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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质芳邻 第一章 作者:路崎
    「又是龙威?台湾都没有企业了吗?」陆剑央跷起二郎腿,态度之不屑显而易见。

    「答对了,全台湾就只剩下龙威集团能够忍受你的大牌。」狄砚初隐忍着满腹的笑意。

    他知道上回陆剑央陪同留予谦到龙威时留下了极恶劣的印象,尤其是龙威的小开又把留予谦拐走后,他更是厌恶这个连街头巷尾的小孩子都知道的大集团。

    「本来人家是属意予谦拍摄,不过因为予谦档期无法配合,所以……」陆昭沂觉得狄砚初赋予他的这项任务实在是吃力不讨好,但问题是他也满想知道陆剑央如果到龙威去,会有什么样的意外收获,所以也就硬着头皮上了。

    该不会又把季家人拐走一个吧?

    那四尊干脆就跟龙威集团联婚算了!

    「档期无法配合?我看是季家那小子不给他拍吧?既然是自家公司的产品,为什么不自己赚就好,莫名其妙!」陆剑央一一视扫过在场的每个人。

    有问题,这其中绝对有阴谋。

    否则狄砚初不会笑得那么灿烂,更糟糕的是陆昭沂一向尊重他,任他自由选Case的,这次却……

    「所谓出嫁从夫嘛!你也不能怪予谦,要不是因为我要去花东出外景的话,我也愿意接啊!」狄砚初试着打圆场。陆剑央的反应简直就跟他心里想的一样。

    哈!行风大哥,你可别怪为弟的不仁。

    苦恋的爱情是不会有结果的,况且既然是自家人斐无玦夺人所爱而惹出来的情祸,那他就勉强帮他收拾一下好了。

    「是吗?龙威除了季濯霆之外还有人能看吗?」陆剑央不屑地说。

    谁不知道龙威集团专出帅哥,不过唯一有涉足演艺圈的只有季濯霆一人。

    他是有印象他们的执行长似乎长得挺不错的,就连副执行长也好看得不象话,可惜都不对他的脾胃。

    「看你说那是什么话,好象龙威的人都不能看似的。」好歹人家公司外头也包围了不少的仰慕者,敢情那些人眼睛都有问题?

    「不要净是哈拉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失去耐心的陆剑央活像头猛兽,让在场的人全都不寒而栗。

    「一大早的起床气还没有啊?简单的说,就是要你帮他们公司的产品代言啰!」狄砚初把企划书丢到陆剑央面前。

    狄砚初像玩上瘾似的逗弄着他。

    十分钟过后,陆剑央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

    「那跟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陆剑央指的是旁边连吭都不吭一声的锋耀唱片人员。

    「因为龙威集团答应与锋耀共同协办你的慈善演唱会事宜,所以就关他们的事了。」陆昭沂解释。

    陆剑央深深地看了陆昭沂一眼后,不甘愿地将企划书掷回桌上。「你们看着办吧!」

    见他妥协,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至于陆剑央跟龙威的合作究竟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就不在他们的关注范围了。

    「既然没有问题,那明天的会议?」唱片公司大老板询问的对象当然是陆大牌,可是在看到陆大牌犹如冰霜的脸蛋后转而向陆昭沂求救。

    「剑央,既然你对这个广告合作案没有异议的话,那明天早上我们要到龙威商讨计划你可不能缺席。」陆昭沂心想,他应该是不会来个缺席抗议吧!

    「干嘛这么麻烦,你们开完会再告诉我不就得了。」陆剑央不耐地换了个姿势。

    「喂,好歹也有诚意一点吧!」这家伙真是嚣张到极点,真不知道安排行风大哥给他「夹去配」是对还是不对。

    「你有意见啊?」

    微瞇着眼看着彷佛因诡计得逞而满面春风的狄砚初,陆剑央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已被人设计而不自知。

    「我哪敢啊,陆大牌!」

    哇,摆这种脸给他看,八成是怀疑了。

    哎呀,真不好玩。原本看他人高马大、四肢发达的蠢样,还以为他很好骗哩!

    「你现在心里八成在骂我对不对?」又不是第一天跟狄砚初相处,陆剑央哪会不知道有着天使面孔的他城府有多深。

    「剑央,你一定是不爱我了,以前你都不会对我这样。」狄砚初不依的偎向陆剑央。

    「哼,自从我知道予谦跟无玦都是被你设计的之后,我已经懂得洁身自爱,所以你这一套不必用在我身上。」陆剑央不客气地把他靠过来的俊脸推开。

    「呜……昭沂,剑央对我始乱终弃。」

    狄砚初直接坐到陆昭沂怀中哭诉,暧昧的模样看得周遭的人瞠目结舌。

    「好了,请别再玩弄这些无辜的人。如果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就好好讨论演唱会的事宜吧!」陆昭沂轻轻将狄砚初摆放到隔壁的座位上。

    这家伙这种习惯真要不得,这么多座位可以挑他不挑,偏偏喜欢坐在他身上。

    不过,少了予谦跟无玦,感觉还是满奇怪的。

    不知道无玦是不是真的跟季濯霆在一起?

    如果是,那他们过得幸福吗?

    ***

    和煦的阳光洒入窗内,练云伸了个懒腰后起身,睡眼惺忪的呆愣模样显示其犹未从睡梦中清醒,一双脚则是在冰冷的地板上搜寻着搁在床下的拖鞋。

    「嗯,七点半了。」低沉的嗓音,彷佛自言自语般地呢喃着。

    他一边按下闹钟,一边褪去睡衣,换上昨晚早就打理好的衬衫及西装裤,转身步入浴室梳洗。

    冰冷的触觉慢慢从脚底板传上来,练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迷迷糊糊中只穿了一只拖鞋,又慌忙地跳回去穿上另一只拖鞋后,才匆匆忙忙的奔进浴室。

    「真好的天气。」

    十分钟之后,他已经站在阳台的栏杆旁看着远方的景色。

    暖暖的阳光温柔地映照在他身上,全身暖烘烘的感觉让他十分舒服。

    向来就沉默的他不喜与人来往,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自己跟自己说话的坏习惯。

    总是摆着一张酷脸的他常常让人误会他的本质,总以为他个性怪异不好相处,而他自言自语的习惯看在他人眼中更是诡异的行为。

    当然这些都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因为在孤儿院长大的他,自己一个人也就这么活了过来。反正他早已习惯旁人对他的窃窃私语或是冷言冷语,一个人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必去在乎有没有朋友。

    一抹冷笑淡淡地在他唇角浮现。

    说到朋友,公司那几个人的友情着实让他讶异,他从来不知道男人之间也可以有那般的情谊存在;说好听一点是挚友,说难听一点就是同性恋。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他们总是喜欢亏来亏去、搂来抱去的。

    也许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男人的友情吧!哈!

    径自沉浸于冥想中的练云,突然让隔壁传来的声响吓到。

    声音好象是来自久置于隔壁阳台的洗衣机所发出的,不知道里头放了些什么,竟造成洗衣机转动不了而发出怪声。

    只是,隔壁不是一向空着吗?

    而未有人承租的原因,听说是上一任房客在那儿自杀的缘故,是以一直没有人敢租赁。不过,也拜这样子的灵异传说所赐,他这一间的房租因此便宜不少。

    「糟糕,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眼看就要八点半,再不出门肯定迟到。」

    隔壁那台洗衣机还在轰轰作响,却不见有人出来查看,难不成是睡死了吗?

    练云拿起了外套以及公文包就要往外走去,可是在碰到门把时却又不由自主的踱回自家阳台,身手轻巧的跃过栏杆跳至隔壁阳台。

    他先是隔着落地窗看向里头,发现客厅里并没有人影,这才掀起洗衣机盖子查看。

    原来是因为皮带的关系,才会导致洗衣机发出怪声。

    到底是哪个天才,洗裤子也不把皮带剥下来。天啊!竟然连鞋子也整双丢进去?

    练云看着洗衣机内的几样物品啧啧称奇。

    这个世界上竟有这么不懂得家务的女人!

    皮鞋?不会吧!

    他难掩惊诧的再度往内望去,总算让他瞄到了在客厅右后方的主卧房内一名男子正趴伏在床上,看样子刚刚一连串的声响并没有把他惊醒。

    「太会睡了吧!」练云随手将洗衣机关掉,没多作停留地径自从别人的家门口出去。

    他太懒了,所以不想再爬回自己家出门;反正那人也没醒,应该是不会把他当成小偷扭送警察局才对。

    ***

    龙威集团会议室──

    会议室内肃静的气氛沉闷到就算有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声响。

    「这个企划案有什么不好?」巩清忍着气询问。

    这个企划案可是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筹画,还找了当红偶像狄砚初询问过档期后才决定的。

    他不明白有哪里可以令那位大牌不满意的。

    况且,企划案也完全符合他经纪人所要求的──意识型态的Idea。

    「你们之前说留予谦拒绝入镜的原因是因为濯伟,而今你们已经言归于好,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结果你们却跟我说濯伟不答应让予谦替自家公司的产品宣传,我也二话不说的改找狄砚初洽谈不是吗?那现在你们又有什么问题?」巩清两手按扶在桌面上询问。

    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着,光是忙这件企划案就好。

    巩清这阵子已经快让司徒洺怪异的举止烦透,还得应付全公司对他企划案的不满,没想到眼前这位大明星竟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缠。

    「不是企划案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陆剑央慵懒的语调让人听不出他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砚初这小子长得虽然不错,不过现下他已经改变口味。

    因为砚初这朵清荷已经勾不起他的兴趣,他现在比较偏好清纯的小绵羊。

    「你是说,你觉得我们不够格来设计你的Style?」一旁看戏的臣轾中也捺不住性子了。

    再怎样跟巩清不对盘,好歹也是同部门同公司的同事,遇到这种情形可是会同仇敌忾的。

    况且这些日子他已经因为季濯霆消失的事情憋了一肚子气,旁人不说,他却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季濯霆是飞去找斐无玦了,否则为什么他完全感觉不到濯霆有危险?

    狄子君轻按微微抽动的额际,不明白为什么企划这种十分有气质的东西会刚好是这两人的专长。

    寒时霖接收到狄子君的指示后,微微向一旁的季濯宇跟季濯鹏示意,希望两人暂时将臣轾中跟巩清这两名危险人物带离会议室。

    「不知道陆先生对这个企划案有些什么样的意见?」司徒洺倒是沉得住气地询问着。

    他当然也注意到巩清的不对劲,而且还发现他不断地闪避着他的目光。

    唉!想不到他是真的在排斥他。

    他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况且巩清也不排斥同性之爱,他自己还不是狂恋着江浩东,所以就更应该明白他对他的心意才是。偏偏他却以践踏他脆弱的心为乐,完全不把他对他的爱放在眼里,竟一味追求着那遥不可及的爱恋而忽略他。

    寒时霖敏锐地察觉到陆剑央的眸光中有一丝兴味,有一瞬间,他似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些什么。

    「我觉得企划案中另外一个角色应该有更好的人选吧!」陆剑央抿起唇,放肆的目光落于一旁迟迟未开口的练云。

    倒不是练云故意忽略众人,而是一向淡漠的他向来秉持着「多做事少说话」的原则,因此每回开会他就像个隐形人似的。

    也正因为这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气质,才会吸引住陆剑央的目光。虽是第二次来到龙威,他还是像发现宝藏似的看着练云。

    陆剑央的目光缓缓地在练云身上游移。他没有狄砚初的俊雅,也没有留予谦的优雅斯文,更比不上斐无玦的帅气迷人,但是自有他个人吸引人的特质,就算不出色也足以紧紧地攫住他的目光。

    他发现他身上不只有孤傲的气质,更好似蒙上一层神秘面纱,彷佛等待着他的探寻。

    在这沉默的片刻,众人早就心照不宣地知道陆剑央的要求所在,只是如果陆剑央懂得看人脸色,就该知道别妄想去碰这头绵羊。

    「喔?狄砚初是目前唯一一个声势与你相当的人选,难道你不满意这样的安排?」寒时霖当然没放过陆剑央那一闪而逝的诡谲目光。

    「眼前不是有更好的人选?」浅笑中满是狂野。

    向来他陆剑央要做的事没有不成的,当然也包括他要的东西或人在内。

    「他不适合。」司徒洺不悦地挑高了眉。

    他很不喜欢陆剑央的目光,那近乎侵略性的眼神,练云要是真答应了,怕不被他啃得只剩骨头才怪。况且他们是科技公司,不是应召站,就算这项产品没他代言,他相信也不会卖得多差。

    陆剑央优雅地将手上的茶杯搁置一旁。

    「很好,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即使今天这个企划案无法成功,但那并不代表他会放弃自己看上的猎物。

    他的想法很快的就传达给寒时霖及狄子君。

    陆剑央不客气的挑衅、碍眼的笑容,加上那毫无掩饰、誓在必得的目光,在在惹恼了狄子君。

    「练云不需要参与这企划案,不管是他也好,旁人也罢,都没有这个必要。」

    龙头老大狄子君终于开口拒绝,同时说出所有人的心声。

    「哈哈,你们何不听听当事人的意见?」陆剑央像是看透了众人的想法似的,直接面对毫无所觉的练云。

    看来他们极为保护这头警觉性很差的小绵羊,但抱歉的是──

    一旦是他陆剑央看上的人,就不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练云很小心的打着呵欠,昨夜有些睡不安稳的他今早精神恍惚,加上头头跟客人之间无聊的对话实在让他提不起兴趣,倒不如让他回去面对计算机程序的好。

    嗯,好象有点安静,刚刚不是还闹烘烘的吗?

    怎么众人的目光全看向他?

    难道是他刚刚打呵欠的声音太大了吗?还是太明显了?

    他眨了眨眼,努力地睁开迷蒙的双眼,轻酌一口浓郁的茶后,精神总算提振许多,这才迎向众人,愣愣地望向直盯着他瞧的客人。

    喔!这就是那个很有名的陆剑央啊?

    神采奕奕、浑身散发着魅惑慵懒气息的陆剑央,霸气却不咄咄逼人,只是那眼眸中隐隐透着危险、不羁的神情让人心生警戒。

    果然有其傲人的本钱足以颠倒众生,莫怪乎街上贩卖报章杂志的摊子上处处可见他的消息。

    「呃,这个企划案不是我提的。」练云小心的挑着字句回答。

    像这种刻意安排两个男人暧昧的意识型态广告才不是他提的,只有巩清那种心里有鬼的变态才提得出来。

    当然,如果最后决定由巩清跟江浩东来拍的话,他可能会更高兴些。

    不过他觉得很奇怪,提的人是他,为什么离开的也是他?留下他这个不清楚细节的人有用吗?

    「你喜欢这个企划案吗?」陆剑央倚靠着会议桌,深沉地盯着他。

    他当然清楚陆剑央方才在打量他,只是不知道他对他的评价如何?可还过得去?

    「不错啊!」自己公司提的哪能说不好!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总裁等人,试图从他们脸上瞧出端倪。

    「那就是你了!」陆剑央以一副不容反驳的姿态霸道的决定,并且起身向身旁的陆昭沂低语。

    现在事情是怎样了?什么叫作就是你?

    练云完全无法意会过来,但是在看到总裁等人个个瞠目结舌的表情时,他想事情大概是满糟的。

    「等一下,他是企划人员,没必要参与广告内容。」狄子君没料到事情发展会变化得如此之快,慌忙制止。

    「那不然你来?」他凉讽着。没有小绵羊,来个小鹿斑比也不错。

    敢情陆大牌已经把龙威科技当成动物园了?

    「不行。」寒时霖断然拒绝。

    「没错!他并不适合这项企划。」司徒洺帮腔。

    这家伙第一次来「砸场」是为了留予谦还说得过去,但这次的「翻桌」又是为了什么,该不会是要报复濯伟抢走予谦吧?

    陆昭沂不禁要为陆剑央的表现拍手,等……等一下……事情的发展好象跟他们当初设计的不一样耶!

    他们设计的主角──狄行风怎么没有出席?

    「要不要随便你们,我只给你们两天的工作天,而我要的人就是他;不是他,那这纸合约就甭谈。」陆剑央大笑,狂妄的笑声随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

    「抱歉了。」陆昭沂有礼地向众人示意后,立即随着陆剑央身后离去。

    「喂,你……」

    狄子君正要阻止,却让寒时霖挡住。

    看来他是誓在必得,就算是拒绝了这项企划案,他还是有办法招惹练云的。

    「罢了!既然对方这样要求,我们也没办法。」

    「什么没办法?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欺侮练云?」要是惹毛了他司徒洺,他可不介意去「撂」几名兄弟来教训他。

    「我什么时候被他欺侮了?」练云力持镇定地问。「我为什么要去?」他到现在还不太明白情势究竟如何。

    「小子,对方要你当主角啊!」

    寒时霖拉着气愤不已的狄子君走出会议室,留下了一脸呆愣的练云。

    「啊?」练云不明白的转而询问一旁闷闷不乐的司徒洺。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司徒洺拉着埋头苦吃、根本不管事的季濯鹏离开案发现场,因为他知道再不走,等会儿巩清跟臣轾中要是回来的话,一定会剥了他的皮,怪他护「练云清白」不力。

    就这样,会议室的人一哄而散,留下了练云一个人不知所措。

    算了,还是去午睡补眠好了。

    这个时候的练云,并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因为这段小插曲而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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