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求林敏伟主动的爱抚自己,亲吻自己,嗫咬自己,甚至不做润滑的惯穿自己。还要林敏伟近乎残虐的粗暴进出。不管怎麽痛苦呻吟,只管放手做就是。越狠越好。
林敏伟没有潘其钦来的经验老道,他会吻他的颈,他的胸,却咬不下去,他会试著惯穿他,却动作胆小,虽然,这整个过程确然很有快感。或许,不止是性爱上的快感,还带有著意念上的征服吧!压倒了他,就像自己也拿了主控权,得以在彼此间占有一席之位,而不是一味的等著对方伸手。
「快些!用力些!别管我痛不痛!」潘其钦焦躁的说著。
林敏伟只能咬著牙,涨红脸,紧抓住他的双腿,腰一挺,开始抽送起来。
不多时,他的声音从吃痛的压抑变得舒爽而撩人,全身也渐渐红润浮泛,欢快的吟呻盪在林敏伟耳际,鼓动他更急於表现,更急切作动。在欲液将解,才匆匆忙忙的抽出来,整个宣泄在他肚上,筋疲力竭的倒卧他身畔。
简单的收拾後,潘其钦整个人紧紧贴住他,好让他可以将自己圈在怀里。
以往,林敏伟一直觉得潘其钦的形象很巨大,性格温柔又强悍,而自己在他身前总是渺小,总是软弱,但现在,感觉相反了,他,变得不堪一击、需要被安慰、同情,甚至,被拥有。
做爱,安抚了他的灵魂,饱实了彼此的空虚,也让林敏伟脑袋越加清晰。但不管如何,林敏伟仍无法了解,自己和沈静羽到底什麽地方重叠,竟会导致潘其钦如此迷惑,如此囚困─
「DENNIS…」
「嗯?」潘其钦慵懒的应了声,可以感觉得出,那宣泄情欲後的舒快感仍激盪在他身体。
「我们…现在…算…情…人了吗」
窝在他身边的潘其钦终於睁开了眼,怔楞好半晌:「你说呢?」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林敏伟心一凉,他不知道自己想听什麽,却知道绝不是:「我也不知道」,他已确认自己不想彼此上了床,却还是同事,他明白自己无法忍受明天他还用同事的眼光看自已。他要的已不止这些。
「…什麽意思?」
潘其钦被追问的一阵烦躁,不由得下了床,穿载起衣裤,淡淡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该维持著什麽关系…也许…是种各取所需吧!」
没听到林敏伟说话,只听到一抹近似呻吟的声音,潘其钦回身,看到他苍白的面孔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什麽伤人的话,忙急转笑意:「傻瓜,开玩笑啦!你觉得我们是什麽关系,就什麽关系啊!」
「好吧…」
「什麽好吧?」潘其钦怔了怔。
林敏伟起身,也穿载衣裤,轻声:「那…就同事吧…各取所需的─同事。」
这个回答让潘其钦有些心惊肉跳,忙走到他身前,怜爱的捧起他的脸:「阿伟,我刚是随便说的…」
林敏伟望著他好半晌,终於挣开他的手,垂眼看向一边,虚弱道:「我…没事,反正…跟你上床,我一直是自愿的,这…不关乎承诺。」
「阿伟…」
「DENNIS…你…先回去吧,我想,晚一些我姐姐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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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公司,潘其钦就敏锐查觉,四面八方射来异样眼光。但他没有停步,就像没事人一样的走到办公室。
今天,有太多事要做,得去向TOM会报新加坡的状况,得要整编一、二课的人力,得考核几十人的业绩─所以没有什麽空閒的时间去想昨天和林敏伟的僵持局面─
「那,差不多就这样!散会!」TOM站起身,宣布著。会议室十来个人齐齐站了起来,开始朝向门口移动。
「DENNIS,你等等!」
潘其钦原本站起身在收拾桌上的文件,心里早有预感会被留住,便不动声色的又坐下来。
TOM等人全走出去,才亲自将会议室的门锁了起来。
「哒」的一声,让潘其钦停住手,抬起眼,和他四目相对。
TOM面带温和的笑意,搓搓手走回座上:「DENNIS,你知道我现在要问什麽吗?」
潘其钦苦笑一下,手又不停的整理文件,淡淡道:「大概吧,不过,你还是用嘴巴问吧,我可不想被套话!」
TOM颇有深意的大笑一声:「你好像违背了你的原则了!」
潘其钦深吸口气,没答腔。
「好,不套你话,我直接问,你和林敏伟真的在交往吗?」
潘其钦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整理东西:「新加坡传回来的吗?」
TOM松泛的坐在椅上,漫不经心:「嗯,传回来好些天了,尤其这两天你们又一起请假,公司就传更凶。」
潘其钦终於把手上的东西整理好,向後松靠椅上,让自己维持一个舒服的姿势:「在新加坡时,还没有…回台湾,有想要试试…」
「那就是真的了…」
潘其钦点点头,不否认。
「那你想,要不要把他调到研发部?」
「要调他去研发?」潘其钦皱著眉:「研发缺人还是因为这件事?」
「都有。」TOM温和的笑了笑:「其实早在他双料牛津学位传出去後,研发部的ANDY就跟我要人了,现在又刚好碰上这件事…你觉得怎麽样?」
如果真要和他走下去,把他调离部门确实有必要。自己因为年岁渐长,又无婚配,被谣传是同志已不是稀罕的事,大家没敢大声嚷嚷多少碍於没什麽证据,现在,对象都出来了,要大家不另眼相看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也不想大肆公开。
「我去和他谈谈…他…上次特别强调不想太花脑筋工作…」
「这家伙大概念书念到烦了!」TOM笑著摇摇头:「不过,对他来说,研发的工作可能比较得心应手,跟著你们业务跑,很多事应该比较容易格格不入!都不知道你有没有被他气过?」
咦!这男人还真不愧是学企管的,什麽都一摸就透。
四年前刚上任,也是没几天就看透自己是同志,但,他没什麽特殊情节,还应要求保守秘密。
现在也是没多久就点破自己一直钻不透的事。一来林敏伟不想动脑的疲累,二来性格的难融於众,皆被他三言两语说的明明白白。真不枉知人善任企管长材的美誉。
「还…好吧…」潘其钦心虚的说著。
TOM站起身,也不戳破他,只轻笑著:「那你就跟他谈谈,至於你们的事要不要公开,轻重自己拿捏!」
「嗯!」
「啊!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不过…是我个人的好奇…可以问吗?」TOM自门口转了回来,撑在会议桌上说著。
潘其钦对视著他一会儿,耸耸肩,一副「请问」的态度。
「你以前不是说狡兔不吃窝边草,怎麽这次这麽快就陷下去?我算算,还没两个月啊!这林敏伟有那麽可爱吗?」
潘其钦笑著:「我有陷下去吗?我只说想走看看!」
TOM颇具深意一笑:「总之替你高兴,终於走出阴霾…」
潘其钦不以为然的挑挑眉,因为昨天自己又为了「阴霾」伤了林敏伟,不过事情有些改变,起码现在只要一有空閒,脑袋就是想著他。
想著他昨天那句不冷不热的「好吧」,想著他顺应自己说得「各取所需」。想著步出他家後,他会不会又大哭一场。想著今天上班都还没见到他呢!
唉!看来,又被TOM料中,自己真的陷下去了。
TOM是个天生企管长材,外表谦逊温和,手腕却最铁血强硬,在他的理念中,团体有某些必要禁忌,忌传谣言、忌组派系、忌散播隐私,他允许下属在公事上犯错,但不能犯禁忌。
潘其钦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这个留洋回国的主管。没有沾染上崇洋媚外的心里,却吸收了尊重人权的精神,今天才有被拔擢出线的机会。
但,谣言难禁,表面上没人敢说开,私底下却沸沸扬扬,以往,两个老总监整治林敏伟是因为TOM将他专派给自己,现在,却根本是把他当自己的情人来报复。
林敏伟一进公司就被黄世河抓去影印数年来的报表,卢夕文也「不甘示弱」的叫他整理全课业绩汇报。几天下来,潘其钦把事都忙得差不多了,他却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也不知该不该感谢他们两个的「帮忙」,这段日子,他们只能在公司匆匆对视,什麽话也说不上,结果谣言反而有点止息。因为谁都看不出来,他们两个「好」在哪里。
不过今天,潘其钦已有些受不了,便特别待在办公室等他。
表都已经指著七点了,对方还不放人,心里实在有点光火,想去要人嘛,又怕把事情搞的更复杂,只好闷闷不乐的坐在办公室等。
八点半,终於看到林敏伟拖著疲惫的步伐走进来。令潘其钦悸动的是,当他看到自己时,竟马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DENNIS…你…还在啊…」他像得到什麽宝贝,惊喜道:「要…不要喝茶?我泡给你!」
「你累一天了,还泡什麽茶!你还没吃吧?」潘其钦皱著眉,自玻璃窗望向外头,半只猫也没。
「嗯…」林敏伟点点头,又问:「今天你也忙很晚啊!」
「我在等你。」潘其钦静静望著他一会儿,淡淡一笑:「最近都没能好好跟你说话…心里怪怪的…有点想你。」
「啊…」林敏伟眨眨眼,脸红了起来,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个答案。
「你啊什麽!过来…」潘其钦朝他招招手。
林敏伟怯怯的走向他。连脖子都红了。
潘其钦将他拉到身前,环著他的腰,抬头道:「你姐还在家吗?」
对於潘其钦的亲密行为,林敏伟无法反抗,呆呆的点点头。
潘其钦略显失望:「那…也不能去我家住了…」
林敏伟再度眨著眼,觉得整个人都要冒烟了:「你…要我…去你…家…住?」
「嗯,突然很想跟你在一起…不过既然你姐姐…」
「没关系的…我…想去…」林敏伟忙说著。
潘其钦心中想笑,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却故作认真:「你姐姐不会问啊?」
「…我…不知道…可…我想去…我真的想去…」林敏伟似乎有点怕潘其钦「坚持」要他回家陪姐姐。
「这可是你说的,我不管了!那我们先去吃个东西再走!」潘其钦紧紧将他一抱,随即找起车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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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NNIS,你的小黑猫呢?」
「送给TOM的女儿了!」
「你舍得啊?」
「那是它自己跑来的,我没养几天!」
「DENNIS…我今天…睡客房吗?」
「……睡厨房。」
「啊?」
「啊什麽?你白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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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於躺在他的双人床上了,虽然,这有点交换条件的味道…但,实在很两难啊!
要选择住他家,但得调研发部,还是留在他身边当助理,却得分开住…怎麽不能又当他助理,又住他家呢?
唉,我真是越来越贪心了!
林敏伟趴在他身边,藉著馀光,仔细的看著他睡著的模样。手指轻轻在他鼻尖跳跃。今天,这男人说─有点想我…真像做梦。
潘其钦无意识的挥挥手,企图拍掉鼻子上的「苍蝇」。
林敏伟心里甜丝丝,忙一把抱住他,耳朵附在他心脏,听著他心跳,怦怦怦…觉得万分满足。
住在一起就算是情人,不能只说是「各取所需」了吧!林敏伟不想再问了,他实在不想听潘其钦又生出什麽奇怪的话来形容彼此的关系。目前,姑且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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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铃声响,林敏伟开了门。来者和开门都感到意外。
是刘邦奇,他错愕的眨眨眼,以为走错地方,想了下,记起他是林敏伟。离喜宴碰面已经一个多月了,那时,自己曾猜到潘其钦会和林敏伟更进一步交往,却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似乎进展飞速…晚上十点多,他竟然在潘其钦家出现!
「呃…阿钦在吗?」
林敏伟满头乱发,一脸迷糊,是睡到一半被吵醒,一见到刘邦奇突然精神起来。推推眼镜,直点头:「你好…嗯…DENNIS今天去香港…」
「去香港?」刘邦奇有些惊疑:「昨天他才跟我约好的…」
「因为…今天早上香港分公司有个案子契约出问题,临时才去的,明天就回来了!」
「这样啊…」刘邦奇垂头想了想,正不知如何作处时,林敏伟忙道:「呃…刘…先生,你要不要进来坐一起?」
「哦…你叫我邦奇就好!」刘邦奇抬起头,晃晃手上的牛皮纸袋道:「我本来是要把一些东西交给他…」
「方便我转交吗?」林敏伟让开了身子。
刘邦奇静静瞧了他好半晌,没说话的走进门。
看著林敏伟手忙脚乱的泡著热茶,刘邦奇心里五味杂陈,一时半刻也说不清,主要,他真的没想到林敏伟竟似乎和潘其钦同居了!
林敏伟端上茶,就恭恭敬敬的坐在一旁,一副等他开口的样子。
「这是…阿钦…一个学长的东西…」刘邦奇将牛皮纸袋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直像下了什麽决心才道:「阿伟…阿钦有没有跟你提过…」
「沈静羽吗?」林敏伟深吸口气,牵强的勾出一抹笑。
刘邦奇没有意外的点点头。但他无法估计林敏伟了解多少,便直问:「你很清楚他们的事吗?」
林敏伟抿起嘴摇了摇头:「…DENNIS…只跟我提过他是他学长,但是中间断了六、七年才真正的在一起…後来…他就过逝了…」
「有…跟你提他怎麽过逝的吗?」
「没有…」林敏伟苦涩一笑:「…DENNIS…几乎不提他的事。」
刘邦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缓缓将牛皮纸袋倒翻出来,里头掉下一个白色信封及两个装著闪亮亮小东西的夹链袋。
刘邦奇拿起信封,眼神忽显空洞道:「这个…算是…静羽的遗书吧!」
遗书!!
不知怎麽,林敏伟心一跳,有些震惊的望著刘邦奇。
「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静羽的遗书为什麽落在我这里…」他将它交到林敏伟手上道:「我甚至还可以告诉你,阿钦他不知道有这封遗书…」
刘邦奇不等他回过神,又拿起桌上的两小袋东西渐次递给他:「这个是静羽载在左手的戒指…这个是他耳朵的银针……」
林敏伟将戒指和银针置於掌心细细瞧了瞧,不知怎麽,心口像被那细针扎了般,竟有些疼。
他将戒指和银针置入了牛皮纸袋,拿起这没有弥封的信,抬眼瞧著刘邦奇。
「你可以看。我想没关系的。」
「呃!」林敏伟有些尴尬的望著他,只觉在刘邦奇沈稳的笑容中似乎带著透不出边的深意。
「阿钦…世上本来就没有圆满的事…」林敏伟趴在他身边,用著虚弱的声音道。
潘其钦不知他为什麽突然说这句话,只闭上眼,沈默半晌:「…别叫我阿钦,叫我DENNIS。」
「因为我们是情人,而你不允许你的情人叫你阿钦吗?」
「我们一定要讨论这个吗?」潘其钦眉一皱,声音压迫起来。
林敏伟有点怕他这样的口气,总觉下一句可能会接:若你继续说,那麻烦你滚回去吧!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竟还是开口:「静羽都叫你阿钦,所以你不爱跟你睡一起的人也叫你阿钦…因为…你怕自己会不小心把我叫成静羽了…对吗?」
潘其钦重重吸口气,松开原本抱著他的手,沉声:「阿伟,你怎麽了?干麻说这些有的没的!」
「你一回来…先开电脑,写了写东西才和我上床…你都是这样的,上床前都要去写东西,你在跟静羽报备,是吗?」林敏伟终於坐起身,任由被子滑落,露出赤裸裸的上身。
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回盪。林敏伟几乎可以预感他将要暴发令人难以承受的反应,可是,他心中明白,不趁这时把话说清楚就再也没机会了─因为,光想到无形的沈静羽,已让他的感情走的苦心熬煎,就不难想像,当他拿到那些东西时,会怎麽封印自己!
「DENNIS…要有关系…并不难,只是,它必须要付出代价的…只要付出代价,就会有的。」
「什麽意思?」潘其钦阴冷道。
「如果,你在任何场所都公开著彼此的感情,大家自然会知道彼此的关系,这时,就不需要什麽白纸黑字来证明…而如果你想保有这份隐私,那麽,这层关系,当然也是见不了阳光的…」
潘其钦总算坐起身,胸膛起伏,活似压抑著满腔怒气:「你现在半夜三更跟我吵架,就是要我公开和你的关系?」他不可置信的瞧著眼前这男人,觉得这家伙是疯了吗?
「你觉得我在设计你吗?」
潘其钦心一吓,有点意外这个一直表现「单纯」的林敏伟怎麽突然变得如此敏锐。
林敏伟悲哀的垂下眼神,虚弱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为何总走不出去过去的伤口…你这样迟早会毁了自己!」
「你不能单凭这点来评断我人生失败!」
「我不是说你人生失败,我只是希望你…忘了他,以得到救赎!」
潘其钦冷冷一笑,面露不屑道:「高材生,你又知道什麽才是救赎?」
听这牙利森森的讽刺,林敏伟鼻一酸差点就缀下泪,可他终究还是忍住,只是没再说话,下了床,开始找起衣裤穿载起来。
看他这动作,潘其钦猜想他下一步恐怕要转身出去,不禁有些震惊,便也落下床,抄起衣服边穿边道:「你现在算什麽?跟我摊牌吗?你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原来一直好好的,怎麽我去一趟香港你就发起疯了!」
林敏伟穿好衣服,背著他呆立半晌,终於用著疲软无比的声音:「当意识变的越来越清楚,就表示你已得到救赎…」
「我的意识哪里不清楚?」潘其钦突然发觉,现在,竟半句也听不明他在说什麽。
「你的意识不纯粹,有影子!」林敏伟回过身,红著眼眶面对他:「你教我要懂得生气,自己却不知怎麽愤怒,你以为你表现的恨他就可以清醒,你以为你把我带到床上就是报复,却不知道,这根本是自毁…」
潘其钦心一愀忽然有些恍然大悟:「你…看了我的电脑日记?」
林敏伟咬著牙,不否认:「那不难的,密码是他的生日嘛!随便猜就猜到了!」
「阿伟…你…」潘其钦真是傻了,他想也想不到林敏伟竟然毫无歉意的说出这种话!
林敏伟像早料到他的反应,只转开脸,淡淡道:「对不起…」说罢,他走向书柜,翻了翻,拿出个牛皮纸袋…
夜黑的卧室,潘其钦瞧不太清他的表情,却感觉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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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一亮,潘其钦已看清了手中的小饰品。
林敏伟看他怔怔的瞧著手心发抖,一手掩起嘴,眼眶渐渐泛红,心就直落而下。
一个月的同居生活,一个月的性爱交缠,一个月的甜言蜜语,完全比不上几根闪亮的银针和戒指。他知道,和潘其钦的关系,全部又回到原点了。
「还有这个…」林敏伟觉得万分虚脱,有气无力的拿起「遗书」给潘其钦。
潘其钦急急的收敛心神,将信封打开,拿出一张已显皱折灰黄的纸。
上头只有短短两句英文。念了一次,潘其钦就明白这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西洋乐曲Somewhereoutthere的开头,第二句词则只写了一半,然而,那字是如此熟悉,教他双肩莫名发麻。
潘其钦强压震惊,疑惑的抬眼看了林敏伟,止不住的颤声:「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
「…刘…邦奇…」林敏伟有些犹豫的说著。
「…静羽留给邦奇的?那…你怎麽把它拿来?」
「他要我拿给你…他还说…这一封…」林敏伟瞧了他一眼,眼神满是空洞道:「…是他留给你的遗书。」
「你…说什麽!」这句话真令潘其钦有些心惊肉跳。
「那真的是他留给你的。」林敏伟深吸口气,坚持道:「刘邦奇说,这张纸沈静羽死时一直以手压在胸前,虽然没有属名,不过,他知道这该是留给你的。」
潘其钦当场指著林敏伟,很想粗口反驳,但不知怎麽一股汹涌的暗潮却在血液中翻腾著,让他一开口,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如果真是这样,邦…奇…早拿给我了!」
看他如此激动,林敏伟还是难掩心里的微微妒意,可是,却还是温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他现在才要我拿给你…但我相信这确实是留给你的。」
为什麽现在才拿给我…为什麽?为什麽!!潘其钦很想再追问,然而内心深处,却已有些意识到答案了。只是自己似乎不想去承认。
刘邦奇想占为已有!!他知道,深深知道!
「我想,沈静羽是想写下Somewhereoutthere的歌词,只是…」
只是,没有力气写完就死了。林敏伟没有说完,潘其钦却也了解了意思。
因此,他只是垂下眼,抖著手,细细的看著这手歪歪斜斜,却又令他刻骨的字迹。
SomewhereoutthereBeneaththepalemoonlightSomeone’sthinkingofme
Andlovingmetonight
SomewhereoutthereSomeone’ssayingaprayThatwe’llfindoneanother─
(就在那里在苍白的月光下今晚有一个人正想念著我爱著我就在那里有个人正在祈祷著我们都将会找到对方…)
「…他…文笔很好…可以自己写给我的嘛…又何必抄歌词…这不可能是…他的遗书啦…这应该是他大学时…写来…练唱的…」潘其钦喃喃念了几次,已掩不下激动,终於失声的哭了出来。
是吗?或许吧!听他这一说,林敏伟也不肯定刘邦奇的话,然而却已下不了决心再去商榷真假。因为他知道,真相,对潘其钦来说,或许都不是很重要了。
「相信,比怀疑…更快乐!」林敏伟眼圈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