帮我找一个人,那个人叫苏子心。”
易任风心里一震,不解的看向他,“做什么?”
“我的女人想找她。”
“苏子文?”职业性的敏感立即让易任风感到这名字有某种的不寻常,而裴颀轩在他开口询问之前已先解决了他心里的疑问。
“告诉那个女人,她妹妹很想见她。”
“你需要多快?”立即恢复一贯的冷静,易任风问道。
“越快越好。”
“好。”他很爽快地答应,“那我先走了。”
裴颀轩点头,目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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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任风将车停在公寓前,搭着电梯到达十七楼的公寓。
落地窗前的那一片淡色窗帘,在微风的吹拂下飘动,而厨房里传来咖哩的味道,他走了进去,看到苏子心正在调弄配料。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脸来,丝毫不惊讶看到他正伫立于自己面前。
和从前一样,在每一次被她触怒后,易任风皆会有一段时间不到公寓来,然后几乎又是整整过了一个月,他又会出现。
身怀六甲,他不允许她动电脑,无聊之际,她开始学做一些简单的菜,今天的这盘咖哩鸡,正是她对着烹饪书弄了一整个下午的成果。
“你来了。”看了他一眼,苏子心小心翼翼地伸手将装着食物的盘子拿到餐厅去,接着又折回来拿了两个碗及两双筷子。“要试吃一下吗?”
易任风点头,随着她走出去,在苏子心准备再进厨房拿饮料之际,他伸手一把搂过她。
“又瘦了。”大手往上抚摸着她脸颊,易任风开门问:“舒平给你送过来的补品没有吃吗?”
“小家伙太好动了,成天踢得我寝食难安。”她的脸上丝毫没有为人母的喜悦。
再这样下去,他担心她会患产前忧郁症。“这几天在做什么?”
“给一个杂志社写短篇小说。”
“我说过不准碰电脑。”他不悦,皱起眉看她。
“我用手写。”
半晌,易任风才又开口说:“有一个叫苏子文的女孩子,她想见你。”
她一愣,抬头看着他。
“自称是你妹妹。”
这一刻的错愕是可想而知的。盘踞内心十几年的梦,突然间在身边出现了主角,无法控制的眼泪立即从苏子心的眼眶溢出。
易任风轻吻掉她的眼泪,他用粗糙的手指磨蹭她的脸颊,指间的温柔无限怜惜,“告诉我该如何处置你?”
苏子心幽幽地抬头看他,“放我走。”
“你到现在还想着要走?”他的温柔突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怒气。
苏子心点头,“我一直都这么希望。”
“别再提。”他突然放开她走向餐桌。
她慢慢地走到他对面的位子坐下,一言不发地拿起筷子。
“我明天会带你去见苏子文。”吃了几口咖哩鸡,易任风对着她说,但在看到她冷漠的表情时,心里的不快陡然而升,倏地扔下筷子,一声不响地甩门而出。
而苏子心仍坐在原位,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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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接近晚饭时间,易任风解决完公司里的事,便开车到苏子心的公寓接她,两人到餐厅吃晚餐后便去裴家。
一路上苏子心一直盯着车窗外面已亮起的各色霓虹灯,不看他一眼;易任风亦沉默地开车,抵达裴家别墅之后,由管家领着他们进入客厅。
易任风转过脸看着苏子心,“很紧张?”
虽然她还是不发一语,表面上看来很冷静,然而从她相交的手指,他已可猜出她内心的不安。
“还可以。”苏子心回答。
接着脚步声传来,苏子心转过脸看向裴颀轩身后的女子,而那一名女子也正抬起头,彼此打了个照面。
“子文。”苏子心欢喜地叫道。那名女子有一头整齐的长发,眼里有着单纯和忧郁的神色,凭这一点,她已可确定这即是自己想要找的人。
两姐妹的眼神出奇地相似!易任风和裴颀轩相互看了一眼,便走出客厅,将空间留给两姐妹。
“裴先生待你可好?”苏子心先问。她已得知妹妹和裴颀轩的关系,他们先是以养父女相称,后来两人发生了关系。
“很好。”苏子文微笑着点头,“姐,你呢?”
“我也很好。”她答道。
苏子文又问:“母亲怎么样?”
“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苏子文吃了一惊。
“离开你和爸爸的两年之后,她就死了。”
苏子心的目光飘出玻璃窗外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突然想起昨日的不愉快,随即摇摇头将那些画面于脑海中甩去,而这短暂的失神却让苏子文看在眼中。
“他是姐夫?”看着窗外的身影,苏子文问。
“是别人的姐夫。”苏子心低下头,无奈地笑言。
“他结婚了?”
她没有回答,仅是看向苏子文语重心长的说:“子文,你要好好珍惜他,缘分得来不易。”
“我知道。”苏子文点头,把视线落在屋外的裴颀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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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速度的确够快。”伸手拿过管家呈上来的红酒,裴颀轩看着易任风,笑得有些暧昧。
易任风没有回答,亦伸手拿过酒杯。
“子文说,想让她姐姐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不知现在她方不方便?”大概也猜测出了易任风与苏子心的关系,裴颀轩故意这样说。
“的确不太方便。”易任风淡淡地回视了他一眼,迳自啜饮着红酒。
“是她不方便,还是你不方便?”他干脆将话挑明问。与苏子文有关的事,就是他的事。
“裴先生不觉得问过界了吗?”
“我只是在关心我的未来大姨子,这也算问过界?”
易任风瞥了他一眼,“她是我的女人,住在你这里做什么?”
“原来如此,不过有句话我想先提醒你。”
裴颀轩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易任风看着他,不语。
“我不希望你伤害她。”
“爱屋及乌?”
“子文会担心她的事,而她也算与我有些关系了。”事实上,这是昨晚苏子文要求他说的话。
易任风没有理会他,转移话题地说:“昨天晚上我的人来电说季元康的公司现在在澳大利亚出现了问题,我们要收拾他简直易如反掌,即使他不出问题,合我们二人之力,收拾他也很简单。”
“你很有问题。”裴颀轩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认识易任风十数年,他从未见他如此在意过一个人的死活,“季元康什么时候惹到你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我了?”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裴颀轩耸耸肩,莞尔一笑,“有件事想告诉你一声。”
“是什么?”
“有关你女人的过去。”
易任风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裴颀轩没有理会他不善的脸色,迳自道:“你知道你的女人为何和子文分开吗?”
“你想说什么?”
“她的家庭被人拆散,一家人弄成现在这样子,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易任风突然间像是被人掴了五巴掌,愣了一下。
“我想说什么,你应该清楚吧?”裴颀轩相信易任风已清楚了自己此话的用意。
易任风没有回答他,站着想了半响,突然走进屋里,朝苏子心的方向喊道:“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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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子文的那个人得罪过你?”坐在车上,苏子心问他。
“问这些做什么?”将视线定在前方,易任风漫不经心地问。
“子文说你极力在帮她解决那个人。”苏子心不懂易任风怎会如此积极处理这件不关他的事。
“那又如何?”
“这不像你平日的作风。”她清楚他向来有仇必报,但亦遵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你认为自己很了解我?”
苏子心无言,许久她又看向他,“与家明有关?”
“你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他突然间又不高兴,握着方向盘的手抓得死紧,甚至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苏子心见状,已大概猜到了某些事,于是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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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心……阿心……”
睡梦里,熟悉的声音再次飘入苏子心的耳里。
苏子心摇摇头,企图把那声音甩掉,而它却不断地在她耳边缭绕,她最后只能放弃睡眠缓缓地睁开眼,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另一张睡颜。
今夜易任风也在。
梦中母亲狰狞的脸孔时时提醒着自己与易任风不会有将来,就像母亲过去的那一段历史,终有一天,易任风再也不会睡在她身边,两人会形如陌路。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沾湿枕头,直到易任风被惊醒。
“你有那么多的心事,可是从不告诉我。”易任风扳过她的身体,两人面对面躺着默默对视,“为什么你的过去必须由别人来转述?”
苏子心看着他,眼泪泛滥。这几天她太常哭泣,几年来,她将自己伪装得冷漠而坚强,过去的不快经历迫使她成长,在这样的过程中逐渐学会了冷漠和不再爱人,曾经她可泰然自若地将潇洒扮演得淋漓尽致,直到遇上他,这一个生命中注定是劫难的男子轻而易举撕去她不羁的面具,在他的面前,她已逐渐变得赤裸。
“我要知道你的过去。”
苏子心扬起脸看他,“你不问我是否愿意让你知道?”
“何必呢?一再激怒我对谁也没有好处,而且你是我的女人,凭这一点,我就有权利知道。”
苏子心转过身背对他,“我担心子文。”
“需要吗?她已经有了裴颀轩。”
她摇头道:“你不会明白。”
“那是因为你什么也不告诉我。”易任风霍地扳过她身体,将苏子心置于自己的身下。
他想知道她的过去,但他不想派人去调查,她已是他的女人,他要她亲口将她的过往告诉自己。
“不要逼我。”苏子心无力地闭上眼睛。
她的屈服让易任风软下心来,他无奈地低下头去吻她。
他们在黑暗中拥抱彼此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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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子文的坚持下,易任风答应她可经常和苏子心一起出去。
“义父很不喜欢小动物,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从路边捡回一条狗,他二话不说就叫人把它扔出去,当时他的脸色很可怕,害得我再也不敢随便带动物回家。”
坐在餐厅里,苏子文正对着苏子心讲平日在裴家的一些事情,而苏子心仅是安静地听着。
“姐姐,你还好吗?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
“我的经历都挺无聊的。大概在两、三年前,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没有再念书。”苏子心轻描淡写过去那一段不堪的记忆。
“那后来又是怎么遇上易任风的?”
“我有一个好朋友是做记者的。那一天她有事,叫我替她去采访易任风。”
“你们就是这样在一起的?”
苏子心摇头道:“后来他在一个事件中帮过我,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苏子文叹了口气,她曾经听裴颀轩说过那一场“事件”,她明白苏子心当时的心情,只是怕她伤心,所以不想再说下去。
“姐,如果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可以过来找我,我想义父他不会介意的。”
“我跟他在一起很好。”
“因为你爱他?”苏子文问。
苏子心不知该如何回答。半年前在被柯黎欣当作打趣的问话中,她可以很平静地反驳否认,但现在她却无法这样回答了。
也许是当局者迷,柯黎欣和苏子文皆看得出她对他的眷恋,唯独她自己只敢承认他已控制她的心,却不敢承认她爱上易任风,她害怕终有一日她会陷得更深。
“姐,你在害怕对吧?”苏子文终于说出了放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苏子心不由得一愣,“我害怕?”
“是,你在害怕。你害怕成为第三者拆散别人的家庭,因为我们也曾被别人拆散过家庭。”
苏子文所言道出苏子心心里一直以来的心结。
苏子文拉着苏子心的手,“姐,那些事就让它过去吧,都那么久了。”
苏子心摇头,“子文,我见过他的儿子,你不知道他的眼神同当年的你我有多么相似。”每一次想到易家明的眼神,总提醒着她不能这么自私。
苏子文沉默,苏子心则是燃起一根烟,挥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讲下去。
两人一直坐到下午两点多,苏子心叫来侍者结帐,两姐妹挽着手正准备走出餐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
“慢着——”
她们回过头,还未反应过来时,一个巴掌已重重地落到苏子心的脸上。
“姐——”苏子文扶起苏子心,气愤地看向出手的女人。
苏子心吃痛地捣着脸颊看向面前的女人。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一日在倪云店里见到的何淑莹。
何淑莹身边跟着两个看起来年纪差不多的女子,烫着高贵的卷发,衣着讲究,却以同样蔑视而又憎恨的目光打量着她。
苏子心拉起苏子文就要往外走,何淑莹却不顺她意,使力拉住她的手臂。
“你们干什么?”苏子文终于气不过,指着何淑莹质问:“你怎么可以乱打人?”
“我怎么不可以?”她推开苏子文走到苏子心面前,“我怎么不可以打她这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苏子文拉开何淑莹的手,以防卫者的姿态盯着她道:“我警告你,别再碰我姐姐!”
“你怎么不问问你姐姐做了什么好事?”何淑莹不屑地推开苏子文,对着苏子心骂道:“你什么人不好做,偏要去做狐狸精勾引我丈夫?你以为我何淑莹好欺负?你错了,别以为攀上枝头就可以麻雀变凤凰,我今天就让你在这个餐厅里丢脸!”
何淑莹示意另外两个女子抓住苏子文,自己则狠狠地举起手,一巴掌又要朝苏子心的脸甩下去。
“住手!”易任风突然出现在餐厅里,他抓住何淑莹的手,稍一用力,便将何淑莹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我以为我已经对你说得够清楚。”他怒着一张脸看她,之后转头对苏子心问:“她用哪一只手打你?”
苏子心没有回答,低下头看着地板。
“右手。”苏子文见状,便代替苏子心回答。
“我会让你知道后果。”易任风回过脸看了一眼仍坐在地上的何淑莹,之后吩咐跟在身边的手下,“舒平,先送苏小姐回去。”
舒平当然知道易任风所指的是哪个苏小姐,便走到苏子文面前说:“苏小姐,我先送你回去。”
为了不添麻烦,苏子文乖巧地点头,随他离开餐厅。
“我们走。”不理会身边无数道好奇的目光,易任风拉着苏子心离开,走出餐厅时,已有另一位司机开着车在门外等候。
他带着她走进去,坐到后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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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痛吗?”汽车启动时,易任风低下头问她。
苏子心无声摇头。
“我看看。”他伸手轻轻抬高她的脸,上面红色的印记依然清晰可见,一把怒火立即在他心里燃烧开来。
苏子心看出他的怒意,“你准备砍下她的手?”
“是。”他想也没想立即回答。
“算了,我又没什么事。”
“何必把善心用在不要脸的女人身上,我并不觉得你这样做很英勇。”他不满地挑眉。
“为外面的女人伤害自己的妻子,我也不觉得有必要这样。”
他对着她说:“我已同她离婚。”
苏子心诧异地看向他,“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
他们竟然离婚了?“我没听说过。”
“那是你没注意,报纸上早已闹得沸沸扬扬。”
苏子心别过脸。他终究还是选择了这一步,她感到万分无奈。
“家明会恨你一辈子。”
“你又准备替你弟弟说话?”他讽刺的道。
“他也是你儿子。”
“够了,别在我面前提他。”易任风突然又动怒。
这时车子已停在公寓门口,他拉着她下车。
苏子心没有再说话,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自己在易任风面前提到易家明,他都会动怒。
他们搭着电梯上楼,沿途一直沉默;她知道他在生气,于是识相地不再说话。
直到回到家,易任风吩咐她坐到沙发上,自己则到冰箱里取冰块,用手帕包着冰块细心地为她冷敷红肿的半边脸颊,这样的动作让她感动。
“你经常需要替你的女人做这件事吗?”
“不,我只为你做。”他用冰敷着她的脸,神态很认真。
“那么即使多被打两下也没关系。”她低声道,却让易任风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还会有人敢打你?胆敢动我的女人,我一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也只是害怕失去你而已。”
“也?”她的话让易任风听出语病,“这么说你也是?”
苏子心低下头不出声。
这是事实,她已开始接受,只是仍不愿承认。
不喜欢她的逃避,易任风霸气地抬高她的脸逼问:“回答我。”
“不曾拥有,何来失去?”
“何谓不曾拥有?这几个月我都在你身边不是吗?”虽然停留的时间很短,但她一直盘踞在他心里。
“我从未渴望过爱情,即使有,我希望的也只是一份简单的爱,还有一个简单的男人来让我爱。”
“不,简单的男人配不上你。以你的个性,简单的男人永远也不会懂得你的心,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易任风才能与你相配。”
苏子心再次因他狂妄的话而失笑。“你永远以己为傲。”
“你爱的不也是我这一点?别再否认,我已成功地让你爱上我了。”看着苏子心脸上的表情,易任风勾起她的下巴,又是一阵热吻。
他看人看事向来准确,一段感情走到这里,他岂会看不出她的心?很早之前他即已说过要让她身心臣服自己,如今他做到了,而他所得到的这一切,岂止是她的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