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我是余姐,能和你谈谈吗?”
莫奇抱着枕头,没精打采的躺在床上。“请进。”
余咏婕带着一脸的笑容可掬进房。“傻小子,还在生你哥哥、姐姐的气啊?”
他懒洋洋的爬起坐正,清秀的面容尽是沮丧。“我生我自己的气,我没用。”
她拍拍他肩膀,像个和气的大姐姐。“阿奇,你一声不响的离家出走,家人当然会担心,尤其是你妈咪。以后别这么糊涂了,知道吗?”
“可是……我真的不想住在家里嘛!”他孩子气的嘟嚷。
“有些事需要的是沟通,不是逃避,这里始终是你的家,你能逃一辈子吗?”劝人的话说来容易,自己是否也能做得到呢?
“我和大哥没办法沟通啦!”莫奇懊恼的猛抓头。“事情还没完,等大哥回来我就有得受了,他铁定会臭骂我一顿的……我……我还是赶快装睡好了。”
余咏婕眼里闪过一丝狡猾。是该导入正题了,她当然不是专程来安慰这傻小子的,她可没这闲功夫。
“阿奇,先别睡,余姐有些事问你。”她放柔声音,一副慈眉善目的和蔼状。
“我刚刚听你一进门就嚷嚷着‘我喜欢霜霜,我要和她在一起’,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故意说得暧昧。“你还叫人家小名呢!怎么?该不是师生恋吧?”
他呆了一下,脸也微微发红了。“没……没有啦!”
“少来了!余姐又不是外人,还跟我害羞?”她笑嘻嘻的推他一把,故意装得八卦。“余姐还认识她呢!她就是基金会的督导老师,对吧!”
他点点头。“余姐认识她?但是她……唉,我知道她憋很久了,她一定会跟大哥说,我完了、完了,大哥听了她的话一定会更生气的。”
“原来你大哥也去了?”我就知道!余咏婕在心里恨恨的叫。怪不得莫船那家伙跑得像飞似的。“为什么最后只有你和小船回家?你大哥和那个风霜呢?”
“他们要单独谈话,不让我听——余姐,拜托你帮我在大哥面前说些好话,你叫他别骂我,求求你!”
谁有心情替说话呀!笨蛋,我只是利用你而已。
“好,好,余姐会帮你的。”她心口不一的敷衍他。“阿奇,你知道他们去哪里吗?”
“唉,糟了,要是穿帮就……不会吧!我已经够倒楣了,老天不会也踩我一脚吧!”
给我答非所问!谁管你倒不倒楣?余咏婕忍不住皱一下眉,立刻又松开。“阿奇,你专心回答余姐的问题好吗?我问你大哥……”
他干嘛呀?嘴巴张大大的在想什么?他到底有没听她说话?
真是火大。“阿奇!”
他吓一跳。她怎么忽然吼出声,还很凶的样子。
她像变脸似的,旋即又笑容灿烂了起来。“余姐在和你说话呀!想什么想得出神?”
是他错觉吧!人家不知多温柔,哪里凶了?
“没有。”怎能跟她说呢?
其实阿奇想的是:还是得找个机会再跷家,这次他决定跑到南部去,免得两三下就被大哥给揪出来了。
他的户口让大哥冻结了,妈咪又不在,没钱寸步难行,要想去南部只好再向风霜借钱了。
就凭他们的“一夜情”,风霜应该会借他钱吧!他天真的想。也不担心:嘿嘿,不怕,那时候我早已经落跑了。
“哦,你问他们去哪,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去哪都一样,还不就说我坏话吗?”他很无奈的叹息,“霜霜对我的不满之多,恐怕十天十夜都说不完哦!”
这点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他点头,不过没有刻意补充住处虽是风霜提供的,但两人并未住一起。
真的假的?孤男孤寡女同住这么多天,那么岂不——余咏婕两眼睁得更大。
阿奇已经十八岁,十八岁能做的事可多了。
她若直接问阿奇他们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他不见得愿意说,毕竟这是很隐私的一件事。
所以了,这一段干脆跳过,直接切入中心点:“阿奇,你有没有用保险套?”
这时,他呆得更彻底了。“保……保险套……”
“是啊!你才十八岁,万一对方不小心怀孕,你可就麻烦了。”
“不……不会啦!”他又脸红了。和余咏婕谈保险套这档事似乎怪怪的,老实说,他虽然从小就认识余咏婕,但也不是太熟,起码没熟到无话不谈。
“难说哦!阿奇,余姐是为你好,你也不想糊里糊涂就做了爸爸吧!”她知道他很难为情,更加故意说个不停。“大家都当你是孩子,一定没人和你谈过这方面的问题,对不?既然你都有喜欢的人了,不如余姐多教你一些好了。”
教?这种事还要教?就算要教也不是她来教吧!
“不用了。我……我看你还是去教大哥吧!”他尴尬的猛挥手。
“贫嘴!”她毫不在意的笑,看来似乎不打算就这么罢手。“别闹了,余姐跟你说真的——你记住,在办事以前一定要先戴上保险套,要戴好戴准哦!否则就发挥不了功能了,先把套子里的空气挤出来……”
“停!”他忍无可忍的从床上跳起来。“够了、够了,你说这样已经很够了。”
“怎么够?我还没说完耶!”她还装得很无辜。
她当自己是“女师相授”吗?莫奇惊慌失措的叫:“不必再说了,我……我一直都有用保险套,我会用,你……你说的我都知道、都知道……”
她挑挑眉,得意的笑笑。“有用就好,我是怕你那位亲爱的老师哪天抱孩子来认爹,那麻烦就大了。”
“不会的,这点常识我们都晓得……”他愈说愈小声,脸红得像关公。
拜托!她到底是进他房里干嘛?
脑筋简单的人就是有这点好处,容易中圈套。她在心里窃笑。
想不到风霜和莫奇——哼!就不信莫岩知道这事之后还会喜欢那该死的女人。
余咏婕暗暗冷笑:莫岩,走着瞧!
风霜对着浴室的镜子发愣。
想,仔细的想,用力的想,全神贯注的想啊——
唉!还是不行。她衰声叹气的打开水龙头淋浴。
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晚到底有没有和莫奇发生关系,那段记忆仿佛被人拿立可白涂过,一片空白。
尤其是经过昨晚——她更不得不怀疑自己根本就是让莫奇给“晃点”了。
疑点一,为什么和莫奇的那次她既不痛也没落红?
疑点二,为什么和莫岩的这次就痛得要死还落红?
最最要命的是,这两个疑点都不能当做辩识处女真伪的铁证啊!
“对呀,不是每个处女都会落红,也有人第一次没有,第二次才有……到底是不是第一次就会很痛?还是有时痛,不时不痛?那应该是……”她自言自语的分析了半天,一样无解。
她烦躁的干脆将整颗脑袋放在莲蓬头底下冲水。这个事想不想得起来,真有这么重要吗?
莫岩说不重要,他在乎的只是她这个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奋力甩掉头发上的水滴。怎么可能不重要呢?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身子是她的,她有权选择何时献身、献身于何人,既然如此,她对莫奇毫无一丝男女之情,那件事要能没发生就再好不过了。
但莫岩可不同了,她喜欢他,好爱好爱他——额头开始烫烫的,再冲一下水好了。
沫浴乳随着身体曲线滑动,她双手游移均匀涂抹在每一雨肌肤上——咦?一点一点红红的,脖子、胸部、小腹都有——
“他是吸血鬼吗?”她脸红红的呢喃。
吸血鬼昨晚精力消耗过度,现在还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哩!
她不禁对着墙壁傻傻一笑,继续洗澡。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她差点尖叫。
莫岩就站在大开的推拉门当中。“你想吓死我啊!闷声不响的就冲进来……”她飞快调转过头,连抱怨都没心情了。
他又一丝不挂!“你……起码穿件裤子吧!”她忍不住提出纠正。
“你有看过洗澡还穿裤子的吗?”他冷不防由后圈住她腰间,紧紧搂抱着。
“喂!等我洗完你再洗……你先出去嘛!”她惊呼,出于本能反应的,立刻双手交叉遮住胸部。
他前胸贴着她后背,为了要“上下”兼顾,他两只手可忙的很,简直恨不得自己是八爪鱼。
“何必这么麻烦?我们一起洗。”他附耳低语的热气暖烘烘熨在她颈背上。
“可是……我不习惯,这样……好奇怪哦……”她害臊的全身皮肤都发红了。
虽说“缠绵俳侧”的重头戏昨晚已经上演过了。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过了,但——感觉不一样嘛!
“经过一次,下次你就会很习惯了。”他拉开她的手,以自己掌心取而代之,覆盖着她胸部。
“谁……谁要跟你下次啊!”她说得像猫叫。
“口是心非。”他沉着嗓子轻笑。“该你的,你怎么也逃不掉。”
他双手沾满沐浴乳柔细绵密的白色泡沫,很有节奏的从她颈部按摩而下,然后滑行着她乳房轮廓,反复周旋——紧绷的蕾心深受饱胀之苦,在他指尖的韵律中很快得到有效舒缓,像是轻飘飘,又像热腾腾——
“你上哪找像我这么体贴的男人?连洗澡都替你代劳了。”她耳边回荡着他似笑非笑的低沉嗓音。
“你……你算了吧!你才不是……不是帮我洗澡。”一说话竟觉得自己微微发喘。
“怎么不是?”他笑得好坏。另一只手抚摸着她腹部,乘泡沫润滑之便,一下就溜向她大腿、再到臀部,前后搓揉着。
“你看,我都不敢造次,不该接近的地方我碰也没碰。”但他却一直徘徊在“尺度边缘”。“当然,如果有你的批准我就……”
“就怎样?”她在欲火焚身之余还是忍不住笑了。“你这个人真的好讨厌哦!就会耍人。”
她半开玩笑的弯起手肘往后顶他,跺了跺脚:“不洗了、不洗了。谁不知道你一肚子坏水,又想勾引人家了。”
他顺势将她翻转过来。“我有做什么勾引你举动吗?我看一肚子坏水好像是你吧!”
他拦腰一抱,她高耸的乳房就堆挤在他胸膛,由此至下,无不紧密贴合。
他身上沾满了她的泡沫——“喂,想节省沐浴乳也不是这样吧!”她晕染着润红的脸蛋,仿佛熟透的蜜桃般动人,缕缕蒸气像层薄沙雾模糊了她的脸,有种格外柔美的生动。
“我有时是很节俭的,你不知道吗?”他嘿嘿的笑,借着蠕动沾取她身上更多泡沫。“我喜欢有女人香的健康浴。”
她啪的往他肩膀一拍,溅起几颗细小的泡沫。“要女人香还不多?你随手抓就有一大把了。”
嗯,他这话听得真教人不舒服。
“吃醋?我尝尝看有多酸……”他低头吻上她的唇。
迫不及待的舌一下便潜入她口中,齐集所有挑逗之能事,她在这场香艳火辣的热吻下几乎窒息,双臂不由得紧紧圈住他脖子,他更将她结结实实的拥抱,承受着她全身重量。
一阵子,他才万般不舍的稍稍松开她的唇。“你说,有多酸?”她两手仍勾在他脖子,偏着头调皮地问,胸脯也正因剧烈喘息而忽高忽低。
他也是——热腾腾的急促呼吸全烫在她脸庞上。“不知道,可能还要再试一次。“
“狡猾!”她媚态万千的白他一眼。“请问你想试几次才知道?”
“可能到床上去试会比较灵光吧!”他笑得好贼。
“这房子是我的,不是你的!”
“曾经是我的!”她不甘示弱吼回去。
“说的好,曾经。那就表示现在这里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她停止踩床单的动作。这间豪华别墅当年是她看中的,在莫岩得知后,二话不说即以她的名义买下此屋。原本以为莫岩有意和她共筑爱巢,天晓得这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莫岩对她好根本只是为了他自己,他希望自己心里能好过点罢了,从来就不是为了她——
难道这间别墅从此就成了他和别的女人的温柔乡吗?她不甘心!
“谁希罕这鬼地方?我余咏婕高兴的话,买十幢这样的别墅都行!”她叫道。
“很好,就等你这句话。钥匙给我拿来!”她这次真的惹火莫岩了。
“因为我总是破坏了你的好事吗?”她一阵怪笑“你有种和我抢男人,就别像缩头乌龟躲在男人背后!”
风霜死命的摇头。余咏婕瞪着她冷笑。“傻瓜,知道曾有多少女人像你一样在这里替莫岩温床吗?你不是每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风霜原已泛白的脸顿时变得惨白。莫岩直觉得望她一眼:“别听她胡说。”
“我胡说?我胡说?”她笑得教人毛骨悚然。她走近风霜问:“你呢?你信谁?你不至于蠢到以为他是纯情男吧!”
风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咬着唇呆立着。
“哦,我差点忘了,你好像也不是什么在室女嘛!”她冷嘲热讽的。“兄弟俩同为入幕之宾,大小通吃,你真行!”
莫岩再也忍无可忍了。“你立刻给我离开这里。”他一捉她的手,就被她甩开了。
“她连莫奇都睡过了,只有你这个笨蛋还不知道!”余咏婕忿忿不平的叫。
风霜仿佛被针刺了一下。“不……不是这样的。”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你。”莫岩挺身说。“咏婕,这些事和人完全没有关系,请你别再搅局了。”
“你自己问问她。”她又冲到风霜面前。“莫奇都告诉我了,他说他喜欢你,离家出走这几天就是你收留他的,他什么都说了。”
阿奇这该死的长舌!莫岩真后悔为什么莫船最后拿胶带贴紧他嘴巴。
“我的事你别管,快走。”这事岂能三言两语说得清呢?
“偏不走!”她处处针对风霜。“你怎么不说?说呀!”
风霜茫乱的摇头。“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明白,我……唉,我不知道……”
余咏婕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夸张的狂笑不已。“不知道?自己有没被男人上都不知道?你低能吗?”
她就是故意说得难听。莫岩真是爱够了!
“整件事我比你清楚。如果你非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不可,那我告诉你——”
莫岩一把将风霜拥入怀。“无论她和阿奇发生过什么事,都不会影响到我对她的看法。我要她要定了,这次不管你怎么强行破坏,我绝不再让你为所欲为。”
余咏婕着实一呆。她怔怔望着莫岩坚定的眼神,心脏紧缩得都痛了——为什么他看起来好认真、好严肃的样子?莫岩有多少恋爱史,她就有多少破坏记录,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赶跑他身边的女人至今未尝败绩。
但他现在这双认真的眼睛——这是她从没看过的。
未尝败绩不是她高竿,而是莫岩在不胜其扰下宁可放弃可有可无的恋情。
是这样吗?难道风霜对他而言,不仅仅是可有可无这般单纯?她哈哈的大笑。“了不起,确实够伟大、够可歌可泣。”要她放手?绝不!
“那我呢?你打算置我于何地?莫岩,你说过对不起我,会用尽方法弥补我。这些话全是你自己亲口说的!”
风霜望着不发一语的莫岩——什么对不起?又是什么弥补?这些话莫船似乎也说过的。
“咏婕,我曾经很努力试过。”莫岩还是开口了。“你应该能感觉得出来,我的确良有心弥补,但……”
“你怎么也弥补不了的!”她喊叫。“是,你弥补,这些年来你究竟是怎么弥补我的?”
她对风霜说:“你想不想知道?他说弥补——他用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来弥补我,很好笑吧!”
她真的笑了——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我真的不懂,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为什么你们这些女人就非得跟我抢?”
泪水弄花了她的眼影,在莫家苦守一夜的疲惫全写在眼角细细的纹路上——凭着女人的第六感跑到别墅来,没想到真会是这样的一幕。
她那张脸看起来很可笑,但风霜一点也笑不出来,心里好苦。
虽然莫船还有莫岩自己都说了,余咏婕根本不是他的女朋友,但风霜仍觉得自己像个坏女人,夺人所爱的坏女人——
莫岩又说:“咏婕,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你硬拖着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这么多年了,我们要真有结果早就有结果了,不弄得现在大家都……”
“都怎样?”她倔强扬一扬头。“我一直是安安分分的,不像你拈花惹草,是你不让事情有结果的。”
“我是被你逼的……唉,算了!”他实在很无奈。“咏婕,我真的不想伤害你,请你放过我,好吗?”
“你听听,他叫我放过他。”她又笑的痴痴癫癫的对风霜说。“先习惯这样的场面也好,过没多久就换他求你放过他了。”
莫岩蹙眉——她似乎刻意在风霜面前营造他是负心汉的形象,若真是如此,那她的目的就在风霜顿时变了十几种颜色的脸上。
“你不要听她挑拨离间,我不是这种人。”再不替自己多少辩护一下,风霜就要替他贴标签了。
“花言巧语是男人最在行的,他现在甚至可以说为你而死。”看莫岩紧张,余咏婕愈是变本加厉。
“风霜,夺人所爱,你真能心安理得吗?你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之上,你不感到惭愧吗?你践踏我的爱情、粉碎我的幸福,这一切的一切全是因你一人而造成的。你的爱情并不特别伟大,却要牺牲别人来成全,你于心何忍?”
她说的话,字字铿锵有力的撞击在风霜心上——
莫岩知道她正在受余咏婕的影响,连忙道:“霜霜,你千万别听她的,我和她之间根本不是——不是爱情,你懂吗?我说过好多次了,我们不是!”
“那是什么?”风霜幽幽的问。“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余咏婕的话确实影响了她。
强行打住,她心有不舍。
唉,不行,她完全无法思考。“我……我想先走了……”她有些狼狈的捡起自己的衣服,掉头进了浴室更衣。
“霜霜!”莫岩追上敲门。“你不能走,听我说,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这样。”
隔着一记扇门,风霜颤抖着手穿衣,矛盾的泪水含在归眶里。
原来做人真的不能感情用事,倘若她昨晚有多一点点理智的话,就该想起余咏婕,也就不会和莫岩——
昨晚不是偶发事件,她早已动心,即使想起又如何?她真能因此全身而退吗?
自欺欺人。抽张面纸拭干泪痕,吸一口气,她走出浴室就听见莫岩对余咏婕说:
“要发疯是吧!好,你自己一个人去疯个够。”他已穿上了长裤,衬衫已只扣了两颗钮扣。
他拉起风霜就走,这举动可激怒余咏婕了。“站住!不准走。”
风霜旋即挥开他。“你不要这样……唉,你干嘛跟着我走?”
“我不走留在这里让她疲劳轰炸吗?”莫岩忿忿的指着余咏婕。
风霜很是为难,也管不了这么多了。“那是你的事,我不知道。”
“我不想你误会。”他焦急的握住她的手。“这次我一定要亲自向你解释清楚。”
“你想怎么清楚?”余咏婕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你又想和她说什么?”
“不干你的事!”他恼火的吼。
“莫岩,你敢!”余咏婕一下就冲以他面前。“你敢对她说……你发过誓的,忘了吗?是你亲口发誓的!”
“我就是没忘才会对你百般容忍。”他大声说。“你自己算一算,几年了?我忍你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不够!不够!不够!”她歇斯底里的叫。“是你欠我的,你这辈子都欠我。”
风霜不禁皱眉。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她没一句听得懂。“你要无理取闹,我也没办法。”说再多也是徒然,他拉着风霜,一心只想快快离开,但又让余咏婕给挡下了。
“我真是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竟能使你这样如痴如狂?”她一根指头几乎抵上风霜鼻尖。“过去我再怎么闹你,你也不至于当着别的女人的面就对我大吼大叫,你现在居然为了她这么既然哀怨得不到效果,那就换撒泼吧!你!一句话,离不离开莫岩?”
“我……”这么单刀直入的问法不禁令风霜一愣。
“余咏婕,我凭哪一点?”莫岩忽然觉得很佩服自己,他竟能忍受余咏婕的瞎闹这么久。
他再走,她再挡。若非见她是女人,莫岩早就一拳过去了。
“她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这女人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不可思议。“你离不离开莫岩?”
“请你先来问我,我离不离开她才以对。”莫岩气得干脆自己接着回答。“我不会离开她,也不准她离开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满意了就请让让。”
他这话对余咏婕无疑是火上加油,加倍的刺激她。“你就这么喜欢她?”她冷笑的嘴角隐隐抽搐着。
“没错。”
“好,果然爽快。”她哈哈大笑。“你喜欢她,我就偏要毁掉她。”
止住笑声,她直勾勾瞪着风霜。“一个是新世代青年展望基金会的督导员,一个是十八岁应届毕业生……嗯,我想这话题传媒会深感兴趣的。”
风霜和莫岩同时一怔。她什么意思?她——疯了吗?
“两人曾经发生肉体关系……”她故意拖个长长尾音。“我保证这会是一则万众瞩目的热门新闻,肯定轰动!”
风霜的脸色比纸还白。“不,不要。余小姐,你不能这么做。”。
莫岩觉得荒谬之极。“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笑?”
“我要开记者会。”她自顾自的说。
“你是什么人?跟人家开什么记者会?神经病!”他忍不住大骂。“你只是在闹笑话,你很想在众人面前出丑,是不?”
“她和阿奇搞上床,真正出丑的人是她!我不过是替天行道,揭穿她的伪善面具。”她一副理直气壮的。
“不是的……”风霜挣脱莫岩紧握的手,仓皇的冲向余咏婕。“我和莫奇根本不算是……当晚发生了什么事我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全是莫奇片面之词。就算有……有的话也是……是……”
“也是什么?”余咏婕冷哼。“你不必对我狡辩,有话留着上电视去说。”
“不要!”风霜急得泪都流出来了。
这事一旦闹大了还得了?她还要不要做人?她将来如何在社会上立足?
她没做错什么,为何要落得这般不堪?对她太不公平了!
莫岩当下有了主意。“对,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清楚,所以更要开弄清楚不可。”
虚虚实实之间,真相只有一个,无论哪一个都好,就是不能不明不白。
他一手拉着风霜,一手拉着余咏婕,三人一起离开别墅。
“多说无益,因为真相不在这里。”他寒着脸道。
那会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