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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儿 第二章 作者:李葳
    冲击的爆响过后,以前所未有的超高分贝尖叫着的山本,像只被烧到尾巴的猫,横跳过半个车厢,扑向英治,揪住他的白袍,喷泪喊道:"救命啊!"根本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英治,一时只听见车子的轮胎发出"吱"的刺耳声响,由于急踩煞车造成的巨大推力将他们所有人往前推挤。下一秒,在众人胸口的气全被抽挤出去之际,车窗上出现了个倒吊的人影,以及正瞄准着司机的枪口!砰!砰砰!

    死寂的一秒。

    在英治能为他做什么之前,那重重往前倒下的身影,很显然已失去了生命气息。直击脑门的子弹无情地穿透过去,飞溅的血液染红了驾驶座。

    "啊啊啊……杀人了!"山本刺耳的叫声像把撕裂沉默的刀。

    可是英治无心阻止他,极恶梦魇的景象夺走他言语的能力,残酷的事实上演着现在进行式。

    车子骤停煞住,前门被那名枪手打开,他先将动也不动的司机拉出去,像丢弃无用的垃圾,任其倒卧在路边,接着关上车门,一手握枪、一手指着车上剩下的三人叱道:"不许轻举妄动,否则就等着吃子弹吧!离后湎门最近的那家伙,你,去把门打开!"他的枪口原本是指着山本,怛正陷入歇斯底里状态的男人却只顾着叫。"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呿!"枪手吐了口口水在一旁,再将枪口转向英治说:"你,去开门!"默默地把自己的袖口从山本手中抽出来,英治镇定地起身,脑中盘算着他们在车门打开的时候,跳车逃亡的机率有多少。

    "喂,你要想趁着门打开时逃跑,我会朝你的后背开枪喔!"这念头被枪手看穿了,英治顿觉不妙。枪杀了一个人之后,还能保持如此冷静判断的头脑,可见得这名枪手早已习惯这种场面,不是生手,搞不好还是专做杀人这一行的。想要脱身,得要有很好的运气了!

    更叫英治心寒的是,当车门一开,一名黑衣黑裤,身手矫捷的家伙立即从车顶上翻身一跳,跟着进入车厢内。不必猜也知道,这是和枪手同一伙的。方才车顶上的巨响,可能就是他从上方跳到车顶造成的。

    夺取一辆没有武装的救护车还用这种声东击西之术,可见得这两人幷非普通临时起意的犯罪者,而是有着缜密计划的恐怖罪犯。

    本来若是三对一,英治还有一点胜算,可是同时有两支枪朝着自己,他也没什么把握了。

    "小强尼,过来,由你来驾驶。"前面的枪手,对着跳进车厢中的男子说。"是,老板。"唯一能叫英治松口气的--这两个人都蒙着面。

    如果他们卸掉头套,刻意以真面目和他们面对面,就意味着等他们利用完了这辆救护车,将会毫不留情地杀人灭口。虽然英治确信这两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但至少还有这点希望在!

    车子重新启动后,转往和英治他们正要前往的地点截然相反的街道,迅速远离。负责驾驶的家伙还悠哉地扭开了收音机,听起播报路况的新闻。

    至于那名枪手,隔着蒙面罩露出一双冰冷的蓝眸,从浑身发抖发不出半点声音的新进护理士,到英治,最后看向山本,啐地说声。"看起来都是些不中用的家伙,喂,你们之中有谁是医师吗?"操着意大利口音的枪手吗?英治暗道:不要是黑手党就好了。

    咽了口口水,新进男护士举起因畏惧而颤抖的手,指着另两人。"他们都是医生,我只是个刚入门的护理士。""那两个是医生?"口气十足嘲讽,蓝眼又看回英治和山本身上。"喂喂,兄弟,你没骗我吧?什么时候做医生也要看长相的?那家伙怎么看都比较像在演肥皂剧的男主角,居然是医生啊?还有另一个,喂,你从刚刚就一直呻吟得我很不爽,要是你再继续哼哼哈哈,我就让你永远闭上嘴巴了。""呜哇哇--不,不要杀我!""闭嘴!""……"山本火速地用自己的双手捣住嘴,拚命地点头。

    哼地将枪口移往方才的新进护理士,蓝眼冷酷地一瞪。"既然你不是医生,就可以滚了。""我?可是车子还在开……""叫你滚就滚!""哇啊--"可怜的新进护理士就这样被"蓝眼"给踹出高速行驶的车外,从前座的门口边,还可看到护理士跌到路旁的人行道上。英治希望他能平安无事,至少比起一枪毙命的可怜驾驶,他存活的机会应该比较大。

    "好了,碍事的东西已经消除了。现在,医师大人们,你们两个谁对外科手术比较在行啊?"正如英治所料想。

    从方才他就在猜,这两人不像是毫无道理地挑中这辆救护车当抢劫的对象。若是他们需要逃跑的工具,那么抢劫摩托车或是比较不起眼的家用车,活动起来的方便性与掩护性,都强过这辆车。特别挑上这辆醒目又庞大的救护车,理由只有一个吧!

    这两人当中……谁是伤患呢?

    "我、我比较厉害!"英治没开口,山本竟难得地抢先自告奋勇。

    "噢?真是这样吗?"蓝眼狐疑地由山本看向英治。"你没骗我吧?""没、没有!"山本在想什么,英治用脚趾头猜都猜得到答案--他八成以为,如果不让"蓝眼"确定自己是有用的,就会惨遭和男护理士同样凄惨的下场。既然他想强出头,英治反而落得轻松,没必要提醒山本,万一没治疗好对方,或是让对方感到不满,被轰掉脑袋的,自然就是……

    蓝眼过几秒钟后收回狐疑的目光,从容不迫地说:"老子姑且就相信你这番话,不过要是等会儿你手脚不利落,就等着别人为你收尸吧!喂,那边那个没嘴巴的,你也是医生对吧?"英治耸耸肩。

    "你当这家伙的助手,要是他不行,就换你上。"山本狠狠地倒抽口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现在才要后悔自己的胆小怕死、鲁莽无谋也来不及了。事到如今,要是他敢说"其实我是实习医师"之类的话,无庸置疑地会踏上"前"驾驶的后路。这已不叫自讨苦吃了,而英治也没理由同情他的自作自受。

    蓝眼又命令山本先把英治的双手反绑在座位后的一根铁条上,限制住英治的行动,确保无可乘之机后,这才掀开他身上的黑色长风衣--在大腿的中央部位,赫然可见一处焦黑的中弹血渍正在扩大中。

    出血量不大,所以子弹应该没穿过重要的血管,问题就在子弹是否还留在他的腿里头?假使"是"…想必可怜的山本不将它取出来,蓝眼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吧?

    "臭医生,你还在那边发什么楞?还不过来治疗,就是为了要你处理这该死的伤,才会留下你一命的,你给我好生照料它!""唔……咯……咯……"此时山本由喉咙发出怪异的声响,唇角冒着白沫,脸色渐渐由白转青。

    英治低咒一声,抬起腿来,往山本的后背上使劲一踹,山本哇地一声,从口中喷出浓稠的物体,整个人向前扑倒在蓝眼的身上。

    "你干什么?!"没料到英治这招,受惊的蓝眼气愤地甩开山本,火爆地以枪口指着英治。"小子!找死啊?""山本医师快被自己的秽物噎死,这是急救措施。"冷淡地说明,英治可不想为了救蠢蛋山本而吃子弹。

    蓝眼意外地瞠了瞠,半晌后才又开口。"你会讲话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英治漠然,黑眸瞬也没瞬地回视着。

    他扣着扳机的手指往后压了几厘,逼近英治说:"从刚刚到现在,你好象是这些人里头最冷静的,怎么,你就不怕我手中的枪吗?小子。""怕啊。"英治简短地说。

    "小子,你嘴巴讲的和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搭轧。"嗤声地抱怨着,蓝眼放松扳机,摇头晃脑地哼笑说:"瞧见没?所谓的怕,就该像这家伙一样,吓得屁滚尿流、惊慌失措地喊救命啊!"然后给你借口开枪吗?英治在心中反讽道。

    "喂!起来,没用的东西!,你刚刚是骗我的对吧?"一脚踩上了山本的脑袋,蓝眼不爽地咆哮着。"你真的是手术比较高明的那一个吗?,嗯?看你这窝囊样子,像个成天在人身上开洞、缝补的医生才怪!"呜呜呜呜……山本两手遮着脸,濒临崩溃地啜位着。

    "他没骗你。"英治蹙着眉,抢在山本招供前,先断然地说:"我不过是个实习医师而已,山本医师则是位高明老练的医师。但那是在一般的状况中,眼前你们又是放枪又是恐吓的,不要说是山本医师,就算是普通人照样也会吓得乱了手脚。我看山本医师惊慌成这样,是没有办法帮你动刀了。"止住了哭声,山本抬起头来,怯懦中有着些许不敢置信,他没想到英抬在这节骨眼上竟愿意对他伸出援手。

    英治真想告诉他--我也懒得救你,可是再怎么样,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人命被轻贱地对待、无意义的鲜血横流,我也没你所想的那么缺乏人性!

    "你的语气,好象是在指责我们的不对啊?小子!"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这也是危险的赌注。英治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这名蓝眼匪徒不会恼羞成怒地开枪。虽然依照对方目前的行事风格判断,对方不像是会因这点嘲讽而断了自我后路的莽夫。

    一则,杀了他,等于对方能仰赖的医师就只有山本了;二则,倘使因他的这点嘲讽就失去理智,证明这家伙也没多大能耐……

    知道吗,小治,遇到危险的家伙时,你要看着对方的眼睛。

    以前,夏寰把他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虽然他始终坚称自己是圈外人)时,便曾经跟他交代过,该如何防范与应付突发状况。

    夏寰有许多黑白两道的敌人,条子或检察官就不必说了,他们再怎么想逮住夏寰,也不会从"良民"的他身上下手,可另一条路上的人可就不会那么客气。无论夏寰再怎么小心与注意,不让自己与他的关系暴露在众人的耳目中,但想尽办法要挖夏寰弱点的人,就是有办法能得到消息。

    捉住欧阳英治,就能要胁、制衡夏寰!会受这句话煽动的笨蛋,幷不在少数。有那么几次,情况也真的很不妙。每逢此刻,夏寰的手下就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总会神通广大地出面替他解围。有一阵子他甚至十分怀疑,夏寰该不会偷偷在他的牙齿里嵌了迷你型窃听器,不然怎么会掐时间掐得那么准?!

    可惜牙医师给他的答案是--不可能有那种事的。你的牙齿里面、外面都干净得和出生时没两样,别说窃听器,就连蛀虫都找不到呢!

    后来他才搞清楚,夏寰命令他手下的弟兄们分成三班制,每天二十四小时轮流,随时有人在尾随着他。美其名是保护,天知道这根本就是监视!

    经过一番罕见的争论,在他要夏寰选择"永久决裂"或"撤离监视"这两条路的其中之一,而夏寰不甚甘愿地答应放弃监视的举动后,那家伙就不厌其烦地叮咛他,有关遇上麻烦时,该怎么解决的法宝。

    业余的人从行动上的急就章与没准备就看得出来,他们多半都很紧张,像只惊弓之乌,为了一点小事就会爆发,这种人等他们自爆就行,用不着你动手。可是对方若属职业级的,平万别掉以轻心,时时刻刻都要看着他的双眼,提防那里头现出的杀机……

    没有混乱、没有紧张,游刃有余的态度中带着些许的戒备。为了应付突发情况,扣住扳机的手指绝对不会有一刻松懈。英治一边确认着脑海里夏寰的吩咐,一边研究着"蓝眼"。

    你不会是职业杀手的对手,所以不要轻举妄动,静静地等待机会。只要是人,都会有松懈的一刻,等时机转到你的手上时,再行动。

    以前总把夏寰的唠叨当耳边风,英治以为自己根本没听进去,现在才晓得自己的记忆力也挺可靠的,起码在这一刻,依赖着夏寰的那些话,他还不至于和山本一样陷入手足无措的恐慌中。

    有一个人崩溃就够多了,两个人都崩溃,无疑自寻死路。

    英治在衡量对方,蓝眼也一样在评估着他,尤其当他发觉英治没有转移视线,始终坚定沉稳地对着他时,冰蓝的眼中浮现一抹兴致盎然的光芒。

    "小子,我可以跟你保证,你将来一定会成为很了不起的医师的。"面罩底下的表情虽然看不到,但口气听来却带有一丝笑意。

    枪口不再对准英治,他转而吩咐山本将英治的手给解开,也没忘记轮到英治把山本的手给绑住。毕竟,他留下两名活口的主要目的,就是当一人在为他疗伤时,另一人就被当成人质,可防止人质蠢动。

    "既然只有你可用,就由你来为我治疗吧,实习医师。"瞥了他一眼,英治转动着手腕,先让血路恢复畅通。"把重要的身体交给我这样一名实习医师,你不会害怕吗?""正在逃亡的家伙,能有实习医师来治疗也不错了,太过奢侈的要求,上帝恐怕会打回票。再说,我可不会笨到跑去医院求诊,那儿有一堆条子等着捉我落网咧!"蓝眼一屁股坐上放置于中央的担架床,把伤腿横在英治面前说:"你尽管在我身上『实习』,可是别说我没警告你,要是我死在你的『实习』底下,我的手下不会放过你的。"英治当没听见,边漠然地检视着手边的仪器,边指示道:"躺下,躺好,受伤的腿平放。""哈哈,小子,有你的。能这样忽略我科库的威胁的家伙,可不多啊!吶,小强尼你说是不是?""没错,老板。那些家伙全被你杀了嘛!"拿起剪刀,英治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我要把伤口附近的布料移除,请不要乱动。""小强尼,这家伙要不是颜面神经坏死,就是没听懂你的话呢!哈哈哈!好,你剪,随便你剪!一条裤子算什么?老子把腿都交给你了!"不知为何,蓝眼的情绪变得很亢奋。英治不知道这算是好倾向或是意味着事态恶化,他努力将注意力集中于眼前的治疗工作上。先以棉花球将血渍清除,好看清楚伤处的状况,接着确认子弹尚留在大腿肉内,英治面临抉择。

    "要在这辆救护车上动刀将你的子弹取出不是不可能,可是有一个问题。""你直说吧。""车上的麻醉药剂与血袋不够。这里的分量顶多是做急救手术用的,不足以供应你开刀时所需的麻醉。""换句话说,你怕我会痛死吗?小子。"英治耸耸肩。天底下有很多人都以为自己能熬得过,或者该说,他们都太高估自己的"痛楚忍受度"了,这都怪电影的英雄主义给予人错误的印象。如果大家都不需要麻醉就能开刀,天底下就不会有麻醉师存在的必要。

    坦白说,英治觉得这家伙痛死也活该,可是万一手术到一半,这家伙因为疼过头而捉狂,拿枪乱扫射,倒霉的也是他们这些旁人,更不必说是执刀的本人。"可是子弹不拿出来,我也一样会死吧,小子?""哼,横竖都是死,你动手吧!""我拒绝。"车内的空气霎时冻结。

    "啊?"蓝眼以手肘撑住自己的身体,在英治面前比划着枪口说:"你再给我说一次,小子!""如果真要我动刀,那么我要将你绑在担架上,以防因过度疼痛而乱动,迫使我无法进行下去,导致最糟的下场。"英治知道自己踩在冰刃之上,一不慎将会堕入万丈深渊,可是在理智的判断下,他宁愿冒一次险,也胜过在开刀过程中被宰。

    "这臭小子还真嚣张!老板,我看还是把这两人干掉,另外去哪间小医院捉一名医师来,别和他们浪费时间了。"前面的驾驶忍不住开口嚷道。

    "你闭嘴,小强尼。"蓝眼一眯。"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英冶皱皱眉。

    "名字,小子。""欧阳英治。""欧……阳?东方人的名字真难发音。"蓝眼缓缓地把自己的头套给摘下。底下是张有着意大利典型特征的波浪黑发、深橄榄的肤色与淡蓝色眼球的容貌。不是特别凶神恶煞的模样,但冰冷眼球当中的残暴特质,却格外教人印象深刻。另一个引人注目的地方,是男人左脸颊上有道明显刀疤,这特征使得他的脸像一尊经过破坏后,又重新被粘合的正统罗马雕像。

    "我是科库.布隆尼,知道的人都叫我死神科库。"他突然扣住了英治的下颚,咧齿笑道:"你要好好记住这名字,欧阳医师。说不定这会是你最后一个动刀的病患。"一滴冷汗从背脊流下,英治仿佛看到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沙漏,又加快了流泄的速度--该死!没人问你的名字,或拜托你自我介绍!

    "小强尼,把车开往南方的里斯里纳克铁工厂,知道了吧?""是,老板。"

    费医的救护车被挟持事件,是在跌落人行道上的男护理士被人发现,幷紧急送医后,医院方面才通知警方的。因为这样一来一往的情报延误,待费城警方出动大批警力搜寻之时,离车辆被劫走的时间已落后两小时……

    "老板,不妙喔,这辆车上装有卫星定位耶!"前座的驾驶在调整收音机时,赫然发现藏在前座底下的装备。

    被发现了吗?英治本以为可以再多撑一下下的。其实那不光是定位系统,也是通报系统。为了接收日一急救系统的通知,每辆救护车上都配备有联系到中心的电子通讯设备。当这辆救护车脱离原先的行进路线时,急救中心还可以借着卫星追踪找到车子的下落。

    "噢?"蓝眼--科库锐利地一瞪英治。"小子,你一开始就知道了是吧?所以才会这么冷静。""我说不知道,你会相信吗?"英治耸个肩。

    "算你有种!"先冷哼了声,科库起身到前座去,不知吩咐了手下什么,然后重新回到后车厢中。"收拾一下必要的道具,快点!"他们想干什么?难道要换车?不行,一换车就等于获救机率降低了。英治灵机一动。"带不走的,这么庞大的器材,哪有可能--"啪!科库连发声警告都没有,毫不容赦地动手掌掴英治的脸颊,将他打飞出去。

    由上而下地睥睨着,科库神色残暴地说:"欧阳医师,你耍的小伎俩一开始还挺有趣的,可是耍多了就令人厌倦。闭嘴,准备器材,还是想要被打到七荤八素?"撞到后车门的疼和脸颊上的热烫相比,根本不算什么。英治以手背一抹--果然渗血了,怪不得他尝到咸咸的铁锈味。

    "不想让那张细皮白肉的嫩脸蛋红肿得和猴子屁股一样,以后我下的命令就得绝对遵守,听懂了没?"英治压抑住胸口的怒焰,转身开始收拾用得到的医药用品。

    忍,眼前为了活命,一定要忍住!

    英治,不必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在你身边的!.夏寰--。

    小治宝贝,你在喊我吗?

    什么"会在身边"?,这个满口谎言的大骗子!

    "嗯?"正跷起二郎腿和一帮手下打着桥牌(当然是玩有赌注的),夏寰骤然停下正要换牌的手。

    "夏哥,怎么了?""我的眼皮在乱跳。"按着眼角,夏寰撇撇唇,有股讨厌的感觉。

    "哪一眼?人家不是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对,应该是右眼跳财、左眼跳灾。""我看是夏哥一天到晚看脏东西,嘿嘿嘿,在长针眼了!""厚!你竟敢对夏哥说这种话引夏哥,别担心,我立刻帮你海扁他一顿!""夏哥需要打手也轮不到你,滚一边去!"夏寰懒得阻止他们的一场混战,他丢下玩到一半的纸牌,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起身离开桌边。

    "夏哥,你要去哪里?""去跟我的哈妮讲肉麻话,我不玩了。"夏寰的直觉很准,尤其和"胜负"、"生死"这些字眼相关时,天生敏锐的直觉已不只一次让他逃离了鬼门关。现在他的直觉让他决定打一通电话给远在太平洋彼岸的心肝宝贝,听听他的声音,好拔除这股呼唤恶寒的不祥预兆。

    熟练地按下英治家中的电话号码--一声、两声……十多声之后,电话转成了录音机。

    夏寰两道英挺的浓眉,深深地皱起。

    "你跑哪里去了,小治?都这个时间了,你不是应该到家了吗?难道……"摇了摇头,抛开不确定的疑问,夏寰接着改拨英治的行动电话。

    耐心地等着连接数千、数万里的海底电缆传达讯号,夏寰数到第十下之后,电话终于通了。"喂?,英--"就在他开口的同一时间,他听到急促而连续的两声"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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