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翔竞带著幸福的笑意,敞开臂弯用力一捞,打算把软玉温香抱个满怀,谁知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就这么扑进他的怀里,他皱眉,黑眸由惺忪转为惊愕,看著眼前对他呵著舌头的宝贝——
「喂!搞什么?走开!」他一把推开宝贝,宝贝从床上摔到地板,发出呜呜的哀叫。
「童瑷玫,把你的狗捉——」
喊到一半,龚翔竞的手突然摸向身旁的床铺,却发觉床上冰冷冷的,已经没了温度,她走了吗?
「童瑷玫!」
「汪、汪!」
他对著空气叫喊,希望能够得到些许回应,但有的只是宝贝的汪汪叫声。
「闭嘴,笨狗!你的主人呢?跑去哪了?她走的时候,你怎么不哼一声,现在才在这里鬼叫个什么劲!」龚翔竞捉起抱枕,便往宝贝扔了过去。
他皱眉,用力的抹掉唇上的唾液,想起刚才那只笨狗留在上头的「吻痕」,就感到一阵恶心。
龚翔竞看了桌台、茶几、书柜,没有留下任何的字条,他确定童瑷玫下告而别了!
「该死!」他用力捶打著墙壁,愤怒的低咆著。
她为什么这么蠢?
难道在经过一夜温存之後,她还是决定回家,认命的接受那桩金钱买卖的婚姻?为什么她宁愿选择偷偷的逃走,也不肯等他醒来,再跟他商量-切?
他烦躁的揪著黑发,或许,错得最离谱的根本是他自己!
从头到尾,他一直未对童瑷玫坦承过自己的真实身分,她又怎可能相信他拥有为她解决一切问题的能力?!
还有多少时间,来得及让他阻止这一切?
他拨了童瑷玫的手机,但却无人接听,他不知道童瑷玫住在哪里,更不知她何时会嫁给徐岳丰?
或许,现在他最需要的是一大笔钱,让他仔细的调查事情的始末,并尽快阻止错误的发生。
他看著手里的行动电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决定要拨打号码,电话铃声却在此时响起。
看著上头来电显示的电话号码,他的黑眸一亮,迅速的按下接听键。
「大哥,我正要找你!我需要——」
「你人在哪里?你先听我说,爷爷病情危急,我要你马上赶回台北。」龚天竞在电话那头,急迫的打断龚翔竞的话。
「什么?不可能——」
他下意识的否定著,每回爷爷的病危通知,都是拿来诱骗他们兄弟回家的幌子,但这一回……
「翔竞,我和大哥都已经暂停了蜜月行程,赶回台北,你要是再不出现,恐怕连爷爷的最後一面也见不著,我们现在人都在高堂医院里,你马上回来!」
电话转到了龚泽竞的手中,他急躁的话,更证明了龚天竞并非说谎。
龚翔竞看了在旁边不停兜圈子的宝贝一眼,他焦虑著,心中的天平摆荡不定,一边是他心爱的女人,一边是他的爷爷……他的眉头锁成了一线,却必须立刻作抉择。
「翔竞,你到底回不回来?!」龚天竞的声音变得严厉,大声质问著他。
「好,我——马上回台北。」
不论他多么怨恨爷爷过去的所作所为,怎么说他都亲手栽培他们、扶养他们长大,在这性命攸关的关卡上,他实在不该再犹豫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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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童瑷玫躺在冰冷的床上,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她紧绞著被单,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离开龚翔竞之後,她已经三天吃不下东西,每天躲在房里,除了哭泣还是哭泣,哭到眼睛都疼了,哭到泪水再也流不出来,她才因疲倦而入眠……
「为什么……」
她不止一次问著,有太多的不满和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她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一手将她推向地狱?为什么要让她在爱上一个男人之後,却又狠心的将他们分离?为什么要她来承受这一切痛苦?
她拿起手机,看著上头的电话号码,她好想打电话给他,即使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只要一听见他的声音,她就挂断,不会多说一句话,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已,手指却早已不由自主的按下通话键。电话响了好久,他都没接,就在她决定放弃时,电话接通了。「喂,哪位?」传来的是一抹甜蜜的女性声音,童瑷玫的心头一紧,咽了口口水,缓和著灼热的咽喉。「我找龚翔竞……」「他在休息了喔,你哪里找他?要我叫他起来接电话吗?」那女人是谁?为什么在他家里?他在睡觉,而那个女人却醒著,还接了他的电话?为什么才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有了别的女人……
「喂,还是你要留话?等他醒了之后我再转达。」
女人好心的提议著,但听进童瑷玫的耳里,却彷佛在示威,她的心揪痛著,彷佛就要撕碎。
「不用了!你让他继续睡,睡死最好!」
童瑷玫气愤不已的对著话机咆哮,然後将手机狠狠的摔向墙壁。
她捉起了茶几上的镜子,看著镜子里那哭肿的双眼,然後她对镜里那个憔悴的女人微笑,一直笑著……笑著……直到泪流满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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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竞,醒一醒!我来换班了。」
龚泽竞的新婚妻子严敏儿走到躺椅旁,轻轻摇晃著龚翔竞。
瞧他睡得这么沉、要是爷爷真出了什么问题,恐怕他也一样不知不觉。
「嗯……二嫂……爷爷醒了吗?」
龚翔竞揉了揉眼,在医院里看顾了一整夜,令他感到十分疲倦。
当他从南部赶回来时,爷爷正在进行一项重大的手术,手术历经十八个小时,爷爷的一条老命,总算从鬼门关前暂时捡了回来。
当年爷爷狠心拆散他们的父母,并从他们乎中夺下三兄弟的扶养权,爸妈为了争回扶养权,成天往法院跑,却在一次赶往法院的途中发生车祸,从此他们三兄弟便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爷爷在发生车祸之後,才幡然醒悟,只可惜为时已晚,他将所有的心力都花在他们三兄弟身上,用每个日子来弥补自己所犯的错,却始终无法得到他们的原谅。
只是,经过这一次的手术,他们三兄弟才明白,即使爷爷过去犯了再多的错,一切都已经无法重来!他们所能把握的只有现在。
爷爷是他们三兄弟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们不希望他在生命的最後,依旧抱著痛苦和忏悔,所以他们三人决定选择原谅和爱,包容过去的一切。
「还没耶,倒是你,睡得这么沉呀!电话响了好久,你都没听见?」
「我的电话?」
「是呀,刚才有个女孩打电话给你,我跟她说你睡了,没想到她居然跟我说,叫你睡死最好……好奇怪!」
严敏儿微嘟著唇,手里拿著龚翔竞的手机,有些不高兴的转达著。
「女孩?」
一听见二嫂的转述,龚翔竞眼眸二兄,立刻睡意全无。
他伸手抢下严敏儿手里的电话,查询上头的号码,却立刻失望了。
「没有来电显示——该死!一定是她!」
他唯一想到的就是童瑷玫,她躲他躲得真够彻底,除了换掉手机号码,不让他找到之外,现在连拨电话给他,都刻意隐藏自己的号码,她究竟还要折磨他多久?
「是谁呀?看你这么激动,该不会是女朋友打来的吧?噢,那我刚才接了电话,她岂不是误会了?难怪她会叫你睡死算了,呵呵——」
严敏儿眨了眨眼,看著龚翔竞胀红了脸,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立刻捂著唇,假装自己没说过话。
「爷爷交给你了,我还有事要办!我去找大哥,如果有什么问题,直接拨电话给大哥就行了。」
「掰掰——」
严敏儿朝龚翔竞挥了挥手,看样子他们兄弟的脾气都一个样,她被龚泽竞吓惯了,根本不当一回事。
「爷爷,我来照顾你了!今天有没有好一点呀?你要快点好起来喔,等你恢复健康,就可以等著抱小孙子了。」
严敏儿摸著平坦的腹部,方才她去妇产科检查过,胎儿已经两个月了,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当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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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富丽堂皇的龚氏财团办公大楼,龚翔竞不等秘书通报,便直接闯进总裁办公室。
他走近办公桌,两臂往桌上一撑,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大哥,我需要一大笔钱,就当是我跟你借好了,你立刻派人调给我。」
「一大笔钱?」
龚天竞抬头看了龚翔竞一眼,笔尖轻敲桌面,往後靠向椅背,等待他开出数字。
「对,两亿!我需要两亿台币,五天内汇进我的户头,我有急用。」
「噢喔——」龚天竞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翔竞,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龚氏财团的资金虽然充裕,但可不是你一个人的金库。」
「我明白,但我真的有急用!」
「你得给我一个理由,否则就算是爷爷答应,我也不会随意调动龚氏的资金。」
身为一个专业经理人,龚天竞就算对自己的亲人也是铁面无私的。
否则,他也不可能胜任得了龚氏财团总裁的重责大任,更不可能在爷爷性命攸关的这个当口,还能如此沉稳的坐镇在龚氏财团里。
「如果,这笔钱是用在商业用途上,同时可以扩大龚氏的事业版图呢?」
在商言商,他只好从龚天竞比较感兴趣的点去切入了。
「噢?!这么说倒有趣多了,我洗耳恭听。」
只要有利可图,别说是两亿了,就算要动用十亿资金,龚天竞的眼睛眨也不会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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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万亿和徐岳丰忙碌的指挥著仆人将一切打点完善,将童家别墅布置得一片喜气洋洋。
明天中午,所有政商名流皆会齐聚在此,参加他徐岳丰迎娶二太太的婚宴,婚宴完成後,童瑷玫将正式成为他徐岳丰的女人!
「岳丰啊,小玫跟了你之後,你得全心全意对她好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宠著她,她可吃不了苦的。」
「童老,你放心!我一定会善待小玫的,她还这么年轻,我疼她都来不及了,怎会让她吃苦?」徐岳丰笑著拍了拍胸脯。
「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
童万亿看著徐岳丰脸上得意的笑,只得将对女儿的内疚全藏进心底。
站在楼梯问的童瑷玫,一听见底下的对话,便拎起礼服裙摆,悄悄退上二楼,阖上了房门,缓步走回房里。
她坐在化妆枱前,身上穿著徐岳丰刚派人送来的粉红色礼服,她看著镜里那张苍白的容颜,拾起艳红唇膏在唇瓣上涂抹著,再拿超腮红为脸色添加红润……
明天,她就要将自己的未来交付给徐岳丰,就算再不情愿,她也不能让自己当一个被人嘲笑的新娘。
她要为自己戴上完美的面具,好有勇气去面对明天那一双双嘲弄的目光,没有龚翔竞在身边,她必须坚强,否则她绝无力气打完明天那场仗。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
「小玫,我可以进来吗?」
徐岳丰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她柳眉轻颦,还没开口拒绝,房门已被推开。
「你已经进来了,不是吗?」她冷漠的回应,眸子依旧望著镜里的自己。
「你试礼服试了好一会儿了,怎么下下来让我们看看?」徐岳丰走向她的身後,大手搭在她裸露的肩上。
「明天就看得见了。」她拿著唇膏,在唇上再涂上一抹艳红。
「你看起来好美,明天,你就是属於我的了!小玫,我好想——」
徐岳丰的大手在她的肩上施加了力道,童瑷玫立刻侧开身子,站了起来,躲避他的触碰。
「对不起,我累了!我想换下礼服,早点休息。」言下之意,就是希望他能立刻走人,别在这里打扰她最後的清静。
「小玫,就差这么一个晚上而已,你有必要这么拒人於千里之外吗?」
徐岳丰熬了这么久,还是没法子一亲芳泽,他以为就剩这最後一晚,童瑷玫或许会愿意让他亲近,没想到她依旧这么冷漠。
「就差一个晚上而已,难道你也忍不住?」她讥诮的说著,再也无法掩饰脸上的厌恶。
「童瑷玫你——」
「我不希望在婚宴前和你吵架,会触楣头的!你也不会希望明天的婚礼出什么差错吧?!」童瑷玫威胁著他。
「好,我就再忍耐一天!等明天婚宴结束之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品尝你这个甜美的小东西。童瑷玫,你迟早会是我的人!」
徐岳丰冷哼一声,屡次求欢被拒,他对童瑷玫的坚持感到极度不悦。
「滚……」
童瑷玫听著他的暗示,愤怒的对著他低吼。
「等我得到你的人之後,就算你求我留下,我也不肯了!哼!」
徐岳丰撂下话,不等童瑷玫反击,便转身离去,他用力的摔上房门,大声的宣告著他的愤怒。
看著砰然阖上的房门,童瑷玫痛苦的跌坐在床上,环住双臂,将脸埋进双膝中,她真不敢想像往後的日子,会变成怎样的难堪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