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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这么难 page 10 作者:寄秋
    心高气傲的她一向是别人来迎合她,她从不放下身段伏低做小,再加上姑姑司贵妃在宫里的地位,她更加不可能委曲求全,因此和婆婆之间的裂缝越拉越开,终至不可收拾。

    如今说是婆媳,其实跟仇人没两样,不过是住在王府里的两个陌生人,少有交集。

    「全无过失?无子算不算。」司徒风华语气冷漠,她做过的错事何止一桩,罄竹难书,靖王府因为她而鸡犬不宁。

    听着丈夫戳她痛处,她恨得牙糟咬紧,「没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不用负责吗?」

    她说不出自己还是处子之身,她的丈夫从没碰过她,即使同房也不同床,屋里另设一张榻,没有行周公之礼哪来的孩子,尽管她百般的勾引,甚至还下药,主动宽衣解带,他还是不动如山,没半点回应。

    「你要把这件事搬到正堂来说吗?」司徒风华讥笑,若是她要这么做,他奉陪到底,反正他已经没什么好失去了,他的人生、他爱的女子、他的腿……

    抚着全无感觉的下肢,他黯淡无光的眼闪过一抹怅然,这个女人毁了他……皇上赐婚是美意,结两家之喜,但错点鸳鸳谱却是终身遗憾,改变了三个人的一生,终是错错错!

    「你……」咬着牙,司凤恨恨的看着丈夫。

    她能说吗?当然不能,因为丢人现眼的人是她,捉不住丈夫的心还像弃妇一般遭到嫌弃,同时也会被人看不起,嘲笑她不择手段却落得一场空,没人心疼。

    「你无话可说就闭上嘴,家里的事情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你插嘴的余地,这里是靖王府,不是左相府,还由不得你做主,就算搬出皇上来压我,教儿媳还是天经地义。」司徒风华语气嘲讽,他想休妻不是没有理由,但他一人深陷烈火地狱,又岂能独饶过她,誓必要同受焚身之痛。

    长年的不良而行让司徒风华再无往日的风采,当年的无双公子已是破玉残石,他对自己了无期盼,一日复一日的等待生命逝去。

    「我只是想为自己讨回公道,你们不能一家子欺负我一人!」司凤尖声喊叫,凭什么,凭什么她是受到薄待的人,她是司贵妃最疼爱的侄女,祖父高居相位,她有什么不如人?为何谁都不喜她!

    司徒风华冷笑,「我这双腿就是公道,不够吗?」

    「儿子。」

    「华儿……」

    「大哥!」

    司徒渡、段轻烟,司徒风绝和司徒风琰兄弟,闻言同时不舍的一喊,真正的亲人才会为他心疼。

    「父王、母妃、老二、老三,我认了,你们不用为我难过,至少这条命还在,衣食无缺的当我的世子爷。」至少比起埋骨边疆回不来的将士,他没什么好埋怨了。

    听到那句心灰意冷的「认了」,本想力争到底的司凤有些心虚。

    当初她不甘心得不到丈夫的心而一时说漏嘴,泄露她偷听到的军情,导致司徒风华带的兵全军覆没,而他自己是司徒风绝花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当时他已奄奄一息,危在旦夕,是风家远从温州城送来救命药丸才抢回一命。

    可是或许是伤势延误救治,后来人虽清醒,双腿却无法行走。

    「华儿,娘对不起你……」当初她就该听温颜的,早早抽身,急流涌退,而不是贪恋权势,想重振娘家声威。

    温颜是段轻烟最佩服的人,当初她因亲爹谋反而受到连累,为温颜所救,两人也因此结下不解之缘,情同姊妹,后来她嫁给司徒渡,两府在京中往来密切,是真正的生死之交,直到温颜两夫妻密谋出京。

    其实在风家夫妇离京之前,两人曾经到过靖王府,与司徒渡夫妇长谈了一夜,可是司徒渡和段轻烟还是选择留下,京里放不下的人和事太多了。

    「母妃,没有谁对不起谁,是我们没有撕天的胆量……」

    他很羡慕风灵闻、风灵凌,他们有对了不起的父母,当年敢直言拒绝皇上的赏赐,而他的爹娘不敢,皇上做什么事都是对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违背。

    他怨过父母的不作为,不抗旨拒婚,可是回过头想想,他何尝不是这样,放弃所爱,选择保全靖王府。

    「住口,你癔症发作了吗?」虎目一瞪,司徒渡大声喝斥,一身威仪令人不敢逼视。

    「父王……」司徒风华面色一敛。

    天,太高,只能仰望,他什么也不能做,连说都是犯了大忌。

    撕天,是要把皇上撕了吗?他敢一时激愤说出口,却做不到,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他身后还有一族宗亲,他赌不起。

    「爹爹,娘,今日不是我们夫妻认亲的日子吗?怎么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是不满意我这个新媳妇吗?」

    春风般的轻柔嗓音一出,瞬间吹散了一屋子的抑郁,包括心有郁气在内的司徒风华、司徒渡夫妇都心头一轻,感激的看向眼神清澈如水的风灵犀、她光站在那里就给人圣水洗涤过的澄净:心神迅速的平静下来。

    「娘,您就给一支步摇未免太寒酸了,娘子的嫁妆瞧见了没,您儿子日后有福了,躺着吃喝一世无成都行。」配合妻子的司徒风绝口中喊娘,与兄长的母妃做个区分,显示母子的亲晒,同时也打脸司凤。

    一支玉步摇而已,眼界怎么这么小,不顾脸面的大呼小叫,司尚书穷得没给陪嫁吗?连个小玩意也非要抢到手不可,名门千金也不过尔尔,白担了盛名。

    「没出息,你还想靠媳妇养你不成,她的嫁妆是她的,我还没刻薄到当个吸媳妇血的恶婆婆。」段轻烟笑着朝二儿子一碎,看似骂他不长进,实则是在摆显,二儿子、二儿媳都是都是顶顶好,男俊女美佳儿佳媳,她满意到不行,阖不拢嘴笑得开心,谁也不能坏了她的好心情。

    「哪儿不刻薄,从我嫁进来第一天就没给过好脸色……」内心不服气的司凤小声嘀咕着,就是嘀咕声有点大。

    她的话别人听到了,可是没人理会,当做屁话。

    「娘当然是好婆婆,没得嫌了,这步摇我很喜欢,谢谢娘。」风灵犀欢喜的让人收起来,随后又让丫鬟送上她给公婆的见礼,一对血红色玛瑙雕琢的交颈天鹅和天青色月光杯。

    前者雕上靖王夫妻的名字,意喻两人情长意合,后者倒入葡萄美酒,红色酒液一倒入宛若宝石,一入口中甘醇无比。

    「咦!这是……」看到天鹅翅膀下的字,司徒渡蓦地睁大眼,纵是铁骨铮铮的男儿眼中也泛着泪光。

    风灵犀笑眼盈盈的与夫并立,「您没看错,是我爹雕的,他说兄弟多年占了您不少便宜,您却对他始终如一的好,他没什么好回报的,就雕两只鸟送您,不过他也说了,鹈蝶情深指得是他和我娘,没您们的份,让您们看鸟羡慕。」

    「哼!不稀罕,有好事他先得,跑腿的总是我,他好意思送对破鸟就想抵消。」司徒渡嘴上说不稀罕却爱不释手,眼底流露对结拜二哥的想念,连同月光杯叫人收好。

    「你就嘴硬,当年还不是乐呵呵的人家指东就往东,人家指西跑得可起劲了,没第二句话,只差没叫声祖宗。」回想起过往,段轻烟彷佛年轻了好几岁,脸泛红光。

    司徒渡很想板起脸装出王爷威仪,可被妻子泄了底,他呵呵干笑,「我打不过他呀!你不知道他有人间凶器之称。」

    「人间凶器?」她爹?那个对女儿百依百顺,女儿奴兼妻奴的爹?

    对于公公口中的形容,风灵犀很难和亲爹对上号,打她懂事以来,她爹就是个笑脸迎人的大奸商,笑里藏刀的挖坑给别人跳,对付敌人兵不血刃。

    「吱!孩子在呢!说什么胡话。」段轻烟责怪的瞪了口无遮拦的丈夫一眼,转头又和颜悦色的看着二儿媳妇,「别听你公爹的,他这是嫉妒你爹娘生了个好女儿,不像我  们只有三个浑小子。

    司徒风绝抗议,「娘。」您用不着捧媳妇就踩儿子一脚吧!我才是亲生的,亲儿子。

    她手一挥,让亲儿子滚一边去,情绪略微高昂的拉起风灵犀的手,轻拍了两下,而后将凤衔珠九转玉步摇往她发间一插。「今日起,你便是我靖王府儿媳,有我在的一天,王府里的事你都能全权做主。」

    这是放权的意思吗!

    所有在场的亲戚为之一愕,却无人驳回,认为她做得不对,只是相较起来入门五年的司凤就显得立场尴尬,身为长媳的她要如何自处,明显被挑挤在外,不得人心。脸色铁青的司凤不负众望地跳出来反对,「我不赞成。」

    呵!一唱一搭的,是想让她难看吗?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婆媳和睦,一家子多和乐呀!她倒是这和乐画面中的唯一不和谐,她再不跳出来拿回自己的东西,只怕日后王府无她立足之地。

    「我也是靖王府的一分子,还是名正言顺的长媳,我都不能在府里当家做主,一个刚入门的新妇有什么资格掌家。」该是她的她半步不让,没有人可以从她手中夺走。

    「你还不是靖王妃,王府的事我说了算。」语气一冷,段轻烟没给司凤留脸,话里之意是等她当上靖王妃再来猖狂,此时就得乖乖地趴下,找谁撑腰都过不了自己这关。

    「我不服,我们进宫找贵妃娘娘评评理,我就不信这世上没地方说理。」她又搬出司贵妃这座大山来压人,司凤很清楚靖王府还是十分忌惮宫里的势力,枕头风一吹,不知谁家又要挂白了。

    「贵妃娘娘很闲吗?想见就能见到。」一派天真的风灵犀眨着水亮眼儿,不解皇宫内院是想进就能进吗?那还不如寻常百姓家,进屋子前还有道门呢!非请勿入。

    司徒风绝面上带笑,眼里却浮着讥诮,「你想见自然见得着,我们认完亲就得进宫谢恩。」

    「今天就得进宫谢恩?」她秀眉一蹙。

    「嗯,若非皇恩浩荡怎能成就一桩美事,我们要感谢天恩的成全。」皇上不点头,他们是成不了亲,身为异姓王府的子弟,婚事不由自己做主。

    还有这样的?一堆溢美词就因为天子的「高抬贵手」?

    「我听夫君的,皇上真是个好人。」风灵犀嘴上是在称赞,不知怎地却有种讽刺意味。

    「噗哧」一声,忍不住的笑声一出,众人才注意到另一个丰神如玉的少年,是司徒风绝的三弟,司徒风琰。

    「我……呵呵……不是有意的,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说皇上是好人……」这跟街上卖豆腐的说豆腐好吃有什么不同。

    「你认为皇上不是好人?」风灵犀纳闷道,这很好笑吗?

    司徒风玫一愕,挠着后脑杓干笑,「皇上当然是好人,大大的好人,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好人。」敢说皇上不是好人,脑袋还要不要了?他很惜命的。

    「那你在笑什么?」笑错了也会出事。

    笑……呃!叫他怎么接话,好为难。

    司徒风琰吞吞吐吐半天,终于挤出解释,「是……小嫂子说话很风趣,当弟弟的自然要捧场。」

    「小?有多小,你也不见得大我多少。」风灵犀最恨人家用「小」来形容她,二嫂就二嫂,哪来的小嫂子,听起来轻佻,不庄重。

    被新嫂子逼到快跳墙的司徒风琰直挠耳,赶忙以眼神向二哥求救,你的娘子很凶残你知不知道,媲美凶兽。

    「犀儿,别逗他了,放他一条生路。」司徒风绝朝三弟一挑眉,老三,你欠我一回。

    大恩大德,不胜感激,来日必报,司徒风琰做了拱手礼,表示二哥的解救他牢记在心。

    她水眸眨了眨,垂目,「听夫君的。」

    怎么这句「听夫君的」听来有点怪,饱含杀气?司徒风瑾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他看看笑得喜气洋洋的父王、母妃,又瞧瞧一脸平静的大哥,二哥的神情也无异常,难道是他的错觉?

    「犀儿,这是三弟,大哥、大嫂你见过了,还有族中的宗亲……」司徒风绝始终握着妻子的手,带着她一一认亲,同时也收了不少礼,给了不少礼。

    司徒一族枝叶繁盛,长辈、同辈就有两百多人,小一辈的晚辈更多,但不是每一位都到场,只有表现较出色的一些人才能进靖王府,与靖王府各个主子攀关系。光是认亲就耗去快一个多时辰,再摆个桌用膳,大半天就过去了,靖王府还得派人进宫告假,说是族亲繁众赶不及入宫,要过午之后才能见驾。

    可过了午后还走得动吗?

    夜里没睡沉又一早起身问安的风灵犀很想再歇个晌,可皇帝不急,急死后宫嫔妃,才用完膳就接连好几次催促,有章皇后,司贵妃,德、良、贤、淑四妃,夫妻两人便整理了仪容,乘车进宫。

    此时的淑妃可不是当年皇上潜邸时的苏淑妃,而是已经去了四任,第五任的萧淑妃。

    后宫的女子向来寿不长,除了少数攻于心计的,大多不超过三年便香消玉殒,美人薄命,因此才有每三年一次的选秀,因为人都死光了,不递补新血谁来服侍日夜操劳的皇上,而存活下的嫔妃都老了,比不上十五、六岁花骨朵般的小姑娘。

    「你靠着我睡一会儿,等到了宫门再唤醒你。」可怜的小东西,瞧把她累的,夜里得节制些。

    「万一睡过头呢!」她不怕皇后为难,她可是有备而来,风灵犀往胸前一捂,像是带了保命符似的轻拍了两下。

    「睡过头就睡过头,皇上不会下旨将你推出午门斩首。」他说得是实话,皇上对岳父岳母的包容宽得令人难以想像。

    「嗯!你真好。」

    一说完,她靠在丈夫怀中沉沉睡去。

    *

    第六章  皇后娘娘的恶意(2)

    当进入金碧辉煌的皇宫内院后,睡了一觉精神头尚佳的风灵犀环顾四周景致,惊觉这是个关人的金笼子,美则美矣,却缺少生气,经过精心照料的花草树木都显得死板,让人感到莫名的胸滞。

    难怪宫里的女人都有点不正常,整天不斗来斗去就呼吸不顺畅,人一压抑久了会开始找出路,但是入了宫,除非死,否则出不了宫,困在狭小的笼子里无法自在,最后不是把自己逼疯,便是让别人变成疯子。

    「请司徒二少夫人在这稍等,奴才进去禀告。」肤白声细的老太监弯着背,佝偻的走进一处华丽的宫殿,他灰浊的眼中一闪冷光。

    看他走远的风灵犀卸下挂在脸上的浅笑,莲步轻移的打量所处的地界,这里离皇后的宫殿可不近……让她在这儿等,怎么看都不对劲。

    不过究竟是针对她,还是宫里的规矩,风灵犀不想去认真探究,见招拆招就是。

    东娇也发现了问题,皱眉问:「二小……二少夫人,我们真要在这里等吗?」看那老太监满脸阴沉,准是不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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