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听都没听过。
“就是日本杰尼斯当红团体中的一员啊,不过他后来单飞了。”一聊起偶像,她忘却先前的不愉快,侃侃而谈。
优雅自在的雷浩志听了,又见她神色雀跌,突然生气的质问:“那跟我刚才讲的有什么差别?你是学画画的、你还知道Rose,每犬半夜都在临摹她的画,把一天的时间都用来辛勤,工作和学习,结果你跟我说你的偶像是日本杰尼斯?”这也差太多了吧。
“怎样?不行吗?”这两者又没有抵触,而且他在生什么气啊?
雷浩志这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当成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
大概是她跟当年的自己有点像吧,为了生计半工半读,就算饿肚子也要画画,他才对她有期待,但她居然还有空迷恋偶像?
亏他还把秋千“借”她坐,亏他有那么大的兴致在工作时间外还跟一个女人说活,他有种看错人的感觉。
“唉,毕竟是乳臭末干的丫头。”他叹了口气,故作惋惜。
“你看女人的眼光怎么会准?你不是只对男的有兴趣吗?”被说乳臭未干令她有些气恼,连忙高声回道。
“你怎么知道?”他以为她指的是,因为工作他经常会注意男孩这件事,每次一看到男孩,他会先评估对方的条件,一旦认为谁有可能成为帝京的明日之星,便会介绍他们到店里面试。
“咦?你真的是……”有特殊癖好的人叔?乔依莲惊讶的退了三步。
“是又怎样?我又不会吃人,干么吓成这样?”他的职业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雷浩志神态自若,用眼角扫了她一眼。
“我、我要回店里去了,莎哟娜啦。”她慌忙的举手挥了挥,转身跑走。
看着她离去,雷浩志忍不住笑了,在她辛勤生活而将自尊摆得很高的倔强下,她当自己是跟其他同龄少女不一样的成熟女孩,实际上却还是会流露出她年龄该有的稚气,只是她不知道或不想承认吧?
可惜再过一些时间,这样的笨拙就会慢慢消失了。
女人会在岁月中学会自我保护,不会让真心被人看出来,因为环境和遇见的人事物让她们学会表演,学会利用别人的感情……
在帝京工作的他看多了,每个女人都一样,不会有例外,他对于男人和女人之间互相利用的关系早就麻木,只是偶然遇到也爱画画、仍保有一份纯真的乔依莲,总不自觉的想多看她一会儿。
乔依莲在这“研色设计艺术学苑”上了一年课,考了两次大学的美术系都未通过术科的她,只好暂时来这学习。
想起瞧不起人的K桑用疑惑的语气问过她,为什么要到艺术学苑学画画?哼,如果她有良好的家庭环境,可以不必为生活奔波,有时间自学,谁想花钱来这种充满商业气息的学苑呀?他那种有钱人是不会懂的!
“各位同学,把今天教的技法练习一下,就可以走喽。”沈老帅拍了下手,在台上宣布。
耶!所有同学喜出望外的欢呼。
“是老师自己想过白色情人节吧?”女孩子们望向老师,笑着窃窃私语。
乔依莲的字典里可没情人节这种东西,她光忙打工和上课都来不及了,那种节日对她来说根本没有意义,她默默在位置上练习。
何谦平练习完,收拾起画具,准备朝她走去,他想要送乔依莲礼物。
马仪芬看见他手中拿看包装精美的礼物,一把抢了过去,“哇!何谦平!这是什么?送人的吗?”
“该不会是……送给马仪芬的吧?”张雅雯明白她倒追已是美术系大一生的何谦平很久了,便讨好的说。
几个女孩听了赶紧上前,围在她身边鼓噪着,马仪芬家很有钱,只要巴结她、让她开心就可以收到日本和法国原装进口的画具,甚至跟她出门都不用钱,何乐不为。”
马仪芬成了焦点脸上满是欣喜,她急忙拆开包装纸。
“等一下,那不是送给你的……”何谦平阻止的声音被淹没在女孩的七嘴八舌中。
乔依莲羡慕的看着她手中的礼物,是本白色精装封面的画册,写着"BohatdaRose”,只有诚品才进货的捷克出版书,那是她最喜欢的画家,她每天偷偷临摹的画册。
“何谦平,谢谢你。”马仪芬开心的亲了他的脸。
不想再看下去,乔依莲黯然的离开学苑,走到捷运站。
她边走边低落的想着,她没有多余的钱买画册,只能牺牲睡眠时间,每夜去诚品一笔一划的偷描,但马仪芬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
天知道她多想好好的挥霍一下,像同龄的女生一样弄漂亮的发型,和男朋友一起看电影,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想再为了吃一碗饭要多付五块钱而心痛,她也想要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她没有钱什么也不行!
走着,乔依莲忍不住掉下泪来,却倔强的赶紧用手背抹去,不想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无意中看见对街停下辆黑得发光的加长礼车,一个被身上皮草衬得十分贵气的男子吻了一位头发灰白的女性的脸颊,细心的搀扶她入车……
啊?乔依莲眨了眨眼,那个男人不是K桑吗?
跟Vivian夫人共度完白色情人节,雷浩志才送走她,一抬头就看见了对街的乔依莲,两人四目相交,她吓一跳,觉得很窘,转身便想离开。
但走没多久,就听见他叫她的声音。
“喂,喂!”
她没想到他会追上,一般男人被撞见这种事,不是都会躲吗?
“高依莲,你明知道我在叫你却不停下来,非要我直呼你名字吗?”
雷浩志知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头发花白又一身素黑的女人又亲又搂,难免引人遐想,但他不在乎被看见,他和Vivian只是礼貌的吻别,所以当他发现看着他们的女孩是乔依莲,他也不避讳,自然的上前想聊聊。
“咦,你哭过?”他走到她身前,挡住她的脚步,定睛一看发现了。
“哪有?”她才不承认。
“睁眼说瞎话。”双眼红肿成这样,瞎子也看得出来。
“就算有,我也不用跟你解释吧?”
“你这个人很难相处耶。”
“知道就好。”乔依莲撇撇嘴,绕过他,准备走进地下道。
“你在‘研色’上课?”他瞧见她的提袋。“那里教得好吗?”
“教得好不好,你知道又有什么屁用?你要来学吗?”心情已经够差了,这家伙还一直缠着她。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便走下楼梯。
雷浩志站在楼梯口目送她远去。她到底在凶什么啊?身为万人迷的他,几乎没遇过见到他完美脸蛋还舍得将目光移开的人,每个人都巴望着他能对他们笑,只有她例外,这倒是新鲜。
当雷浩志再去询问Rose的画册时,店员却说在前几天被一个男学生买走,害他只好从国外订购,今天才终于收到。要不是那天去诚品时,他吓到乔依莲引发一阵骚动,他也不会忘了买。
恕到这里,他摇头苦笑了下。都是那防备心过强的女孩害的!
“我还以为干你们这一行,是男人求之不得的轻松活,没想到还得看书。”夏泽治熟练的打开一瓶红酒,倒在水晶杯里。
“拜托你不要没经过我同意就出现在我家。”雷浩志瞪了他一眼。
“只有你家比较适合我啊……”夏泽治举起酒杯,满意的朝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