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主治医师告知家属进手术室话别。
小游站在远远的角落边,直到人群渐渐散开之后,才举步维艰的靠近手术室的门口,她紧咬着下唇,看着沾血的薄被盖在游邵天的身上,他气若游丝,脸上已失去了血色,因为距离太远,她必须很仔细才能听见他的声音。
“雅织……小游呢?她来了吗……”手衔刚结束,游邵天一开口,便是挂念着小游是否出现。
“她来了,但是……”真田雅织哽噎着。
“我知道,她还是不肯见我……她说过,就算我死了,她也不会原谅我的……她会恨我一辈子……”
听到这些话,小游捂住了唇,强抑下呜咽和泪水,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实,她印象中的游邵天不是这样的,她想冲进去,想握住他的手,但是……她的脚却无法移动半步,像是补钉牢了般,停留在原地。
“邵天,你别说太多话——”看着游邵天痛苦呻吟的模样,真田雅织不忍他在临死前,还要为了小游而忧心难过。
“你为什么哭呢?手术不成功吗……”他皱着眉,深喘了一口气,不明所以的看着真田雅织。
“不,没有——手术很成功……待会儿就可以转到病房休息了……你别担心。”忙着摇头,伸手抚摸着游邵天苍白的脸庞,抑下了眼泪,隐瞒了事实。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有好多话还没跟小游说呢……”他微微合眼,满足的一喟,“我好像看见小游的母亲——”
“你别胡思乱想,小游的事情,你就别担心——”
“我看见小游的母亲向我伸手了,她原谅我的错了——我愧对她啊——她肯原谅我了——”游邵天渐渐听不到真田雅织的声音,他只看见小游的母亲对他和煦的笑着,握住了他的手掌,他流出了眼泪,这辈子他唯一对不起的女人就是小游的母亲,他等待她的谅解已经很多年了,没想到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小游站在门外,咬紧着的下唇渐渐渗出了血丝,游邵天见到母亲了?!他的神志已经失去控制了吗?人死前不是都会看见往生的人吗?是母亲来接他了吗?听到他喃喃地唤着母亲的名字,小游的心像被鞭子抽到了似的,紧紧的揪疼起来——
“雅织,我不行了……你答应我,要好好的照顾小游,让她回到游家,别继续在外头流浪了,她已经没有母亲了……当初她离开游家,是因为有我,现在我死了,她没有不回家的理由了……”他说完一段话,神态愈显疲备。
“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让小游回家的——”真田雅织的眼泪才擦干,又马上流下,此时此刻,她早己按捺不住自己的悲伤。
“你要把我保存的东西交给小游,让她知道,这些年来我都在关心她们母女……把我们的故事让小游知道,我不奢望她在知道之后能够原谅我……我只希望她别恨我恨得那么深……”游邵天说完,一下子喘不过气来,他用力的吸着气,紧抓着真田雅织的手泛出了青筋,他——在抗拒死亡。
小游早已泪流满面,她会听听他们的故事,她也想知道游邵天为了什么背叛母亲?真田雅织纵使温柔斓静,也抵不过母亲对游邵天的那份爱,看着游邵天喘不气过来的模样,她知道他就要离开人世了,他脸上那种痛苦的表情,和母亲临死前一模一样,但见到此时的他,她心中的恨仍然无法完全消弭,她不想带着恨去见一个即将死亡的人,所以,她一直提不起勇气走进床边,站在这里送他一程,已是她所能做的最大极限,而她也违背了当初立下的誓言——就算游邵天死了,她也不会给他送终。
她转身靠在墙上,不想看见游邵天咽气的模样,她闭上眼睛,听着仪器滴答的规律响声从逐渐加快到杂乱无绪,最后一声长响后,终于归于平静。她缓缓的跪了下来,用手掩住脸庞,哭了出来。
这种可怕的仪器声她听过两次,两次分别送走了她最亲的两个人,从此以后,她游曼灵就没有亲人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上。
抛下手术室里哭成一团的人,小游向游魂似的站了起来,远离了他们。
她忍着脚上的痛楚,一步步迟缓的走出医院。一辆轿车朝她直冲了过来,当她听见一长串震耳的喇叭声,才恍然的抬头看着那辆车,她没有躲开,像是在等待死亡一般,看着那辆车直直的朝她冲撞过来——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了,最疼爱她的两个人都离开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思绪不断的转换着,脑子里快速的闪过许多生命中曾经出现的人,最后才想到颜紫殷、华珈乐……白浩伟!
老天!她还不能死,她的生命中还有许多事尚未完成,她不能就这么不顾一切的眼着母亲和游邵天一起离开。
小游移不开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车一直向她接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被人用力的推开,跌倒在路边,当她睁开迷茫的眼看着倒在自己身旁轻喘着气的女人,才发现竟是真田雅织救了她一命。
***
电动铁门缓缓落下,嘎吱的声响让小游听得好难受,她回头看着紧闭的铁门,觉得自己像只再度被关回笼中的鸟,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却是她当初发誓再也不会踏上的地方。
占地两百坪的土地,庭园式的建筑像极了小型的观光花园,这里曾是她留下最多足迹的地方,多年没回来,一切都没什么改变,只是,景物依旧,人事早已全非。
经过中庭,豪华的建筑物矗立在眼前,她站在门口,迟迟不肯再向前踏进一步,她多久没回家了?走到这里,小游觉得自己像是个闯入的外来者,显得格格不入。
“小游,进去吧!”真田雅织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催促道。
小游点了点头,顺从的听了她的话,也许是因为刚才在马路上,真田雅织不顾一切的冲向前救了她一命,所以她对她的敌意少了许多。否则,依她过去的个性,要她和真田雅织面对面和平共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走进屋内,她跟在真田雅织的身后,来到一间书房。
小游知道这里是游邵天平日办公的地方,许多游家的机密和行动都是在这里决定的,游邵天不许任何人进入,这一点倒和白浩伟的个性有些相像,但这里对她而言并不是禁地,因为,游邵天曾让她进来过,也曾让她参与家族聚会,所以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游邵天是靠什么起家的。那时候她虽然年纪小,却已明白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净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不法事业。
“这些是你和大姐离开游家后,邵天派人调查的资料,里头记载了许多关于你们的事情。”
小游小心的接过那个沉重的盒子,翻开之后,她拿出第一本相簿,里头是她六岁离家之后的照片,每一张照片底下都仔细的注明了拍摄的日期、时间和地点,有些拍得很模糊,像是偷拍的;有些角度却取得清楚分明,但没有一张是她的正面。
其中最多的是她从六岁以来,参加的各个大大小小舞蹈比赛的照片,这本相簿甚至比她自己收集的资料还要完整,不管是得过奖的,或未得奖的,在相簿中都可以看得到,好像这是游邵天特别感到骄傲的一部分。
她放下相簿,又看见一叠汇款单,上头写的都是母亲的名字,她想起过去几年,她和母亲曾在最穷困的时候去领了一大笔的钱,但最后母亲还是咬紧牙关努力赚钱,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那笔钱存回原来的帐户。没想到那个账户就是游邵天留给她们救急用的,当初要是没有这笔钱,她和母亲早巳不知沦落到什么凄惨的地步?
最后,她翻开的是一本小笔记,随着一页,两页……的翻阅,小游的眼泪又克制不住的滑落,真田雅织递来了一盒面纸,小游快速的擦干了泪水,将笔记本合了起来。
“不看了吗?”真田雅织体贴的询问。
小游无力的摇了摇头,看着办公桌上那张游邵天的独照,她轻轻的拿起,手指轻划过他严肃的眼眉,咬着唇,她的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呜咽的低喊:“爸……爸……”
好多年她不再喊游邵天爸爸,因为她不肯承认他的存在,但看见了这些遗物,她开始悔不当初,她刚才应该进手术室见他一面,让他安心离开的,为什么她这么倔强?母亲的憾恨她已经看见,为何她还要这么残忍的让父亲再尝到同样的痛楚?
“我想……这本小册子应该将事情始末记载得很清楚了,我和邵天的相识,是上天的安排。当初他到日本和竹丰会社谈判破裂,他们派人在半路拦截邵天,那些杀手砍了他好几刀,最后准备用枪解决他的生命。我那时恰巧经过那条无人的街道,替他挡下一枪后,邵天的弟兄才出现救了我俩。我身上带着枪伤,他不能放下我不管,经过两个月的朝夕相处,两人产生了感情……只是,我没想到他在台湾还有妻子,我不想介入他们之间,但是……我却无法离开邵天……”
小游摇着头,低喃道:“别说了,别再说了……”
她曾经那么憎恨游邵天对母亲的背叛,但当她看见记事本上游邵天对整件事情的叙述及忏悔,小游彻底的陷入了迷惘,再加上真田雅织的解释,小游甚至能感觉到他们当初经历生死的感情和悸动,她的心正激烈的在冲击,她知道自己错怪了父亲,她不禁怨叹命运和她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真田雅织缓缓的拉下胸口的和服,小游抬头看见她胸前的那个弹痕,至今还是那么鲜明的烙印在真田雅织雪白的肌肤上,小游闭上了眼眸,不忍目睹。
“我并没有骗你……这个伤痕永远无法消去,它记录着我对邵天的爱和执着……我抗拒过这份感情,但理智是抵不过情感的,从跟着邵天到台湾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下定决心,只要你母亲同意,我不会有任何的要求,只要能默默的守在邵天身边,即使什么名分也没有,我也甘愿……但是……”
“我母亲不会同意的!她那么倔强、那么爱恨分明……怎么可能接受你的存在?她当初不顾一切的逃家私奔,连亲人都不要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游邵天,直到临死前,她还是不肯让我通知外婆家,就为了维持她的自尊,她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选的男人最后竟背弃了她……”小游边说边哭着,泪水像是永远也流干似的,也许过了今天,她就再也没有眼泪了。
“就因为如此,我对她总是抱着一份歉疚,她的离开也让邵天自责了许多年,他一直是关心你们的,这些年来,他一直聘请私家侦探记录着你们的生活情况,不时的给予你们支助。当你母亲拒绝这一切时,邵天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几天几夜,什么也不吃、什么人也不见……”
“这些年来,没有任何人是好过的,我想……你也一样吧?”小游没想到自己竟会替真田雅织设身处地的着想,事实上,如果真田雅织介入的不是母亲的婚姻,或许她还会支持她继续走下去。
“我受的苦和你母亲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真田雅织苦涩的一笑,如果当年她不替邵天捱那一枪,接下来的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了,也或许,邵天现在还是会和她们母女俩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我想去医院看爸爸……我想去向他说一声对不起……”她自嘲的一笑,“我是不是很蠢?人都不在了,现在才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
“不会的,他会知道的,这些年来,他最盼望的就是你的原谅。”真田雅织感动地抱住了小游,鼓励的说道。
小游清冷的一笑,所有的后悔都已经随着人的死去而无可弥补,她真的是一个不可饶恕的人,明明是自己能够做到的事却不愿去做,等到一切都来不及时,她才开始寻求补救的方法,好让自己的良心过意得去。
她这十几年来所做、所想的一切,都已是错误。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影响了她的人生,她甚至连面对自己的爱情,也变得如此。
她与白浩伟之间,会不会也因为自己的固执而造成另一椿悲剧?
***
白浩伟恍惚的盯着舞台,已经三个多月了,小游失踪了整整三个多月,他甚至连想找她的管道都没有,她消失得可真彻底呀!台湾这个地方,说大不大,就小不小,但若要找一个人,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若那个人存心躲避,寻人的机会更是渺茫。
他坐在吧台边猛灌着酒,和华珈乐分开之后,这里仿佛已经变成他的家了,他将公事放在一旁,成天流连在这里买醉,似乎这世上除了等待小游出现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去追求的了。
“老板,别喝了,你已经快把整瓶酒都喝完了,这样对身体很不好……”卜经理按住酒杯,他也不知道三个月为何老是看见老板出现在店里?而且每次都喝得酩酊大醉,口中还不断喃喃的叨念着小游,但是,他口中的小游,会是那个已经连续跷班十多次的小游吗?
“这是我开的店,我喝酒还要你来管?”白浩伟索性拿起整瓶酒,全部灌进喉中,热辣的酒精烧灼着他的咽喉,他对此时此店的感觉感到畅快无比,这样子至少比他老是想着小游的感觉好。
“可是,你每天晚上这样喝,很伤身的。你想找小游是吧?她有什么好的?漂亮的美眉咱们店里多得是,虽然舞是没有小游跳得好,不过,其他的地方可是不输给她,啊——”话说到一半,卜经理整个人突然被拎了起来。
白浩伟抡起拳头,险些挥了下去,他松开了卜经理,但—双严酷的双眸警告的瞪视着他,“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店还兼管小姐坐台?卜经理,你最好别乱搞,不然,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当……当然没有……我只是好心的想找人替你解解闷而已,你别误会!店里的管理一直很良好,我从来没有乱搞,也不敢乱搞。”卜经理诚惶诚恐的说着,不断低头赔不是,这里的工作轻松悠闲、薪水又优渥,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工作,他怎么敢乱来?
突然,舞台的周围扬起一波波兴奋的尖叫声,所有的人都拥向舞台的四周,炫烂的灯光照射在舞台上,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白浩伟边灌酒,边瞄了一眼舞台,舞台上的舞者正扭动着火热的身躯。他皱了皱眉,努力的睁开因半醉而迷蒙的双眸,舞台上那熟悉的身躯在他眼前摇摆着,他扬了扬唇角,怀疑是自己眼花了,竟觉得台上的舞者有点眼熟!
“小游!是小游回来了。“卜经理狂喊着,口哨声随之扬起,配合着众人的喧闹。
“你说谁?小游?!”白浩伟又揪起了卜经理的领口,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
“真的是小游,她消失了那么久,没想到再次出现,仍然能让店里的客人……老板!”他话还没说完,白浩伟已经扔下他,往舞台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无法靠近舞台,因为拥挤的人群随着小游的舞姿一波波的带动起奔腾的情绪,即使他费尽力气,也只能在远远的一边看着她。他眷恋的凝望着小游的舞姿和脸孔,忍不住也陪着那些年轻人为了小游而疯狂。
小游今天的舞姿似乎特别的放肆,极尽所能的煽惑人心,她破天荒的主动从人群中拉了一名男子上舞台,与他火辣的跳着三贴的热舞,甚至用她柔软的胸脯与那名客人磨蹭着,她拉着他的手揽住她纤细的腰,仰起下颚,让男人亲吻她白皙修长的颈项,任男人用舌尖舔吮着她的胸口……
白浩伟捏紧了拳头,不顾一切的推开了阻挡在他眼前的群众,顿时惹来了众多客人的不快和白眼。他终于挤到舞台的旁边,瞪视着舞台上的小游,然后一个翻身,他跃上舞台,一把推开正在抚摸小游的男人,然后直接拦腰抱起小游,从旁边的阶梯步向休息室,惹来了众人不满的嘘声和愤慨……
在休息室里,小游巧笑倩兮的望着白浩伟,看着他因气愤而涨红的脸庞,她用指尖轻轻的勾划着他的轮廓。
“你老是这么做,店里的客人会跑光的。”她勾着他的颈子,嗔笑的说“我只在乎你会不会再逃开。”
“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我?”她深深的凝视着他,她希望自己在他的心中是有地位的,而不是像她当初所想的,只是一个过客、一个玩伴,她想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生活。
因为,她已经失去太多、太多了,在面临死亡的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想的人只有他;她想继续活着,觉得生命中还有值得留恋的,也是因为他,她不管现在要求他和华珈乐分手,是否会惹来他的耻笑,只因活了二十几年,她突然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些东西,她不想让这段感情成为遗憾。
“不想。”他想也没想的就否认。
小游神色一黯,“既然你一点都不挂念我,那我回来做什么呢?”
“你整整消失了三个月零六天,一出现就丢给我这个问题,你呢?这九十几个日子里,你想过我几次?”
她闷闷的摇头,这些日子,她的脑子里纠缠的都是游邵天、母亲,真田雅织的爱情故事,好不容易理清了一切,她才踏出游家,来寻找属于她的爱情。
她想过他,只有在夜阑人静、孤独无依的时候……
“你不曾想过我,却要求我要想着你?如果你这次的失踪不只是三个月,而是一年、两年,甚至不再出现,那么你能要求我想你多久?你给过我承诺吗?没有,你只要求我不能放弃珈乐,你只说过我们之间仅仅是游戏,不是吗?”他恨恨的抱怨。
“走开!别再碰我!”小游倏地动手推他。
“为什么?你回来找我了,为什么不许我碰你?”他气愤的说着,这些天的等待已经彻底磨光了他的耐性,他要逼出小游心里真正的想法,他不打算让她再隐藏自己的感受。
“如果你受不了的话,就回去找华珈乐呀!又没人拦你。”她捶打着堵在面前的白浩伟,但才捶了几拳,手腕便被他制住压向两旁。
他抱住了她,双手一举将她放到宽大的椅子上,他站在她修长的两腿间,结实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轻轻的贴近了她。
“你真的要我走?你真要我去找珈乐?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小游——”他的手滑向她的大腿,爱抚着她柔嫩的肌肤。
“我在乎又有什么用,你是她的。”小游低头看着白浩伟的手,他的触碰令她的身子忍不住轻颤起来。
“小游,我和珈乐分手了。”
“什么?”她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她的手按住了他放在她腿上放肆游走的手掌,从他催眠似的爱抚中清醒了过来。
“我已经和珈乐分手了。我违背了我们的约定,在出车祸的隔天,我就和她摊牌,把话说清楚了。”
“你……你别开玩笑了……这……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你想游戏人间,但我不想陪你,我想全心全意的对你,没有二心;不是任何事都能由着你来控制的,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扣住小游的手,直瞅瞅的望着她,清楚的说道。
“但是……但是你刚才说你不想我,我以为这些日子里,你和珈乐过得很好,我在你心里已经不再重要了……你说你一点都不想我的。”他的话令她感动莫名,他似乎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总是替她安排了一切,不需她再烦心。
“老天,”他低咆一声,又接着说道:“小游,你一直是那么的聪明,为什么面对我所付出的感情,却显得那么迟钝?如果我不想你,我会记得过了多少日子吗,而你也够了解,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的出现,现在终于让我等到了,小游——”他摇头一叹,“你难道不能让我稍微维持一点点的尊严,别逼得我将整颗心坦露在你的面前,好吗?”
“我好像真的很傻,你看起来憔悴了,我居然一点都没发现。”她低头在白浩伟的额上轻印了一吻,“我是不是该给你一点奖励?”
“不!应该说是我该好好的惩罚你。”
他拉住了小游,紧紧的抱住她的腰,唇瓣封住了她的,与她分开了三个月,所有的思念和渴望如排山倒海的倾来,他灵活的舌深深的探索着她的口腔,与她柔软的舌尖纠缠,每一次的缠斗,只是让他俩更无法分开,更加深了对彼此的爱意。
他轻易的卸下小游的底裤,指尖探入她的幽谷,规律的按揉着,她的湿润暗示着她已准备好一切,但白浩伟即低下头,吮吻着她柔软的花瓣……
小游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指尖深深的陷入了他的肩胛,发出了无力的呻吟。
“浩伟,别这样——”她喊着,但他灵活的舌却带给她一波波的快感。
“告诉我,你喜欢……”他催促着她。
小游点头,体内不停泛出的悸动令她无法开口说话,只能用点头来表示她的意思,她想要他,而且一点也不想隐瞒这种想法。
白浩伟给了她许多许多的惊讶,直到她再也无力负荷更多,他终于轻柔的捧起她的臀,将他灼热深切的欲望埋入她的体内,缓缓的推进,深深的填满了她的空虚。
小游紧紧的抱住白浩伟,汗水滴在他的身上,与他的汗水相融,随着律动的节奏,舞出最热情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