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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郡主 第3章 作者:李葳
    他究竟是谁?

    一边嚼著他们猎捕得来的野猪烤肉,隔著熊熊营火,不怪试著想透这个问题。

    他的言行举止处处流露威仪,从他身上的谈吐可以明白,这人不是村野莽夫,不是行走江湖混日子度时间的绿林好汉,绝非来自中原……应该是来自关外的何方人士吧!她曾听说有些关外人长相特异,但是绿眼珠——心有灵犀似的,他抬眼向她,不怪的心跳加速起来。

    那不是害怕、恐惧,而是一种无以名之的动心。她怎么可能对他动了心?他是邪恶的大魔头,杀人不眨眼的坏蛋!

    可是……他在某些时候看起来……好比现在,火光荧荧映照他的侧脸,衬出那笔挺性格的曲线,绿眼燃烧如同两碇璀灿的翠玉,忧郁的凝结在那张俊脸上,如此罪恶的美丽。他的宽肩厚胸结实的体格,简简单单的黑衣也不能减损他男子气概,反而让人无法不去遐想在那强壮的手臂中……“咳、咳!”她一口肉梗住了喉咙。

    “来,把这羊奶喝下。”白夫人立刻就递过一只牛皮水袋,并拍著不怪的肩说:“慢慢喝,别又呛到了。”

    只有她心知肚明,那块肉不是因为她吃得急而卡住,而是她心虚!她怎么能看那家伙看到忘神了呢!

    不怪气顺了后,抹抹嘴对白夫人笑说:“谢谢。”

    “唉。”她却叹口气,“郡主你何必又回头呢?如果你逃掉了……”

    “白夫人,我不怪虽然不是白山派的人,可是白山派的诸位都对我很好,我怎么可能做出苟且偷生、罔顾众人、自私自利的事?”

    “可是你是万金之躯的郡主,我们——”

    “这与我身为郡主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怪摇头,“我做我认为应当做的事。

    要我丢下众人不管而逃跑,不顾道义责任让大家为我而牺牲,万万办不到。”

    白夫人眉头打的结却更多更深,“郡主真是重仁守义,可白天刚那畜生竟——竟——我真是无脸面对王爷与我家相公。”

    她很了解身为继室的白夫人,对于白天刚所作所为的无奈。

    不怪只得安抚著白夫人,低声要她别把这件事挂在心上,好不容易才把她冷静下来。沉默片刻之后,夫人握住了她的手说:“郡主你今夜……可要多加小心。我看那——那些人的头子,似乎一直在注意著你。”

    心中苦笑了一下,不怪也晓得这一点。自她行过成年礼后,婆婆便曾钜细靡遗的告诉她,一切男女之间的情事。婆婆常说男人遇到机会是不会放过的,姑娘家若是不懂得应变,很容易就会吃亏。一个姿色不寻常的女子,被非礼的机会更是多过于他人。

    所以她很清楚男人心中打的主意。占了这点便宜,知已知彼百战百胜,过去向来只有男人栽在她手上,没有她翻斛斗摔跤跌股的纪录,也不曾有半个男人像此人能让她如此担心自己的贞节……她当然有很好的理由,看看营区内这些一同被捆绑的女弟子,就算她现在真有力量能反击,这些受了轻重伤的女弟子也没力气能拚个你死我活,到头来只能害得白山派女弟子与她一起送命。

    不怪认真考虑起——万一她不能全身而退的话……“郡主!郡主!”白夫人小声的唤著。

    “什么事,白夫人?”

    白夫人将一只戒环塞到她手心,“这给你护身。”

    “这是……”不怪低头看著那黄金镶圈的红宝戒指。

    “如果那头子对郡主做出不利的举动……”白夫人迟疑了片刻说:“这戒指可以让郡主获得解脱,宝石淬有剧毒,只要沾到唾沫就会溶化。”

    “咦?白夫人是要我把戒环给那头子吃下去?”不怪睁大眼。

    “不是的。”白夫人皱眉说:“难道你随身没带著——”

    不管白夫人打算说什么,她都没机会说完了,因为一个大胖子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对著她俩嘻嘻笑著:“吃饱后,来点运动最愉快了。”

    不怪立刻摆出保护白夫人的架子,“你想干什么!”

    “小美人儿,俺不能够抢你,放心好了。爷主子看上的东西,我们底下的人怎么敢碰呢?”胖子摸摸大肚皮说:“至于另外这一个虽然有点老,不过还是生得蛮俏的,皮肤也还算白白嫩嫩,徐娘半老犹带风韵。我老荆达喜欢,今晚咱们就……嘿嘿嘿嘿……相好一下。”

    “不!”白夫人惊慌的躲到不怪身后,但胖子却不死心地伸手过来捉,“不要,走开,别过来!”

    胖子嬉笑著,逐渐逼近。不怪对他探出的肥手先是一劈,紧接著双手用力一扭,将他的胖臂扭到身后,“唉哟!”

    “哈、哈。”那些坏蛋见到不怪擒住胖子的模样,居然笑起来,还糗那胖子道:“怎么回事啊,荆达,你是哪根筋不对劲,让个小姑娘捉住不怕人家笑话吗?”

    “该不是功夫退步了吧?”

    “去!”胖子依然笑脸大展,“我只是陪她玩一玩而已,是吧?爷主子不忍心他的小美人儿受伤嘛!这都不懂。”

    不怪向那首领看去,只见他冰冷的碧眸透出绿光,似笑非笑。就这么一打岔,手中的胖子像抹了滑油的鱼儿,一滴溜顺转个圈,反而把不怪撞飞出去,连著也解开自己的束缚,直往白夫人奔去。“来来,我的俏美人儿,别跑了,听话。”

    白夫人脸色发白,一边喊叫一边跑著,其余的人都坐著看好戏,白山派的女弟了就算想为师娘出头,也自身难保。那些酒足饭饱的凶神恶霸,开始蠢动著,不怀好意的打量那些女弟子,而没有人能够保护她们。

    不怪见他们一副猫捉老鼠存心戏弄她们的样子,怒火直上心间,气得头顶都可生烟,大喝一声,她又扑了过去,和胖子打起架来。两人空手拳脚过了三、五十招,胖子仍是游刃有余的笑著拚斗,而不怪却渐感吃力不支,毕竟对方是她足两倍有余的体积,身段灵活运动宛如条蛇棍,和致命的武器没什么两样。

    “好了,小美人儿,我荆达大爷不陪你玩了。”他一掌“拨云见日”虚发之后,便跳离开不怪的范围说:“我又不能伤你半分,不好玩。”他转头四处找著白夫人,“我要去找我的半老徐娘了!”

    “不许走!”不怪拦手出去,还没勾到他的衣边,突然惊呼一声“啊!”,一双铁臂将她腾空抱起,“放我下去,不!”

    所有挥动的拳头都一一让他躲过。他全然不顾她拳打脚踢的劲道,迳自走向他扎营的大帐内。不怪被他拎进帐内前,只看见营火边乱成一团的景象,白夫人尖叫著躲开荆达的手,却又落入另一个男人手中。接著帐门一掀一盖,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大力地被抛掷于地,不怪轻哼了声,迅速的滚地而起,面对他阴沉冷酷的脸。

    “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强迫女人!”她挑衅的说。

    他绿眼轻蔑的打量著她,唇角微扬的说:“身为我的俘虏,你根本没有权利谈拒绝或是抗拒,何来的强迫?你现在是我的奴才,既然是奴才就要有奴才的分寸,懂吗?”

    “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

    “是郡主?”他挑眉,“那又如何?郡主也可以当奴才的。”

    “可恶!”不怪跳起来冲向他,意图击倒他那张充满邪恶的笑脸,可是不过转眼,她就被他举高过肩,又摔落于地面,发出“砰!”地一声。

    他高高站著,俯视她仰躺的怒容。“我不介意和你多摔两次跤,不过……今晚我有更好的安排,你可要顺从我的心意,否则就是眼睁睁看著别人为你送死。”

    现在她的弱点让他牢牢握住,不怪晓得他必定得意洋洋,认为她不可能有所抵抗。事实也差不多是如此,只要那些白山派的女弟子仍在这群恶人手中,她就不能轻举妄动。

    “你无耻。”

    他冷笑著。“你的回答呢?我需要找多少树才够用?”

    不怪撇开脸,不愿意看他。

    听见他移动脚步走向帐门口,大声召唤手下。过不了一会儿,两个人抬著一个足以容纳两人的大木盆进来,幸好不怪已经翻身坐到角落去,才不至于在那些人面前丢脸。

    然后又有三个人提来数大壶的热水,一一倒进盆内。底下的人前脚刚离开,他就已经解开衣扣宽衣解带起来。

    脱下黑衣黑裤后,裸露出他结实的上身。不怪心儿猛跳,她虽然常见男子打赤膊在田里工作,也见过不少粗壮有格的乡农莽夫,可是像他这样体格匀称完美的却不多。宽肩底下平坦鼓起的胸膛,内缩的小腹,两臂长年练武后的精壮线条,背脊间毫无半点赘肉……他回眸嘲笑的望她一眼,“你倒看得很起劲。”

    “有人喜欢脱,我为什么不敢看?”不怪红著脸大胆的回嘴。

    “好,那么你还敢‘继续’看下去罗?”他的手威胁的摆在腰间,挑战她的视线,看她是否有胆量不转开视线。

    不怪最经不起激,就算让她因脸红心跳过速而死,她也不调开视线。

    哪知道,他“真”在她面前大方的脱下最后一件遮档裤。

    紧咬下唇,不怪睁大眼对著他,锁住他的脸庞不去看他颈部以下的地方。他缄默中微挑那道霸气的黑眉,嘲笑的眼神逗留在她红通通的双颊片刻,紧接著移到她的衣襟上,敏感的她向后一缩,双手挡住她领子。

    “你看什么看?”

    他一阵冷笑,走向弥漫蒸气氤氲的木桶边,跨脚踏进去。“过来替我擦背。”

    她下巴差点没掉落地,“你说什么?”她这辈子除了师父的命令,还没让别人命令过。

    极不耐烦的,半转过身子,他将一块擦背用的丝瓜巾扔给她,“擦背,还是连这点小事都需要我教,奴才?”

    紧捉著那块干丝瓜巾,她渴望能将它塞到他的嘴中,狠狠的抹它个干净。“我不是奴才!你这个混蛋!我名叫不怪,或者你也可以喊我朱?,再不然就请你称呼我为瑞德郡主!”

    闲闲地趴在木桶边上,他双手大开搁在桶边,一派气定神闲的说:“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大胆的俘虏,竟指挥起我来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你的命和其他所有白山派女弟子的命,全都在我的手中吗?”

    不怪无话可说,她拿著丝瓜巾站著发抖……因为过于气愤。

    “过来。”他勾勾指头唤著。

    观世音菩萨、天上圣母、南无阿弥陀佛……随便哪个都好,请帮助她控制自己的脾气,她不能冲上去对这家伙又咬又打,否则外面就有人等著送命!

    一脚接著是另一脚,不怪硬逼自己跨出步子,走到他的木桶边。

    “你可以先从我的脚趾头开始洗。”他说著一边抬高一条腿,横在木桶边上,正对著她的脸,“奴才。”

    先狠瞪他一眼,不怪才用力的拿丝瓜刷起他的脚丫子。没想到男人的脚足足像艘船一样,怪不得走起路来特别有风,像是世界上的路都应该为他展开似的。

    “轻一点,我是要你洗脚,不是要你替我去皮。”他声中带笑,眼中含带捉弄的说。

    不情愿的放轻用力的程度,不怪一个脚趾洗过一个,虽然这人的德性很差,但老天爷还算眷恋他,竟给他这么好看的脚趾头。

    “可以了,换另一脚。”他半合上眼像是要睡著似的说著。

    抬起头她咬紧牙根,把他另一脚重重抬起,于是一个重心不稳他竟滑下木桶,浸到水中,连喝了两口水。“咳、咳、咳!”噗地他窜水跳起,叫道:“你想淹死我吗?”

    不怪真的没想到她无心的一扯,让他变得如此狼狈,她放声笑起来,笑得连他赤裸的身子就在眼前,也没放在心头,只顾笑弯了腰笑岔了气。

    彻里曼原本气得七窍生烟的火气也在她银铃似的笑声中,渐渐转化。老天,她真是美丽璀灿而亮眼,让男人不觉中产生占有的欲望,让你无法不去想一尝那多变情绪的外表下,是否也有同样的热情,等待著人去发掘去探索去占据。

    突然间她警觉的住了口,因为笑意而莹亮晶丽的大眸霎时瞪大,她试著要后退,但彻里曼迅速的跨出木盆,掳住她的双臂。“不!”

    “你没有权利拒绝我,你忘了吗?”

    他低语,凝视著她因为了解而大睁的眼睛,不是恐惧而是怒火腾腾。他喜欢她的原因之一,便是第一眼他就看出这个女子与其他女人都不一样,她不会哭叫或无助的啼哭因恐惧而不反抗,她似乎不懂得恐惧为何物,她全身都充满了勇往直前的突出性子。

    或许因此,才让他格外地想挫挫她的怒气与傲气,瞧一瞧她绝俗容颜冒出火花的样子。

    “你……你还没洗完!”她脱口而出,彻里曼晓得她试图拖延。

    他低下头,离她的唇与无畏的大眼半寸,“拜你之赐,我发现我有比洗澡更迫切的需要。”她奋力的推著他胸膛,结巴不止,“你、你最好洗完!”

    “我等完事后再洗。”他没撤退,反而越逼越近,她一直往后缩直到碰到木盆边缘,无路可走。

    她脸色白了一下,然后抬起脸说:“你臭得要命,会把我给薰死。”

    “你也香不到哪里去,奴才。这一整天下来,你闻起来就像是在马堆里打滚十几天的汉子,看起来也脏兮兮的。”

    “你胡说,我才没有!”

    “有,不过我很乐意帮你……”他露齿一笑,在她来不及反应前,两手一推,哗啦一声她便往身后的木桶内摔进去,溅起大片的水花。

    “该死的!”她叫道,咕噜的喝了口水又爬起来,“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湿漉漉的乱发贴在她脸蛋,水光潋滟映照下,显得她黑发如缎、唇红如朱、鼻如悬玉而双颊更是白里透红宛若吹弹得破。那双大眼此刻盛满愤怒,高昂起下巴紧咬齿根指责的说:“气量狭小蓄意报复的男人最差劲!”

    禁不住欲望的驱使,彻里曼伸手揽起她下巴,指尖流连于她嫩滑的肌肤,“你总是这么容易生气吗?”

    她一楞,接著拨开他的手指,“关你屁事。”

    听见她出口不逊,让彻里曼乍见她美丽而女性化一面时升起的柔情又消逝了,他让自己的目光巡游到水面下,因泡水而发皱的衣袍上,“脱掉你的衣服。”

    她立时迅速地紧捉著衣襟,“这辈子休想。”

    “这句话只证实了你的一辈子短得可笑,”他眉一扬,“脱掉,必要时我会亲自动手,而我可不在乎你以后还有没有衣服可以穿。”

    她冒火的眸子如果真有火焰,他只怕死在那些火焰下千遍不止。“你是我见过世界上最低级、无耻、恶劣、糟糕、下流、卑鄙兼没有肚量的男人。”

    “衣服——脱掉。”他定定的说。

    她转过身去,就彻里曼看来,那真是无用的小女儿忸怩姿态,他若真要看只需要走过去,她躲不掉的。但她的确开始动手解开衣带了,片刻后一件件湿嗒嗒的衣服轮流被摆到木桶边的椅子上,一直到最后她全身光裸的坐于水中。

    “你高兴了吧!”她僵直的低吼说。

    她的肩膀雪白圆滑,背部是他见过最美丽动人的。毫无瑕疵的嫩肤,一道挺直的背脊,坚韧不屈的背对他。

    彻里曼是很高兴,但绝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变态下流”的高兴法。

    他要她,要她屈服于他,要她完全属于他。打自他望见她于林中练武英姿飒飒的娇俏模样,这个念头便盘据不去。她每挥出的一剑都蕴藏许多的尊注与热情,对生命本质的完全付出,燃烧自己的全副心力。不禁让他想看见她,为他而燃烧的样子。

    他要她的眼中,只能有一个他存在。

    即便它短暂得只有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夜或是两天,他都不愿意放开她。

    管她是郡主或魔女,他也都要定她了。

    报复是他来到中原的理由,遇见她却是个意外。一个他乐意紧紧拥抱的意外,他要撷取她的生命力,填满他空虚的身心。

    脱下她的衣服后,不怪觉得自尊也像被人硬生生剥夺了。

    水渐渐发冷,他却没有半点动静,简直折腾人的神经,她的体内冲激著两种极端的情绪,一种她愿意承认的紧张——担心他又做出——应该说肯定他会做出粗暴举动,一种她不愿意正视的……等待——心儿扑通的等著他下面的动作……此外,最大最强烈的情绪,当然就是愤怒,他没有权利把她踩在脚底下,只因为她受困于拯救他人的责任感。

    他靠过来了,不怪整个背上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先是一个轻轻的触摸滑过她的背,这让她整个绷紧的神经达到顶点,她自水中跳起来,猛然转身忘却自身的赤裸状态,“够了,我受够了,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不怕你,你要做就做,快做快了事,等到结束后我会很高兴见到你被千刀万剐,该死的混球。”

    她就像沐浴于火与光下的战神,散发著光芒。彻里曼无法不看她的美丽,雪白的身子,丰满圆润的双峰,缀于其上粉色的凸起,结实有弹性的小腹与修长大腿间……语言何用?他讲再多她恐怕也认定他是摧花色魔。

    他伸手揽住她的后脑勺,一寸寸缓缓的拉近他,他俩像是对战的敌人,目不转睛的直视挑战对方,她没有退缩、没有闭眼,就连他的唇覆住她时,也坚定的凝视著。

    这并不可怕。

    不怪品尝著、思索著,当他坚实的双臂揽住她,当他弯身把唇……奇怪地……覆在她嘴上时,她感觉并不可怕。当然啦,世上能让她害怕的东西本就少之又少,可是婆婆口中的下流无耻的行为,和他现在做的事……似乎还是有点距离。

    他的唇,感觉起来柔软又坚定,温暖中带著一股热力,还有一点湿润。

    接著他突然打横将她抱起,走向铺于帐内那不看见都很难的大床,她被温柔的置放在以柔软兽皮与昂贵毛料垫好的床上,这期间他的唇无所不在的品尝著她、逗弄著她、舔吻著她,然后他温热的躯体靠了过来。

    那是令人酥软的一种奇异感受,窜自她的毛孔流入她的血液,教人四肢发软头晕目眩。不怪喘著气不由自主想对抗这股陌生的情潮,她才自床上抬起身,就让人又压了回去。

    他的铁臂紧紧钳住她,把她双臂置于她头顶上方,以他覆著汗毛的胸膛缓缓刷过她胸前,一次又一次直到不怪扭著身子,低声抗议,“不,不要,会痒。”

    低沉而喜悦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它会让你感到快乐。小傻子。”他在她耳边呵气,温存的亲吻著颈际,益发火热的身体仍不断的碰触著她。“我也会同样感到快乐,亲亲。”

    “它让我不舒服,你这混蛋。”她回嘴。

    他绿眼邪恶的闪著,“不舒服?我想不是吧?你的反应正好说明你也想要——”

    她没有手可以挥掌,所以不怪转头改用牙齿咬向他手腕。他大叫一声,放开她的双手,一获自由她便挥手向他。

    反应是强烈的,以单手格开她的攻击,另一手攫住她下巴抬高,他双唇如炽钢强硬霸道的占有她,起初是狂野粗鲁,逼开她双唇后,却进而成为一道蚀骨销魂的火辣辣深吻,吸纳吮吻每一处她口内柔软敏感的地方。从没有人这样亲吻过她,毫无疑问没有经验的不怪,完全被他的吻所掳获,绝妙的恍惚快感涌升,忘形的她贴向他的身子,主动搂住了他。

    彻里曼一体验到她甜蜜的降服后,便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了,他颤抖的双手抚过她柔软美丽的胴体,直抵她羞涩紧闭的双腿间,暗施压力分开它们,终于寻得他试图占有的宝藏,光滑如丝的触感,丝绒紧绷的神秘之地。

    “不。”她抗议著,夹紧双腿。

    他低头亲吻她,安抚著,“不必担心,我会温柔的。”

    睁开那双蒙蒙水汪的大眼,她咬著唇摇头,“不是这个问题,而是……”

    彻里曼耐心所剩无几,他刚刚已经探知她的身子完全为他准备好了,女人的问题是她的心理,而心理的准备永远是不够的。他不打算等一辈子,“嘘,吻我。”

    亲吻诱哄她再度放松之后,彻里曼不再迟疑的将自己置身于她双腿间,并趁她未及清醒前,以有力轻巧的一记冲刺,进入了她紧窄温暖的体内,突破了障碍。她全身僵直,以所有的肌肉反抗著他,双眼瞪得大大的,眉头紧皱。

    “不要抗拒我,会比较容易。”他说著并且强迫自己给她时间。

    她咬著下唇用力得几乎泛出血丝,她在喘气,他也一样。“混球。”隔了一会儿,她才低叫。

    彻里曼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这紧要关头笑出来,但他微笑著亲吻她双唇,“我允许你喊我的名字,彻里曼。”

    “混球。”她叫得更大声了。

    也许是她使劲喊的关系,让她内在紧紧吸附他,将他带得更深更热,彻里曼轻吼著,无法抑遏的退出又前进,投入另一波激狂汹涌的情欲波涛,无法自拔。

    对她而言或许他真的是个混球坏蛋,但当彻里曼最后几个强烈冲刺时,他没有错过闪过她脸上的喜悦与不情愿压抑的几声破碎的低吟。他晓得自己获得最高满足的同时,也带给她快乐,这让他冲出边缘直抵最眩目的天堂。

    狂吼一声后,他释放了自己。

    它不可怕,但很惊人。

    不怪瞪著帐篷顶,脑中乱纷纷的,只有这个想法最清晰。

    她被毁了,为什么她没有哭的心情?唉,她天性如此,既然做都已经做了,哭也于事无补嘛!况且,她也不是会为了“小小”一点挫败,就沮丧难过哭天抢地的人,反正老天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过五更。命中或许注定她嫁不出去,注定要让“这人”得逞行凶,那么怨叹又能助得了谁?

    所以她不打算怨叹,也没意思哭哭啼啼的。

    彻里曼,他说那是他的名字。不怪想著:这真是个奇怪的名字。至少现在她晓得要诅咒他家祖宗十八代时,该用什么称呼了。

    但对她来说,他永远都是个“混球”。不折不扣的坏东西。

    现在谜题有一小部分已经解开,她晓得这人是谁了,她现在需要知道的是他为什么而来?又为何会找上白山派呢?

    “若不是你舌头被咬了,就是刚刚我把你力气耗光了。”他揶揄的语声在她耳旁响起。

    不怪扭头侧过脸去,但他大手一握又转回来。“你已经得到你要的了,还要做什么?”她不高兴的反瞪。

    “你这么一说,我倒很有兴趣知道……”他拨开不怪紧捉在身上的毛被,“一位郡主怎么会在白山派的托管下?”

    一面和他角力拔河,一面不怪回道:“我没有必要什么都告诉你。”

    “有没有必要应该是我来决定的。”他说,并成功的把毛被扯开来,大手懒懒的罩住她胸脯,“就像你的一切全都属于我一样。”

    不怪翻翻白眼,“老天,说得像真的似的。”

    “莫非你对这一点还有疑问?”他意有所指的收拢他的五指,她的丰满恰好让他得以盈握。“你或许占了我身子,但不代表我是属于你的。没有人——我再说得清楚一点,没——有——人——可以拥有我。”

    他眯著眼,表情冷酷。不怪得意的想,好吧,让你气得脸色发青,也该换你尝尝生气的滋味。风水总该轮流转转。

    “我‘或许’占了你的身子?”他讽声说:“你难道还不肯定哪个男人睡了你吗?还是你有过许多男人,所以根本分不清了?”

    不怪出手击向他的脸,但他侧脸躲过,并在她有机会跳起来踢他时,转身将她压到身下。

    “哇、哇。”他强迫她放弃武装,“只是说说罢了。”

    “那就不要说!”不怪吼回去,“或许你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了不起,但很抱歉,我可不是心甘情愿让你……让你……”她咬牙,说不出口。

    他静默下来,凝视著她的绿眼隐约有抹歉意,“我晓得你是处子,我是不该开你这种玩笑,我晓得唐土的姑娘对于这些事看得很重,和我故乡的姑娘家不太一样。”

    “故乡?”不怪耳朵一尖,虽然不想让他听出自己的好奇,“你打哪儿来的?”

    “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冰冷的国度。你不会知道的。”

    不怪眨眨眼,“你怎么会讲我们的地方话?”

    “我年幼时曾在中国住过,一直到七岁我爹娘才带我回家乡,另外还带了些中国的奇师异士回去,不乏练习机会。”

    “难怪你绿眼黑发模样也不像我们这儿的人。”

    “有人看到我就直呼妖怪。”他温暖笑说。

    这一笑让不怪整个放松下来,“你的确像个妖怪,杀人不眨眼。”

    他的笑容如遇到阳光的雪融化了,消失了。他自她身上翻下来,并把毛被重新塞到她身下盖好。

    “为什么?”不怪却反而坐起身问道。

    这回换成他掉头不理,返身睡到床的另一端,“睡吧,我累了。”

    “为什么来到中原?为什么要带著一堆高手来这儿专门打杀掳人?你有什么目的?白山派和你有什么怨恨吗?或者你只想赢得天下第一的封号?你究竟是谁?”

    不管三七二十一,不怪问题冲口而出。

    他没有回答,但不怪由他的呼吸得知他并未睡著。

    她等了等。“好吧,你起码可以告诉我,到最后你会杀了我或是放我走吧?”

    彻里曼听得她又把问题重复了一次,终于忍不住起身霍地捉住她双手,怒目瞠视道:“你以为呢?我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留著你要做什么?你既多嘴又不柔顺,要你往东只会往西去,我留你何用?既然我是妖怪,当然煮了你当晚餐,何必多问?”

    他恨她逼得自己失去控制,更恨自己必须无动于衷的面对这些指责,他必须把爹娘的怨恨记在心中,彻家的荣辱也全系于他一人身上,他心中没有放任同情与虚假道义的地方。

    可恨她居然没有因此而退缩,却反而挺直了肩,明亮的大眼一片坦荡,“你说你会杀我,可是你的眼中没有杀意,我不相信你的话。所以我更好奇要知道,为什么你要摆出一副冷面魔王的样子?你不残酷,原本你可以残忍的强暴我,因为我无法抵抗。但你没有,你温柔……的对我。说明了你言行举止的矛盾,为什么会如此?”

    让她看穿这层面具会招惹更多麻烦。彻里曼嗤笑哼了声,“我喜欢让女人为我而呻吟,带给我喜悦,这与我是不是残酷无关。你想知道我有多残酷?你可以去其它营房看看,我从各大门派掳来的女人,只要不讨我喜欢,我就扔给手下。这就是你将来的命运,别以为会有什么不同?我不杀女人不代表我仁慈,别搞错了,郡主阁下。”

    她似乎哑口无言了。

    “需要我绑住你的嘴巴,还是我现在可以睡个安静的觉了?”彻里曼挑眉看她,冷冷问著。郡主的脸上涌上一层红晕,但她没说什么,翻身倒下睡得离他远远的。

    彻里曼不是傻瓜,他把剑放在他的枕边,只要郡主一有动静他立刻会知道。现在她心中想必非常憎恨他了,无疑会把握任何能杀他或伤他的机会。

    他也躺下来,睡意离他遥远而不可及。

    不久,于晦暗的烛光下,看见她因为些许寒意而蜷缩的身子,升起莫名柔情的他,伸手将已然熟睡的她拥入自己怀中,闭一眼等待著睡梦带走恶夜的回忆。

    只有这短暂的黎明前时分,他可以恢复本色,她却永远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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