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久的故事了,深藏在自己心里。
把对人类的仇恨的种子埋在胸腔内,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睡梦中的独孤守发出挣扎的低吟,这是他永远摆脱不了的炼狱。
“请你以后要多多保重。”哥哥义无反顾地转过身,“哥哥,你为什么还是要相信人类,明知道等待你的只有死亡和背叛啊!”他追过去挡住自己惟一的亲人,“难道非要用血才能够唤醒你吗?”
血,用血,用守护天地的灵兽的血,毁灭了对人类良知的信任,毁灭了对少女爱情的希冀,在少女斩下他的角时,他的心已经死了,澄清的眼睛里一片混浊,猎人的箭刺穿他的身体,但是他没有移动,也没有挣扎。血染红了汩汩的溪水,染红了剩下的惟一一只独角兽的眼睛。
我,恨着人类,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地报复你们,为此,无论让我做出什么样的牺牲我都甘愿。
清晨的阳光驱走梦魇,独孤守支起了身体拢了一下头发,把它恢复成金色,他的手臂上残存着掠风的温度,不过,她应该已经去工作了吧。一边洗漱,独孤守一边努力舒展开紧蹙的眉头,好久不再做噩梦,梦中那令人刻骨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的窒息。尤其,打击了他和掠风在一起的幸福感,到底他的投资对不对?也许妄图控制掠风这只奔马的后果就是被一起拖着走,他只有不断地说服自己,掠风之所以对他而言很重要,是因为她是他实现目标的一个环节,可是,为什么他总有在欺骗自己的感觉?是否陷入的其实是自己?
但是现在他没有权利思考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塞亚新大陆,这才是他生存的目的,在计划接近尾声的时候,他尤其不能让任何事情分神,尤其是他深恶痛绝的人类。
从镂空楼梯向下走的时候,独孤守正好看见一抹白色的阴影飘过二楼的画室,在沉重的古堡建筑中,即使艳阳高照,但飘动的白色,也让人疑心是幽灵,信步走了过去,独孤守推开门,靠在古典雕花的门梁上。
门开的响声惊动了杨北虹,她在看见独孤守的时候羞涩地低下头。独孤守的唇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早,杨小姐。”
“嗯,早晨好,独孤先生。”杨北虹的头低得更低,连腰都快弯下来,手紧紧得抓着白色的裙边。不知为什么?这位好心收留他们住的独孤先生,总让她有些奇怪的感觉,有些心动同时又混杂着些微的畏惧。
“杨小姐没有同掠风一起出游吗?”胆小的女人,守轻松地踱到杨北虹身边,感觉到她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
“嗯。”杨北虹紧张地点点头“因为早上起来很不舒服,但是管家给我一些药以后已经好多了,谢谢您的照顾,我……贸然在堡中行走了,非常对不起。”
真是有礼貌啊!明明是管家允许她来参观画室却依然道歉,这么谦卑,只能有两种可能,第一:她已经习惯扭曲事实,不管什么事,都先道歉了再说,典型的被欺压的女人;第二:表现出纤纤有理,实际上则另有目的,可怕的女人。独孤守垂下眼帘思索,再慢慢抬起头来,唇角渐渐凝结成一个优雅的微笑,“杨小姐,请不要客气,我们北欧的天气虽然有些寒冷,但是人民都是热情好客的,请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谢谢您。”杨北虹虽然出身名门,但是由于母亲是父亲的情人,自己则是私生子的身份,在家中的地位和佣人差不多,连城中知她底细的达官贵人都对她不屑一顾,很少得到别人善意的眼神和温柔的话语。她不由鼓起勇气看了守一眼,但是——却再也无法低下头来,好漂亮,白皙的几乎透明的肌肤,深邃的蓝色眼睛,笔挺的坚韧鼻子,立体深邃的五官,柔和的笑容,这是个好像神抵一样的人。
虽然和昨天看起来一样的英俊儒雅,但是却另有一种目眩的感觉,男子刻意营造的冷漠和保持距离的味道有所消退,笼罩在身上的是淡淡的幸福感觉。杨北虹又低下头,猜想到独孤守昨晚一定是和漂亮聪慧的导游小姐在一起,侧过头去努力牵出一丝笑容来,杨北虹故作开朗道:“独孤先生,有人称赞过您像画一样美丽吗?”
因为昨天和惟一喜欢的人在一起,独孤守难得的有好心情,于是饶有兴趣地问:“没有,杨小姐以为我像那一幅画?”
杨北虹纤细的皓腕指向一幅画,真挚道:“这一幅。”
那是根据古希腊神话描绘的,一幅帕勒罗英雄骑着一只独角兽战斗的画,在血腥的战场中,洁白到神圣的独角兽面目平和却肌肉责张,湖水一般的蓝眸闪出一丝诡异的绿光。独孤守惊讶于女人的直觉,原来,即使再怎样隐藏,也遮掩不了自己原非人类的气息。人类对于非他族类的感觉,真是灵敏的惊人,即使他已经用催眠术洗去了任何看到他本原的人的记忆,甚至连掠风也只是应该把他当作有些特异功能的人,却——原来,仍会从血液和气息上,让人辨别出他是伪装的异类。
不动声色地眨眨眼睛,独孤守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头一次有人说我像这种肌肉英雄。”
意识到自己有些冒犯了,杨北虹转移话题地喃喃道:“画上的独角兽好美,仿佛能净化人的心灵。”
“可是,是不是有些愚蠢?”
“耶?”杨北虹惊讶她以为独孤守这种高雅的人,是决不会说任何尖刻的话,而且那种语气、分明带着对独角兽的轻蔑。
“这种任人宰杀利用的动物,怎么可能不绝种。”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独孤守非常自然闲适。
“那是因为它纯洁善良啊。”杨北虹不由自主地辩解,“而且,也许这种美丽的生物,仍生活在世界的某地。”传说中这种神圣的生物跑的比风还快,应该还有逃脱幸存的。
独孤守哂然一笑,“那么它一定学会了生态法则,优胜劣汰。”只有纯洁的心灵被染黑了,只有仇恨支柱着愤怒自保的神经,只有在城市森林里学会毒杀别的野兽,自己才能活下去。
“守,你的心情似乎很好。”一个全身黑袍的男子靠在守刚靠过的门边。
父母去世后,叫自己守的只有掠风和这个男人,转过身,独孤守严肃道:“乔恩,你来早了。”乔恩是独孤守的大学同学,世界著名的新生代天才,既是生物学家同时也是物理学家,毕业后参加了守对世界环保计划的研究团,自认是守的朋友。
虽然,守一再地否认。
乔恩顽皮地笑道:“是的,守少爷,可是我有重大的发现要和你报告。
“抱歉,杨小姐,我要失陪了,请慢慢参观。守露出歉意的微笑,优雅地转过身去,同乔恩向书房走去。
一直盯着他们的背影,杨北虹突然莫名地焦躁,她被一种神秘的气氛抓住了,心中总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窥知感。
※※※
大大地喝上一口咖啡,乔恩满足的四肢摊开窝在沙发里,“守,你们家的咖啡永远这么好喝,喔,喔。简直太浓厚美味了。
独孤守麻木地盯着他,“乔恩,你的废话永远那么多。你是来看掠风的吧?她出去了。”花花公子的乔恩早就对他办公桌相框里的女孩感兴趣了,事实上,他的所有手下都对掠风这个“真命天女”好奇,只是没人敢做得这么明目张胆罢了。乔恩是不是也该吃点苦头了?
“啊?可惜。”不知危机来临的乔恩向后倒,“白马王子,你的公主似乎很能干。她可是我们计划里关键的一环唉!你就让她这样四处跑。”
“她只是塞亚的一个螺丝,无论如何我们美丽的新大陆计划一定要如期进行,资金方面没有问题吧?那些蠢材还没下决定吗?”冷淡的语调却无比的威严,自始至终都在微笑的独孤守,却让人感到冰冷森凉。
索然无味地耸耸肩,乔恩摆正脸色汇报道:“资金已经全部到位,工程也已经完备了,塞亚基本已经达到目标,但是陛下这颗重要的螺丝什么时候到手呢?”
“乔恩,你有权管我的东西吗?”面色略沉,独孤守不悦地挑眉,他发现只要是关于掠风的事,总会让他难以自持,这已经成为他的禁区,成为他心中最柔软最隐私的地方,是决不允许别人碰触。
“触到你的心事了吗?假公济私的家伙。”乔恩毫不畏惧地走到独孤守对面,和他瞪视,“明明是自己喜欢,还要装出不在乎的样子,把别人玩弄于鼓掌的神啊!你也终究会掉到爱的陷阱里。”
洁白纤细的手指迅速直刺在乔恩的眉心,守一字一顿道:“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
好强的杀气,只进一寸便会取了自己的小命,乔恩呆住,半晌才道:“时掠风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收回手指,独孤守将目光移到窗外,“即使把世界毁灭了,我也要留她一个人,即使我会死,也要让她幸福地活着……”
一个戏谑的微笑浮了上来,独孤守看着目瞪口呆的乔恩道:“这样说够不够痴情?”
“你、你……”他是开玩笑还是真的。
一向喜欢戏弄别人的乔恩被吓到还真好笑,独孤守继续道:“为了她,即使要我放弃梦想、仇恨、幸福、希望,也没有关系,如果被她背叛,我也决没有怨言,即使用我的血清洗她皎洁的双足,我仍怕玷污了她。掠风她,并不是一个天使,却可以拯救我………”掠风,如果你听到我的告白会怎样?会爆笑出声吧,因为这些话真的是很肉麻,可是,掠风你对我而言真的是很重要。重要到你令我迷失了方向,撤退了防线,但是,我会努力保住我的心,因为你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
沉迷似的,滔滔不绝的爱语不断从一本正经的独孤守口里吐出来,而且大有说个几天几夜之势,乔恩不由得汗毛直竖冷汗直流,这,是不是对他刚才胡言乱语的惩罚?他真的不知道独孤守除了用手杀人之外,还会用嘴杀人,他真的受不了,快被肉麻死了。如果是别人说这些话,他说不定还会感动呢,可是像守这种冷血动物……
“如果有来生能够再相遇,我还是愿在第一时间看到她,然后再与她相知相恋,过着……”
我恶,乔思躲到墙角蹲下,自己将是第一个被甜言蜜语麻死的人,以后,真的真的不敢惹姓独孤名守的家伙了。
越玩越上瘾,本来就气质忧郁,现在再配上灼灼的眼眸,深情的告白,独孤守简直以为自己是中世纪的诗人兼恋爱天才。他站起身,一步步逼向缩成团的乔恩,开始朗诵拜伦的莎士比亚的任何人的,只要是甜腻腻的麻乎乎的情诗,他就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看着脸色青紫快要窒息的乔恩。独孤守莞尔一笑,真是荣幸啊!他还以为没人能整得了坏男人乔恩了,掠风果然能带给他好心情。光只是舌尖上流过掠风的名字,心里就舒畅幸福起来,独孤守蔑视地看了一眼求饶的乔恩,“我说话很恶心吗?”
“不,不,犹如天籁。”早知道你是恶魔,没想到你还是个超级无耻的恶魔,乔恩心里恨恨的。
“我的感情不够真挚吗?”
“哪里,简直可比神明。”上帝,饶了我吧。
独孤守移动到门边,猛地打开门,惊慌失措的杨北虹跌了进来。独孤守仍然微笑着,“杨小姐也这样认为?”
杨北虹惧怕地抬起头,才发现凝视自己的是一双冰绿色的野兽之瞳。独孤守条斯理地说:“我给你两个选择……”
※※※
傍晚的时候,时掠风才带队回来,脸上明显地带着一丝疲惫,这一家人还真难伺候,杨大佬中途突然神秘失踪,五个小时后才回来。杨东成不顾父亲失踪,“美”飞“色”舞地不停缠着自己,而同样是不孝子的杨西就则和杨南彩不停打探守的情况,以至最后演变成“姐妹”互殴,在街上就大打出手,现眼现到国外来,真是无可救药了,掠风干脆装作不认识他们,带了太阳镜在一旁观战,呵呵,果然热闹,不知道把这一切拍下来,带回国买给杂志社会不会小赚一笔?可是吐客人的槽,会不会被老板逐影削成肉片啊?
累得差点没把舌头吐出来,好不容易回到家,掠风刚一踏上楼梯,迎面就扑上来一个不明飞行物。独孤守轻巧地一脚踹在企图夺美的乔恩的屁股上,让他偏离轨道,没有抱到掠风,向下滚的过程中,乔恩向掠风伸出了求救的手,可惜,美人无意救狗熊,掠风侧身闪过,让他一滚到底。
丝毫没有在乎那一声长长的惨叫,也没有在意其他人的围观,只是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思念,两个人就像做戏一样紧紧拥抱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至少十年没见。虽然肉麻恶俗,可是那二人在一起,就是有一种热烈到妖异,攫住人心魄般的力量,浅蜜色的肌肤和白皙的肌肤纠缠在一起,独孤守轻吮了一下时掠风的脸颊,然后温柔地笑了。只是单单的一个西方式的礼节,已经透露出浓郁的情色味道。
不用回头,时掠风也知道杨家姐弟正用目光把自己万箭穿心,想到这里,掠风不禁又嫣然一笑,娇艳明媚的又是点着一票熊熊怒火。掠风根本不在意,难不成自己真的任由别人窥视自己的所有物?才不!决不让别人肖想她的守。
“喂!”摔得七晕八素的乔恩爬上楼来抗议道,“小美女,初次见面你就这么不帮忙?我可是守最重要的朋友哦!”
独孤守和时掠风一致地向他投出“我不认识你,你是那里跑来的垃圾”的目光。
果然!恶毒的人配在一块。乔恩愤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很重要的,我是全球著名的生物学家,可恶,竟然蔑视我?!”
“哦!失敬,失敬。”守和时掠风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用晶亮亮的眸子看着乔恩。
乔恩被他们看得汗毛倒竖,向后退着道:“我可不是任人欺负哦,对了,我实验室里还有事,走了,走了。”对付一个已经是极限,如果对付一对的话,岂不是自寻死路,识时务者为俊杰,闪人了。
看着等了一天人,到头来却夹着尾巴逃走的乔恩,独孤守龙心大悦,果然,再也找不到掠风这样和他心意相通的人了,不费一言一语就可以把乔恩赶跑,感觉真是超级之爽啊!
拉着时掠风的手走上楼,独孤守关切地问:“今天有没有很累。”
“没有。”时掠风回首看了一下气成紫茄子脸的杨家兄弟姐妹,“只是半路上,杨先生走岔了路,幸好他很快赶了回来。”这件事真的是有些蹊跷的,既然他可以在失散了几个小时后轻巧找到大队伍,说明他对哥本哈根还真不是普通的熟呢,而且在城中竟出现好多世界级首富的身影,这些天天在报纸杂志上出现的面孔,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来北欧呢?什么时候,这股奇怪的暗流才会乍浮海面,并冲击的人无法生存呢?答案似乎只有问本地的霸王独孤守国王了。甜蜜蜜地冲独孤守笑着,掠风决定探出答案。
停下脚步,独孤守左右开弓,把掠风算计的脸颊拉成青蛙状,“不要用那样奸诈的表情看我。”
可恶,掠风怒火上涌,努力挣开他的手大吼:“什么奸诈的表情,明明是崇拜和信任的表情。”你是怎么看出来我要算计你?掠风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我就不信这些有钱人齐齐到了斯得哥尔摩与你无关,虽然好奇的女人心会害死猫,可是我也牵连在内啊,想知道些内幕也是应该的。
用手指戳戳掠风的脸颊,守叹了口气,“你现在明明就是摆出一副,守,我要压诈算计你了,请准备好的表情。”
不会吧?掠风惊讶,还以为自己数十年来早已练得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九阳真经,即使有蛮横客人唾面,也会把它当作润颜膏的,没想到罩门这么一点即破。轻抚了一下掠风的头发,守柔声道:“你想知道什么?你想得到什么?我都会双手奉上,只是千万不要背叛我。”
被阳光一样温柔的眼眸看着,被催眠了一样,掠风认真地点了一下头,心中却无奈想,即使我背叛我自己,我也不可能背叛你啊,可是怀疑我的你,是不是已经背叛我对你的痴心了呢?即使如此,我也爱你,即使一同随入地狱,只要你肯像现在这样,温柔地牵着我的手就好。稠稠的幸福感像灌满瓶子的蜂蜜,甜而甘美。
※※※
回到屋子里掠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独孤守推出去,然后自己痛痛快快冲个澡,洗去一天的疲惫和灰尘,然后迫不及待跳上独孤守的床——当然是来逼问的。
待到气定神闲的独孤守少爷流着口水解释完,她才半信半疑地答话:“耶?”掠风像大狗狗一样甩着头发上的水,刚泡过热水澡,好舒服,“果然和你有关。”
躲避着水珠的袭击,独孤守诚恳答:“嗯,他们都是投资我的赛亚方舟计划,这是一个面向全世界的大型环保计划,第一步当然是汇集资金,所以……”掠风猛地扑到他身上,扼住他的脖子,“说谎,那些精打细算的人怎么肯做这种没有回报的事,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们觉得钱太多了,烧都烧不完,所以跪在你脚下求你帮他们烧。”
每年都有慈善募捐,这些人捐“九牛半毛”还心痛哩,捐钱搞慈善还可以免税,捐给守搞环保能得到什么?除非是垂涎守的美貌。
温香软玉投怀送抱是很好啦,可是不要太激烈了,独孤守移开掠风的手,把她抱在怀里。“当然有好处了,事先他们包括我在内已经买了很多荒漠,如果我的环保计划成功,可以增值多少,是难以估计的。”
“他们肯在没见到实验成果之前先出票票?”真是这样的话,他们肯定成不了亿万富翁,早被人诈骗光了。
真是不好唬的现实女人啊,守微笑,“已经有成功的密闭生态系统,非常漂亮的一个小地球,要不要参观一下呢?就在我前年买的那一片荒原上。”
“哼。”如果是这么一件好事,为何人人都偷偷摸摸呢?自己恐怕也是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幌子。“也就是说,我们来时那个停机场是你的了?”
“是我手下的,我是隐藏在最后的大BOSS,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最大的欺骗就是最大的坦白,独孤守敌意露出阴险的嘴脸,一口咬在掠风的耳朵上,“既然我能汇集世界的财富,囚禁你一个人应该也不是难事。”独孤守反扭住掠风的胳膊,将两个人的位置调换了一下,“金牌少年搏斗冠军,想要挣扎吗?”在日本注重少年体育发展的国家,同时在全国大赛上拿来到柔道、剑道和短跑冠军的,就只有掠风这个中国女孩一个人,前无古人,后也恐怕罕有来者。
“我怎么会挣扎,我最喜欢你这样对我。”掠风抛着媚眼,明哲保身是老祖宗的明训,她怎么会螳臂挡车和专业级的选手对抗,眼睛都眨酸了,他怎么还不放手。多么希望自己也可以僻里啪啦地变成美少女,然后高叫一声:“呔,我要替天行道,为了正义……”然后把守变成一只小马驹,天天抱在怀里睡。
“呃,守,对我温柔一点好不好,可不可以拿开你的玉手……”对,对,眼看缓兵之计成功,掠风不禁喜形于色。
本来抓住她手的独孤守果然中计放开了他的手,接下来却整个压在她身上,比起狡诈来,掠风远远不是他的对手。“既然你喜欢,我当然不会让你失望了对不对,我会很温柔的。”天使的面具卸下,独孤守露出邪恶的奸笑,用目光上下打量着掠风,然后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你还敢嫌。”掠风恼怒,虽然有暴饮暴食,但是因为运动多,所以身材还是一流的。
“我勉为其难的……”好像倒是掠风要强暴他,独孤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不用你为难。”霎间的暴发力惊人,掠风大力推开了守持续喷火,好吧,她承认自己没有……咦,刚才讨论的好像不是这个话题,守真是会乾坤大挪移唉。
“独孤守。”
“到。”守带着笑意窝在床角,皮皮地答。
“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做违法的事?”0“报告老师,没有。”
掠风气馁,早知道他会这么滑头,问也是白问,既然已经决定喜欢他,即使他干了灭天良的事,也没有办法。掠风赌气地扑回床上道:“我困了,想睡了,守少爷请回吧。”
侧过身来,单手支住床,把掠风圈住,守轻声道:“掠风,你在担心我。”知道这一点让他好开心。
掠风不动,脸上却显出不屑的表情,是呀!是呀!可是如果他真的被关个十年八年,自己是绝不会学什么王宝钏孟姜女的,一定要嫁一个本本分分的人,幸幸福福地生活,最好气死他。真真可恨的是自己竟然办不到,就算死了也恐怕念着他吧,毕竟这是初恋,还是心底惟一最真诚的一分感情。
“你不会。”守低沉地道,看见掠风惊讶地看他,守轻吻在她额头,“你的表情只有我读得懂,这就是说相爱的人不需要语言吧。”
耶?要不要把心灵感应也扯出来。掠风皮笑肉不笑地,“守少爷请不要开玩笑,掠风怎么高攀得起您。”
“何必赌气呢。”独孤守将头倚在掠风的颈窝边,轻轻摩挲着,“你难道不是对我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就用强的。”
“对哦,我早在那时候就拜在你的开裆裤下了。”你想得美,我时掠风怎么肯单恋你这一支草,懒得争辩,掠风于脆将脸埋在枕头里。
温柔地将掠风的脸扳过来,不让她虐待自己,宽大的手掌从她的脸开始抚下来。
敏感得连指纹的触感都可以感受到,掠风屏住了呼吸。独孤守的手指轻柔地按着掠风的太阳穴,力道拿捏得非常之准,正好放松掠风紧绷的神经,身体像泡在天然的温泉里,松懈了抵抗,仿佛燃烧着的手指一路向下,皮肤和手指互相吸引,双方的体温都不由自主升高。
“掠风,你要什么?要我的心吗?那么我把它给你,因为你比我想的还要重要,拿去吧。”
微痒的气息吹脸上,掠风发出兰花一般的叹息,网在蜘蛛网上的虫子,越挣扎就越缠得紧,恰似情网的写照,既然已经不幸陷落,还有什么方法,惟一希望便是不至于落得自己孤单一个人,两个人持续地磋跎下去。
迷失在独孤守幽蓝深邃的目光中,掠风伸出一只胳膊勾住他,“我喜欢你。”闭上眼睛的时候,一颗晶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真的有决绝的爱这回事。独孤守侧过头去啜去她的眼泪,涩涩的泪水仿佛代表着掠风心中的愁闷,他不要掠风不快乐,永远也不。“掠风,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掠风的眼睛轻颤了一下,睁开的时候,仿佛蓄满水的湖泊,淌出的却不再是哀愁,嘴角向上拉了一下,但是没有成功制造微笑。互相凝视着,独孤守露出难得认真的表情,俯下身吻上掠风粉嫩的嘴唇,轻轻地吮吸着,原来以为世界只有背叛和出卖,原来确实有永恒这种东西,这一次,就让自己沉沦了吧。
手指顺着曼妙的身体滑过,掠风刚洗完澡的肌肤清爽滑腻,触手有弹性而柔软,褪去掠风的衣服,独孤守俯身咬一下她的侧颈,然后满足地闭上眼睛叹息:“你像水果奶油蛋糕一样甜。”
“什么口味的?”掠风杀风景地说。
“呃……”只是称赞你甜美而已呀,没有人和她说过类似的情话吗?她不是曾有过一个日本男朋友,独孤守的舌尖由甜转酸,“柠檬口味的。”
“耶?我是酸的?”掠风睁大眼睛,十分诧异,还真是新鲜的说法。
“难道有人说你是甜的?”守翻了醋坛子,酸气冲天。他从头到尾,只喜欢过掠风一个人,可是掠风却曾和别人在一起。
终于明白自己是“酸的”的原因,原来是某人在呷干醋,掠风绽开得意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一只酒足饭饱晒太阳的猫,带着满足的神情微微咕哝着。
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独孤守抱怨道:“不要诱惑我。”
蜜色的肌肤像是涂了胭脂,散发着柔和的色泽,一直看到的是聪明健康开朗诡计多端的时掠风,这样妖艳欲滴的掠风,带着一点点魔性,呼唤出独孤守心中的本能,手指不受控制地沾染柔嫩的肌肤,碎吻不断地落在掠风的脸上。
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还有头发上,都落下樱花一样多的吻。“掠风,你的腿好长。”漂亮得像玉兰花柱,散发着纯洁健康的光芒。
因为长期慢跑和游泳,掠风的体形无懈可击,只是因为是亚洲人,她的身高只有一米六二,和高大的独孤守一米八四的身材相比,似乎是不太相衬,连接吻也要踮起脚。痛,痛,痛!这是她胸口永远的痛,掠风转过头暗自气恼。在掠风的腿上轻压下一吻,独孤守笑,“没想到你也会害羞。”
这叫什么话?每个女人在这个时候都不会还轻松自如吧?掠风气得涨红了一张脸。
独孤守戏德地笑了,“掠风,你脸红得真好看。”会害羞的女孩好可爱。
翻了一个白眼,掠风讽刺道:“要不要我再喊两声不要啊,讨厌,死鬼之类的。”
“不必劳烦您了,让我替女王陛下服务吧。”宽大的手掌从头抚到脚。
推开守,掠风侧着头沉重地呼吸着,感觉身体开始疼痛起来,连内脏也不停地颤动,心跳是不受控制地狂跳。
独孤守俯下身继续舔吻着掠风红肿的唇,“掠风,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