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架空,架空 >> 重生穿越,先婚后爱,误会重重 >> 毒医忙养家作者:千寻 | 收藏本站
毒医忙养家 page 28 作者:千寻
    缓缓吐气,没得否认了,两张九成像的脸啊……何况他的大腿内侧,确实有着胎记。他垂头,久久不发一语。

    「好孩子,你怨我吧,是娘没把你照顾好,让你受苦了。」她不管慕容羲的排斥,环住他的肩膀,硬将他抱进怀里,她想要这么做已经很多年了。

    他想推开淑妃,但是被从颈间滑落的温热液体阻止了动作。

    她在哭?慕容羲慌乱了手脚,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视线滑过,对上皇帝鼓励的目光,他只能硬着脖子,尴尬地抬手轻拍淑妃背脊。

    瞿翊控制不住情绪,他爬上前,伸出双臂环住母亲和弟弟。「太好了,我们终于一家团聚。」

    难怪他第一眼就喜欢上阿羲,难怪他们有旁人都比不上的默契,难怪他只想和阿羲分享心事秘密,答案揭晓——原来他们是真正的亲兄弟。

    「弟弟,这些年娘经常在夜半想起你,总是抱着你的衣裳低声哭泣,娘怕你没得穿,每年都给你做新衣,这下子……我的好弟弟……」他激动到语无伦次。

    所有人都为这一幕而感动,突然砰的一声,瞿盈盈眼前漫过黑雾,下一刻晕瘫倒地。

    羲哥哥变成五皇兄,那她怎么办?

    *

    阴暗的监牢里,一家人分左右关押,关茹娘和秋婉宁关在左边,秋学阳和秋钰宁关在右边。

    父子俩各据一角,秋钰宁躺在地上,从小小的窗口望向外面的天空。

    刚关进来时,他还会放声喊冤,口口声声怨慰,怨出身不好、怨父亲不负责任,怨秋学阳脑袋不清站错队,怨到后来连话都懒得说了,成天像躺尸般直挺挺地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真是想不透啊,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短短几年不到,命运竟然给了他一个大转折。

    小时候知道父亲娶了别的女人,不能时常回家照看自己,心底免不了忿忿不平。后来父亲拿回家的银子越来越多,他顿顿都能吃上鸡鸭鱼肉,能穿上绫罗绸缎,还能跟着夫子读书,渐渐的就不再生气了。

    随着父亲的官位越来越高,他飘了,他想跟书院同僚公开身世,想让喜欢的那个女孩知道,自己也是官宦子弟。

    贪念成形,他鼓吹母亲取而代之,父亲已是四品大官,再不需要夏羽晴的扶持。然后一张凳子,他亲手结束那个女人的性命,妹妹取代秋子璎嫁入武昌侯府,秋子璎远离京城此生不会再见,而自己也顺利通过乡试成为举子。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迈入成功之境,哪里晓得一眨眼……全变了。

    像受到诅咒似的,父亲迎回小妾,家里天天鸡飞狗跳,妹妹被休回府,自己染上赌瘾……他急着往上爬,急着娶心爱的女子回家,他鼓吹父亲站到二皇子的队伍,再然后……

    他是招谁惹谁了,命运就见不得他好过?

    秋学阳面对墙壁,用指甲画着墙面,一道竖线、四道横线,同样的符号他已经画五组,换句话说他们已在这里待了二十几天。

    皇帝当机立断,处置速度奇快无比,参与篡位的臣官,一个个被推出去斩首,大牢里渐渐空下来,却只留下秋家迟迟不动。

    之前,他还心存侥幸,以为皇帝打算放过秋家,但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越来越没把握。

    努力一辈子,每步都走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从没想过自己会银铛入狱。

    其实他算幸运的,四十几岁已是四品文官,这个成就很值得骄傲。他本以为自己会顺风顺水走完此生,却没料到……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楣运的?

    自从羽晴死后吧。

    那些曾经提携自己的长官再不肯搭理他,直到那时他才明白,妻子为自己搭过多少桥梁,结下多少好人脉。茹娘生下小儿子后,他的人品开始被唾弃,官场上处处碰壁,能力遭受质疑,连番被上级斥责,坏事发生、自己被推出顶缸,生活变得一团乱。

    后悔极了,他怎么会把生活过成这副模样?

    第十二章  你还要我吗(2)

    另一边,关茹娘神情恍惚,满腔愤恨无从倾诉,尖尖的指甲往身边女子腰际死命掐上。

    「娘,你在做什么?看清楚,是我!」秋婉宁大喊,尖锐的声音钻入耳膜,秋学阳下意识皱眉。

    关茹娘转头看了看,对,那是婉宁、不是申姨娘……申姨娘被静王保出去了,太不公平,正头夫人还在这里受苦呢,小姨娘却不必一起遭罪。

    不对,最遭罪的是她的小权宁,他死了,全家入狱那天他染上风寒,撑不过几天就死了,软软的小身子在自己怀里变得僵硬,她嚎干眼泪都没有人理。

    后来权宁被衙役带走了,他们有没有给他买副棺材好好安葬?还是扔进乱葬冈,被野狗啃咬?

    她不懂怎会变成这样?如果当初她没进秋家大门,那么现在被关在大牢里的就是夏羽晴那个贱人了吧?

    还以为当四品官夫人会有许多贵妇邀约,结果她做了那么多漂亮衣裳,却没人肯相邀,好不容易有小官送帖子,她正想好好风光一把,谁知整场宴席她被明嘲暗讽、护骂辱笑,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突然怀念起当外室的生活,钱花不完,想做啥就做啥,多少商家太太前前后后巴结,虽然丈夫不在身旁,但关起门来她就能主宰一切。

    怀念那样舒心的日子,怀念那张大到可以翻滚的床,怀念院子里的葡萄藤,夏日在下面乘凉,一张软榻、一柄丝扇据出微风徐徐……

    「父亲。」娇嫩脆亮的轻唤响起,恍惚间秋学阳回到过去,看见从门里冲出来要自己亲亲抱抱的小女儿。「父亲,我来了。」

    秋学阳抬头,看着美得令人睁不开眼的女子,她是?

    「父亲,我是子璎。」

    他激动起来,踉踉跄跄往前跑,紧紧握住铁栏杆。「子璎,我的好女儿,你终于来看爹爹了,你是来救我们的对不对?你求镇国公了对不对?」

    听见这话,秋家其他人全都围到栏杆前,期盼地看着子璎。

    秋婉宁瞪大双眼无法置信,这是那个又丑又胖的秋子璎?怎么可能,她不是长这个样子的!

    「妹妹、妹妹,你快救哥哥出去。」秋钰宁抓住栏杆摇晃不止。

    秋婉宁也回过神了,她跳起来,朝子璎伸出枯瘦肮脏的手臂。「我不该抢你的婚事,但郑仪不是个好东西,是我代替你到郑家受苦,如果不是我,你哪能得到镇国公府这门好亲事,你要感激我、救我出去。」

    天,有这样的逻辑?子璎不理会,静静望向秋学阳。「父亲,女儿想知道娘是怎么死的?」

    「她、她……受了风寒,你娘自娘胎里便带了病,身子骨不好……」

    都这时候了还想欺瞒?「求父亲给自己一点体面吧,别再说谎了,娘的身子有外祖和师父调理,早就痊癒。」

    「我没说谎。」他咬牙矢口否认。

    「玉碧没死,我找到她了。」她看着父亲的脸,缓声道。

    听到这里,关茹娘放声大笑。「哈哈哈,你以为她是来救我们的?错,她是来秋后算帐。我就想呢,怎地别家男人犯罪,不关押家眷,咱们秋家就特别了,是因为慕容羲吗?皇帝拿我们给他做人情?」

    秋钰宁也想起来了,指着子璎问:「打一开始你就想替你母亲报仇,这才故意误导我们二皇子能入主东宫,你推论过许多事,事事成真,爹便信了你,原来如此,原来……」

    儿子的提醒让秋学阳恍然大悟。难怪子璎笃定没有她们母女的帮助,自己的仕途会就此止步……「那是意外,子璎相信爹爹,那只是个意外。」他用力摇晃栏杆。

    「敲碎颅骨只是意外?不,那是蓄意谋杀。而你谎言相护视同共犯。」

    「我是你亲爹啊,你怎能不救我?难道你要眼睁睁看我去死。」

    「不为母亲报仇已是不孝,还要我拯救弑母凶手?如果我这么做,才真是天理不容。」

    「我没杀羽晴。当时错误已然铸成,就算把钰宁扭送官府也救不回你娘,我这是顾全大局啊。」

    「原来爹的大局是放任秋钰宁逍遥法外,任由关茹娘侵占母亲挣下的家产,夺走母亲为我筹划的婚事,让秋婉宁取而代之?请问你的大局里,我和娘在什么位置?」

    秋钰宁反唇相讥。「你还不满意?如今慕容羲出人头地,若不是当初婉宁嫁入武昌侯府,你会有今日的风光。」

    好笑啊。这两人果然是兄妹,想法一样、价值观一样,好似全天下都欠了他们俩。

    「我今日的风光是靠着勤勉挣下的,就像昔日父亲的风光是靠母亲挣下的,你们啥都不做只想掠夺,掠夺不成还成了旁人的错?」

    「好,是爹的错、是你哥哥的错。子璎啊,我的好女儿啊,这些错可不可以等我们出了大狱,回家关起门来再慢慢说?我们终究是一家人,镇国公府那么大,如果没有娘家支持,你的日子不会好过,你还是需要我们的。」

    子璎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冷笑连连。「爹爹太高看我了,你们犯下的是篡国大罪,我哪来的能力救你们出狱?再说了,离开京城时我没有娘家支持,也一样活得风风火火,实在看不出『娘家』对我有什么用处?不过终究是父女一场,身为女儿、待你受戮后,我定会为你收埋尸骨。」

    她怎么都不肯救是吗?秋婉宁绝望了。「你还是个人吗?那是你父亲,我们是你的兄姊家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就不能看在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拉我们一把?」

    「在没有你们出现之前,秋学阳确实是我的父亲,但是在他决定为了你们,放弃我们母女之后,对不起,血缘关系已经维系不起任何感情。」退后一步,双膝跪地,子璎对着秋学阳磕了三个响头。「我是母亲教养长大的,这三个头就当还你生恩,从此你我之间再无负欠,至于你欠娘的,就请黄泉之下、悉数归还吧。」

    说完最后一句,她转身,背挺得笔直,好似意气风发,可没人知晓她心底的委屈泛滥成灾。

    曾经父亲疼她宠她,曾经她倚在门边,等待夕阳西下时父亲归家,曾经他是她的骄傲,让她情愿逆势更改剧情、助他仕途向上,可到头来,她失去母亲、失去一世情感归依。

    她不想哭,但眼泪潸潸而下,她不愿伤心,但心碎难当。想报的仇、想说的话都完成了,她却没有得到半点成就感。

    走出监狱,明亮亮的阳光照上眼睛,扫除一身寒意。

    她会好好的,一路、好好的、走下去。子璎倔强地抹掉泪水,假装自己的心完整无缺。

    「秋子璎。」

    她下意识转身,映入眼帘的是那个帅到令人发指的男人,他双手环胸、慵懒地靠在墙头。

    反应过来后,她飞快扭头转身疾走。

    然而下一刻他大步追上,拽住她的手臂,一扯后拉回怀里,长臂圈住她的身体,将人禁锢起来。

    「原来秋子璎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难怪不被我倾国倾城的美貌迷惑。」

    「大爷认错人了。」

    他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我就说嘛,天底下不穿耳洞的女人只有一个,怎么还会多出一个?那个五子棋,好像是秋子璎发明的,是谁偷了她的棋?原来……没有多出一个、也没有偷学,你只是变了张脸,换了副身材。」

    这是什么口气?她不说破,不过是给彼此一个体面退场,他还不领情。

    不等她回应,他问:「你打算生气多久?」

    「我没生气。」

    「说谎,你分明气我追着瞿盈盈而去,却没护着你。可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

    她撇开脸,不想问、不感兴趣。

    才不管她感不感兴趣,他非要解释到底。「因为我看见你朝山崖跑去,而你很清楚哪里有什么陷阱;因为我认为你身上有药粉,对付一、两个刺客不成问题;因为我认为刺客针对的是瞿盈盈,只要我们离开,你就会安全无虞。」

    原来……如此,这是直男分析法,比起过程更讲究结局,却不晓得女人在意的是,他的心思、他的选择问题。

    「我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她是伤心。

    「不生气为什么要躲着我,我们一起进京,你却在一旁冷眼欣赏我伤心,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坏?」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她几时欣赏过他的伤心?她也不愿意他颓丧、郁郁寡欢的呀,她只是不得不快刀斩乱麻,缩短两人痛苦的时程。

    「不承认对我很坏吗?你答应过一直陪在我身边,可你却单方面决定与我分离。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却把我推给瞿盈盈。你半点都不顾虑我的心情,迳自替我选择要跟谁在一起。」

    「我不是无的放矢,你是喜欢瞿盈盈的,对我只是责任和道义,毕竟我们一起走过最辛苦的时期。」

    「这话谁告诉你的?」

    「我有眼睛。」

    「我说过她只是妹妹。」

    「哪个哥哥一天到晚把妹妹放在嘴边,时不时就提一句?哪个哥哥会到处和妹妹晒恩爱?哪个哥哥一喊妹妹,嘴角就忍不住上扬?」本就是C位主角,她再用力否认都没有意义。

    「我没有,是你夸张了我的行为。何况……我也生你的气。」

    「生我的气?你哪来的立场。」

    「我给盈盈夹菜,你不嫉妒;天黑我不回家,你不关心;我口口声声喊盈盈,你不生气。如果一个女人对男人上心,就会在乎他的一举一动、就会多疑、就会妒忌,可你通通没有,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打从心底要与我和离,我知道我是三害,我名声很糟,不够优秀杰出,你根本就看不上我。」

    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一味的解释她不见得听得进去。

    但他确定她会心疼自己,知道她对他的自卑总是在意,所以他使出最佳武器,直攻她的心。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看不起你。」

    果然,轮到她心疼、她紧张、她开始解释了。「不然是怎样?」

    「皇上要为你和瞿盈盈赐婚啊,如果我坚持当你的妻子会造成什么局面?是要逼你抗旨,还是要我降妻为妾、共侍一夫?不管是哪种,我都不乐见。」

    「在感情上,我宁可玉碎不愿瓦全,若不能一心一意,不如分道扬鎌。秋子璎的『死亡』恰恰可以成全你们,解决僵局。」

    「还真是大度啊,什么都设想周到,皇帝满意、瞿盈盈开心、你成全自己,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伤心失意?为什么你不在乎我的感觉,很简单,因为你不喜欢我、讨厌我,我只是带你回京的工具,但是有了瞿翊,我就可以丢弃。」

    「谁说的,你以为我乐意退让?那是因为不得不,你喜欢瞿盈盈,在你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发现你们出奇地有默契,你们有许多共同话题,你们在一起时会自然而然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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