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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夫花魁 page 10 作者:安靖
    下一刻,她的目光,被梳妆台上一把用上好原木造成的半月形发梳吸引住。

    发梳简单却精致的雕上梅花纹,在原木的映衬下更形古色古香,即使拥有许多美丽发饰的丁怜儿,也不禁喜欢上这精致的木梳。

    小心翼翼地拿起木梳,她取下头上的毛帽子,别上髻上,就着铜镜左顾右盼:心底满意极了,然而,这是别人的东西,她不做不问自取的事,也不夺人所好,轻轻地摘下发梳,搁回桌上。

    “这到底是谁住的?为什么一点人气也没?”她喃喃地低语,一双水眸好奇地看着四周的摆设,越是看,越是觉得眼前的摆设十分眼熟,似曾相识。

    实在的摆设,没有半件花巧又或者是不实用的家俱,而且件件家俱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沉稳,即使有了点年岁,却没有半点残破的感觉。

    “你在这里做什么?”低沉的男嗓,冷不防地自她背后响起。

    这噪音,她并不陌生,尤其她刚才还为了嗓子的主人闹了一场的笑话,想及刚刚自己闹出来的笑话,她的脸就一阵子的发烫。

    佯装无事发生过一样的,她转身,用最平淡的语气道:“我迷路了。”

    这是实话,不过擅自走进这小屋子却是因为好奇。

    北陵飞鹰挑起浓眉,似在打量她话中的真实。

    “信不信随你,我说的是实话。”她低垂着眼帘,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心虚。

    高大的身躯,一步步地往她走来,她警戒地抬起小脸,盯着他,以为他要对她做出什么事,可是他却越过了她,走向梳妆台。

    黝黑有力的大掌,拿起了刚刚她拿来把玩的发梳。

    没由来的一阵心虚,教她自动自觉地开口解释:“我刚刚是有拿过这木梳,那是因为我觉得它很漂亮,一时忍不住而已,不过我有把它放在原位,我绝对没有想偷走它的念头。”

    她带着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紧张,生怕被他当成了小贼。

    “你觉得它漂亮?”没有回应她那一连串的解释,北陵飞鹰回眸,低问着她。

    “对。”她颔首,水眸里没有半分的假。

    见惯了各式各样美丽发饰的她,居然会觉得这其实简陋而不值钱的发梳漂亮?北陵飞鹰不得不承认,他觉得惊讶,但却又感到一阵莫名的高兴。

    高兴什么?他不知道,只不过那可能也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至少,眼前的女人,不一定有着跟他相同的感觉,更何况,这女人一直都没有给过他任何好脸色看。

    “你喜欢?”

    “嗯?”太过言简意赅的话,教她一时之间会意不过来。

    “这发梳?”大掌握住木梳,问。

    水眸看向那紧握住木梳的大掌,这掌多有力,她见识过,他能徒手劈开太石,单手抓牢沉重的长剑挥舞,他如果要将小小的木梳捏成粉末,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么如果那只掌摆在她的脸上时,又会是怎生的模样?

    她看着那大掌,看得入神,没发现自己已经想得太深,太过越礼。

    见她发傻地站在原地,完全一副没有打算回答他的模样,他习惯性地皱起眉,瞪着她,“你喜欢这把木梳吗?”

    她抬起头来,看向他又再次往眉心皱去的眉头,禁不住的,她伸出指轻压在他总是紧皱的眉心,很不解地问:“为什么你总是皱着眉?”

    绿眸微瞠,有些惊讶她的举动,是她太过天真,不知道这些全属是夫妻之间亲昵的行为,又或者是,她是故意的?

    下意识地,他否决了后者,因为那纯然只有好奇的水眸,没有其他蓄意的情感。

    丁怜儿愣愣地看着他好半晌,然后才慢了好几拍地松开手,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张小脸浮上了最羞涩,也最羞窘的红晕。

    “我……”她嗫嚅着,不敢置信自己又做出这种事来。

    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在这个时间仿佛一点也不重要。

    北陵飞鹰伸掌,搂住了她还想继续往后退腰肢,“别再往后退了,后面是桌子。”他低语地提醒,免去她一顿的皮肉疼,可是保护过她后,却没有将手收回,依然搁在她的腰上。

    一阵可怕的热气从她身上散发而出,丁怜儿只觉自己全身热烫得不得了,她低垂着脸,没有勇气抬起头来面对他。

    按理,她该要推开他,大声地指责他是登徒子,占她的便宜,可是她只能傻傻地被他继续拥着,动弹不得,只能红着脸轻咬唇瓣,一颗心儿怦然直跳。

    发间忽地传来异样,她错愕地抬起头来,看向他。

    他俯首看她,眸中有着她看不懂的情感。

    她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他便放开了她,而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身离开。

    小手,缓缓地采向发问,一只精致小巧的木梳,稳稳地别在她的发问,是那只梅花梳,是他亲手为她别上的。

    从铜镜里,她看到了那别在黑发问的木色小梳,以及她爬满了红晕的粉色小脸。

    越是想躲,越是躲不了。

    丁怜儿看着眼前那一步步往自己走来的高大身影,只觉自己的心跳快得难以置信。

    自那天擅闯小屋后,她红着一张小脸,等着张大娘来领她回自己落脚的厢房,虽然大娘来了,但却带给她更大的震撼。

    其一,是她现在居住的厢房,是先前北陵飞鹰所住的,他让她睡了他的房,然后自己到了他生母过世前所住的小屋里睡,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忽然出现在那间小屋里的原因。

    其二,是她擅闯的那间小屋,是他生母过世前所住的,而他亲手别在她头顶的那把木梳,则是他母亲生前最爱的发饰。

    如此贵重的东西,他怎么能问也不问,说也不说一句地别在她的头上?

    这下子整个飞鹰堡的人,都已经用一种既暧昧又兴高采烈的目光,来看待她与北陵飞鹰,仿佛两人明天就会举行婚宴一般。

    那具高大的身躯越靠越近,身边人暧昧的窃笑声也越来越多,丁怜儿的脸则是越来越热烫。

    这人明明什么都没对她说过,好听的、情意绵绵的话一句也没有,只是在她头上别上他亲娘的发梳而已,怎么能这么顺理成章的把她当成他的女人?

    丁怜儿垂下头,生着闷气,不但是对他生气,更是对自己生气。

    为什么?

    黝黑的长指,抚上她别在头顶上的木梳……这就是她对自己生气原因!

    她气自己,在明了这发饰的重要意义后,居然没有果断地摘下来,反而暗暗窃喜的一直别着。

    她告诉自己,是因为没有其他的发饰,所以才会一直用着这发饰,然而这男人却可恶地要张大娘在同一日的下午,送来同样精致美丽的发饰,瞪着那些发饰,她却也没摘下头上的木梳,可恶!

    北陵飞鹰抚过那把木梳,心底忍不住的泛起一阵的喜悦,他派人送去更美丽、更精致的发饰,她一件都没有戴,只是一直别着这简单而不华美的小小木梳。

    她显然已经知道了这木梳的来历与意思,就算他不说,其他人也会告诉她,但她还是别着,尽管堡内一些嘴坏的家伙作弄过她、揶揄过她。

    唯一教他不解的,是那张小脸上的不悦以及闷气,她在生什么气?他着实是摸不着头脑。

    第5章(2)

    耳边传来阵阵暧昧的笑声,而那张小脸浮上更加深的晕色,他的眸冷冷地瞥过那堆看热闹却不安分的人。

    那堆人虽然别过了脸,可是却发出更讨人厌的笑声。

    丁怜儿瞪了北陵飞鹰一眼,而后往后跑掉。

    最近她似乎经常在自己面前转身就跑,有时甚至在他还没有靠近就会跑掉,她以为自己很小心翼翼,但眼力过人的他,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下意识一直期待的小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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